李素珍听后，沉声说道：“既然表哥说没事，那便一定没事，你别胡思乱想了。按照表哥昨晚教你的去说，准没事。”
王国亮用眼睛的余光扫了妻子一眼，怒声说道：“快点起床做早饭，我再好好想一下表哥昨晚的话，免得一会在姓凌的面前露出破绽来。”
这可是大事，马虎不得，李素质轻嗯一声之后，立即起床了。
王国亮足足做了两个多小时的准备工作，尽管妻子准备的早饭非常丰盛，但他只匆匆吃了两口，便出门去了。
到县政府之后，王国亮并未立即去凌志远那儿，而是先来到了常务副县长邱光华的办公室。
得知王国亮有意让自己和他一起去找凌志远，邱光华当即怒声喝道：“你脑子进水了？县长有事找你谈，我去了算怎么回事，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听到表哥的当头棒喝之后，王国亮这才回过神来，一脸郁闷的转头向着门口走去。
邱光华见此状况后，站起身来急切的说道：“等会，国亮，县长找你只是了解一下与之相关的情况，绝没有其他用意，你要打起精神来，别和霜打的茄子一般，让人一看就心里有事。”
“我也不想这样，但就是觉得心里没底！”王国亮压低声音说道。
邱光华伸手轻拍了一下王国亮腰部，低声在其耳边说道：“没事，将腰杆子停直了，那只是一起意外而已，和你并无关系，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王国亮低头略作思考之后，低声说道：“表哥，我也知道这个理，但心里就是没底，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你呀，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快点过去吧！”邱光华在王国亮的肩膀上用力拍了一下，叮嘱道，“完事之后给我打个电话，我帮你分析一下他找你的目的。”
“好的，哥，我先过去了！”王国亮一脸苦逼的说道。
邱光华将王国亮送出门，立即转身走回到老板椅前坐了下来，心里暗想道：“姓凌的找国亮不会真的另有他意吧？”
这一担忧并非没有缘由，按说这事不需凌志远这个一县之长亲自出面，但他一再强调让王国亮过去，这让邱光华心里很有几分没底。
“自从姓凌的来了之后，县里便不得安生了。”邱光华心里暗想道，“真不知市里的那帮家伙是怎么想的，直接提拔吕长河不是皆大欢喜吗，唉！”
县委副书记吕长河若是顺利升任县长的话，邱光华也可顺势往前走一步，接替对方的职位，可谓皆大欢喜。
天不遂人愿。
邱光华想到这儿时，只觉得心里郁闷的不行，脸色当即便阴沉了下来。
“县长，县采石厂的厂长王国亮来了！”胡常乐冲着凌志远说道。
凌志远一脸阴沉的说道：“你让他进来吧！”
胡常乐转过身来，冲着王国亮说道：“王厂长，县长让你进去呢！”
王国亮轻声向胡常乐道了一声谢，随即便抬脚走进了县长办公室。
“县长，您好，我是采石厂的王国亮。”王国亮满脸堆笑道，“我听表哥说，您有事找我！”
当着凌志远的面，王国亮竟将扛起了他表哥的招牌，真是自不量力。凌志远可是一县之长，邱光华充其量只是他的副手，这招牌扛的有何意义呢？
“你的表哥是谁？”凌志远佯作不知，一脸阴沉的问道。
王国亮不是傻子，见此状况后，当即回过神来了，苦着脸说道：“县长，我表哥是邱……县长！”
说话的同时，王国亮悄悄抬头扫了凌志远一眼，心中很是没底。按说县长该知道邱光华是他表哥，这么问有何用意呢？
“县里的采石、销售相关工作是有邱县长分管的，而作为表弟的你却是县里最大的采石厂的老板，这似乎有点不合规范呀！”凌志远看似随意的说道。
“县长，我这厂长可和我表哥一点关系也没有。”王国亮急声争辩道。
祁山水深路难行 第1546章 虚实相间连番问
凌志远两眼直视着王国亮沉声问道：“据我所知，这个采石厂原先是县里出资办的，交由乡里管理的。你既然说这事和你表哥无关，我想问一下，你当初是怎么拿下这厂子的？”
昨晚，邱光华和王国亮研究了两个多小时，将凌志远可能问到的问题全都罗列了出来，一一想好了应对之策。谁知凌县长只字未提昨天的事故，反倒在采石厂上连连发问，这让王国亮有种应接不暇之感。
凌志远心里很清楚，邱光华事先一定帮王国亮做足了功课，他便不按套路出牌，这样反倒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片刻的慌乱之后，王国亮镇定了下来，他开口说道：“县长，当初采石厂改制时，县里进行了公开招标，我是从众多投标者当中胜出的。”
“哦，按照王厂长的说法，当初投标者似乎不在少数？”凌志远出声发问道。
“是的，县长，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共有六家公司和个人投票，除了本地的企业和个人以外，还有两家来自徐城市，招标规模可一点不小。”王国亮一脸正色的说道。
王国亮见凌志远的言语中很有几分质疑当初的招标会，因此，说的很是郑重其事。
“在这么多投标企业和个人中脱颖而出，王厂长的实力很是不俗呀！”凌志远不动声色的说道。
王国亮听到凌志远夸赞之语后，脸上露出了几分得意之色，开口说道：“当初的招标工作是由一把手县长亲自抓的，我表哥根本说不上话，我可是全凭自身实力中的标。”
“哦，既然这么说的话，我想请问一下，王厂长之前是从事什么工作的？”凌志远故作好奇道。
凌志远问这话时，心里的确有几分疑惑，从王国亮的表现来看，并不是八面玲珑之人，他怎么会成为采石厂厂长的呢？
“我原先就在采石厂工作，当时是主管生产的副厂长。”王国亮不动声色的说道。
王国亮的回答解开了凌志远心中的疑惑，作为主管生产的副厂长，他是采石方面的行家里手，要想找一个人来做管理这个厂子，的确没人比他更合适了。
除了王国亮的特殊身份以外，凌志远觉得常务副县长邱光华的影响力也不可忽视。
这两点缺其一，王国亮都成不了采石厂的老板。
“王厂长，你当初用多少钱拿下采石厂的？”凌志远突然出声发问道。
王国亮微微一愣，一下子不知该如何作答。
凌志远见状，沉声说道：“王厂长，这好像不是什么秘密吧？”
王国亮觉得凌志远思维的跳跃性非常强，他有点跟不上对方的节奏。
“县长，这当然不是什么秘密。”王国亮出声解释道，“当初，我在投标时，还涉及到厂子里的一些债务，具体的数据，我一下子也记得不是很清楚。”
凌志远的嘴角露出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沉声道：“王厂长，说个大概的数字就行了！”
“当初接手这厂子的时候，我可是将房产都抵押给了银行，花了大概在两百多万吧！”王国亮沉声说道。
王国亮的话语中存在着明显漏洞，他之前只是采石厂的副厂长，就算将家里的房子都抵押了，也凑不够两百多万。尽管一眼便看出了对方话里的漏洞，但凌志远却丝毫也未表露出来，装作没事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