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原因很简单,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智伦说道,“因为我确信胡冀忠已经不可能再帮你了!”
“啊?为什么?”智伦的话让花家成大惊失色。
“我先不回答你为什么,你先回忆一下,最近几个月,胡冀忠对你的态度有变化吗?”智伦问道。
“变化?”花家成思考了一会儿,“如果说有变化的话,好像没以前那么热情了。以前凡是我来江州,他都是全程陪同,陪我吃喝玩乐,可最近两次我来江州,他要么推说自己出差,要么推说自己不舒服,反正两次没露面。”
“那你考虑过为什么吗?”智伦问道。
“额,说实话,我还真没考虑过,请赐教。”花家成抱拳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两个月前,胡冀忠找过你,要你帮着给你家老爷子说一下,让他在中央找找关系,他想当岭西省的省委书记,对吗?”智伦问道。
“啊?你是怎么知道的?”花家成大惊失色。
“我不止知道这一点,我还知道胡冀忠找过你后,你却没有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并没有找你家老爷子说情,其实你也不是不想说,只是你家老爷子根本就不知道你在江州的这摊事,所以你根本没法说!”智伦说道,“也就是从那以后,胡冀忠就对你冷淡了,对吧?”
“王智伦,你太神了,丝毫不差!”花家成赞叹道,“的确是这样,其实江州这摊生意,都是我背着老爷子和我家大哥出来干的。一开始我就看好了武安的这块地,想在这里搞房地产,可因为我自身财力不够,所以就想到了先用皮艇训练中心这个方式以低廉的价格拿地,然后再偷梁换柱建一大批江景房。”
“我觉得胡冀忠可能忌惮我家的势力,即使知道了我的阴谋也不敢声张,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没想到被这京州三建给盯上了。而且他们的要价太高,我实在有些负担不起,所以只能用强硬的态度让事情升级,本以为武安县和江州市摄于我家的威势出面调停,给我省下一大笔钱,没想到却落得这个下场。”
“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胡冀忠对我的态度会发生如此大的转变,你又是怎么知道胡冀忠不会再帮我了呢?”
“哎,看来你还被蒙在鼓里啊!”智伦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你偷梁换柱在这块地上搞房地产开发的事早就被武安县政府知道了,县政府不敢招惹你们,上个礼拜就把事情报告给了市委书记胡冀忠,没想到胡冀忠却把事情给压了下来!”
“那不挺好吗,胡冀忠放了我们一马。”花家成问道。
“好个屁,你以为胡冀忠是在帮你们吗?他这是在害你们!”智伦见花家成脑子不开窍,骂道,“也许你不知道,我们大陆的国土卫星是非常厉害的,现在你的工地上建筑还没竖起来,卫星拍不到,可等你的楼房盖得高,钱也花了,就会被国土卫星拍到,那个时候从北京到省里再到市里,甚至是县里都会让你拆掉的,到时候你的损失有多大,你想过没有?”
“你以为这件事是胡冀忠在帮你,其实他是在害你呢!再者,江州现在的形势比较复杂,市委书记胡冀忠跟市长丁文打得比较凶,胡冀忠昨天去北京脱产学习,今天京州三建的人就找上你的门,难道只是巧合吗?”
“当然不是!今天发生的一切就是胡冀忠安排的!上周他知道你们违建的事后不动声色,也并不是想放过你们,而是借京州三建的手激化你们两家的矛盾,让你们在他不在的时候打起来,打得越凶越好,如果出了人命就更好,胡冀忠以此来打压丁文,让丁文为你们两家的矛盾负责任!听明白了没有,其实你和你的这个项目,早就成了胡冀忠和丁文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了!”
“天呢!竟然是这样!天呢!”花家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胡冀忠竟然对自己下了如此狠的黑手,真是太过分了!
“所以说啊,花家成,胡冀忠都这样拿你当牺牲品了,你现在还在做梦想让他帮你吗?”智伦笑道,“哥们,醒醒吧,别做梦了!”
“天呢!你们的政治斗争太恐怖了,太恐怖了!”花家成不停地摇头说道,“王智伦,那你告诉我,下一步我该怎么办?”
“花家成,咱们两个算是不打不相识,既然你现在能这么诚恳地问我,那就跟你说一下我的看法。”智伦说道,“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三条路可走:第一,更改土地用途审批文件,不过这一点很难,现在胡冀忠已经不买你的帐,没有他的帮忙,你想做到这一点,恐怕难以登天。”
“第二,把这块地上的违规建筑物拆掉,继续做你的皮艇训练中心,不过我知道那个什么所谓的皮艇训练中心挣不了几个钱,只是个名头而已,值不值,你自己定夺!”
“第三,赶紧把这块地给出手,卖给有门路的人,虽然前面两项对你来说很难做到,但是对有的人来说,说不定就能做到,所以只要能找到合适的买主,能回笼一点资金就回笼一点吧,免得赔个一干二净。”
“哎,好吧,你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花家成站起身来,“王智伦,谢谢你,虽然今天你把我臭揍了一顿,我还是很感激你的,咱们算不打不相识吧!我走了!”
“嗨嗨嗨,还没说完呢,你就走,你还真以为你能走得了吗?”智伦赶紧喊住花家成。
“啊?什么意思?”花家成被智伦的话吓得大惊失色,回过头来问道。
重任在肩 第1005章 拿地真相
2012年6月14日周四(玖)
“你认为外面一千多京州三建的工人会放你走吗?再说了,我还没说完呢!”智伦鄙视了他一眼,“其实,这三条路对你来说都不好走,毕竟现在胡冀忠已经不帮你了,你在江州势单力薄,很难做到。”智伦说道。
“啊?那……那我该怎么办?”听完智伦的结论,华家成很是着急地问道,“难道我在江州的这些投资,要全部打水漂了吗?不行!绝对不行!”
“那你以为呢,你一开始就不应该那么信任胡冀忠!”智伦说道,“胡冀忠本来就是个政客,政客的眼里只有政治利益,而且特别现实,你以为你只给他画个饼,就可以让胡冀忠为你所用,那根本不可能嘛!这件事从一开始,你就错了!错就错在你太相信政客!”
“哎,后悔啊!后悔啊!”花家成懊恼地说道,“王智伦,难道我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你再帮我想想主意好不好?”花家成用迫切地眼神眼巴巴地望着智伦。
“你真想让我说?”智伦问道。
“嗯嗯,我自己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求求你救救我吧!我投资江州的这点钱还是从我二哥那里临时借来的,要是血本无归,二哥也替我瞒不住,我家老爷子会杀了我的!”花家成害怕地说道。
“既然这样,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行吗?”智伦见花家成怕得不行,时机已经成熟,这才说道。
“嗯嗯,你问,你问,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如实相告!”花家成赶紧说道。
“有件事情我一直很好奇,按理说,你之前想在这片地上建皮艇训练中心,可我刚才观察了一下地形,这个地块位置在岭江的老河道上,按照大陆的法律,河流的老河道属于国家所有,是不允许建任何建筑物和种植庄稼的,可你却真真切切地拿到了市建设局的批文,这是怎么回事?”智伦问道。
“这……”听到这个问题,花家成一下子低下了头,吞吞吐吐地不说话了。
“哈哈哈,好吧好吧,花家成,这个问题既然你不想回答,我也不为难你,哈哈哈,我走了!”见花家成不肯如实相告,智伦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别……别走!我说,我说!”此时的花家成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智伦的身上,见智伦真不管自己了,花家成赶紧拉住智伦。
“你还是别为难了,不想说就别说,我也没想逼你。”智伦两手一摊,说道。
“唉,不为难,我说!”花家成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刚来江州时,胡冀忠带着我在江州转了转,我就看好了这块地,那个时候我之所以看好这块地,主要是因为这块地风景特别秀丽,而且又临近武安县县城,如果在这块地上搞房地产开发,建一片江景房就赚大发了!”
“后来我就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胡冀忠,胡冀忠很为难,他说这块地属于岭江的老河道,法律明文规定不允许建任何建筑物的,尤其是商业住房。可在我的一再坚持下,胡冀忠最终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要直接在这块地上建商业住房是不可能的,必须要到北京相关部门审批,而且难度太大,而皮艇训练中心这种水上项目却属于模棱两可的范围,只需要到省里相关部门审批就可以了。”花家成如实说道。
“胡冀忠告诉我,不管用什么方式,先把项目立项拿下来再说,所以我就受了胡冀忠的蛊惑,以皮艇训练中心的名义向市建设局提出了申请。按照程序,市建设局出具相关证明材料后,再向省建设厅等多个部门提出申请。在市建设局给我出具的证明材料里,对这个地块的位置与规模做了模糊处理,并出具了虚假的这段江流的位置与走向图纸,并且由一个市领导亲自到省城跑了好几天,才最终以皮艇训练中心的名义拿下了这块地!”
“哦哦,我终于明白了!”智伦点了点头说道,“也就是说,你能拿下这块地完全是胡冀忠一手给操作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胡冀忠帮你做这些事情,应该是在今年3月份以前吧?”
“嗯嗯,是的。”花家成点头道。
“而且他帮你拿下地后不久,就向你提出了要你家老爷子帮忙,帮他上位省委书记的要求?”智伦问道。
“嗯嗯,是的。”花家成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智伦,“王智伦,你是怎么知道的?”
“还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这不就是明显的钱权交易吗?他帮你拿地,你家帮他上位,只不过他在你的这块地上留了后手,”智伦有些鄙视地看了花家成一眼,怪不得这个花家成在花家那么不受待见,就他这智商,唉,真是堪忧,“当胡冀忠发现你不能实现他的政治目的后,他就自然而然地放弃了你!可是……”
“可是什么?”花家成垂头丧气地问道。
“可是胡冀忠是一个道行很深的政客,估计在这件事上,他也只是在背后给你出谋划策而已,他才不会傻乎乎地露面呢,而出面给你跑省城的市领导,应该另有其人吧?”智伦问道。
“太对了,王智伦,你简直神了,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花家成惊奇地说道。
“再让我猜一猜,那个市领导应该就是江州市常务副市长长常思进!”智伦接着说道。
“太对了!就是他!哇塞,王智伦,你是怎么知道的?”花家成更是吃惊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