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符彬是帮着唐剑的,结果唐歌却骂符彬,这显然有点狗咬吕洞宾了。
传到潘竹云的耳朵里,她难免也是老脸微红。
柳若晨苦笑道:“符师叔,是有点过分了啊。”
水云涧和三味堂的合作已经保持两年多,随着收购睿行集团之后,关系更是密不可分。
如果说在场所有的宗门,唯一一个对苏韬不应该保持敌对态度的,便是水云涧了。
所以符彬作为水云涧的元老,突然跳出来,质疑苏韬,这让大家非常意外。
潘竹云轻轻地叹了口气,“你符师叔的性格,你还不了解?肯定遇到不平事,才会站出来替唐剑说话的。”
柳若晨皱眉道:“若连符师叔也觉得棘手的病人,恐怕还真是难遇的怪病了。”
潘竹云瞅了一眼柳若晨,知道徒弟在担心苏韬,心中叹了口气。
作为师父,哪里不知道柳若晨对苏韬的心思呢?
潘竹云对柳若晨的这段感情不太看好,终究没有好结果。
她回想起自己年轻时那段失败的感情经历,更是担忧,徒弟会步自己的前尘。
不过,潘竹云知道感情这东西,别人是很难插手干预的,不如顺其自然,等她自己领悟。
苏韬与郎千惠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患者治病的话,难免有点不尊重她。还请安排一个独立的诊室,我在诊室里给病人治病。”
听说那病人突然晕厥,苏韬猜测她的心理素质也不是特别好。
“行,我这就去安排。”郎千惠一开始觉得苏韬有点傲慢,但几轮比试下来之后,对苏韬有了全新的认识,他这并不是傲慢,而是对自己足够的自信。
工作人员将舞台旁边控制音响设备的小房间给整理出来,摆上了问诊台,跟一个小诊室没什么差别。
苏韬等了两分钟,郎千惠带着那个女子走了进来。
郎千惠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轻声道:“现在开始计时,十分钟之后,您需要治疗结束。”
苏韬从容一笑,说:“知道了。”
那女子面色苍白,两眼无神,慢悠悠地伸出手腕,问:“大夫,我不会得了绝症吧?”
苏韬早已上下打量过她的气色,“你平时睡觉吃饭还规律吗?”
“总是会失眠,每天大概只能睡两三个小时。吃饭的话,也比较少,我一直在减肥。”妇女低声说道,“我是觉得自己身体不正常,所以才来求医的。求求你一定要治好我,我还有一个五岁的儿子,他离不开我。呜呜……”
女子说到伤心处,竟然哭泣不止。
“你别着急,将手伸出来,我给你号脉。”苏韬依然保持很从容的语气,病人已经乱了,作为大夫绝对不能慌乱,不然的话,会让患者更加无助。
女子顺从地伸出胳膊,苏韬将手指搭在手腕处,闭上了眼睛。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难住了唐剑和符彬两个中医高手。
女子的脉象混乱无比,差不多一个呼吸就会有变化,时而
急促,时而极慢,时而博手,时而停顿,这种脉象前所未见,在中医称为“乱脉”。
乱脉,比起绝脉还要难,因为它脉象里充满变数,从这种变数当中抽丝剥茧找到原因,如同大海捞针,就算是经验再丰富,也难以吃准。
难怪唐剑花费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都难以摸准她的脉象。
难怪符彬愤愤不平,觉得苏韬能赢,那是运气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五六分钟,在苏韬的脑海中,那脉象还是一团乱麻。
女子见苏韬不说话,心里更是打起鼓点。
她知道苏韬是赫赫有名的中医天才,如果他也治不好自己的话,那岂不是自己真的必死无疑了?
肖尧见唐剑始终保持沉默,好奇道:“究竟那病人是什么情况?”
“乱脉!”唐剑苦笑。
肖尧眼中露出恍然之色,“原来是乱脉,难怪……”
肖尧知道唐剑的水平跟自己相差无几,能难住他,肯定是怪病难病。
他治疗过很多病人,也遇到过各种疑难杂症,但还从来没接触过乱脉的患者,只是通过医书上,找到过简短的描述,将之称为“困仙脉”。
也就是说,就是神仙也会被这脉象难住。
台下,柳若晨已经从符彬的口中得知,那女子是乱脉,她的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潘竹云叹气道:“只能说是天意啊,在座这么多人,恐怕没人遇到过乱脉,今天却是有幸看到了。苏韬若是今天输了,倒也不丢人。”
柳若晨很认真地说:“苏韬不会输,我相信他,这次也能创造奇迹。”
潘竹云沉默,毕竟苏韬在中医界有“奇迹小王子”之称。
那妇女是乱脉的消息,在会场慢慢传播开来。
有些人替苏韬觉得不值,明明已经赢了,偏偏接下一个乱脉患者,这不是骑虎难下了吗?
也有些人觉得苏韬很有勇气,作为一名大夫,需要有这种担当,不在乎荣誉和世俗的眼光,遇到任何病症,都要有面对的勇气和自信。
当然,也会有人觉得苏韬是不自量力,大魔王终于遇到啃不动的硬骨头了。
有人担忧,有人同情,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挖苦讽刺……
但,这一切都跟苏韬无关。
苏韬不知不觉进入那难以言喻的知玄境界之中,他闭上眼睛,能感受到如同乱线一般的脉象,意识中多了一个光圈。
光圈分成无数道光束,每到光束都顺着一道到线条开始移动,遇到错节之处,苏韬借助那道光束可以看清楚源头通向哪里,脑海中同时也理出解开错节的办法。
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