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就是长达八分五十二秒的咒骂——
搞得宁若初一路上,总是打喷嚏。
“感冒了活该。”
江文东有气无力的骂道。
“我是医生,我会怕感冒?”
宁若初撇了撇嘴时,轻轻踩下了刹车:“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看了眼不远处的镇大院,江文东打开了车门。
“文东。”
宁若初忽然问:“喜欢吗?”
喜欢啥啊?
没头没脑的!
江文东却在认真的想了想,说:“喜欢。”
“因为有了你,我才有了为自己活着的意义。”
宁若初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
江文东点头,拿着行李开门下车。
滴滴。
宁若初打了下喇叭,缓缓的调转车头,就向来路急驰而去。
“这一路,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做梦?尤其是在贼婆娘的家里。初初,简直是太不要脸了。”
目送那辆小车消失在远处后,江文东抬手揉了揉眼睛。
“叔叔!”
不远处,忽然传来花柔那惊喜的声音。
第315章 鹭鹭,他就是江文东
江文东回头看去,就看到一辆红色的普桑,就停在家属院出来的胡同口。
车门打开。
穿着一身大牌时装(江母给买的)的花柔,满脸喜极而泣的样子,急促的踩着小马靴,小腰肢好像要折了那样的扭动着,嗒嗒的快步走了过来。
看样子,花柔这是刚要出门。
“叔叔!”
花柔快步走到江文东的面前,强忍着要扑到他怀里的冲动,却再也无法控制泪水的低声质问:“您回来之前,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啊?”
她当前的样子,绝对是发自肺腑的。
绝不带有丝毫的矫情。
自从江文东那天清晨忽然进京后,花柔那颗心就始终,吊在半空中,不曾放下片刻。
她被那种“大厦将倾”的危机感,死死扼住了咽喉。
哪怕是睡觉时,也会猛地惊醒,好像要有不好的事,随时都能发生。
结果呢?
几天之后,被县纪委带走的白鹭,从三楼上一跃而下。
总之。
这些天来,哪怕花柔已经知道江文东度过了危机,可始终就像再次失去了父母的孩子那样,终日惶惶不安。
今天的此时此刻。
她终于看到了能让她心安,魂牵梦绕的人,所有的精神压力,也在这个瞬间消失。
她再也不用假装坚强。
只想扑在江文东的怀里,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来驱散内心的强大阴影。
于是——
江文东刚回到家里,还没来得及放下行李,花柔就扑在了他的怀里,嘴里发出腊月里失去妈妈的小猫咪的那种,让人心疼的呜咽。
江文东能真切感受到,她当前剧烈起伏的情绪。
自然不会推开她,只是轻拍着她的后背,任由她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短短几分钟,她的双眼就红肿了。
更是把江文东的新衣服,给浸湿了一大片。
小柔儿还真是水做的。
“叔叔,对不起,我实在是无法控制。”
花柔抬手擦了擦眼睛,低声道歉后,转身跑进了厨房内,也不知道去干嘛了。
嗨。
不就是把怀抱借给你,让你哭一场来驱散心理阴影吗?
这都不叫事!
江文东放下行李,坐在沙发上,点上了一根烟,抬头看着天花板,心里有着说不出的踏实。
这种感觉很奇怪。
他真正的家和亲人,明明在京城。
可在他的潜意识内,却把这个小院,当作了他的家。
花柔走出了厨房,双手端着一大盆的温热水。
她这是要给江文东洗脚。
“叔叔,您开了一路的车,肯定累坏了吧?”
花柔就像个小管家婆那样,蹲在地上,双手托起江文东的左脚,脱下鞋袜,放在了有些烫手的水里。
“我又没开车去京城,你怎么知道我回来时,是开了一路的车?”
江文东并没有阻止花柔,为他提供的泡脚服务,只是好奇的问。
“回家的路上,我发现您走路都轻飘飘的。这肯定是开了一路的车,踩了一路的油门啊。”
花柔帮他洗着脚,分析道:“由此可见,您开的那辆车,肯定特费体力。”
江文东——
小柔儿还真是能掐会算!
“可不是嘛。幸亏从京城到白云,也就四五个小时的路程。这要是让我开着那辆车去云贵川那边,绝对会把我累死在半路上。”
江文东很是后怕的打了个哆嗦后,岔开了话题:“小眉呢?”
花眉在白鹭家。
经过长达一周的静养后,白鹭现在可以下床行走,也不会再晕眩感了。
但白母却不放心,非得让她继续卧床休息。
而且大家也都知道白鹭需要静养,即便是过年时,也没谁来打搅她。
只有花眉每天都来,陪着她说话。
整天躺在床上,这对性子活泼的白鹭来说,那简直是生不如死!
鹭鹭姐非得闹着出来晒太阳,白拥军就买来了一个躺椅,放在了小院窗前。
午后的暖阳,洒在躺坐在躺椅上的白鹭的身上,感觉特别的舒服。
她嘴角含笑,看着给她跳舞的花眉。
一声新衣服的花眉,像一只欢乐的画眉那样。
在她面前的院子里,蹦蹦跳跳着嘴里唱道:“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的花朵真鲜艳。”
忽然。
小院门开了。
一对青年男女走了进来。
穿着一身套裙的女孩子,白鹭认识,是花柔。
这个年轻人是谁?
白鹭看着身材修长的年轻人,下意识的皱起眉头,在记忆库内搜寻和他有关的信息。
“叔叔!”
花眉看到江文东后,先是愣了下,随即冲过去抱住了他的腿,张嘴就哭:“叔叔,你怎么今天才回来啊?我总是怕你,再也不要我了。”
唉。
刚才花柔抱着江文东,就哭了老大一阵子。
现在花眉又来。
江文东赶紧蹲下,拿出手帕给小眉擦泪:“你这么乖,叔叔怎么会不要你了呢?”
正在屋子里忙活什么的白母,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后,连忙开门走了出来。
看到江文东后,白母立即满脸的激动,抬手拍了拍心口。
把江文东当作了天的人,不仅仅只有花家姐妹。
还有白母。
因为她很清楚,莽夫一个的儿子能出人头地;花儿一样的女儿能安居乐业,这全都是因为江文东。
如果不是江文东,早在老书记撒手人寰时,白鹭就被某些人给吃的渣都不剩了!
“鹭鹭,这就是咱们镇的文东书记。”
白母悄悄擦了下眼角,轻声给看着江文东、却满脸疑惑的白鹭,低声介绍。
她真怕在提到江文东的名字时,白鹭就会努力的去回忆;却会马上双手抱住脑袋,满脸痛苦的蹲在地上,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哼声。
万幸的是。
白母只是给她“正常介绍”来者是谁,而不是帮她回忆和江文东的过往,白鹭就不会触动某种保护机制,也不会遭到痛苦的反噬。
“他就是天桥镇的文东书记?看上去,好年轻哦。”
白鹭的眼眸一亮,赶紧从躺椅上站起来,快步走到了江文东的面前。
蹲在地上安抚花眉、却悄悄打量着白鹭的江文东,也站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