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恩总结问道：
“你们在害怕的是她变成你们吗？”
一个坏人。
王阴说道：
“你没有像我们这样了解过她，实话实话，其实我觉得她比我遇见的任何生灵都要接近某些宗教典籍里描述的神明，但越是像神……”
“就越不像人。”
马恩重复问道：
“所以说，你们依然只是在恐惧她变得像是人，因为在你们看来所谓的‘人’就是你们照镜子时看到的东西，对吗？”
女孩反问道：
“难道你不这么觉得吗？”
马恩没有评价她的回答。
其实他们对神霄行者的恐惧乍看上去似乎很有道理，但归根结底很简单，那些有的没的完全都只是点缀其真正本质的边角料，其实完全不重要。
真正的根源是神霄的强大。
如果她再弱点，比如说只是影子或其他Ⅴ阶能力者的强度，那么她虽然可能会引起些许恐惧，但那样就不会再有谁考虑什么神性多寡。
如果她只是Ⅳ阶，那么这些恐惧她的人多数都会对她没有什么恶感，而要是她仅仅是凡人的话，可能在他们眼中秦峦就只不过是个有些愚蠢的普通人而已。
“如果有这份力量的不是秦峦。”马恩问道，“你们会不会被吓得不敢在背后议论她，毕竟在我想来任何人拥有这等力量都会比她更加值得害怕。”
女孩不愿意承认马恩的说法：
“我才是那个待在她身旁好几年的家伙。”
马恩说道：
“但你并没有说出一句足以证明自己的恐惧有道理的话，实话实话，在我得知了神霄行者的战绩以后也有过相似的感受，对其失控的深深畏惧。
“这并非你独有的感觉，而是知晓其强大的每个人都有可能会感受到的，一位能预知未来的强者如果没有底线的话，我很难想象有什么可以阻止其意志的实现。”
王阴立刻反驳道：
“别把她想象成无所不能，这是救世联盟成员对她最经典的误解，你只是没有见过她落败，但这不意味着她真的没有对手。
“那种程度的强者本来就寥寥无几，相互敌对的可能性更是几乎为零，保持和平对他们来说就是最有利的选择。
“而且你知道神霄行者为何会加入我们吗？”
马恩问道：
“为什么？”
王阴回答道：
“她的爷爷是联邦内的高官，小时候就开始培养她们姐妹对联邦的忠诚，神霄行者会在联邦内工作的原因全都是由于爷爷的请求。
“但不久前她的爷爷死了，现在的她已经没有理由待在这里了。”
女孩说出的话在马恩听来都没有任何真正站得脚的地方，比起在解释神霄行者的问题，更像是在强行为自己的背叛赋予合理性。
她并没能真的说出神霄行者有什么问题。
而这正是马恩最想听到的回答。
190.联邦
四人陆续走出了电梯，看见他们的调查部成员都有些好奇这个生面孔是谁，但在注意到王阴以后他们立刻收回了目光，将注意力放在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一台直径七米的悬浮球形装置出现在了马恩的眼前，这就是代号银匕首的心灵特化机，也就是他们想要让马恩使用来对付月神的机器。
景鹰走到机器前伸出手按在它光滑的表面上，接着本来看起来完全是整体的金属球形表面随着机械运作声开始慢慢地变形，露出里面金属质地的椅子。
“只要坐上去，这台机器就会开始运作，改变你的心灵形态以适应接下来的任务。”景鹰看着座椅说道，“我们有个复杂的计划以对抗月神，将同时用到十几个功能不同的心灵特化机。
“但除去影子亲自使用的那台，这个几乎能算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次要特化机的工作基本都是辅助主机对付月神，影子将利用它的机器在月神的表面制造出一个空洞。
“而你则将通过银匕首实现在心里维度内隐形和融化等等效果，并且可以赋予使用者携带高密度信息的特性，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东联邦生化公司的信息炸弹？”
马恩问道：
“那是什么？”
景鹰解释道：
“以前的东联邦生化公司曾经在售卖一种叫做信息炸弹的东西，它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小型动物，不过这些生物的脑袋全都接受了特殊的心灵手术，在里面塞入了很多对心灵感应者有害的信息。
“任何心灵感应者读取这些到了这些生物信息炸弹脑子都会被这些有害信息攻击，稍微弱点的能力者甚至可能会就此死去，只有到了Ⅲ阶才有可能幸存下来，但也很可能留下后遗症。
“当然它对我们形成不了什么威胁，但这也已经很特别了，这东西估计是位心灵造诣很高的年轻能力者制造的，不过现在东联邦生化公司已经不卖这种东西，那位能力者应该是已经晋升到Ⅳ阶并辞职了。
“他的命运并不重要，我想说的是以前联邦曾经买过不少这种东西，并且因为要干掉神霄行者跟诸神达成了协议以后，影子和联邦的心灵能力者就开始想办法对付他们了。
“那时的我们就注意到了这个东西，这项产品在我们询问以后才得知已经断货了，好在我们以前留下了一点下来，影子在看了几眼以后，就跟研究院的博士共同提出了这个心灵特化机群组。
“银匕首的功能是制造一把能击败月神的致命武器――专门针对诸神的信息炸弹。
“他们的存在依托于凡人对他们的想象和理解，因此只要影响他们在南联邦内人类的想象就可以削弱他们的力量，不过这样的行为有着很严重的代价。
“我们如果想重创神o，就得宣布他们是真实存在的这个事实，这会变相强化诸神的力量，不过月神算是这些神o中的特殊个例。
“因为她本身就以心灵实体的方式存在了，所以我们就可以直接将炸弹埋入她的心灵实体内，接着炸弹对此造成的影响会反过来改变人类对她的理解，并且这个过程不会暴露诸神的存在。
“而坐在这台银匕首的人就将成为一个特殊的生物信息炸弹。”
景鹰望向了马恩，想在他脸上看见恐惧或是退缩。
但他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表情。
马恩说道：
“听起来这可不是有点风险。”
景鹰声音冰冷地说道：
“如果你不小心，很可能就会迷失在这个庞大心灵实体的体内，并且因为各种原因死去，仅仅是月神心灵中本能的运动就足以碾碎你或任何承担这项任务的凡人了。
“这是自杀任务。”
王阴对下属自顾自的警告有些不满，但却没有流露出来，只是给了看了他几眼。
幸运的是，马恩并没有顺着他的话表达对任务的不满。
“你们早就想到了要对付月神。”马恩质疑道，“这些机器应该不是这几天才准备好的吧，在还没有出现问题前就建好那么多台机器似乎有些浪费了。
“而且你刚刚说这些东西没法重创诸神，但是没到那个地步也可以影响他们的存在吧，比如仅仅降低人类对太阳接近本能的敬畏就可以削弱他了。”
景鹰承认道：
“好吧，只有这台是完全用来对付月神的。
“你想得没错，其他的机器出了用瓦解月神的防御以外，还会用在削弱和我们合作的诸神，虽然我们签订了复杂的条约，但里面其实有联邦专家特地留下的漏洞。
“因此在通过一些其他的手段准备以后，我们有办法对这些诸神再次出手，而这也是我们敢和他们签订协议的前提。
“如果你有所了解的话，其实会意识到我们和诸神的结盟将会推进他们逃离诅咒之地的进程，这和月神利用你们作的事情是相同，但我们早就有了最后的应对手段。”
马恩问道：
“你们只有这个方桉吗？”
王阴开口反驳道：
“当然不是，我们还在各个方面都开始打压诸神的信徒，以免得让他们真正地得逞，比如说狩猎之子们虽然会得到我们的帮助，但其实你们就是我们设置来对付他们的手段。”
马恩推断道：
“但你们还是出了纰漏？”
王阴有些惊讶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
马恩回答道：
“因为现在你们把我们拉到了谈判桌上。”
女孩回答道：
“你还挺敏锐的，没错，太阳神的信徒们化解了我们的压制，而且他靠我们得到的帮助也是诸神中最多的，如果再这么下去的话她就将有可能靠着我们给予的丰富资源挣脱束缚。
“只要能够逃离南联邦，她瞬间就能晋升Ⅵ阶，甚至还有可能继续朝上走，只要用脑子想想就能意识到太阳这两个字的恐怖之处。
“而且如果不给他足够的好处，太阳神也不可能跟我们共同对抗秦峦，这件事情就算对诸神来说也是有风险的，虽然他们不会被正面击杀，但要是神霄行者没有成功被击杀的话。
“他们就结仇了。
“不过正如我所说的，其实我们一直都有最后的应对手段，因此就算到了如今这种情况，一切也都在我们的控制中，要是你们没有跟月神结盟的话，整件事对我们来说还会更简单。
“而且最好的情况是神霄行者迅速被联邦控制住了，那样的话这些神o的挣扎在我们的面前都将不值一提，其实你应该也能想到吧……
“风险和机遇是并存的。”
对全体人类的威胁越迫近，神霄行者放弃抵抗的可能性最越大，在那些政客的眼中太阳神挣脱束缚的可能性不仅仅是天花板的崩塌，也同时象征着权柄的无限攀升。
马恩摇了摇脑袋：
“你们明明知道自己在玩火。”
王阴露出了微笑：
“你是怕我们的最后手段也有可能出问题吗？
“但其实你不用担心。”
她转头看向其他几人。
收到命令的任世之立刻转身躯驱赶其他在场的工作人员，让他们远离马恩他们三个站着的位置，就连负责心灵特化机允许的人员也都被赶出了这里。
女孩笑着说道：
“我知道你会觉得神o这种古老的存在有可能会让我们的计划落空，毕竟他们已经破解了我们不少的应对方式。
“但其实诸神跟你一样也‘小瞧’了联邦，其实我们有个真正的最终手段，可以在他们没法反抗的情况下彻底地瓦解他们企图逃离此地的计划。
“这个方桉早在多年前我们理解诸神本质以后就被提出了，如果不是我们接到了这个任务也没有机会了解，你在离开以后也要记得戴着戒指，不要让诸神们得知这个消息。
“首先，诸神的力量限制在了南联邦这块土地，并且全部出生在此地的人类都将永远成为他们宿主，其他在出生以后进入的待在南联邦时也会有相同的效果。
“因此其实想要瓦解他们的存在对联邦很简单。
“我们只要把南联邦出生的全部人都杀干净就行了，只要没有了人类宿主，诸神就不过是几个虚弱不堪的概念，根本没有以任何的办法影响如今这个世界。
“而在那以后，我们只要禁止人类进入此地，他们就再也没法对我们造成威胁了。”
马恩脸上阴沉地问道：
“你觉得他们会眼睁睁地看着你们这么做。”
女孩自信满满地说道：
“我不知道你说的他们是谁，但没有谁能阻止联邦的意志变成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