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差了几个数量级。
这也意味着很多东西。
而那位藏在人群中使用着锐利掌法的年轻男子，隐隐散发着某种跟周围其他练武者完全不同的气质，如果硬要马恩说有哪里不一样的话……
那就是其他武者打的拳法看着都像是为了强身健体，而他则是为了杀人。
这似乎是位真正的武者。
马恩想了想，接着站起来也加入了他们。
他闭上眼睛，全神贯注在自己的拳法中，并且丝毫不掩饰的散发着自己体内澎湃的强烈生机，酣畅淋漓地将其挥洒在周围的空气中。
很快他就彻底丧失了对外界的感受，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拳法中。
一拳，一拳，又一拳，一套，一套，又一套……
不知过了多久，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打了多少次长寿拳。
但就在他收拳的瞬间，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声音。
“不错。”年轻男子夸赞道。
马恩缓缓地收起架势，接着才睁眼看向悄然来到自己身后的那位武者。
“谢谢夸奖。”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年轻男子眼神凌厉地看着他：
“冒昧地问下，你的师父是……”
马恩疑惑地说道：
“师父，我没有师父，这些都是我自己读书学的。”
虽然武者想要隐藏自己的情绪，但马恩还是可以轻易地看出来，当自己说出他期待的这句话时，他脸上还是闪过了显而易见的窃喜。
没错，这就是马恩的计谋。
长寿拳显然是某种所有人都会学到的拳法，估计应该不是某种武馆的绝学，所以如果有谁能将长寿拳练成，大概率都是通过自学达成的。
再通过感受他们的天赋，马恩也能推测大概率能做到他这种程度的自学者，应该在如今的世界里也能算是小有天赋。
而他练拳的目的也正是为了引来这位武者的关注。
马恩这么做还有个原因。
在记忆里过于不寻常的举动与探索记忆边界的行为都会导致记忆不稳定，前两者和“大量的信息摄入”同样，都会加剧对逆心灵药的消耗速度。
而这么做可以让记忆自己来达成他的目的，降低对药物的消耗。
武者压着喜悦说道：
“是吗？能够自学到这种程度，你应该算是很有天赋的，你难道没有想过要去找个武馆拜师吗？”
马恩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有道理，但我从没有考虑过这件事……”
武者有些急迫地问道：
“那你要不要考虑让我们武馆学习，我可以将你引荐给我的师父！”
马恩有些不解地问道：
“您的师父是？”
武者这时才反应过来：
“哦，对了！我都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柴少钦，我的师父正是最近在公开比武里连胜四场，名震江城的挪天手刘惟烈。”
完全没听过这个名字的马恩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刘大师？”
柴少钦得意地点了点头：
“没错，你应该也看过江城大比武的节目吧？我师父的挪天手可以说是整个江城最厉害的武学，而如果你拜入他的门下，你也能学到这门绝学。”
这显然就是马恩期待的机会，虽然不清楚这个挪天手是什么水平的武术，但这绝对可以用来验证他的想法和猜测。
但他还是露出了退缩的神色：
“但我这门武功也只是自学的，小时候也没有接触过武术，甚至我连长寿拳都没有学成多久，真的有资格拜入刘大师的门下吗？”
柴少钦的眼神更亮了：
“那当然，我敢向你打包票，而且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我们武者在没有遇到问题前也不该想东想西，不管如何你只要碰到了就知道了。”
马恩还是有点犹豫：
“但我没钱，而且……”
柴少钦打断道：
“只要我师父愿意收你为徒，不管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别说学费了，只要你在我们这里稍微练几个月，我师父可能还会给你发钱呢！
“别想了，反正试试看又不会掉块肉。”
说到这的他想了想，似乎是觉得自己猜到了马恩犹豫的原因：
“如果你怕我是骗子，可以先和家里人打个招呼。”
这是个好提议。
马恩自从进入过去的记忆，还从来没有接触过自己的“家人”。
准确地说，他前几次都没有出现在比较日常的记忆里，那些情景中他的家人按理来说也不应该出现才对，但还有种可能。
那就是过去和现在，自己和陈云她们的关系和现在完全不同。
马恩想了想，接着决心说道：
“不，不用了，那我们怎么去拜师呢？”
他不打算现在节外生枝，如果他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得到还不错的武术，很可能就可以将其用作筹码更好地去利用黎红玉了。
而且这也很可能可以挖掘出他更多的过去。
而且马恩相当怀疑自己如果现在就这么去调查自己的亲属关系，很可能会遇到许多直接让他无法接着习武的问题。
甚至运气再差点，说不定他会遇到什么过去的可怕恶魔尤月，或者是过去的虔诚信徒陈云，然后要么被她们给干掉，要么因为信息过载直接好晚所有药效。
听到他坚定的话语，柴少钦终于忍不住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我们现在就走！”
第884章昔日的面孔
怀揣着疑惑和好奇，马恩跟着柴少钦坐上了公共交通，那东西看着就像是个横倒在路边的银色光滑圆柱体，但他走进去以后，才发现内部看外面是单向透明的。
而且这个圆柱体只在地面推进了几百米，然后就迅速地拉升到了位于城市中段的交通轨道中，并且慢慢地加速到了相当可怕的速度。
最终这个圆柱体最终应该达到了时速八百公里左右的程度，而且看起来这个速度对它来说相当的游刃有余，并且很快马恩就发现了这辆“大巴”虽然没有任何异样的地方，但他们所在的空中轨道却散发着异常力量的气息。
联邦已经将异常力量用在了公关交通了吗……
但没等马恩深思这个问题，他们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这栋武馆跟上次马恩见过的那个也有不少相似的地方，它同样是个看起来占地面积不小的古典东联邦建筑，鲜红色的大门也宽敞到足以开进辆卡车。
柴少钦上前，很自然地推开了门。
“你以前来过这里吗？”他问道。
马恩如实回答：
“从来没有进去过。”
柴少钦微微颔首：
“武馆最外面是外门弟子待的地方，交学费入馆的弟子都会来这练武，如果他们中有天赋不错的家伙，可能练个几年，甚至几个月就会被招为内门弟子。”
在他介绍的同时，马恩也见到了许多不同规模的演武场，已经在这些地方比划拳脚的年轻男女，这幅景象跟上次他在武馆里见到的很相似，但不同的是现在的马恩也接触了武术。
所以他可以感觉到，这些在广场上演练武术的年轻人们几乎都没练成，他们本质上跟那些在公园里比划的大爷大妈们没什么区别。
其中只有极少数的武者摸到了他们所学武功的气势，不过马恩在路上其实倒是能够看到不少真正已经入门的武者。
没错，这些真正的武者都在路上。
他们显然不是外馆的学徒，而是自武馆内部走出的高级弟子，而他们在看到柴少钦的时候也会对其点头示意，而且言行中也有几分尊重。
柴少钦边跟师兄弟们打招呼边介绍道：
“在往里面走就是我们内院弟子修行的地方，像是我们这样已经入门的武者都会在内馆接受真正高深的武术教导，你应该也会被立刻安排进内院。
“穿过这里就是内院了，外门弟子是没法随意进入的。”
马恩好奇地观察着周围，所谓内院和外院的分界线不过是几面墙壁，还有几排显然是用于遮掩的树木，两者都能在视觉里拦下外门弟子。
穿过枝叶和拱门，眼前的景象瞬间变得跟外界完全不同。
才走了进步路，他们面前的道路就变成了远比外面辽阔的巨型演武场，而在上面也的确有些武者同样在演练招式，但更多是在捉对厮杀。
真正不同的是，他们身上散发的各种气势。
这些武者们都在以相当克制的动作进行着战斗，甚至很多时候比武的双方都并未真的触碰对方，但他们身上的气势却在涨涨落落。
这似乎是某种独属于武者的切磋方式。
柴少钦也注意到了马恩的眼神：
“怎么样？这些都是我们内门弟子，他们各个都身手不俗，你可能很难想象这是真的，但其实他们有不少能做到像是电视里那样夸张的事情。”
柴少钦这么说的目的显然是想提前给马恩打下预防针，让他对接下来的事情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这里最深处的建筑前，那是栋半敞开的院楼，而且门口两侧还有着看起来造型有点怪异的石质动物雕像，乍看上去像是某种猫科猛兽。
“你在这里等下我。”柴少钦说道，“我去见下师父。”
马恩点了点头，然后就站在门口的位置开始等待。
他当然也没有就这么干站着，而是立刻趁机开始打量院楼里的景象，最外面完全敞开的位置像是个小前厅，墙壁上还挂着许多字画。
而且前厅两侧墙壁还内嵌着有着繁杂装饰的木质台子，这些台子上还摆着烟雾缭绕的铜色香炉，散发着某种略带神秘的气质。
前厅的正中央还摆着把太师椅，两侧则是有着木珠串起来的帘子，柴少钦的身影也正是在穿过这些帘子以后消失不见了。
接着，他转身看向远处的那些武者，感受着他们散发的气势。
百花齐放。
这些气势他都记得。
这就说明他以前肯定练过基本的武术，而且感受过很多种气势，不过后者可能没法特别说明什么，毕竟在过去的武术气势可能是某种很常见的东西。
就连他楼下的公园里，也有三个人身上能够散发出武术气势。
重点在于他练过基本的武术，虽然他前面有段记忆是深入天山门习武，但其实那段记忆有许多的疑点和问题，而且完全和其他的记忆都不搭边。
马恩甚至更倾向于自己当时处于哪里的时候，并不是真的在习武，而是以某种类似间谍的身份去潜入其中，并试图复刻自己曾经和魔术师他们做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