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低下头来慢慢吃着今天的午饭。
就在她的注视下……
“终于找到你了。”中年女人的声音打破了他的幻想。
护士长走到了他的身后，不解地看着他身前的空位：
“王老先生，我已经找到了你的房间，你要我现在帮你送回去吗？还是说你想饭后再散散步，我可以在这里陪你。”
王生转头看向护士长：
“没事，我已经记起了自己的房间，我能找到回去的路，不麻烦你了，今天我已经浪费了你很多时间……”
护士长摇了摇头：
“这就是我们的工作。”
王生面带感激地说道：
“谢谢你，但我自己能找到回去的路，我现在的情况好点了，没事了……
“小伙子。”
第913章调查
秦岚看着显示器的影像，神色严肃地问道：
“你觉得他是真的看出来了吗？还是说他单纯是糊涂了？”
站在她身旁的马恩回答道：
“或许他的确察觉到了真相，但我觉得就算如此，他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当时处于何种情况，也没法用逻辑察觉到其中的问题。
“他的脑子依然是不清醒的。”
马恩并没有真的传送出去。
虽然他当时消失前说的话都是情真意切的，而且也都是事实，他的确是不敢在这里久留，而且显然语言也没法淇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但他并没有真的完全相信王生的话。
当然，他并不是怀疑王生在撒谎，不管对方处于什么情况，他都没有任何撒谎的必要和理由，起码马恩是很难想象得到。
而这也是马恩跟他交流试图达成的次要目标——确定他的具体情况。
他到底是完全处于多数人那种“全新记忆”状态，还是自己这样对过去完全失忆的状态，又或者黎红玉这种比较模糊和特殊的状态，甚至某种自己完全没有见过的特殊记忆情况。
而如果单单看那次见面的对话，王生似乎很接近全新记忆的状态，他似乎知道自己过去的部分情况，而且也不是特别清楚武术的情况。
唯独在阅读了武道以后，他的情况有些细微的波动。
但是他似乎也没能彻底脱离原来的状态，依然是不认识武术，但他的行为又似乎在说明他其实对武术不是没有感觉的。
与其说是那种马恩见过的状态，他的行为更像是真正的“老年痴呆”，或者说是某种近似于痴呆状态的复杂精神状态。
这种复杂的精神情况让马恩意识到了他的症状恐怕很难弄清，而且自己跟他的谈话估计也没有特别多的意义。
这也让马恩立刻就改变了计划，开始提前执行首要目的。
没错，他想收容神拳。
不管他此刻体内有没有力量，马恩都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就算他的身体此刻的像是普通人那样脆弱，他的脑子依然保存着极其可怕的力量。
而且这种名为武术力量并不会随着他身体的衰弱而就此遗失，而且具备通过学习就能掌握的特性，就算是自己没法彻底掌握，也可以用它来当做最高价值的筹码来和黎红玉交易。
马恩相信这些武术应该足以驱使黎红玉给自己打很多年工了。
而这还没有考虑这些武术是否会让她突破更高的阶层，只要自己能够找到可以约束Ⅵ阶异常实体的契约，那就能真正地获得位Ⅵ阶打手。
至于如何取得这种契约也并不困难，实际上马恩怀疑如今现实中存在的几种主流契约应该都有束缚Ⅵ阶异常能力者的强度，只是他们没有意识到而已。
他们忘记了。
至于具体是不是，他也完全可以在过去的记忆里确定。
可惜的是情况并没有那么想象中的那么好。
好消息是神拳的体内显然还有着可怕的力量，坏消息就是自己似乎没法轻易地将他收容进异常控制局内，甚至很可能动手了也没法将他收容。
起码在控制局看来，当时的神拳依然有抵抗能力，不管他自己知不知道，但事实就是自己并没有真的形成对他的“控制”。
而这也让马恩立刻改变了策略，启用了备用方案。
他直接在神拳面前传送走了，但他并不是传送出了疗养院，仅仅是去到了不远的地方，并且他迅速地按照早就拿到的资源改变了自己的外形。
没错，他变成了位暂时没法回到医院的护士长，而且也根据提前得到的信息调整了自己的心灵气质，以保证尽可能地逃脱不可记忆者潜在的追杀。
而在那之后的几天，他都在监视着神拳，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找到他的破绽，以及摸清楚他平常的情况，而在最开始的几天，他都没发现什么异常。
甚至王生就像是自己根本没来过这里般，接着很正常地生活，直到某天早上他匆匆忙忙地跑出自己的房间，并且宣称找不到“她”了。
马恩立刻就接过了其他护士的手，开始帮他寻找这个不见的家伙。
说实话，他的症状很像是老年痴呆，他的表现就像是单纯地忘记了自己早就逝去的亲人，但马恩却能够感觉到其中的异样。
他的行为完全可以用回想起了部分断层以前的记忆来解释。
通过自己的实验以及观察都可以得出结论，断层很可能并没真的彻底地摧毁神拳的记忆，而是让他陷入了某种浑浑噩噩的特殊状态里。
也正是因此，他看到武道以后才会忽然“性情大变”，而且也才会像是失去什么般忽然冲出来，但却怎么也说不清他到底失去的是什么。
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情况才有了些变化。
马恩就像是真的照顾痴呆老人般，耐心地带着神拳在疗养院里溜达了足足好几个小时，而且借着这个机会马恩也在观察神拳的身体情况。
按照这个年纪的老人来说，他的身体可以说是硬朗得过分了，但他有的时候确实也会停下来休息片刻，就好像他并不是真的有源源不断的力气。
而就当马恩以为他们要这么走遍整个疗养院的时候，神拳忽然停了下来，接着像是孩童般眼巴巴地看着他，然后不断地重复着他要吃饭。
接着，马恩就带着显然精神有点不对劲的王生去吃了午饭，而等他吃完午饭以后就再也没有说要找谁了，而是自己走到了附近找个地方坐了下去。
然后他就这么做到了晚上，又回到了公共食堂吃了晚饭。
也就是在那时，马恩终于看到了不对的地方。
当时的神拳正像是行尸走肉般不断地往嘴里塞着米饭，忽然他的眼神就变得无比锐利和清晰，并且还直勾勾地盯着正对面的空座位。
接着，他就开始自言自语了，而且显然是在和什么东西对话。
起码，马恩没有在那里感觉到什么心灵实体。
第914章异常核武
也就是说，当时神拳所对话的是某种幻觉，除非哪里有某种Ⅴ阶心灵实体都没法察觉到的诡异异常实体，否则他应该就是进入了类似幻觉的情况中了。
这也说明了，就算神拳的问题是和不可记忆者力量对抗的问题，在实际上他也的确有着完全近似于精神问题的症状，这也很可能是某种他患上的后遗症。
但真正的问题是他那句很可能是无意识说出的小伙子。
马恩不觉得当时的神全是清醒地这么说的。
没错，他的确看出了所谓的护士长其实就是不久前跟他接触过的“小伙子”，但马恩感觉神拳的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处于什么情况中。
甚至，他很可能没有觉得自己同时是护士长和那位小伙子有任何问题。
就像是某些精神疾病的患者没法意识到某些显而易见的异常，他们的逻辑已经完全不像是普通人那样通顺和自洽了。
虽然马恩对自己的判断有比较多的信息，但他还是在听到这话后就瞬间启动了控制局的传送仪式，立刻逃离了维克多疗养中心。
他并不打算在被识破以后接着冒险，而且他也取得了自己想要的所有东西。
“怎么样？我们要通过他的孙子将他放出来吗？”秦岚问道。
马恩摇了摇头：
“不，起码现在并不是合适的时机，虽然进去找到也很危险，但我们的确先暂时控制住他的出入，我们必须得有办法随时伪造他孙子的证明，并且还得派间谍监视他的孙子，以保证他不会忽然离开维克多疗养中心。”
在维克多疗养中心内是无法相互攻击的，除非掌握着像是异常控制局这种级别的超级传送能力，否则被攻击会被困在某个特殊的空间里。
这也可以算是某种特殊的监狱，虽然神拳有可能找到离开的方法，但那种情况下他应该已经完全清醒了，自己也只能提前做好各种应对准备。
不管如何，维克多疗养中心都在一定程度上有着困住他的功能。
起码可以拖延他的逃离。
秦岚接着问道：
“所以我们接下来暂时是派遣成员观察他吗？”
马恩点了点头：
“我需要更多关于神拳的情报，接下来我会尝试在回到过去的时候，去更多地获取关于神拳的情报，然后再考虑是否要执行终极计划。”
虽然定点回到过去很浪费逆心灵药，因为很可能会被神眼抓住，但到了此时这个决定已经是可以接受的了，因为现在他并不需要担忧逆心灵药的总量。
他和D17已经达成了更深刻的同盟。
而在那以后，逆心灵药的供应就不再是个问题，起码不会是数量问题，只要他想要就可以取得没有上限的逆心灵药，仅有的限制就是原料和生产速度。
而这也正是马恩对于神拳的终极计划。
他打算在某些情况下尝试让神拳“回到过去”的状态，至于如何这么做，那就是靠叠加了足够数量的逆心灵药了。
如果逆心灵药可以按正常效果发动，那么理论上是可以让神拳回到断层以前的记忆和人格状态的，而如果他是现在自己所知的那位德高望重的武术家的话，那应该可以迅速地理解情况，并且做出自己所想要的反应。
比如说世界末日到来的时候，这位神拳可能会试图拯救世界。
甚至有的时候他甚至不需要完全说实话，神拳就很可能会相信自己这位暂时唤醒他并且了解他的年轻“武者”。
在那种情况下，他将会是颗短暂的超级核弹。
当然了，这种情况的前提是逆心灵药是按照正常情况生效的，并且自己提供的逆心灵药的确可以让他穿过断层，取回过去神拳的状态。
而这所需要的很可能是上百颗叠加的逆心灵药，如果不是现在他和D17达成了战略盟约，那逆心灵药的数量也会是个难以解决的问题。
但现在所有的问题都只是时间问题了。
除此以外，逆心灵药还有第二种生效可能，那就是它会直接让神拳陷入类似于自己的特殊状态中，并且帮助他恢复记忆。
或者，当神拳回到了过去武者的状态中，就有可能通过武术维持住逆心灵药给他造成的状态，或者通过武术直接完全记忆的恢复。
要是能做到这点，那这颗超级逆心灵药很可能会彻底改变当今世界的格局，甚至可以让自己真的直接进入退休状态，世界所面对的所有潜在危险，都可以交给这位完全恢复了记忆的神拳来处理。
仅有的问题就是他得确定这么做的风险
比如说最不可能的糟糕情况——神拳只恢复了对武术的记忆，但因为失去其他记忆而陷入了某种狂乱，开始肆无忌惮地攻击其他人。
但这种情况只是纯粹出于理论可能的担忧，实际上没有任何征兆在预示着这种可能性的发生。
毕竟自己回到过去的时候也没有忽然想起了什么超级念力秘诀。
真正危险的可能是其实神拳根本不是看起来那样，他其实是位邪恶坏蛋，自己所知道的那些情报都是他装出来的，但这也是种几乎不可能的情况。
因为所有的坏人往往有两种常见情况。
首先就是心理有缺陷，缺乏自控能力的精神变态，而在学习过武术后，他不觉得神拳会是这种情况。
即使抛开他拯救武术界，帮助其他武者的事情不谈，单单考虑他是位世界上最顶尖的武术家这件事，这种情况就是不可能的。
因为武术就是种控制自己的技术，而对武术有深刻感悟的武者，必然是位对自身也有足够了解的武者，也绝对不会是某种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