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对赵观无的好奇和疑惑并不源自于“塞拉”，而是马恩本身，他在潜入联邦的时候曾经遇到过这位老者，而在当时秦岚就曾经提醒过他。
当时她就曾说过，这位老者是神霄少数忌惮的几个人。
而在当时接触的时候，马恩也察觉到了些问题，虽然他当时已经做足了能够做的所有伪装准备，在外表，心灵层面看着都没有任何问题。
实际上赵观无也没有真的说破他的伪装，但马恩能够感觉到当时的他肯定察觉到了什么，就算他没看出自己是谁，也肯定能察觉到有什么异常发生。
但当时的他不仅没有戳破这个谎言，甚至还直接忽略了自己的存在。
这也符合此刻联邦所说的——他们没法真正的控制赵观无，所以就算赵观无给他们制造了反诸神装甲，也不需要警告他们潜入的间谍。
而这也让马恩有了些许的担心，毕竟在这种事上，他更希望负责做判断的家伙是位完全忠于联邦的强者，而不是这种神秘莫测的家伙。
毕竟这种事情关乎全人类的存亡。
但既然影子这么说，马恩也只能姑且相信他们的判断。
马恩说道：
“依然愚蠢，治标不治本。”
影子也同意这个观点，甚至其实赵观无也并不支持他们这么做，在联邦要求他进行反预言的工程时，他也直接提议要制造一台专门攻击天堂的武器。
根据赵观无的说法，只要给他恰当的资源，他就能制造出门可以摧毁天堂本体的终极武器——一门反现实扭曲大炮。
虽然想要靠这门武器摧毁天堂有很多苛刻的要求，但只要能够正确地使用这门武器就能在事实上摧毁天堂的存在，按照赵观无的说法，这种武器可以瓦解所有没有主人的现实扭曲者造物，对地狱来说也是同理。
然而对于联邦来说，制造这种武器所需的资源实在是过于昂贵，是他们完全没法接受的程度，而且影子知道这事甚至不会到考虑议员们意见的程度。
联邦自己就会拒绝这个提议。
因为它本身也是某种失去主人的“现实扭曲造物”。
当然，就算联邦同意，议员们也不会同意。
听到马恩这么说，林昭珩也开口解释道：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给你看我们和他的契约，并且向你展示各种讨论的细节，以保证我们对这件事有着十足的把握。
“而且我们的计划对你们来说也有很多好处，因为根据赵观无的计算，我们可以通过和你们的合作来逆转大量他们的预言。
“你应该知道在注定归来者的预言，存在根据异教神的内容吧，在他的预言里像是你们这样的异端神是不存在的。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成功了，你们都会被消灭。
“也正是因此，才使得我们可以通过针对这点来反制他们的预言，他们正在消除除了你们以外所有可以被视作异教神的群体。
“但他们这么做能生效，很大程度是因为诸神刚刚才重组，而且你们最近也比较低调，虽然你们最近跟我们的争斗很不低调，但如果从神祇角度来看，在整个诸神的历史上，你们现在并不算是特别强势。
“不仅没有大规模的教徒，也没有庙宇和神殿，就算不跟你们被封印前的盛况比较，如今的诸神也处于历史上最不像是神祇的阶段了。
“如果我们通过适当的方式，让你们作为被信仰的神祇回归大众视野，那就可以削弱他们已经实现预言，逆转他们已经凝聚起来的力量。
“而为此，我们愿意提供最大的帮助，扩张你们的势力，让诸神顺利地成为受到敬重的信仰。
“我们有很多的学者，媒体，公众人物，可以让你们轻而易举地回到所有人类的视野里，既可以让他们如同追逐潮流般狂热地涌向你们，也可以让他们像是最虔诚的教徒那样捍卫着你们。
“我们可以将公众的信仰从圣教里抢过来，趁着这个机会，你们也将会拥有远胜于以前的影响力，还会有许多的信徒涌入南联邦给你们提供力量。
“风神如今的状态是需要通过吞噬信徒维持的吧，如果有了足够的信徒进入南联邦加入你们，最起码她的这个状态就能维持更长了。
“而且所有神祇也会因此拥有更多的信徒，有着更多的力量。”
说到这里的林昭珩神色中也多了几分自信，显然在她看来这个方案对于诸神来说也极其有利，因此他们也应该会仔细考虑。
然而马恩立刻就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说完了？那这对我的好处是什么？”
林昭珩愣了愣，想要开口重复刚刚说的话，但在刚刚张开嘴唇的瞬间还是强迫自己忍住了说话的冲动。
孔山之开口说道：
“对你来说，更多的信徒没有用吗？”
马恩极其自信地说道：
“当然，我不需要更多的信徒，我并不会因此变得更强，在解除封印前现在你们看到的就是最强的我，再多的信徒也不会让我变得更强。
“因为你们根本不可能击败我，也不可能减弱我的选民数量，这是其他神祇需要担心的事情，如果真的有谁能够杀死我的选民的话……
“那数量也没有意义。”
马恩这话可以说是半真半假，更多的信徒当然不是没有意义，起码对于太阳神来说不是那么没有意义，但他并不是可以永恒存在的太阳神。
对他来说，更多的选民并不会带来过多提升，只能提升少量持续时间，而这点提升远远比不上精神力量提升带来的改变。
当然，对于真正的太阳神来说，这种提升的意义也的确不大，因为他的力量是完全溢出这个阶段的，因此信徒的数量永远不可能带来质变。
而且他的选民的确很难被杀死，首先马恩他自己本身就是人类，永远可以作为力量的载体使用，至于对于昔日真实的太阳神……
除了跟神霄对战的时候，他根本消耗掉过选民。
哪怕是被自己封印的那场战斗也没有。
第957章狮子大开口
听着马恩的话，几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们没法反驳他的话，不只是因为他此刻所展现的自信和联邦对他的需求。
更是因为他说的话的确有点道理。
塞拉恩在“生前”也没有特别努力地扩张信徒的数量，也没有想要恢复昔日诸神的那种被信仰的状态，肯定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虽然不能说这对他来说完全没有好处，但这肯定是弊大于利的。
对于太阳神来说这并不会带来什么特别强的变化，在这点上其他神祇可以得到的好处远远地多于他，尤其是像海神和风神这样处境特殊的神祇。
意识到这点后，林昭珩也补充道：
“我们也可以让你来主导这些神祇信仰的扩张，让这成为你用来影响其他神祇的资源，就算这对太阳神没用，但我相信这对诸神之王还是有意义的。
“而且这并不是我们打算给你报酬本身，只是这次合作附带的好处。
“回到正题，如果你同意跟我们合作，我们还会付给你丰厚的报酬，首先就是你曾经跟我们提过的太阳宣传，虽然我们已经在上次条约里承诺提供帮助，但如果你跟我们合作，我们提供的帮助会增加无数倍。
“而且远远不止如此，我们还准备了个特殊的方案，我们会通过伪造科学成果散布这样的消息——太阳因为其某些物理性质具备某种反预测的特性。
“我们会通过这种方式给你提供一定程度的反预言特性，这样的谎言只有联邦才可以制造和维持，也只有我们可以控制住所有的学者和嘴巴。
“而且我们会向你担保，这些宣称将永远持续下去，这不只是为了对付智天使做的准备，也是我们这次交易中给你的报酬。
“当然，这只是个开始。”
孔山之接着说道：
“既然我们跟你们进行宗教层面的合作，在这方面我们就会给你们相当高的自主权，我们不止会帮助你建立教会和信仰，还会让你们在这里面自由发挥。
“只要你们不是让信徒进攻我们，你们做什么我们都会睁只眼闭只眼，甚至是帮助你们进行些只有联邦才能做的细微操作。”
说到这影子再次接过话头：
“这是联邦会无偿提供给你的服务，并且我们也已经做好了向你支付高昂报酬的准备，不管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我们提。”
这不是个好回答的问题。
毕竟现在的马恩对联邦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需求，其实联邦也不是没法给他提供任何的帮助，比如说联邦可以帮助他和东联邦制药公司，在短时间内迅速地制造出大量的逆心灵药。
多到足以让他在瞬间就恢复精神力量，多到足以让他在必要的时候灌醒此刻浑浑噩噩的神拳。
然而这个条件不可能由塞拉提出，而马恩的话又没有这么大的分量。
除此以外，他几乎没有任何需要联邦给予的东西，在前几次和联邦的接触中他已经取得了几乎所有想要的东西。
也就是说联邦没有什么能给马恩的。
而塞拉倒是有不少可以索要的东西，但其中马恩真正需要的也不多。
他开口道：
“我要什么？我要统治世界，我要解除封印，我要如注定般再次升起，我要让属于我的东西都回到我手中，但你们似乎没法满足我的这些想法。”
听到这话的林昭珩神色有点尴尬：
“是的，尊敬的诸神之王，很抱歉，这些事情我们都无能为力，即使我们想也没法解开您身上的枷锁。”
这句话是实话。
影子也问道：
“有没有什么我们可以满足的？”
马恩点了点头，看向他们说道：
“我也想要摧毁天堂，但似乎你们也没打算满足我的想法？”
林昭珩愣了愣，然后说道：
“我们也想阻止天堂。”
马恩摇了摇头：
“不，我说的是彻底摧毁天堂，如果你们做好准备，下定了决心想要真正地解决这个问题，那你们根本不用给我提供任何报酬，我就会站在你们这边。
“因为作为诸神之王，我能预见天堂的威胁，因此我愿意单纯为了彻底解决这个威胁而战，然而你们联邦却不具备跟我同样的远见和智慧。
“你们愚蠢，傲慢，自认为能够在这种游戏中戏耍智天使，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看不见多少的胜算，也不觉得跟你们合作是明智的决定。
“如果不是天堂比你们还糟糕，我早就跟他们合作了。”
林昭珩连忙向他解释道：
“我们也在思考终结天堂的手段，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和确定最好的方法，而且我们也希望跟你合作杀死这些天使，除了反预言的措施，我们同样打算和你共同对抗天堂的本体……”
孔山之再次打断林昭珩：
“说吧，塞拉，你到底要什么东西，只要我们能给的起的都会给，就算你觉得我们现在给不起也可以先说，说不定我们在你的意料之外呢。”
恒星脑袋上浮现了宛如笑脸的黑斑：
“既然如此，那我的确有想要的东西，首先我需要你们承诺永远不能对我所主导的诸神集团率先进攻，其次，我要你们保证绝不阻扰我们解除封印。
“以联邦的身份来做这两个承诺。”
听到这话的林昭珩和孔山之对视了两眼，显然眼神中有些犹豫。
但很快，林昭珩的脸色就变了变，像是临时收到了什么消息，接着神色坚定地看向马恩点头道：
“可以，我可以答应你。”
这是个后患无穷的条约，但起码比丧失诸神的帮助要好得多。
马恩接着说道：
“除此以外，我只有一个简单的要求，只要你们同意这个要求，那我就愿意让诸神协助你们反制他们的预言，至于其他事情的话到时候再说。”
影子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妙：
“什么要求？”
马恩露出了傲慢的笑容：
“我要一个灵魂，一具身躯，一位奴隶，这是你们给的起的东西，也是本就应该属于我的东西，我要的是我的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