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行之如今吃住都在军工所，每天就看书，思考。
遇到有疑问的点，他还会拿着书，去问军工所里的前辈。
而因为刘行之天资聪颖，一点就通，并且常常还能举一反三。
这让军工所里的老前辈们都非常喜欢这个后辈。
但这一天刘行之没有在房间里学习，而是准备出门。
他早在昨天就已经和陆老说过，报备过了。
所以今天有专车直接把他从军工所带到最近的市区。
坐在车上，刘行之手里捏了一张照片。
上面是天真无邪的他，和他呆板父亲，还有满眼温柔的妈妈。
背景是故宫的天安门。
他用手轻轻的抚摸着照片，泪水从眼角划过，顺着脸颊流到了照片上。
泪水正好落在了妈妈的脸上，模糊了妈妈的面容。
他的妈妈在五年前就因病而亡了。
而今天……
是妈妈的五周年忌日。
也是……
妈妈的生日……
第188章 父子在墓前
到达离军工所最近的城市之后，刘行之小心翼翼的把照片又放回怀里。
他们把车停到了城郊地区，虽然这里比较荒凉，几乎没什么店铺，但偶尔还是有几个行人路过，不至于让这片城郊地区像无人区一样。
下车后，他礼貌对送他来的几个便衣士兵鞠躬道谢。
然后他拿起手机，连上了久违的互联网，准备订一张最近的飞往京都的机票。
然而送他来的几个士兵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下车站到刘行之两边，拱卫着他。
刘行之一开始还不知道这些士兵为什么要这样做？
军工所的地点不能泄露，除了特定的人之外，不会把位置告诉其他任何人。
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这是一个原则问题。
不止是军工所，包括天工计划研究基地也是如此。
所以刘行之想出军工所，只能让这几个知道路线的士兵带他出来。
直到他身边又迎面走来一排身穿便衣的男人，每一个都身高一米八往上，看起来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
看那小臂上的肌肉，刘行之怀疑这要是打自己一拳，自己估计叫都叫不了一声。
此时刘行之已经猜出来了，这些人也是部队里的士兵。
这一排人走过来，为首的那个见到刘行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搭话，而是对旁边的两个士兵问道:“老家的楼盖的怎么样了？”
这两个士兵很自然的回答道:“家里的楼盖的又高又结实，整个村里都没有几栋楼能和咱家比。”
暗号对上之后，为首的士兵立马转向刘行之，笑着说道:“你就是老爷子家的孩子吧？老爷子专门给我交代过你。”
（你是刘行之吗？陆元帅给我安排了任务。）
“说你一个人出远门不放心，让我照顾照顾你。”
（为了你的安全考虑，专门派我们来保护你。）
刘行之有点疑惑，不知道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但看到周围虽然不多，但还是有稀疏两三个的行人，刘行之脑子一转就想明白了。
十分配合的说道:“我就去京都办点事儿，坐飞机马上就到了，不用这么麻烦。”
那士兵脸上笑容不减，说道:“那怎么行啊，你可是是家里的大学生，可不敢出什么意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老爷子得扒了我的皮。”
（这不行，你是顶尖人才，必须要保护好。你要是出什么事，陆元帅会直接把我革职查办。）
“而且你常年在村里，不知道外面的险恶。这外面啊，可不太平，有些人啊，专坑你们这大学生。”
（世界局势动荡，米国刺客会专门刺杀你这种国家顶尖人才）
“你放心，老爷子专门交代过，飞机我都已经订好了，二十分钟后飞往京都，绝对不耽误你事儿。”
刘行之听完，默默的点了点头。
都到这个份上了，自己再拒绝就不礼貌了。
不过陆老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办起事来真是细心啊。
未来留在军工所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刘行之坐上了陆老专门准备的飞机，飞往了京都。
到京都后，他先去买了一些白色菊花，和火纸，但却没有第一时间去城郊公墓。
而是先去城郊看自己的父亲。
但当他快速的上楼敲门之后，门后却迟迟没有回应。
他脑中突然出现一种可能性，飞奔下去，坐上了车。
对着负责保护自己的士兵说道:“麻烦带我去城郊公墓，请快一点。”
“好的，请系好安全带。”那士兵油门直接踩到底，车子简直是在贴着地面飞行。
高超的车技直接带着刘行之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城郊公墓。
刘行之下车，甚至来不及道谢，就直奔妈妈的墓前。
而妈妈的墓碑前，正坐着一个穿着板正中山装的男人，衣服上一尘不染，非常干净，简直像新的一样。
不过明显营养不良到发黄的脸却与这一身衣服显得格格不入。
墓前还放着几朵白色菊花，应该是这个男人放上去的。
男人的手边，还放着一个小蛋糕，是巧克力蛋糕，但上面没有插蜡烛。
他知道，她生前最喜欢吃甜食了，尤其是巧克力蛋糕。
他就那么坐在墓前，一句话也不说，就静静的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爸。”刘行之轻轻地开口唤道。
刘恒之没有扭头，十分平静的说道:“你来了？研究结束了？”
“嗯，暂时结束了。我现在主要是在学习。”
刘行之坐到父亲旁边，拿起放在地上的巧克力蛋糕，也不管脏不脏，直接就用叉子吃了一口。
妈妈生前，最喜欢双手托着下巴，看他吃蛋糕的样子了。
父子两人都没有哭，只是静静的坐着而已。
毕竟她已经逝去五年了。
现在的他们，只不过还有点不习惯……
刘行之吃了一半之后，擦了擦嘴角，把那个剩下的一半蛋糕放到了妈妈墓碑前。
“妈，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刘恒之也轻声说道。
这句话说完之后，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平静。
最终还是刘行之率先开口打破平静。
“爸，你哥猜证明的怎么样了？有没有进展？”
“有一点，我感觉我现在这个思路和方法好像是正确的，不过，我还没有完善。”刘恒之说道。
“哦？可以说给我听听吗？”刘行之来了兴趣。
既然能让父亲感觉出来是正确的思路，那就说明，这个思路走下去就算最后证明不了哥德巴赫猜想，估计也差不了多少了。
毕竟一个顶级数学家的感觉还是有点含金量的。
刘恒之随手找来几个树枝，把它们掰成小段，放到地面上，摆出不同的图形，开始给刘行之演示自己的思路。
“开始证明哥猜的时候，主流的方法，圆法，筛法这些我都试着用了一遍。”
“结果到最后根本就整不通，这条路根本就是死的。不是差一点那么简单。用这些方法证明，无论过程再怎么巧妙，也永远不可能证明出来。”
“因为那条路的终点根本就通不到哥德巴赫猜想。”
“这是我研究了一年得出来的结论。”
刘行之很适时的问道:“所以呢？”
刘恒之一边摆弄树枝一边说道:“所以我就想，与其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倒不如自己成为巨人。”
“你看，这个树枝代表p，这个树枝代表N，已知N为整数，p为素数。”
第189章 进展
一向沉默寡言的刘恒之此刻如同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滔滔不绝的讲着。
不止给刘行之讲解他的思路，还会顺便给刘行之讲当时他是怎么冒出来这个思路的。
吃饭被噎着的时候，喝水被呛着的时候，还有说晚上睡觉从床上掉下来的时候。
讲到有趣地方的时候，父子两人同时捧腹大笑。
风也会从他们旁边吹过，发出呼呼的风声，似乎也是在笑。
刘恒之一边讲解自己的思路，讲到某个知识点的时候，还会顺便考一下刘行之。
亦如刘行之小的时候，刘恒之辅导他学习一样。
而刘行之也自然是每次都能让他满意，不管刘恒之提出多么偏僻的问题，刘行之都能迅速的找到对应的定理。
而在刘恒之讲解思路的过程中，刘行之也会时不时的做出沉思状，并且打断父亲，说出自己的疑问点。
刘恒之每次都能用简短的语言，逻辑清晰的话语，给他讲明白。
父子两人相处的十分融洽，就像平常在家里一样，哪里有一点在公墓的样子。
但刘恒之现在的思路并不完善，所以讲了近一个小时之后，刘恒之就停了下来。
此时地上的树枝被摆的规律且抽象，能明显的看得出来是在传递信息，但具体代表什么信息就只有刘恒之父子的人知道了。
让走近科学来拍，估计能连拍三季。
“我现在就研究到这里，再给我两年时间的话，我应该就能证明出来了。”刘恒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