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目前预计容纳一万人。怎么了？我的部长大人。您改变想法了。
陆老:才一万人。这可远远不够。
史密斯:现在技术已经攻破了。容纳多少人只是资源倾斜的问题，只要资源倾斜的够多，虚拟世界便可以扩张的更大。甚至我们可以构建多个虚拟世界。
到时候，容纳下整个蓝星的人也不是问题。量子计算机的算力完全足够模拟。
陆老:详细说一下数字生命。
史密斯:好的。接下来我会给您详细解释一下，希望可以改变您的一点想法。我们采用非嵌入式脑机接口，记录下每一个人的数据，把他的数据存储到量子计算机中。
换句话来说，脑机接口的功能其实就是为了连接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的接口。把他的数据保存下来，只要量子计算机不会崩溃，他的数据就永远存在。可以永远的活在虚拟世界当中。
而虚拟世界一切都是用数据构成的。资源是无限的，因为那些都是用量子计算机模拟出来的，甚至花费不了多少算力。
每个人都可以不用工作，只希望在虚拟世界享受生活就可以了。没有阶级，没有争斗，人人平等。
大家都可以干自己想干的事情，什么都不用顾忌，什么都不用在意。甚至不需要考虑死亡的问题，因为他们已经永生了。
这不正是梦想中的乌托邦吗？不正是你们夏国现在追求的道路吗？
而且大家都活在虚拟世界当中，本身就不需要繁殖，所有人都永生，人类永远存在！
陆老:首先我要纠正你的一个重点错误。你描述的场景并不是我们夏国所追求的道路，你的理解太过于浅显。
其次，你这个方案有一个关键的漏洞。你把所有人的数据存储在量子计算机当中之后，现实世界当中的他们怎么办？
史密斯:安乐死就可以了，他们已经活在虚拟世界当中了，不需要肉体也可以存活。
陆老:你想杀死七十亿人吗？
史密斯:哦，我的部长先生。这怎么能说是杀死七十亿人呢？那不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天堂吗？我这是在帮助他们呀。
您应该知道，哪怕你把我的方案详细的和民众坦白，也会有很多民众接受的。他们甚至会抢着来。
怎么样？现在可以考虑我的方案了吧？
陆老:我只是来了解一下信息。我会把这个方案告诉秦命，是否执行会由他来评估。还是那句话，中枢以他的意见为准。
史密斯:您随意。
画面到此结束。
第397章 讨论
“呵。”秦命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他没有放弃这个想法。在我这边行不通，现在都已经准备借助这次危机，走陆老那条路绕开我了。”
叶泠然说道:“还好陆老非常信任你。史密斯明显低估了这种信任。”
“那你对这这件事情怎么看呢？”
秦命坦言道:“史密斯描述的非常美好。他也没有说一句假话，全部是对的。虚拟世界内资源是无限的，人们确实可以都不用劳作，享受生活。”
“但凡是个正常人来都会动心。那是所有人梦想的世界。”
叶泠然诧异道:“你赞同这个方案吗？”
“怎么可能。”秦命嗤笑一声，“他的野心我还能不清楚吗？”
秦命伸手去控制叶泠然的鼠标，叶泠然的手还没有缩回来，导致秦命的手直接放到了她的手上。
但两人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因为他们两个现在的注意力都不在这儿。
秦命在叶泠然的电脑上建立了一个新文档。
接下来他又凑到叶泠然怀里，不过不是为了做些亲密的举动，而是因为他要控制键盘。
秦命用键盘在空白文档上敲出了几行字。
姓名:某某某
年龄:随意
性别:随机
身体素质:……
外貌:……
性格:……
记忆:……
“好了，只需要对后面的数据做一些填充。并且再添加一下具体的细节。这就又是一个人了。而且是一个凭空出现的人。”
没等叶泠然反应，秦命又随便打开了一个文件夹，找到了一个项目的人事表。
他一键选中所有表格，输入了一句话。
“对某某某绝对服从。某某某是神 ”
这句话出现在所有人资料的最后面。
做完这一切之后，秦命看向叶泠然，问道:“看懂了吗？”
叶泠然呆呆的点了点头，她当然看懂了。
秦命说道:“就是这样，虚拟世界毕竟不是现实世界，这其中最大的区别就是，数据是可以被随意修改的。而在虚拟世界当中生活的数字生命是没有能力修改这种数据的。”
“那么，外界的人输入什么指令，虚拟世界就会执行什么。比如现在修改世界的规则，人们不应该用腿走路，应该用手倒立着走路。”
“那么虚拟世界的人就会变得用手走路，而且他们不会感觉异常，只会感觉这是理所应当的事。”
“再比如，我们凭空捏造一个人进去你世界。然后修改所有人的数据，告诉他们这个人就是神，你们必须无条件服从他的命令。那么所有人都会执行下去，不会有任何异议！”
“这就是虚拟世界，这就是数字文明！数字文明基于计算机而存在，所以无论怎样，外界都必须要有人留守，而留守的这些人，就是虚拟世界的管理者，同时也是虚拟世界的创世神。”
“规则武器在现实世界中仅仅存在于概念当中，但在虚拟世界，修改规则只不过是修改参数的问题而已。”
“史密斯他所图的，就是成为这种创始神！把蓝星七十亿人当做他的玩具！”
叶泠然倒吸一口凉气，迟迟说不出一句话来。
秦命一针见血的说道:“虚拟世界的确可以是美好的，但它却是受人掌控的，顷刻之间就可以变为地狱。”
“史密斯的方案就算是一层裹着糖衣的毒药，刚放进嘴里是甜的，但等糖衣化完之后，才是噩梦的开始。”
“接下来是我的结论。”
“虽然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科学家，但我也认为，科学和社会哲学必须共同推进，而现在，科学明显领先的社会哲学太多了。”
“科学本身就是一把双刃剑，必须受到一定约束才行。这个约束并不是针对科学，而是针对使用科学的人。”
“这也是我为什么坚持使用进行脑机接口研究的原因，因为这项技术本身无罪，它是需要这种约束而已。”
“等到社会哲学发展到这种程度，或者是在万不得已的境地，我才会启动数字生命的方案。”
叶泠然苦笑道:“你说的这些我倒是没有想到。不过我从另一个角度也否定了这个方案。”
“说来听听。”秦命非常的感兴趣。
叶泠然开始阐述自己的想法:
“首先就是一个关键的问题。那些进入虚拟世界的人，他们真的算存活吗？从人类社会的角度而言，他们已经无法在对社会产生任何的价值。”
“说句无情一点的，当他们进入虚拟世界的时候，他们的存在与否已经与人类社会无关了，有他们没他们都一样。”
“但站在个人的角度上来看，他们确实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这个时候就要考虑到三个关键的问题，即灵魂的哲学三问，你是谁？你从哪来？你要到哪去？”
“无法回答，谁都无法回答。”
“人类社会发展究竟是为了什么？最终目标又是什么？如果说是为了让每一个人过得更好。那显然，虚拟世界已经可以让我们一步迈到终点。”
“但这里明显偷换了一个概念。人类是在虚拟世界实现了终极目标，而不是在现实世界。”
“那到底能不能算我们实现终极目标了呢？我不知道，我也无法回答。”
“这涉及到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并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哲学教育，对于这些我不是很了解。”
“但从我自己的世界观和价值观来看，那显然不是人类应该有的未来。甚至所有人类都进入虚拟世界之后，人类已经和灭绝没有什么区别了。”
说到这里，叶泠然开了个地狱玩笑。
“那要是想这样的话，我们还自己研究干什么？直接找一个对蓝星有想法的外星文明。”
“跟祂们说，嗨，你们想要蓝星吗？帮我们建造一个幸福的虚拟世界，让我们所有外星人居住在里面。我们就把蓝星拱手相让。”
“以上就是我的个人想法。说的有点乱，涉及到最根本的问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总结成一句话就是，人类全部进入虚拟世界等于人类在现实宇宙灭绝！”
第398章 方案通过
叶泠然最后一句话说的非常坚定，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啪啪啪！
秦命拍手称赞，“说的很好。去虚拟世界没有那么了解的情况能够从哲学和伦理的角度去分析。只能说不愧是你。”
叶泠然微笑道:“正常人的思维而已。而且都只是我的主观想法”
紧接着叶泠然抛出来一个问题。
“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
“在我的印象里，陆老是一个聪明人，他绝对能够明白虚拟世界所潜在的风险。第一次史密斯找他，这我可以理解。那第二次呢？为什么陆老会去找史密斯？”
秦命点头道:“确实，陆老找史密斯明显是有采用这个方案的倾向。可是究竟是什么因素能让陆老有这种倾向呢？”
办公室内陷入了沉默，一个新的疑问笼罩在秦命和叶泠然的心头。
想了一会儿，两人什么都没有想出来。
秦命挥了挥手，打散了这个疑问。
“没必要想了，我们该知道的陆老自然会告诉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现在应该向中枢递交方案书，展开研究和布局，对异常胎儿事件进行收尾。”
“哦对了，方案书里顺便提一下，我否决史密斯的数字生命方案。至于理由，就按照我们两个的观点来就行了。”
叶泠然还在想那个问题，她的直觉告诉她事情不简单。
秦命见叶泠然没有回应，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泠然？泠然？”
秦命的呼唤声把叶泠然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我在。”
“刚刚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什么？”
秦命又把刚刚的话给复述了一遍。
叶泠然听后，打开了那个存放方案书的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