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多人，其中只有1521人进入到了异空间，而且这1521人均为科学家，后勤组无一人成功。
这些成功传送到异空间之人的档案数据又被传输到了计算机中。
但还不够。
刘行之又再次扩大实验范围。
但这一次只有一万人。
为什么才多四千人？
因为机器人不够用了。
这还是最近一个月的时间又造出来了一点，不然连一万人都凑不齐。
这也得幸亏有些人没传送成功，他们的机器人还能重复利用，那些传送成功就只能当一次性的。
第466章 一去无回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这次实验结束之后，他们终于找到了唯一的共同点。
“共同点就是所有被传送到异空间的人都有独立的研究成果，这些研究成果都是天工计划各个项目研究过程中非常重要的一环。”
初阳根据手下的汇报阐述了一个共同点。
“怎么感觉怪怪的？重要与否这个标准是怎么评判的？”秦命疑惑道。
“不知道，白泽计算机也无法给出一个准确回答。但有一点可以确认，这些研究成果都具有开创性。比如一些改进性研究成果就不具备传送条件。”初阳回答道:
“但这个标准也确实模糊，我们根本无法评判。”
史密斯吐槽道:“一万多条数据就总结出来个废话？这跟没做实验有什么区别？我们还是无法掌控这个特征。”
初阳刚准备开怼，刘行之就问道:“计算机是否确认了传送特征的存在？我换个问法，计算机认为一个人被传送是随机的还是符合某种条件的必然？”
初阳也顾不得怼史密斯，回答道:“现在百分百可以确认被传送的人都是必然会被传送的，这个过程不具备随机性。”
“而且我们可以确认，传送特征和人的研究成果有关。”
刘行之点头道:“这种特征具体是什么不重要。我们只需要知道这不是一次随机事件就行了。”
“就说这次事件具备随机性。”
秦命托着下巴说道:“具体的评判条件是研究成果……这倒是能够解释为什么传送的人大部分是科学家。”
“那泠然姐为什么可以传送啊？”初阳问道:“她应该没有什么研究成果吧？”
“圈养猜想。”秦命说出了一个名字。
“这也算吗？”初阳诧异道。
“看来这个研究成果的评价标准不局限于科学。”刘行之说道:“不讨论这么多了，总之我们确认了这不是随机事件就行了。”
“然后呢？这个结论有什么用？”史密斯还认为这是一次无用功。
“当然有用啊。这次事件可以确认初阳的一个猜测，那就是这片空间是某个文明建造的，而不是宇宙自然生成的。”
“并且还可以得出来一条结论，人类在这个文明的观测之下，他们无时无刻不在观测我们。”
刘行之这句话之后，整个房间的气温都降低了两度。
初阳后退一步，将孙汉荣护至身前。
“行之哥，我胆子小，你可别吓我。”
秦命点头肯定了刘行之的说法。
“泠然的圈养猜想并没有以任何形式传播开来，整个蓝星上只有我们几个人和中枢知道。”
“这一点足以确认我们处于观测之下。”
初阳又后退一步，躲到了陆老身后。
陆老虽然年迈，但身子骨依然硬朗，能给初阳带来浓浓的安全感。
“祂们该不会在我吃饭，睡觉，上厕所的时候观测我吧？”
初阳的声音都在颤抖，现在他感觉他周围都是摄像头，每一个原子都在监视着他。
史密斯调侃道:“那可说不好。谁敢保证你会不会在上厕所的时候有灵感呢？”
初阳这会儿被恐惧笼罩，已经没有心思去怼史密斯了。
这四个人里面就他年纪最小，经历的事情也是最少的，所以心理承受能力也是最差的。
秦命说道:“已经确认了这片空间和其他文明有关，下一步就是破解这片空间了。”
“行之，你的下一步思路是什么？”
史密斯提议道:“这还需要什么思路吗？在那片空间里几千个机器人，完全不缺能源，不缺材料。”
“而且我们还可以卡bug啊。你想想，这片空间的识别能力何其强大，人没有亲自到场，控制着机器人都能够被检测到。”
“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利用这一特点把机器人当做一个运输工具，往那片空间中运输我们需要的东西，从而展开研究。”
好一个卡bug！
秦命不得不承认，史密斯的这个方案确实具有可行性。
但刘行之却摇头道:“关于下一步，我还有个实验要进行。”
“和史密斯说的一样，目前为止的所有传送本人都没有到场，仅仅只是通过操控机器人而已，甚至还没有用脑机接口，仅仅是用电脑操控就行了。”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如果本人到场会怎么样？”
“怎么样？被传送过去呗？”史密斯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秦命托着头沉思，并没有说话。
刘行之把目光投向陆老，说道:“陆老曾经提出来的一个说法，那些机器人都坏了。”
“这个猜测给我带来了灵感。”
“现在进入异空间的全部都是机器人，所以我们得到的信息也都是通过机器人得到的。但是……”
刘行之话锋一转，声音都骤然大了起来。
“机器人是最容易被欺骗的！它们都是我的得意之作，身上的各项传感器都是最敏感的，但它们毕竟是机械，不是真人。”
“高等文明想要控制它们的感知是非常简单的。”
“我们虽然用的是量子通信，这种通信方式基于量子纠缠，不会像电磁波一样易受干扰。”
“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史密斯之前就曾经借助过一种纠缠关系非常强的粒子入侵了天工计划，制造了闹鬼事件。”
史密斯脸皮厚，此刻旧事重提，他也没有感觉到尴尬，而是赞同道:“确实有道理。”
不过下一秒他就问道:“你怎么又敢保证真人就不会受到干扰呢？”
刘行之淡淡道:“我没有说真人不会被干扰。所以说这是一个实验，我想知道，真人看到的和机械看到的会不会有什么区别？”
“我作为实验的提出者，将作为第一个实验体进行实验。”
秦命两步跑到刘行之面前，抓住他的肩膀，质问道:“你知道后果吗？”
“一去无回罢了。”刘行之表现的极其不在意。
“无论实验结果怎样，你都是在送死！”
秦命胳膊上青筋都冒出来了，看得出来非常用力。
刘行之非常自然的反问道:“我去是送死，难道其他人去就不是了吗？”
“这个实验是我提出的，我没有资格要求别人来参与这个必死的实验。”
第467章 价值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秦命抓着刘行之的肩膀，死死不放手。
初阳不安地从陆老坚实的身影后探出脑袋，眼神中充满了无法遮掩的惊骇。
史密斯眼中流露出钦佩之色。
他固然是视人命如草芥，但这不妨碍他钦佩刘行之这种为了一个真相甘于赴死的人。
整个房间仿佛凝固在这一瞬间，每个人都在静默中凝视着刘行之，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情感。
啪！
刘行之轻轻拍开了秦命的手。
“我提出的实验，我想知道这个实验的结果，也理应由我来承担这个责任，不是吗？”
“我否决这个实验。异空间的研究可以按史密斯的思路进行。”秦命不容置疑的说道。
“不。”刘行之轻轻摇头。
“你很清楚这个实验的重要性。我们可能得不到令人满意的结果，但这个实验却是必须要做的。”
“你更重要！”秦命非常的坚定。
“我不能放着你去送死。”
“这片空间的传送是单向的，一旦过去就无法回来。无论最后的实验结果怎样，你都必定会死在那片空间当中！”
“别这么紧张嘛，我也不一定会死。就跟史密斯刚刚说的一样，我们可以卡那个bug，往异空间中运输资源。”
“到时候我回不来了，你们也能给我运吃的喝的呀。根本死不了。”
“呵呵。”秦命说道:“自欺欺人好玩吗？能不能活下来你自己心里很清楚。”
“无论怎样，这个实验都必须进行！”刘行之依然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
史密斯耸了耸肩道:“那么多人符合传送条件，随便挑两个去不就行了吗？”
“别说为什么让其他人去死。道德绑架对我不管用，我就没有道德。”
“为了真相，牺牲是必要的。”
刘行之喝道:“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我们无权干涉！”
“呵，妇人之仁。”史密斯冷笑一声，说道:“不考虑请你，只考虑价值，你也不能去死。或者说我们四个都不能去死。”
“假设我们四个的价值均为90，而最后一批实验体中符合条件的传送者价值为50。”
“牺牲一个价值90的和牺牲一个价值50，这完全就不是一道选择题。”
“如果说只有你满足这个传送条件的话，那么你去送死我绝对不拦你，因为这是你必须承担的责任。”
“但现在很明显，明明我们可以牺牲价值更低的人，为什么要牺牲一个价值高的人呢？”
“你……”刘行之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无法接受史密斯的说法。
秦命和初阳都不说话，他们知道什么史密斯的三观是扭曲的，也非常反感史密斯这种衡量人命的方式。
但他们不可否认，事实就是这样。
现在的刘行之可以说是天工计划内最强的工程师，无可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