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凉之前回来。”
“嗯。”
秦命继续迈开步伐。
这次没有犹豫，没有不舍。
一切因他而起，也该因他而终。
叶泠然目送着他离开房间。
失去了秦命的庇护，叶泠然所在区域的粒子受到绝对静止场影响，不到一秒就陷入了静止状态。
刚倒的热茶前一秒还在冒着水蒸气，下一秒水蒸气却都直接静止在空中，如同商场里卖的静态云朵模型一样。
热茶内部剧烈运动的水分子在这一刻进入静止状态，动量为零。
等静止状态解除，它就又会变的热气腾腾，茶香四溢。
前提是静止解除，绝对静止场消失。
……
天工计划研究基地，主办公楼楼顶。
秦命站在楼顶，张开双臂。
“没有风呢……”
他的正常区域半径只有三米左右，正常区域之外的静止区域中粒子全部静止，空气都已经被静止，自然不可能有风。
“没有风感觉少了点氛围。”
秦命来到楼顶边缘的地方，双手用力，双腿发力，跳跃而起，很自然的翻上了围墙。
他坐到了围墙上，双腿悬空，从怀里掏出来一把手枪，对着前方开了一枪。
“还行，后座力不大。”
射出去两发子弹在三米远的地方对受到绝对静止场影响，静止不动。
他把手枪放到了旁边，悬空的双腿一晃一晃的。
“我们聊聊吧。”
他莫名其妙的开口，就像是在跟人聊天一样。
“你们能听到，并且能听懂我说话，对吧？”
世界静止，寂静无声，没有人回答他。
“你们不说话就当你们默认了。”
秦命没有太在意，继续说道:
“自我介绍一下。秦命，种族未知。人类文明中不应该存在的变量。天机图书馆绑定者。”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种族，应该归属于哪个文明。或许我本就不应该存在。”
“你们呢？太阳系的圈养者？还是圈养者的圈养者，亦或者是圈养者的圈养者的圈养者。”
“哈哈哈，套娃没什么意思。”
天地之间依旧是一片寂静，因为万物被静止，整个楼顶一点声音都没有。
现在整个蓝星已经只剩秦命一人。
“一切都被静止了。为什么只有我是例外？是你们故意为之？还是天机图书馆出手庇护了我？”
“不过这不重要。”
天机图书馆内。
法观测着外面的秦命，站在上帝视角洞察一切的他，当然知道秦命在与谁对话。
“喂喂喂，他把你的公开了，这不要紧吗？”
“无所谓。”天机这次总算没有沉默，给出了回应。
“嘶……你这家伙……算计这一切，什么都没做，但又好像什么都做了。你真是‘理’吗？”法对天机的身份表示了质疑。
不过法很快就打消了自己的质疑。
“你肯定是‘理’，只有‘理’有这个能力。”
“不过你为什么不让我出手，或者你自己出手。对我们两个来说，这种事根本不算事吧？祂们只不过一群企图模仿我们的生命。”
天机没再搭理法。
法自讨没趣，不再说话。
外界。
秦命还在等着祂们的回应，可他等来的只有寂静。
不仅仅是反科学事件背后的存在没有搭理他，天机图书馆也没有对他发起警告，或者强行把他拉进去。
这就说明这一切都在天机的算计当中。
他没有气馁，知道反科学事件背后的存在能够听到他说话。
“在我十八岁之前，我一直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我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以及美好的未来。”
“变故发生在我高考完查分的当天晚上。在梦中我来到一个神奇的空间，空间中有一个图书馆，它自称为天机图书馆，有人类自诞生到毁灭以来的全部知识。”
“一开始我没多想。二十一世纪的年轻人嘛，网络小说看多了，对这种外挂的出现接受能力还是蛮强的。”
“也就是后来成熟了一点，我才开始思考它的来历。但它一直闭口不谈，偶尔我故意设局，自以为的套出来一些话。但事实上那些都是它想让我知道的。”
“最开始我是完全相信的。我把它当做是一个完美的人工智能，亦或者是人类未来毁灭时的所有科技的结晶。”
“直到后来我意识到，它会撒谎。它提供的信息有真有假。它有自己的独立意识，并不仅仅是一个设定好的程序。”
“从那之后，我开始怀疑它。它为什么出现？它的目的是什么？它为什么选择了我？”
“虽然我还没搞明白它到底是什么。但它提供给我的知识都是正确的。我用它给我的知识造出了可控核聚变，量子计算机，抗癌药物，新型材料等种种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时代的科技。”
“世界上没有免费的东西，一切看起来免费的事物早就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我早该知道的。”
“仔细想想。正是因为这些行为才引来了你们的目光吧？”
第527章 自言自语
哪怕秦命已经把所有东西都给摊牌了，天地之间依旧平静。
但秦命毫不在意，他仿佛是把周围的空气当做了倾诉者。
“能够这么大范围的静止一片区域，你们的层次得有一百层楼……不对，应该珠穆朗玛峰那么高。”
秦命看起来非常的自然，甚至还用手比划了一下高度。
“可控核聚变，量子计算机这些科技在人类未来早晚会实现。短短几百年的时间，人类就已经从蒸汽时代步入电气时代，更是摸到了核能的门槛。我丝毫不怀疑人类的智慧。”
“我所拿出的这些技术终究会实现，但不是在这个时代。所以我是变量。”
“因为我的出现，让人类的发展加快了速度。而这种加速是不规律的。因为我并不是按步就章的研究，而是需要什么就研究什么。用人类的话来说就是没有老老实实的攀科技树。”
“我想，这应该是违反了某种客观规律吧。就像未进化完全的原始人不可能掏出一个核弹一样。”
秦命的声音很平淡，没有多少感情，只有一种放下一切都淡然。
“或许我应该举一个更加贴切的例子。嗯……就像……经典力学离不开牛顿三大定律，量子力学离不开普朗克常数。”
“我借助天机图书馆，提前把这些跨越时代的技术拿出来。一步到位，跳过了很多过程。这违反了科技发展的客观规律，虽然我并不知道这个规律是什么。”
“所以从第一次事件出现开始，你们的目的就是试探我，杀死我。清除我这个变量，让蓝星恢复到原有的进程上。”
“白蚁事件中，你们成功了。制造一场意外，很自然的杀死了我。在不干扰蓝星其他事物的情况下杀死我。事后，你们只需要对那些家白蚁做一些简单的修改。”
“等人类的观测手段进一步成熟之后，故意把漏洞放出来，让人类以为那白蚁是一种新物种，分泌的蚁酸也是一种其他的化学物质。之前没发现，只是因为观测手段不够成熟而已。”
“只要契合上现有的理论，他们就会自己说服自己。一切都能够回归正轨，唯一的不同只是我死了而已。”
“抱歉，这只是我个人的片面推测。但有一点我非常确定，你们最开始是在试探我。”
“异常的白蚁超出了人类的理解范畴。唯一可能发现异常的只有我，这个本不应该存在的变量。天机图书馆一定知道这种异常白蚁到底是什么？但是它没有告诉我。只是故意提醒了我一下去观测一下白蚁。”
“它的提醒让我知道自己成为了唯一的观测者，当时我就明白，这次事情是奔我而来的。在恐惧的胁迫下，我选择了放弃。”
“你们的试探失败，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所以你们选择了制造意外杀死我。”
“但让你们失望了。”
秦命把手放到了红绳上，轻轻的玩弄着上面挂着的桃木小篮。
“你们没有想到泠然会那么执着的保存我的遗体，你们更没有想到我的意识能重新回归。”
“从那儿开始你们应该明白杀不死我。所以你们制造了第二次事件。铅322事件。”
“这次事件没什么危险性。我推测你们的主要目的只有一个，把我的心理搞垮。我虽然不会死，但变成一个精神病之后就无法干扰人类科技的正常发展了。”
“但你们又让失望了。你们没想到我直接开摆了，遇到第二次事件后，我开始逃避，把一切都交给了史密斯。只是最后做了一个实验，确定了我唯一观测者的身份。”
“你们的计划又一次失败了。你们开始意识到我并不简单，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变量。”
“所以，第三次事件。你们选择毁灭人类。再不对蓝星造成任何伤害的情况下毁灭人类。同时我认为那也是一种试探。”
“第一次事件和第二次事件因为本身并不具备什么危害，所以我可以选择逃避。”
“但第三次事件我不能逃避的，只能面对。再一次借助天机图书馆的知识，我成功破解的那次危机。而这，也坐实了我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事实。”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人类走向宇宙，开拓者一号返航，泠然发现圈养法则。人类继续开发太阳系，向真正的恒星级文明努力。”
“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但又不正常。还是那个结论，因为我的存在，我屡屡寻求天机图书馆的帮助，获取人类在这个阶段不应该掌握的技术。导致接着违反了文明发展的客观规律。”
“说实在的，我不理解这个规律是什么？稍后你们可以为我解答一下吗？”
秦命说了这么多也有点累了，发出了一个疑问，等着回答。
“早知道就带瓶水上来了。”
“现在下去好像应该也不晚。泠然倒的那杯茶应该还能喝。”
可他依旧没有得到回应，楼顶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看来你们并不想理我。那我只能接着自言自语了，反正现在整个蓝星就我一个人没有被静止。”
秦命一个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如果被其他人看到，可能会被当成妄想症。
但现在秦命不会有这个顾虑，因为蓝星上只有他一个人能够说话，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听到声音，也只有他一个人能够看见世界。
第528章 五次事件
秦命并没有表现的太过孤独，就像一个经历很多的老人一样，淡然的阐述一些经历过的事实和自己的猜测。
“第三次事件结束，你们的目的就已经变了。不为杀死我，也不为毁灭人类。你们不断的试探我，企图弄明白我这个变量到底是什么。”
说到这里，秦命苦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