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没走几步，就接到了柳文茵的电话。
“你叫牙哥一起，来一趟我实验室吧，昨天他的血液组织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我有了一些发现。”
“好嘞。”
苏泽乐得有正当理由不去上课，立刻招呼牙哥，两人直奔柳文茵的实验室。
实验室的休息区，柳文茵拿着一叠文件走了过来，将文件放在牙哥面前，道：“你的基因确实受到了高等级进化物质的改造，也就是你所谓的‘诅咒’，但这其实是一种进化，只不过是比较独特的进化方向。”
苏泽凑过去看牙哥手中的文件，两人大眼瞪小眼，如同两个绝望的文盲。
算了，有问题还是直接问吧……
牙哥问道：“是因为我当年吸收的第一管食粪者提取物，让我染上这个诅咒，不，让我被改造的吗？”
柳文茵摇头道：“食粪者提取物不可能有这种效果，你当年吸收的那管提取物中可能有别的东西，而且你掌握的‘虚无’技能明显超出了一阶技能的范畴，即便是四阶提取物中也没有这种效果的技能。”
她顿了顿，继续道：“对此，我有一个猜测，你这个技能可能来自‘血脉结晶’！”
“血脉结晶？”
听到这个陌生的词语，牙哥一脸茫然。
苏泽却早有这方面的猜测，因此不太惊讶。
柳文茵点了点头，道：“对于血脉结晶我并不太了解，但我前几年在古安国的时候，曾经阅读过一份资料，上面记录了一位吸收过血脉结晶的强大进化者的基因信息，和牙哥有许多相似之处。”
苏泽心说估计跟我的也有许多相似之处。
见牙哥还是一脸茫然，苏泽根据自己有限的理解给他解释道：“你就把它想象成层次很高，很牛批的提取物就行了。”
牙哥更茫然了：“可我明明吸收的就是一阶食粪者提取物啊，怎么可能是什么血脉结晶！”
苏泽大胆推测：“有没有可能，一头食粪者吃下了血脉结晶，然后它的提取物又被你吸收了。”
血脉结晶的技能，有必定被吸收的特性，所以就算食粪者提取物中有一万个技能，牙哥也必定吸收到“虚无”技能。
这么一想，苏泽觉得自己的推测很合理。
“还能这样？”牙哥不太相信。
柳文茵认真思索片刻，缓缓点头道：“要是别的异兽，那应该不可能，但是食粪者……它们本身就是很特别的异兽，它们的身体如同天然的基因储藏库，将血脉结晶的技能储藏在自己体内，也是有可能的。”
牙哥懵了，犹豫了一下，问道：“那我吸收到那什么血脉结晶的技能还是好事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的！”柳文茵道，“它不光给了你一个强大的保命技能，还提高了你的潜力，并且让你对高品质的保命技能有着天然的亲和。”
“另外据我观察，你现在的基因似乎对攻击向的技能十分排斥，强行吸收的话，很可能会导致提取物吸收失败。”
柳文茵最后这句话，仿佛一记重锤砸在牙哥心中，破灭了他最后一点对攻击技能的念想。
他本来还想着等以后找个全是攻击技能的提取物来吸收，现在是不敢了。
苏泽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牙哥，你这样挺好的，以后你就安心辅助，输出交给我。”
牙哥身上的奇异现象，让柳文茵对血脉结晶产生了极大兴趣，不过这东西层次太高，柳文茵也没机会接触，对其了解相当有限。
苏泽本来就打算最近去拜会周文山校长，询问血脉结晶的事，不过一直缺少一个好的理由。
关于自己的进化神恩技能，苏泽暂时还不打算暴露出去，“进化神恩”和“虚无”不一样，虚无说到底还是个保命技能，而且副作用明显，但进化神恩，苏泽目前没发现什么副作用，而且明显比虚无更强大。
他如果无缘无故表现出对血脉结晶的兴趣，未免惹人怀疑，但如果能跟着柳文茵一起去那就不一样了。
柳文茵这种进化学家，对血脉结晶感兴趣再正常不过，完全不需要理由，所以苏泽连忙撺掇柳文茵，让她跟自己一起去拜访周文山，询问血脉结晶的具体信息。
柳文茵一直知道苏泽对血脉结晶很感兴趣，但也没戳穿他，而是答应了下来，道：“那我来问一下周校长现在有没有空。”
“牙哥，要一起去吗？”苏泽问道。
“不了，我想一个人静静。”牙哥情绪低落，哭丧个脸。
“振作起来！”苏泽鼓舞道，“你忘了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时你说的话了吗？你说你要成为六国第一个保命流圣级！”
牙哥木然的眼神中多了些许光彩，想象着自己成为圣级，狠狠打罗梵国，打罗梵学院的脸，想到自己怎么为父母报仇……
苏泽继续道：“你忘了当初决定跟我来东黎时，心中的抱负了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中年穷！”
牙哥眼中逐渐重新燃起斗志：“我去消化提取物了！”
说完，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苏泽笑道：“他果然还是很吃这一套啊。”
柳文茵有些好笑地白了他一眼，道：“周校长现在就在办公室等我们过去。”
“那我们走吧。”苏泽起身，“对了，姐姐，记得帮牙哥保密，不要把他吸收过血脉结晶的事说出去。”
他和柳文茵是可靠，但其他人就未必了，在没搞清楚血脉结晶的具体价值之前，苏泽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事，包括东黎国几位霸主。
“你姐姐我又不傻。”
第134章 年轻时的牧王
东黎大学校长办公室。
苏泽和柳文茵坐在会客桌前，对面坐着周文山。
苏泽刻意把座位往旁边挪了点，让柳文茵坐C位，营造出一种他只是陪柳文茵过来旁听的错觉。
周文山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问道：“柳教授，怎么突然对血脉结晶感兴趣了？”
柳文茵浅笑道：“最近做的研究课题牵扯到了这方面，但是我又对血脉结晶缺少了解，只能来请教您了。”
周文山点了点头，道：“血脉结晶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你们不了解，是因为这东西本来就稀少，就连我也没亲手接触过，所以我对血脉结晶的了解也只是流于表面。”
柳文茵微微点头，笑道：“您就算了解的不多，也肯定比我们知道的多。”
周文山笑呵呵道：“既然柳教授感兴趣，那我就多说两句……要说这血脉结晶，你可以把它当做一管提取物，一管只能供圣级进化者吸收的高级提取物，吸收血脉结晶一样会获得技能，一样可以进化，在圣级层次，可以完全替代提取物。”
周文山这话一说出来，苏泽心中浮现一个疑问：只能供圣级进化者吸收的，那我和牙哥是怎么吸收的？竺芷公主和赵凌霄又是怎么吸收到的？
周文山继续说道：“和普通提取物不同的是，血脉结晶中只有一个技能，而这个技能往往很强，比五阶六阶的S级技能更强！
“有人说，血脉结晶中的技能是神技雏形，也因此有一种说法，认为血脉结晶中藏着成神的秘密。”
“神技雏形！”柳文茵和苏泽都忍不住惊呼。
周文山点头：“柳教授你应该知道，在突破圣级，完成第七次进化之后，就是‘神’的层次，第七次进化是人和神的分水岭，极难跨过，可血脉结晶中因为有着神技雏形，所以被认为藏有成神的秘密。”
苏泽心中震动，原来圣级之上，就是“神”！
神是什么？
进化神教所供奉的进化之神是神吗？
进化神恩中藏着成神的秘密吗？
他这进化神恩技能为什么跟周文山说的不一样？为什么凡级就能掌握神技雏形？
进化神恩真的是来自血脉结晶吗？
说进化神恩是神技雏形，苏泽丝毫不怀疑，但总感觉和周文山所描述的有点对不上。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神技雏形能通过克隆复制？
如果真这样，神技雏形不是烂大街了？秽土组织何必那么在意？
苏泽心中浮现无数疑问，但是都得不到解答。
似乎在对血脉结晶有了一些了解之后，他心头的疑惑更多了。
柳文茵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对于血脉结晶藏有成神秘密的说法，您相信吗？”
“我信！”周文山非常认真地回答道，“因为血脉结晶的来历很特殊，它来自一个我们无法解释也无法理解的地方，那是只有神才能留下的手笔。”
苏泽压下心头的疑惑，再度被周文山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对，血脉结晶不是异兽提取物，其中有着神技雏形，那它到底是怎么来的呢？
周文山迎着两人好奇的目光，解释道：“就我所知，整个蓝星所有的血脉结晶都来自一个地方，那就是‘神明之骰’！”
苏泽和柳文茵相视一眼，都是一脸茫然，显然都没听说过什么“神明之骰”。
周文山一脸感慨：“那是神迹，只有神明才有那样的手笔，神明之骰是进化时代开启后三百多年才出现在蓝星，没人知道它怎么来的，从外观上看，它就是一个巨大的骰子，但是进入其中却有一片百变空间。
“神明之骰平日里完全封闭，没有人可以进入，每隔五年，它会开启一次，但是进入人数有限，只有林桦洲最天才的一批化蝶期进化者才能获得进入神明之骰的名额。
“他们会在神明之骰中受到神明的考验，每一轮考验都会死人，也有人会受到神明嘉奖，能活到最后的那个人，有可能得到血脉结晶作为奖励。
“但也只是有可能，往往只有那种惊艳一代人的天骄，才能得到血脉结晶奖励，当然，也不排除有些人得到了血脉结晶，但选择了隐瞒，没有说出来。”
苏泽面无表情，心中却不似表面那么平静，他在努力消化着周文山话里的信息，什么神明的考验与奖励，让他觉得有些玄乎。
他问道：“您知道的有哪些人得到了血脉结晶作为奖励？”
周文山微微扬起头，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做思考状，道：“近三十年来，我所知道的就只有一个人，牧王！”
苏泽心跳忽地漏了一拍。
牧王！
是了，周校长说血脉结晶只有从神明之骰中才能得到，那竺芷公主吸收的血脉结晶应该就是来自牧王。
可这还是解释不通，牧王为什么不自己吸收血脉结晶，为什么进化等级那么低的竺芷公主却能吸收血脉结晶。
是牧王得到的血脉结晶比较特殊？
“牧王年轻的时候很强吗？”苏泽问道。
周文山颔首道：“非常强！整个林桦洲同代人中，他当之无愧的第一，说是惊艳了一个时代也不过分。
“当年，他在神明之骰中拔得头筹，获得神明奖励，出来不到一年，就完成第四次进化，晋升圣级霸主，一时风光无俩。
“那一代人中，他是公认的最有希望完成第五次进化，成为至尊的人，但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他却还在霸主阶段蹉跎，令很多人意外。”
苏泽没想到周文山对牧王的评价这么高，更没想到牧王当年那么耀眼。
这让他对牧王更加重视和警惕起来。
一个当年那么耀眼的天才，收敛起所有光辉和锋芒，变得阴沉而隐忍，一定有其原因。
牧王到底在想些什么？在谋划什么？
苏泽看不懂，看不透。
但他直觉自己是脱不了关系，大概率已经陷入局中。
在成为圣级之前，我绝不踏入牧国，最好成为圣级也别过去，总感觉那里有个大坑在等着我……苏泽心中暗自决定着。
关于血脉结晶，周文山知道的也只有这些，没有再说下去。
苏泽倒是对周文山口中的神明之骰产生了兴趣，于是追问了几句。
周文山摇头道：“我是研究型进化者过渡成精神系进化者，我化蝶期的时候战力还没成型，根本没机会进入神明之骰，所以神明之骰内部什么样我也不清楚。
“你要是感兴趣，可以问问你谷伯伯，他年轻的时候进去过，不过他估计也知道的有限，毕竟第三轮就被刷下来了哈哈……”
周文山笑得很开心。
笑了半天，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上次新生考核奖励的那管‘深海电鳗提取物’你还没吸收吧？”
“还没。”苏泽现在引力恶魔提取物都还没开始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