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帽下,涂山君抿嘴琢磨。
如果这东西能够增加半成机会,并且没有任何副作用,丁传礼就是拼死也不会将这玩意展现在他们的面前。
奈何后遗症这么大,实在得不偿失。
这也就说明,丁家绝对研究了很多年,丁邪父母说不定只是补全了本就是残篇的灵术。
想想又觉得不对,他认识灵魔血斗术方才认识酒樽内的其余铭文,这些人又是怎么认出这里面的文字的?
而且光是补全灵术的话,应当不会与这诡异的东西产生联系才对。
涂山君并没有藏着掖着,开口询问了这个问题。
丁家老祖点头道:“喝了灵液,便可识得酒樽内刻的铭文。”
涂山君也懒得问丁家到底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前赴后继了多少族人,总而言之要想出个办法将这东西和魂魄给分离开。
怕就怕这玩意不是那么简单。
也让他不由得想到魂幡。
尊魂幡本来并不是多么奇特的东西,内里阴神本可被抽离超度,因为那粗糙的面板反而变成了绑定的东西。
念头起,又摇头否定。
眼前的这东西本就是残破法宝,虽然诡异却不会像尊魂幡那样。
“李道友莫要再看,我也不知如何剥离魂魄。”丁传礼无能为力的叹了一口气。
“既然没法子,那就以力破之!”
清冷的声音响起。
循声望去,正对上神色严肃的丁邪。
丁传礼更是面露惊讶的神色。
情况不明,贸然行动的话,说不定有损魂魄。
谁也不知道将之砸碎的后果。
涂山君自问不是个喜欢干涉他人的人,听闻此言也不由得劝阻道:“丁兄,三思而后行。”
“后果我一力承担,不怨旁人。”
早已经料到丁邪会这么说,涂山君也习惯了。
怎么说来着,小事洒脱、大事偏执。
别看平日里嬉皮笑脸,俏皮的很,每临大事的时候主意却有些偏激。
涂山君本就不善言辞。
仔细想来更不该什么都从他的口中说出来。
有些话,说出来也放在心中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以力破,也需再考虑考虑。”
“魂魄能够保存多长时日?”涂山君问询道。
丁传礼知道涂山君问的是自己,这里一共五人,若说谁最了解这东西,也就只有他这个丁家的老祖宗了。
声音在胸腔起,清了清嗓子略微沉吟道:“不甚清楚,估计最多保存数年功夫就会完全化作养料。”
得。
魂魄保存不像是尊魂幡。
那么找不到办法的情况下就只能以力破之,以期待能够将之解救出来。
就算最后魂魄无法保存了,魂魄所蕴的真灵还在就没什么大的问题。
沉默。
那两位族老是因为知道法宝的怪异之处,又畏惧于自己刚才对金丹修士的无礼。
丁家老祖神色平淡。
涂山君自觉看不透他。
实际上他也没有活多长时间,喜怒不形于色还是因为鬼面本身如此,所以城府肯定比不上这种活了上百年的老修士。
倒是丁邪,听了涂山君的话之后站在原地未动。
既然众人都没有行动,涂山君靠近了鬼怪,铺面而来的气息十分强盛。
不说这鬼怪本身强大的阴神,那残破酒樽肯定也凝聚了浓郁的煞气。
如果将之连根拔起的话,说不定能够助魂幡再往前走一走。
纵然莫大诱惑就在涂山君的面前,他也没有太大的意动。
提升实力的机会多的是,修行界煞气广布,自然诞生的魑魅魍魉根本抓不完,没有必要急于一时。
而且,牵扯到魂魄的事情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戒急用忍。”传音给落入丁邪的耳朵中。
这句话他好久都没有说过了,原先是对自己说的,如今却是对幡主说。
乌云飘过将皎洁的月光遮掩了大半,位于方口天井中央的鬼怪似乎感受到了头顶上的变化,两张扭曲的面孔分成两半。
左是怒目的男人。
赤色皮肤好似血液干涸之后残渣的沉淀。
右边则是苍白如雪的女人面容,连着右边的身躯都成了凝脂如霜的女人皮肤。
这时候这东西才显露出清晰的面容,各占一半。
这东西刚要有所动作,穿了他琵琶骨的锁链顿时浮现铭文。
“夜色要过去了,放到白日的话,他的实力会暴增。”丁家老祖的声音响起。
……
锁链拖拽的声音彻底停止。
那些宛如阵法砖墙的灵位重新恢复原位。
第232章 沉默
天光见亮。
晚间冥色雾气在北落山丁家晨钟最后的音节消失。
晨曦的光束散落在北落山,将北落山的枫叶映衬的一片金黄。
阴影驱散,洼地两侧迅速明亮起来。
小院中,阳光顺着大槐树的缝隙散落下来,将多了许多斑驳裂痕的青石板照亮。
原本带着腐朽气息的小院已经焕然一新。
虽然依旧显得破败,至少不像是最开始那样的暮气沉沉。
丁邪背对着天井,坐在中堂桌前。
昨晚终究没有动手,至少要在找找资料,知己知彼才好。
所以后来丁邪和涂山君就从后山祠堂返回了小院。
回来之后丁邪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交给涂山君。
‘灵魔忍死术。’
确系与血杀术同源。
算上最初获得的灵魔融基术,涂山君已经掌握了三种邪门的术式。
这些术式只能用诡异来形容。
融基术限制巨大却能批量迅速的制造练气士。
而这门术式,身死之后竟然还能保持肉身活动。
就算阴神被灭了,也能使得强留人世的肉身继续行动。
涂山君也只是刚刚接触忍死术,只看出了些许皮毛。他也不是什么天才,自然不可能看一眼就将所有的术法都吃的透透的。
桌案上是厚厚的玉简,均是与那鬼怪有关的记录。
丁邪翻阅的很快,以其筑基修士的法眼脑力,这些不过是毛毛雨。
涂山君坐在桌案的另一侧,同样在翻看着玉简。
其实最初的时候还没有那么强烈的违和感,之后便愈发的觉得有些奇怪。
丁家老祖好似并没有积极的抵抗,就放任他们两人去了祠堂禁地。
“丁兄,你觉得你家老祖服食那灵液了吗?”
涂山君冷不丁提了一嘴。
丁邪的动作一顿,严肃的神色有了点变化。
微微皱眉道:“有道理!”
……
就是问了对方也不一定会说。
服食不服食都无关紧要。
以那老家伙的谨慎,应该没有服食。
也许对方只是想要借助他们之手为丁家除去此大患。
毕竟灵液有异,灵魔忍死术却是一门实打实的高深术法,还不和那所谓的法宝产生联系,足以作为镇族的底蕴。
总而言之,该防备着还是要防备着。
魂幡中还有一位金丹阴神,虽然实力照比生前倒退了不少,终究是金丹初阶之中的高手,作为后手足矣。
……
又一日去。
有关于那东西的玉简本就不多,这一日夜两人都快将玉简给翻烂了。
最后还是确定了以力破之的办法。
这也是因为想要找些证据为这行为背书。
做事的时候,心中有底和心中没底差距甚大。
可惜没有找到这东西的跟脚。
没有跟脚详情就不好对症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