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林安猛地关门。
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这么阴沉、简陋、气氛低迷的装修风格，不该出现在现代化的基金会设施，而是中世纪的地牢里！
原来督察组一直在这么恶劣的环境办公吗？
平复心情，林安再度开门，从等待的人群中找到唯一一张似曾相识、又微妙不同的面孔。
埃夫隆·鲁本？
他比初见时稚嫩了太多，嘴角也没有伤疤，稍长的头发遮住耳廓，坐姿乖巧，迷茫地望着进进出出的林安。
“欧拉。”林安微笑地向他打招呼，“你看上去很紧张，要不要喝杯咖啡？”
…………
总会长办公室，耶利发出一声叹息。
“看样子未来的我尚未完善……”
他一边关注监控屏幕，录像清晰地跟随黑发年轻人的一举一动，一边从书桌下的隐藏抽屉，拿出一只三英尺高的圆柱形玻璃容器。
放大观测器的成像管显示着基金会生命之树的放大图像，旁边详细标注了复杂的日期、数字和计算公式。
耶利歌在键盘敲打出一串指令。
“X坐标读数358，Y坐标读数374，开启‘知识Da’at’质点。”
感谢书友 20211030193003065、liye刘烨、夜夜高歌9、四枫院有希、来辩论吧、慈祥的想法、鶬赟、_Wonderland、Charlin、咕咕鐘、书友20191214192233556的月票，感谢各位的推荐票和订阅~o(〃'▽'〃)o
第135章 过去的人们
这时候的埃夫隆看起来很正常。
林安想起他的神秘名称，复读者-科达希姆。
系统没有贴上面板，但埃夫隆的氛围和其他人格格不入，这种情况林安曾在一个人身上见过——即将觉醒的艾普尔。
不出意外，他很快就是鲁本执事了。
除了这名昔日的敌人，林安不认识其他面孔，盖伊、希尔等人都不在此处。
听到招呼，埃夫隆不解地回话：“什么叫‘欧拉’？”
“就是……”
林安走到他的身侧，扬起魔杖敲了一下他的肩膀，埃夫隆躲闪不及，眉头紧皱。
“伊思班尼王国的打招呼方式。”
随口胡扯一句，林安拿起椅背的制服，随意披在肩上，坐了下来。
“哈？”
埃夫隆摸了摸伤口处，所幸不怎么痛，暗暗发誓有机会一定要学西语，证实一下这句话到底是胡扯还是科普。
这是林安的一次实验，他刚用【蠕虫幕布】命中了埃夫隆，静待72小时过去。
然而，现实时间线的埃夫隆已经死了，这个他只是时间的残影，因此林安想知道这样还能不能收录条目。
众人谨慎地观察着新来的年轻人，寂静持续了几秒，一名身材纤瘦的少年开口。
“你是不是来错小组了？”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在之前的训练中完全没见过你。”少年面露友善的微笑，“你是插班生吗？你也要通过‘慈悲与选择’的最后一道关卡，‘白鸽认证’？”
“这是啥？”
发现林安不似作伪的疑惑，少年颇为好心地解释。
“慈悲与选择”是由一家公司与数个慈善组织发起的超能力开发计划，参与者将抵达枫叶国多蒙多，在一处训练营开展为期3个月的密闭式生活。
举荐这些人的机构能得到一笔丰厚的介绍费。
该公司承诺，计划结束后，参与者将得到一份位于海外的高薪工作。
这个公司怕不是伍德集团。林安想。
怪不得之前多丽丝的派对出事时，一堆报道反复提到“人体实验”，看来伍德集团不是第一次拐人了。
之所以影响没有扩大，因为参与计划的全是“社会边缘人”，实验地点也不在鹰国境内。
从埃夫隆·鲁本的心声中，林安得知他出生孤儿院，无亲无故；其他执事什么来历不得而知，估计大同小异。
最初林安认为自己的画风格格不入，想了想，又觉得他和这些人没啥区别——他不是鹰国公民，在这个陌生的国度，称得上举目无亲。
调查过了背景，他也被分到督察组。
由于林安疑似觉醒，约书亚认为不用费心教导他神秘学入门，或是锻炼他的精神更适合容纳“柯默思”神灵介质。
少年告诉林安不必惊慌，之前他以为自己被拐进了法外之地，要做一辈子黑工了，谁料该公司真的只是在开发他们的“超能力潜能”。
三个月来，他们每天在三种课程里渡过。
一是神秘学入门，他们在人工智能的带领下，阅读着各式各样的迦南魔法书籍，例如《生命之树的根本》、《与上帝在西奈山的约定》等等，定期还上类似大学讲座的课程。
二是浸入式的精神训练，他们戴上VR眼镜，体验各式各样拟真式的场景，不停加强记忆、意志力和反应力等等。
第三种是《密西拿》研读，根据头一个月的成绩，他们被分成六个不同小组，彼此之间见不着面，每个组专注研读一本密西拿戒律。
前几天，机构负责人告诉他们训练结束了，接下来只要通过一项叫做“白鸽认证”的测试，就能正式拿到高薪工作，展开全新的生活。
“咕咕咕……”
天花板传来异响，打断少年的话语。
原来上方是一处投影屏，此刻它被激活，显示出黄金云、百合花和教堂的圣洁景象，一只浑身洁白的鸽子飞过，划开云层，紧接着约书亚的半身像出现。
“大家好，很高兴地通知各位，有人摸到了觉醒神秘的边缘。”
“你、你是谁？”有人战战兢兢地问道。
“别插嘴，听我说。”
约书亚的视线划过一张张迷茫的脸庞，棕眼睛点缀着兴致盎然、理想主义者热情四射的光。
“不是每个人都吸引‘柯默思’的投影，适配高评级的个体更是少之又少。经过三个月的刻苦训练，我只发现了你们之间唯一值得投资的佼佼者——埃夫隆·鲁本。”
众人把目光聚集到埃夫隆身上，后者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没错，是你。”约书亚说，“过不了多久，一场灾难即将降临，而我需要掌控局势的力量。为了踏上正确的道路，你得学会服从我的意志、懂得执行我的命令。”
“什么命令？”埃夫隆禁不住问道。
“你离成为我的追随者还有最后一步，至关重要的一步。你需要鲜血、杀戮、以及‘审判长’至高无上的信念，克服软弱和多愁善感。”
下一刻，房间侧门大开，铿锵的金属关节碰撞声传来。
从通道之中，走出两名全副武装、大约两米高的机器人，外皮闪闪发光，看上去坚硬无比。
又听“嘎达”几声，其他人坐下的椅子忽然探出数个机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锁住了人们的脚踝、小腿、腰部、胳膊和手腕等关节，将他们牢牢禁锢，完全动弹不得。
唯有林安和埃夫隆的椅子没有变化。
“你想做什么！”被捆住的人当即大叫出声。
“埃夫隆，我要交给你一把手枪，你用它击毙这些人；林，看着这里的做法，不想死的话就向我献上忠诚。我需要更多人手，派遣到全国各地的分部。”
埃夫隆被约书亚的话语震惊，无暇接过机器人给他的枪，而林安略一沉吟，抛出问题。
“杀人是觉醒的条件之一？”
“差不多，有了前面的铺垫，埃夫隆只差符合该介质的心态，以及我的认可。”约书亚简短回答，“最快捷的驾驭办法。”
一些疑惑得到解答，林安收起思绪，反问道：“介质是什么东西？”
约书亚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对他的反应很满意。
两人对话期间，其他人反应过来，意识到双方力量的差距，嘶哑凄厉、毫无章法的求饶声此起彼伏，冲散了约书亚的声音。
嘈杂声持续了不到一秒，骤然停止。
轻微的焦糊气体和尿味弥漫，坐在座椅上的人身上升起白烟，被电得晕了过去。
约书亚转向脸色惨白的埃夫隆，谆谆教导。
“看到了吗？不服从，混乱就会降临！想想那令人怜悯的雅典，想一想雅典是怎样被斯巴达攻陷的。感性让雅典变得羸弱，让她的公民们出卖了他们最杰出的将领亚西比德。”
机器人将枪支强行塞给埃夫隆，又被他惊惧地甩开，见到这一幕，约书亚无奈地摇了摇头，告诫地说道。
“你的心底有‘审判长’的种子。那么多人中，只有你和‘科达希姆’产生了共鸣，证明你的天赋、血脉、理解和潜意识认同非常适配它！现在我要让它发芽。”
话音落下，一名机器人抓住埃夫隆的胳膊，把他从座位拖下来，另一名机器人一拳打在他的腹部。
“呕！”
埃夫隆发出干呕，紧接着，第二次拳头袭来，然后是第三和第四次，机器人们才把他扔到地上，等待他把胃里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
呕吐物让他感到窒息，拼命喘了口气，他一边咳嗽，一边胡乱冲撞，竭力往别的地方挣扎。
高性能的机器人动作矫健，一把抓住埃夫隆的头发，将他往墙上扔去。
“咚！”
巨大的闷响传来，埃夫隆的额角流下鲜血，身体瘫软在地。
机器人再次从地上拾起枪支，让他对准那些因电击失去意识的人。
“如果对于人类下不了手……”约书亚的声音鬼魅般地回荡，“不如把他们想象成动物，例如猪、牛、羊一类的牲畜。”
这货开始引导了。
第五本复读者科达希姆，正是掌管了祭祀和屠戮动物的密西拿法律。林安心想。
饶是遭受重击，埃夫隆跨不过道德的门槛，颤抖地举起枪瞄准了半天，却无力扣下最后的扳机。
不难理解，他和这些人朝夕相处三个月，再坚硬的心灵也有了情感的裂缝。
所以约书亚逼着埃夫隆杀死昔日的室友同窗，一旦起了杀人的头，以后就能毫无顾忌地驾驭密西拿了。
成为“审判长”后，如果内心还保留动摇和怜悯，污染程度难免上升，于是约书亚简单粗暴地重塑了埃夫隆的性格和认知。
与其让神秘为个体服务，不如干脆让一个人只为驾驭该神秘而活。
林安瞥了一眼兴致勃勃的约书亚。
在社会中撒网筛选，通过观察研究、倾向性的训练和教育，从中找出和对应神秘原型契合的人，最终用血腥的雷霆手段刺激他们，得到自己想要的棋子。
世家就是这么控制神秘种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