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特地开了扩音，等对面传出声音，又立刻切换成欢快的语气：“德米特里先生，您的信件我已经收到了，感谢您的帮助！”
“我会向我们老板说明这一切！”
说完，他将手机往前送，场面前的年轻人问道：
“你要和德米特里先生说一句吗？”
这一句话，让电话那边的德米特里也反应过来，这边好像有情况。
下一刻，他严肃的声音传出：“是出现问题了吗？”
声音才刚传出，站在门口的年轻人就赶紧说道：
“先生，因为欧盟委员会几位高层接连死亡，欧洲分部这边加强了防御，所以，我们对于外来的人，都会反复确认身份。”
“抱歉，打扰到您了！”
这个解释，让德米特里无话可说，因为在欧洲发起行动的人，是他们从其他地方调过来的人。
欧洲分部的高层并不清楚，所以这也算是情有可原。
他只说了一句下不为例，又转头叮嘱吉刚秀弘两句，就挂掉了电话。
门口的年轻人确认完毕，也转身离开。
而站在门内的吉刚秀弘，将大门关上后，身体就靠着墙壁缓缓滑下，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拿着信件，开始大口大口喘气。
深呼吸半天，他依旧没有把自己那颗快速跳动的小心脏按下去。
因为，他感觉自己好像卷入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件中。
心脏加速跳动是害怕吗？
不是，是兴奋！
是平庸了几十年，现在突然参与到这个世界深处的兴奋。
害怕死吗？
害怕的，但一个从小看惯了英雄传说故事的人，遇到这种事，不应该迎难而上吗？
这时候，他也终于想起了德米特里这个名字为什么耳熟。
几年前，阿美莉卡的总统访问日本，在日本官方通报的访问名单里，这个名字曾经出现过。
很简单的名字，很简单的介绍。
中情局。
这一刻，他对他们老大，也就是化名为阿道夫·罗斯福的先生的身份更加好奇。
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会取这样的一个名字，而且作为一个华夏人，他居然能和德米特里联系上，关系看起来还很亲密。
越来越好奇了。
花了半天，将自己跳动的小心脏彻底安抚下来，吉刚秀弘拿出手机，给那个经常联系的号码打去电话。
沙哑的女声传来，吉刚秀弘以最快的速度，将刚才发生的事告知，沙哑的女声没有给出过多的解释，只是让他早一点去接触阿斯麦尔公司。
得到指示，吉刚秀弘拎着公文包出门，就叫了两个人，出门，搭上酒店的接送车，前往阿斯麦尔公司。
抵达目标公司，在公司的接待处，他们就遇到了麻烦。
因为没有预约。
所以公司前台死活不让他们上去，纠结了半天，他尝试着掏出那封信件：
“这是一位先生给我的信件，他说，凭借这封信，可以见到你们的董事长埃里克·阿瑟先生。”
他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但是没想到，信介送到前台眼前，前台看见了，眼睛一瞪。
手忙脚乱地站起身，连连弯腰点头道歉：
“对不起，先生，我现在就给董事长秘书打电话！”
很快，前台拿起电话，用荷兰语向董事长秘书汇报。
电话打过去不到20分钟，大厅背后的电梯，就从里面被打开，两个人急急忙忙地走出。
看清楚站在前台的人，又赶紧走过来，用英语问道：
“请问是吉刚秀弘先生吗？”
“我是，你是？”吉刚秀弘回应一声，目光锁定面前的人。
对方笑着赔罪，又赶紧自我介绍：“我是埃里克·阿瑟先生的秘书，请问那封信件……”
下一秒，信件就被展示到他面前，他没有接，而是盯着上面的字迹看了一会儿，点一下脑袋，随后又侧过身，抬手指向电梯：
“先生这边请，埃里克·阿瑟先生在楼上等你们！”
在这位董事长秘书的带领下，吉刚秀弘一行三人上楼，最后出现在埃里克阿瑟的办公室门前。
秘书推开门，没有进去，而是站在旁边抬手：
“先生请！”
朝他点了一下头，吉刚秀弘转身，大大方方地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里，埃里克·阿瑟已经泡好咖啡，看见人进来，抬手指向自己对面的位置：
“吉刚先生请坐！”
等人坐下，他又迫不及待地伸手：“能不能把那封信件给我一下！”
信件随着他的声音，落到他的手里。
他将信件拆开，以最快的速度看完里面的内容，信件放下，又被他用咖啡杯压住：
“你们的来意我已经知晓，但是……”
“时间太赶了！”
第590章 没人会卡审核！
埃里克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将吉刚秀弘提供的文件，又放回了他面前。
或许是担心面前的日本人会迁怒于他，又或者是担心吉刚秀弘背后的德米特里会迁怒于他，又赶紧补充道：
“是这样的，我们这段时间产能已经拉满了。”
“定制设备，就需要再往后排，最快，我们也得在6月下旬，才能开启新的设备制造。”
“生产设备还需要几个月，所以，您的方案很好，但不适合用在这个行业。”
“另外，你们的方案里，你们提到设备想要拥有升级功能，也就是从128纳米，拥有升级到90纳米，乃至是68和45纳米的能力。”
“先生，这就更是在开玩笑了。”
“要知道，芯片设备，一直都是欧盟重点管制的设备。”
“尤其是68纳米到45纳米，我相信，你现在把相关的申请合同递交到欧盟委员会，他们会连夜审核，然后找出里面的问题，最后拒绝。”
“如果你再次申请，他们会直接调用人员，直接将你关起来，对你重点审问。”
“所以这位吉刚先生，我很想赚你的钱，但是没有办法，外部条件太多，我无法赚你的钱，更不想惹一身骚。”
听对面的人说了一大堆推辞的话，吉刚秀弘就知道，这次事有点麻烦了。
也是到了这一刻，他才理解为什么自己的老板愿意找人来处理这件事。
这大老远的，要是没人，没关系，多来跑几趟，黄花菜都凉了，人也跑麻了。
用手捏了一下眉心，他拿起那份方案，从兜里掏出钢笔，在设备升级的那些文字下面画上横线。
尤其是升级到68以及45纳米的语句，他给重点圈了出来。
圈完，他又将方案放回到埃里克面前：
“埃里克先生，我觉得，合作这种事，应该是大家多赢。”
“所以，我们愿意放弃一些条件，你再看看？”
埃里克先看了看吉刚秀弘，又看向桌上的文件。
最后轻轻摇头：
“吉刚先生，你修改条件也没用，大家都是聪明人，所以也没必要继续弯弯绕绕。”
“作为一个设备制造商，我非常愿意来自全世界的采购商采购我们的设备。”
“但同样，我还是一个欧洲人。”
埃里克话语突然顿住，用右手食指指一下天花板：
“作为一个欧洲人，我们要保证自己的先进性。”
“你的采购申请，是通不过的！”
吉刚秀弘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上去，天花板干干净净的，只有一张造型精致的水晶灯。
他也明白，对方指的不是什么水晶灯，而是荷兰官方，以及欧盟官方。
目光从天花板上收回，落到埃里克身上，对方依旧保持着那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笑容。
和对方对视片刻，吉刚秀弘知道，今天的接触算是到此为止，接下来，自己能做的就两个选择。
第一，打道回府。
第二，留在这里和埃里克死缠烂打的同时，疏通欧盟以及荷兰官方的关系。
看看能不能说服这些机构，让他们同意。
这两个选择，吉刚秀弘一个都不想选。
因为不管是选打道回府，还是选留下来说服对方，都很麻烦。
而且，也不是自家老板想要的。
但同时，他也知道面前的人不会和自己多聊，索性干脆地起身，向埃里克提出告辞：
“埃里克先生，今天感谢您的接待。”
“我们这段时间会一直留在荷兰，如果埃里克先生改变了想法，可以随时联系我。”
言语间，一张精致的名片被他放到埃里克面前，等对方收起名片，才头也不回地转身，直接离开现场。
看着他的背影离开，埃里克站起身，走到窗户边，透过窗户，看着停在楼下停车场的那辆车启动，然后离开。
这时，秘书进来收拾会谈现场，发现现场的咖啡没有喝，又看到自家老板站在窗户边，很温和地问道：“是咖啡不好喝吗？”
“不，是我们的客人没有心情喝咖啡！”埃里克回头，对秘书说道：
“你打一份客商的采购意向报告，然后把这份报告交给我们的经济和事务部部长达安·杨森先生。”
“然后再把这件事告诉这个客商。”
“剩下的我们就可以不用管了。”
埃里克从窗户边走回，走到秘书面前，将手中一直把玩的名片递过去：
“如果这位客商询问你别的东西，不要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