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打了个寒颤。
“所以说你蠢！”一个身体肥胖得不正常的男人，没有向外看，正认真地低头摆弄着手机，“不能看的东西，别看就是了！”
“所以，那大佬到底是谁啊？我真的好想听他们在说什么……又不太敢！该死的。”年轻人无视了胖子的话，纠结无比。
不过，蒸汽车中，再无人搭理他。
……
聊了一会儿的楚竹，随口问了一句：“话说这群劫匪抢的是什么？你们不是说，普通劫匪案你们不出来的吗？”
“……”这一次，李康沉默了很久很久，才说道：“不知道！”
“这是碰都不能碰的话题。”宁玲珑神色也变得严肃。
“？”楚竹眯了眯眼睛，有意思，看来核设施涉及的……比他之前想象的还要恐怖啊。
“我们也该回去！”李康话说到一半，握在手上的平板再度响起警报，“该死的，又有人？”
李康暴跳如雷，连道别都没和楚竹说，直接转身冲向远处的蒸汽车。宁玲珑匆忙对楚竹点了点头，紧随其后。
目送蒸汽车远去，楚竹又看了银行好一会儿，选择了转身离去。
……
棚改区。
楚竹停下脚步，神色莫名地盯着堵在自己家门口的东西。
那是一个小帐篷！
帐篷前排着长长的队伍。
而帐篷门口，则站着张旭。有人从帐篷中走出，脸上带着欢快喜悦。
“下一个！”张旭双手合十。
“到我了！主持，我犯下了不可弥补的大错……”又一个人急忙冲入帐篷之中。说来也怪，虽然他声音极大，但是在帐篷门帘拉上的那一刻，顿时听不到内部一丝一毫的声音。
“张小师傅！”张旭身边站着的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眼眸突然一亮，遥遥地指了指楚竹的方向，“那位就是竹先生了！”
张旭脸上浮现出惊喜，当他转头看到楚竹，却愣住了，上下打量一番，转头和男子对视一眼，得到了对方的确认，这才眉头紧皱，敲了敲帐篷门帘：“师父，人来了！”
数个呼吸后，门帘打开。
张海脸上带着歉意，不住地对之前进入帐篷的男子点头致歉：“今日属实有事！来日可以进静海第三区教堂，我亲自为你举行赎罪仪式。”
“诸位，改日吧，下次一定！”张海接下来又看向了排成长队的人群，半点也看不出大教堂主持的高傲。
“没事没事！主持先生，您和竹先生交流吧！”
“竹先生，您回来了？晚饭吃了吗？要不要来我面馆吃一顿！我请您。”
排队的人中，有人看到楚竹后，眸子里浮现出惊喜，不住地叫嚷着。
张海姿态平和地说了好一会儿，这才逐渐驱散了人群。
“你们？”楚竹冷眼旁观。一直等到张姓师徒走到自己面前，才开口问道。
“您可能不认识我！先自我介绍一下……”
“张子海，你找我干什么？”楚竹打断了张海的话，语气异样，“该不会是你想要进入棚改区传你上帝的信仰！所以，打听到了我在棚改区有不错的名望，希望借助我入手吧？”
“呵呵，我可从来不介入民众的信仰问题！更不用说……”
“我虽然不信仰拜上帝教，但是，拜上帝教两派真的要选，我还是比较偏向于本土派！”楚竹声音平静，“好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什么要说的就可以滚蛋了！要不然……我就把你喜欢玩仿真娃娃人偶，还有喜欢看淫秽读物的事，举报给隔壁刚来静海市的，第二区教堂的赵前主持。”
“？”张旭神色一滞，随后勃然大怒，你这家伙，你怎么敢，你居然敢这么污蔑我师……
但还未曾等他骂出口……
“凡事好好说嘛！”张海神色不动，冲上前去握住楚竹的手掌，脸上挤出不失礼貌的笑容，“不同意就不同意！至于吗？我就是单纯为了传递主的信仰！我也知晓，当初维护棚改区，我教并未出力，但是，这不是……而且有了我们的帮助，能够加强市执政官对各个棚改区的关注！这对于棚改区，对于你来说……”
“你还好意思说，你玩人偶也就罢了，你居然还玩偏偏要玩美少年人亻……”
“我的意思是！考察完之后，我发现棚改区的秩序非常完善，”张海态度再度一变，认真而严肃，用力地上下晃动了一下楚竹的手掌，“在了解内情后，我深刻的意识，正是在您的指导教育下，棚改区才变得这般，没有什么需要改变的地方！我会和市执政官在这方面着重介绍说明的。”
“非常感谢您对棚改区的改造，我一直都觉得，您当年的所作所为，对维护整个静海市的社会秩序，都有着极其深远而非凡的意义！”
第19章 家贼
片刻后。
张海扛着被张旭收拾好、塞入包中的小帐篷，目送着楚竹回到家中。
“师父。”张旭黑着脸开口。他不傻，看自家老师的态度就基本确认，楚竹说的全都是真的。这已经不是震撼他的问题了，他的世界观都开始颠覆。
张旭以往听到有人说，拜上帝教中信奉西方上帝的神父派系教徒，都喜欢小男孩。他一直以为这是谣言，毕竟他就是神父派系的，而且就是小男孩时期加入的，他怎么就没碰到这种事？
甚至，他还着力争辩，为此与人打架都不止一次……但现在！天塌了，出了家贼了。
不，现在的问题是，自己师父的状况究竟是不是特例？还是说，很普遍？
等等，关键问题是好好想一想，自己小时候……不管怎么想，都确实挺正常的！没有被自己师傅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啊……真是离了大谱了。
“这不重要。”张海语气淡漠，他严肃思考此前和楚竹交流的每一言每一语，最终叹道，“早就听人说过，这位竹先生，看一步，算十步。得竹先生，可得夜幕下的静海市，本以为是谣传，现在看来，虽不可全信，倒也有那么几分真实度。”
“！”张旭愣了一下，惊出了一身冷汗。是了，作为张海弟子的他，都不清楚自家老师的那些龌龊事，对面居然了如指掌？
这是什么情报能力？这已经称得上是常人无法理解的了。
“而且，张子海。”张海眼眸垂下，他呢喃开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张旭，“他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这个世界上，知道这个名字，并且知道这个名字背后意味着什么的人，应当不超过五个！
“那么师傅，我们接下来是？”张旭小心翼翼地询问，“把您的那些罪证，销毁掉，然后再过来施压？那位手里应该没有证据，那种情况之下，他应当也不敢肆意妄为！污蔑一大教区主持的代价，即便是他……”
“愚蠢！”张海勃然大怒，骤然攥紧拳头，直接一记“爱的铁拳”砸在了张旭的头顶，让他嗷嗷直叫，“我让你销毁，让你施压，让你仗势欺人，让你污蔑他人污蔑！我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能这样！你跟谁学的……怎么这么快就学坏了？”
“别打了，别打了！”张旭嚎叫连连，狼狈逃窜，“还不是因为你！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嘿。”张海气笑了，“我又没真玩小男孩，我玩人偶怎么了？仿真人偶有罪吗！他就算真的曝光了又如何？最多也不过让我在拜上帝教内颜面扫地！可是，你说的那些是什么？是犯罪！”
“实力可以慢慢修！身子歪了，可是无药可医的！！”
……
楚竹透过窗子，凝视着两人离去，露出不置可否之色。闭上眼睛，继续思考之前的种种。
“女娲十七号分机，也就是说，至少还有十六个？两京，肯定是有的。其余的呢？”
天色渐晚。
楚竹索性不再内耗，准备上床睡觉，然后，他察觉到了不对，下意识肌肉绷紧，左手握拳化为重锤，反手向身后锤去。
那是一道暗光。
楚竹这一刻，只觉得自己的视角产生了偏移，他看到了一个无头的尸体。那衣服——是那般的熟悉！
“……居然，死了吗？真是突然！”
困惑，让楚竹难以从真实中醒来。
时间，逆转。
……
光线刺眼。
楚竹恍惚了一下，随后捂住自己的头颅，此刻的大脑就如同被一根根针刺入一般，疼痛难耐。
他此刻瘫坐在了床上。
缓了好一会儿，楚竹这才勉强起身，“所以，是谁？”
张海？反正不可能是张旭。张旭大概率连他都打不过！
“不过，老神棍的几率不大。”楚竹想了想，将张海的嫌疑次序排到后面。楚竹对张海是很了解的！老神棍虽然是个淫棍，但人品还是值得肯定的。
毕竟别的神棍，或者说神父派系，是真的玩小男孩！但是老神棍居然去玩人偶——要知晓，神父派系，收养小男孩基本上是一种常规性操作！
反而是收了张旭作为弟子的张海，只对人偶下手，这传出去反而会很丢人……是的，之前的威胁，威胁的只是老神棍玩人偶这一行为！而不是威胁他，曝光他玩小男孩。
曝光小男孩的事，只会被神父派系无声无息的压下。
“但是，还能有谁？”楚竹感到万分的费解，扳起了手指。因为是重置，所以这条梦境世界线，他不认识抢劫天团……从头到尾见到的人，只有李康他们，还有老神棍他们。
“李康更没有可能啊……”楚竹动用排除法，然后可疑人选全排除完了。惊了！
“难道，是我以前的仇家？也不可能啊，以前我还是个普通人，这仇家能把炼体第一境的我干掉，杀以前的我不是手拿把掐？为啥非要拖到今天！总不至于是巧合吧。”
想不通。
但是没有关系。
“这个时候，就该使用二次排除法了！”楚竹哼哼了两声，随后，一个翻身，从自己的床下，拉出了一个长长的收纳柜。收纳柜上居然也有一个上古遗物电子锁！
熟练地输入密码，将其打开，里面，是三枚木柄手雷、两把手枪、一把拆得分散的步枪。
熟练地将手雷塞入口袋中，将手枪拆分，再重新组装，确认无误，上膛。
“我今天哪儿都不去……我倒要看看！今晚有没有人来杀我。”
今晚无人来找的话……那就得做好最坏的打算了。楚竹目光幽幽。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大概数个小时后。
敲门声响起。
“竹先生，你在吗？”张海的声音透过门户传来，清晰至极。
楚竹没有说话。
“那个，主持大人！可能竹先生已经离开了？竹先生一直都挺忙的！”这是一个带着些许不好意思的声音。
楚竹认识他，棚改区某个居民，平平无奇，拜上帝教浅信徒——或者说，整个静海市数个棚改区的人，楚竹基本都认识。如果连棚改区这个基本盘都有摸不透的地方……他怎敢说自己静海事情知道个六成？
第20章 空手套白狼
“师父，那我们先走吧？”这次是张旭的声音，“这也正常，按照我们打听到的消息，那位竹先生，肩上扛着四方棚改区，心中装着数十万棚改区的黎民百姓。他繁忙是正常的！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不不不，上帝信仰，不容懈怠！我们就在这里等待，彰显出诚意。”
楚竹眯了眯眼睛，他怀疑张海已经知道自己在家中，不过，他依旧没有出声。
这一等，就是三个小时之后。
楚竹是真的不急，他甚至希望，张海最好等到晚上不知名刺客来袭，然后好好和那位刺客碰一碰！他旁观着，顺便把刺客的真实身份挖出来。
“看来，今天是真不凑巧。”张海终于发声，声音带着叹息，“那么我们明日再来吧！我相信，以那位竹先生的手腕，必然会知晓我们到来，我们要用诚意，打动竹先生。”
感觉张海真的离去后，楚竹揉了揉眉头，“搁这儿玩三顾茅庐呢？”
“不过！这么一来的话。”楚竹摇了摇头，就没办法排除张海刺杀的嫌疑了。
再度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楚竹起身又吃了一顿饭，随后，严肃地盯着房门。家中的窗户，他全部在内部上了锁，而且他此刻耳朵敏锐，真有人要破窗而入，不可能瞒过他。
时间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