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贝利斯克黑色身形，像黑色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在真空垃圾间隙中穿行，划过冰冷虚空。
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六分钟后，他眼看钢铁废墟越来越近，脑中发出神经信号：“开启重力伞。”
动力甲背后、膝下，两处弹出四枚重力发生器嵌板，开始产生反重力，达到减速效果。
噔！
一声闷响，欧贝利斯克速度骤减，以半蹲姿态降落，瞬时从亚音速降到零速。
他立刻抬头，利用战术目镜计算兄弟落脚点，避免自己被撞到。
十秒钟后，两道黑色身影落地，两位兄弟相继落地。
“我原以为会有狂风呼啸。”约翰不尽兴一般摇头，旅途让他大失所望。
“这里有重力，但是没有大气。”拉向约翰解释原因，正要从坑洞中起身，却被欧贝利斯克一把按住。
看到兄弟疑惑抬头，欧贝利斯克低声说道：“我来通知他们，你拟定一个计划。”
“为什么？”
不解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约翰侧头看过来，虽然戴着头盔，但能看得出他很疑惑。
“我们需要一个计划。”欧贝利斯克没有理会约翰，低头对拉说道：“或者一些成熟建议。”
他对看向两位兄弟，沉声问道：“你们没发现吗？”
拉没有言语，微抬下巴示意兄弟说下去：“你得说快点。”
欧贝利斯克点头，转头看一眼拍打灰尘的约翰，快口说道：“我的基因之父，在大型战役或战略上，他会考虑很多，珍惜每一个人的生命。”
“但是在亲自带队的突击任务上，他不会考虑太多，甚至不考虑。”
拉只是摇摇头，声音透过面罩嘶嘶作响：“基因原体不需考虑，没有人能在正面战胜他。”
超人战士反应很快，拉思考一秒钟不到的时间，便给出了合理解释。
基因原体指挥方面远超常人，但是与他的兄弟对比，没有展现出过人之处。
至于荣誉对决方面，整个帝国乃至现实宇宙，几乎没实体能打败原体。
即便是对上人类之主，二人胜负犹未可知。
想清楚这些，问题便有了答案。
战士之王从来不怕挑战，也无惧任何敌人，正面对决无敌手，自然不会思考太多。
“对。”欧贝利斯克认同地点头，又说道：“正因如此，我们需要替他思考，提出一些建议。”
他抬手指向远处，锈迹斑斑的战舰甲板下，有一道半开的闸门：“就像现在，适当的提出一些建议，明确战术目标。”
“规劝我们的基因之父，防止他再做出什么出格事情。”
欧贝利斯克扶着兄弟肩膀，苦口婆心地说道：“我们与哈兰·奥格里维不同，冠军剑士是原体护卫，本该提示这些事情。”
“但是他们臭味相投，一拍额头鬼主意就出来了，然后互相邀约做些疯狂举动。”
“我们必须趁他们远离的机会，稍微纠正原体，避免他们两个相聚时热血上头。”
拉听了兄弟的话，沉默着点头。
他认同欧贝利斯克所说的，毕竟兄弟长时间守卫舰桥，对基因之父的观察细致，比自己更了解原体。
“你通知原体过来吧。”拉没有拒绝提议，从腰扣上取下侦查设备：“我先去侦查，整理一个暂行方案吧。”
得到兄弟认同，欧贝利斯克长舒一口气，心中担忧稍减一些。
他担心被兄弟误解，认为自己滋生了野心，试图控制基因之父的思想。
把视线放到约翰·威克身上，思考如何解释一番时，听到那位狂暴兄弟用轻佻话语说道：“你这几年舰桥没白站啊。”
欧贝利斯克瞳孔微缩，意识自己有些傲慢，只看到了兄弟展现的表象。
也对。每一名通过试炼的兄弟，意志与智慧缺一不可。
他没有多说，在心灵链接中发出讯号：“此地安全，大部队可以出发。”
感应到心灵讯号，约翰对欧贝利斯克说道：“我去保护拉，你接引大部队到了。”
他跺跺脚，耀金战靴撞击战舰精钢砰砰作响：“我能感觉到，这堆废墟并不平静，里面潜藏着危险生物，被我们的到来唤醒。”
“我明白了。”欧贝利斯克郑重点头，他从不怀疑约翰·威克的直觉。
基因种子植入之前，约翰沉默寡言，即使被剖开胸膛仍一脸平静，注视他身边的禁军。
在灵魂试炼中，他没有死过一次，咆哮着一次又一次杀死恶魔。
从手术台上下来之后，沉默寡言消失了，诞生了一个本能反应超强的狂暴战士。
在基因之父还未回归时，毁灭战士参加大小战役无数，约翰总是冲在最前方。
即便身先士卒，以狂暴姿态降临战场，他却从未受伤，甚至清洗雷霆战士，铠甲也未沾染划痕。
第299章 神秘废舰
确认安全后，杜姆送子嗣们依次登陆，自己则双腿蹬在畸变大陆边缘，借力纵身跃向废墟。
几分钟后，杜姆站在亚空间废墟之上，第一次在外部贴近观察这些钢铁巨兽。
宏炮与光矛阵列巍然耸立，众多难以辨识型号的小型火炮拱卫四周。尽管岁月侵蚀、锈迹斑斑，仍透出不容侵犯的威严。
此刻他身处战舰中段，钢铁废墟突出位置，杜姆还看到了奇怪建筑。
在废船尾部的一角，还未融进废墟的引擎上方，矗立着一座教堂一样的建筑。
杜姆不确定是不是教堂，战舰锈蚀很严重，只是通过建筑风格判断，暂时不确定有什么功能。
眉头微微皱起，他很讨厌宗教信仰，宗教向来与混沌挂钩，内心中升起本能的厌恶。
惊鸿一瞥，杜姆便收回了视线，为自己的荒唐想法感到可笑。
怎会有人在寸土必争的战舰上修筑教堂？
那可能是某种功能建筑，只是看上去像教堂，具体功能尚未知晓。
他又将视线放到战舰侧舷，想得到一些信息，侧舷盾上的标志却早已看不清，难以推敲战舰来历。
“大人，拉和约翰前去侦查，很快回来。”
为了防止原体随便选个方向前行，欧贝利斯克先声夺人，说明情况的同时占据主导权。
“嗯。”杜姆点点头，战靴轻点废船装甲提醒：“叫他们小心点，废墟中存在某种东西，在管道和逼仄地方爬行。”
“约翰提醒过我，他专门去接应拉。”欧贝利斯克言简意赅，一句话说明情况。
杜姆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嘴角微扬。
子嗣能察觉到危险，说明他们在成长，已经到了独当一面的高度。
他沉默伫立于废舰外装甲边缘，眺望远方。
亚空间真实领域的景象，与常规航道迥然不同。
空间错乱无序，所有物质存在悬浮虚空，介于物质与非物质之间，充斥诡谲和幻想，就像由凡人荒诞梦境构建的领域。
死物有了生命，生长出代表向外探索的触须，观察世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
杜姆看到繁盛景象，在目光尽头，各种未成形杂魔在游荡，被他目光看到的瞬间便烟消云散。
恶魔躲在阴暗处，也不敢现身，此地收起了喧嚣，回归最平和的宁静。
感受平和时，杜姆内心略有一丝遗憾，这次亚空间之行于他而言，枯燥乏味……
四神必然知道自己来到亚空间，却不肯露面，未尽地主之谊，有失亚空间待客之道。
带着遗憾，他仰望诡异虚空，等待侦查情报的同时，心中默默数数，记下时间的流逝。
毁灭战士们不似基因之父那般从容，也不敢打扰他，只在登陆点整备武器，保持最佳作战状态。
“大人。”
过了几分钟，拉在约翰陪同下匆匆回来，站在基因之父身后低声呼唤。
杜姆收回视线，转身离开钢铁悬崖，对子嗣问道：“情况如何？”
“情况比想象中更复杂。”拉摇摇头，盔上红缨随着他动作一起摇晃，抬起臂甲投射出全息投影：
“这里是沉眠之地，由沉没在亚空间的船只汇聚，内部环境错综复杂，甚至形成了一种畸形生态圈。”
他反手露出侦查浮球，遗憾地说道：“我们随身携带的设备功率有限，难以扫描废墟，绘制出地形图。”
一边听着子嗣探查的概况，杜姆单手摩挲着下巴，低头沉思如何进行下一步行动。
“但是……”就在他思考时，听到拉还未说话，言语间却有几分犹豫。
“畅所欲言。”杜姆颔首，大方地示意子嗣说下去。
“我有一个计划。”联想到欧贝利斯克所说的，拉不再迟疑，右手在左臂功能面板点击，投射出蓝色图像。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这艘沉船是帝国战舰，我刚才进入其中探查时，发现有些设备还在运行。”
“我们可以进入舰船，利用帝国舰船架构大同小异的特性，找到战舰扫描设备，尝试重启或修复大型鸟卜仪，扫描整座废墟。”
杜姆听得不住点头，对拉所说的计划深表赞同。
他原本打算利用维度武器，在战舰上挖个洞，直达废墟深处，寻找臂甲感应中憎恶的存在。
“就按照你说的来。”杜姆同意了子嗣方案，抬脚大步向战舰闸门走去，示意子嗣们跟上。
相比自己随机挖掘，一个明确目标的计划，更加让人信服，并严格执行下去。
还有关键一点，杜姆很想弄清楚，脚下战舰来自哪里？为什么会修建一些华而不实的建筑？
看原体豪迈离去，拉和欧贝利斯克对视一眼，不着痕迹地长舒一口气。
他们打出隐蔽手语，互相交流一番，便急忙跟上基因之父。
嘭！
杜姆抬腿一脚，踹飞了战舰合金闸门，毫无畏惧之心，走进战舰内部。
毁灭战士们从腰间取下侦查设备，丢进战舰走廊深处，进行道路绘制和简单探索。
浮空圆球——一种搭载扫描设备的微型反重力装置，正适于在逼仄环境中执行侦察任务。
由于情报共享，毁灭战士头盔内、杜姆臂甲上投射出影像，战舰通道随着浮空圆球的推进，被快速描绘出来。
“根据现有帝国战舰推测，我们身处战舰底层甲板，应该向左。”索菲亚虚影出现，给出合理建议。
杜姆转头，左边通道黑漆漆，如巨兽咽喉，昏暗中有几盏昏暗应急灯，像黑暗中发光的鮟鱇鱼，诱惑猎物上钩。
黑暗于常人而言，代表最深处的恐惧。
但对于基因原体来说，光明和黑暗，二者没有任何区别。
双目微凝，杜姆视觉中黑暗消散，即便不使用科技设备，原体视线能轻而易举穿透黑暗。
“跟上。”他招呼一声，迈开腿走入黑暗中，向索菲亚计算而出的位置出发。
约翰·威克走在原体身后，抬头看向头顶管道，在黑暗角落，有某些东西在窥视队伍。
“准备近距离接战。”他声音有些慵懒，在通讯频道对血脉兄弟发出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