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
兽人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眼睛都盯着艾伦的射击前的姿势。
枪托抵在肩膀上，右手握住板机那部分的枪身，左手持枪身中部后半段，眼睛半眯。
他双手纹丝不动，眼睛仿佛透过枪身看见枪管内部情况，看见每颗火药的大小，看见铅弹头的弧度面。
随后他看向空气，满级射击天赋让他瞬间知晓了按下板机一秒后的各种风向变化，以及整个星球的重力大小等相关数值。
这一刻，围观的兽人都发现艾伦有了一种无形的吸引力，他们忍不住屏住呼吸，下意识对那枚尚未出膛的子弹心生敬意。
兽人知道带火字的武器很恐怖，早早地就把头上的猫耳倒盖紧闭。
艾伦按下了板机，紧锁的弹簧猛然一弹，燧石应声击打火门边，一闪而过的火花点燃引药。
砰！
火药爆炸的声音在兽人们耳边响起，小伊凡看见燧发枪的枪口和后膛同时喷出一道白烟。
不，不是同时喷，是后膛先喷出白烟，之后枪管涌出一团带火焰的白烟，火焰瞬间消失，白烟慢慢升腾。
然后耳边传来小物品刺破空气快速离开的声音，那道声音十分尖锐，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止伊凡听到了，在场听力正常的兽人都听到了那道细微的破空声。
“那就是艾伦大人说的子弹吧。”
“子弹飞哪了，我怎么没看见？”
“你动态视力不行，我刚刚确实看见了一道黑影从火光中射出来。”有觉醒者在兽人群里自傲道。
动态视力，这是艾伦开发的新词，觉醒者的动态视力好到令人惊奇，这是许多未觉醒的兽人羡慕的事。
听到觉醒者们用眼睛捕捉到那一闪而逝的子弹轨迹，他们更加渴望觉醒本族天赋。
截止目前，艾伦的军队有三百号人觉醒本族天赋，未觉醒的兽人都是刺客技巧还没有掌握到家，艾伦感觉他们需要几场真正的刺杀才能觉醒本族天赋。
随后在三百远地方，有一位兽人跑去确认板甲身上的破损情况，赫然看见板甲的胸口有凹陷进去的小洞。
他拆开手臂关节板甲，看见那枚变形铅弹落在里面，而板甲的背部也多了一个非常明显的凸痕，差一点就击穿了背部。
再过几秒钟，检查板甲的兽人扛着破损板甲离开，待会他会运到艾伦那边，让兽人看看艾伦的神枪手威力。
……
艾伦这边，兽人看不见三百米板甲受损的状况，只能盯着七十米的近靶。
“你们都已经上完弹，现在预瞄七十米的板甲，每个人整齐站成一排，听我口令……预备！”
二十九位持枪兽人架平燧发枪，把枪托抵在肩膀往下的肉，双手平稳持枪，微微上抬枪口。
“不，你们不需要抬那么高的枪口，我抬高枪口，是因为我的目标长达三百米，而你们的目标是七十米，不用抬……”艾伦一步步来回转，盯着每一个兽人的动作，非常严厉地纠结每一位兽人的错误姿势。
直到这二十九人的枪全部排成一条不动的直线，艾伦大喊一声：“射击！”
砰砰砰砰砰砰！
二十九杆燧发枪通体微震，二十毫米的巨大口径枪口冒出火光，硝烟缓缓荡开，让枪兵前方充满了烟雾。
在后排围观的兽人，或者说预备上手的觉醒者们，都听到二十九杆燧发枪同时发动的整齐声音，也看见遮挡视线的白烟把前方遮住。
“不知道中了没。”
兽人们议论着，发现白雾渐渐消失，终于看见七十米远的板甲靶子倒地。
“中了！”
兽人瞪大眼睛，成群结队跑起来，一起看板甲的损坏度。
刚才用简单的木棍插在地上固定板甲，没有用绳索绑定，兽人发现有二十七具板甲倒地，还有两具亳发无伤地立在左右两边，身上未中一发子弹。
而那些倒地的板甲无一例外，都有显眼的大洞，就连背部的板甲也被穿出小洞，可见子弹的威力有多强大。
“这就是火枪，太强了。”众人倒吸一口气。
如果是他们上战场穿板甲，七十米内被燧发枪这么一瞄，直接死于非命。
更何况他们才上手！
第一次动手就击了七十米远的地方，换一批村民同样也能做到他们的操作。
而那些上战场的士兵呢，他们都训练了几年，却被刚上手的新手直接干死？
兽人们激动不已，也有两位兽人相当郁闷，因为他们瞄的目标并没有倒地。
明明那时候经过了艾伦的位置校正，手也握得很稳，没有抖动，为什么没中呢。
艾伦没有说明原因，因为滑膛燧发枪这种东西是有误差的。
刚才他教导时帮助他们辅助预瞄，但是教导的事是半分钟前，而半分钟后风向突然增大，再加上扣板机到火药点燃的时间段会有不可避免的枪口晃动，子弹突然就射偏了，在板甲身边擦肩而过。
也正因为有这种不可预见的枪管因素、人为因素和外部因素，火器的战争朝线式阵形发展，即整排站成一条线齐射，总有子弹打中敌人。
“没关系，你们是新手，以后七十米内的命中率会上升。”艾伦鼓励那两位觉醒者。
随后艾伦又换一轮觉醒者开枪，这次他把靶子换成木头靶，距离换成八十米。
在艾伦的校正下，三十枪中二十五枪。
九十米，命中二十四枪。
一百米，命中二十枪。
一百五十米，命中五具。
持枪的兽人觉醒者终于头上渐渐有了细密的汗水，一百五十米已经如此难中，单人射击三百米岂不是天方夜谭。
要知道他们是三十人站成一排，不是表演单人射击！
艾伦单人射击三百米目标，大概也没有射中。
不，不是大概，而是肯定没中……兽人们以己度人。
……
在兽人练枪时，绕了一大圈的兽人汗流夹背地扛板甲回来。
第72章 燧发枪的威力（第三更）
“呼呼呼，艾伦大人，您的三百米板甲我搬回来了。”
运板甲的猫耳兽人把板甲放下地面，发出重物落地声，溅起一阵烟尘。
他擦了擦头上的汗，这东西可真重，扛着跑很考验兽人的耐热性。
众兽人们看见三百米靶回来了，都聚在一块，但是人太多了，导致很多人挤不进去。
“应该没中。”
“三百米太远了，只要被大风一刮，子弹压根不知道偏到哪边。”
“是啊，近处还好说，距离一远完全看运气。”
“不是我说，艾伦大人的运气一直都很好吧。”
小兽人议论纷纷，说得再多也没有亲眼看真实，有人头挤头，发现最里面的兽人突然发呆了。
伊凡抓住机会，用力挤开发呆的兽人，闯入最里面，看见地面的板甲。
只见板甲上有个坑，它变形扭曲，仔细看会发现凹坑里有个洞，不算特别大，好歹是个洞口。
然后伊凡想起艾伦的靶子射程——三百米！
三百米！
他们想到自己，没有艾伦的教导，射击一百多米全看运气。
而艾伦却能单人射击三百米，伊凡终于知道到艾伦射击三百米外的目标是多么神奇。
然后伊凡也惊呆了，后面挤人的兽人发现伊凡发呆，立马用手臂把他挤出去。
“别发呆啊，你不看给我看，让开！”急如热锅蚂蚁的兽人挤了进来。
伊凡被挤到外围，喉咙微动，震惊了好一阵子才缓过劲。
他是觉醒者，亲自射了几轮后，对滑膛燧发枪有初步的了解。
他感觉这把火枪很邪门，它在七十米内很准，但是再远一点就变会出现偏差。
这种偏差在艾伦的辅助校正时，偏差不明显。
可没有了艾伦亲自校正预瞄位，预瞄的偏差就变得非常明显，经常射偏，或者射到别人的靶位。
所以强大的不是枪支本身，而是使用它的人。
艾伦，真的很强。
几分钟后。
欣赏完燧发枪的威力，兽人们开始成排地训练装火药。
随着训练的展开，参加过军训的兽人恍然大悟，终于知道之前练线型阵形有什么作用。
在持枪的情况下，一条线的齐射显然能有效打倒敌人。
而艾伦也测试完毕他的燧发枪，在没有的满级天赋校正时，这些萌新兽人在射击七十米时三十发中二十发。
二十毫米口径和重枪身在身强力壮的兽人手中，并不算太沉重的负担，不过训练一整天还是很累的，毕竟他们的身体还没调养到巅峰时期。
……
晚上，艾伦回到行政大楼的二楼办公室，点着昏黄的烛火，桌面铺平了大纸张。
砰砰。
房门响起了敲门声，艾伦头也不抬道：“请进。”
温莎推门而入，盛了一碗绿豆汤，矮矮的她不足一米六，不过粉蓝色的头发在单调的房间里显得非常漂亮。
“艾伦少爷，这么晚了你还在工作啊？”
“嗯，我再看一会儿。”
艾伦放下笔杆子，看一眼碗里的绿豆汤，绿幽幽的，绿豆独有的清淡香气扑面而来。
发现艾伦盯着绿豆汤看了有一会儿，温莎不好意思笑道：“上一周在农地巡视，我听说你说绿豆汤很好喝，然后派玛希去镇里购置一些绿豆。”
“玛希是？”艾伦疑惑道。
“是唯一一个被玛丽安相中的女性商人，矮矮瘦瘦的，现在她的业绩有玛丽安的四分之一，工作也很努力。”
温莎说起这事，眼神不禁有点幽怨。
不是说了女性商人要身材好吗，但是玛希是个矮矮的平板萝莉啊。
艾伦自然不知道温莎在想啥，他只记得好像有这个一个人，不过样貌不大记得了。
“嗯，绿豆汤不错，不过下次可以再放糖，甜一点更好喝。”
艾伦试一下味道，想到白糖这种东西还没有人制取。
“糖我加了。”温莎刚说完就沉默了，难道她加得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