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大苏丹不亲自动手，谁都无法击败我。”
“那位圣焰亲王还在大地上游荡，大苏丹是不会冒着被杀死的风险，为了一个小小的埃米尔与我为敌的。”
“既然您提到了，那我就直说吧......”
凯修斯放下酒杯，用那淡金色的瞳孔俯视着火矮人，眼神中颇有深意：“真正有危险的，是您和您的黄铜堡垒啊。”
沙林瞳孔猛缩，头顶的火焰都微弱了几分。
“火巨灵苏丹派来的埃米尔死了，这有损他的威严，可他也没办法报复我。”
“那么......谁会成为苏丹怒火的宣泄口呢？”
“您的意思是......”
沙林握着权杖的手微微颤抖，语气迟疑。
“黄铜堡垒。”
凯修斯的语气格外肯定。
“要知道，帝国的军队可是入驻了黄铜堡垒，而且我们也曾一同抵挡火巨灵派来的军队。”
“帝国随时可以从火元素位面撤离，可您却不行，黄铜堡垒是跑不了的，而火矮人也无法离开他们的家园。”
“沙林阁下，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到火矮人被奴役，这才特意来提醒您啊。”
“只可惜我当时没有把那些火巨灵杀光，不然消息也不会传到那位大苏丹的耳中。”
凯修斯注视着火矮人的双眼，轻轻摇头，表情“沉痛”地叹息道。
在超凡魅力与巧言者的加持下，他的每一句话都显得那样可信。
“这，这......”
沙林黄铜铸成的躯体微微颤抖，他仿佛看到了未来堡垒被攻破、火矮人们被奴役、鞭笞的景象。
其实沙林已经隐约猜测出这种可能，但听到对方亲口说出来，他还是感到心惊胆战。
事实上，在火元素位面中，被火巨灵奴役的火矮人数量远超自由的火矮人。
但凯修斯却问了一个似乎毫不相干的问题。
“沙林阁下，一千年前，黄铜堡垒中有多少火矮人？”
沙林有些疑惑，但他思索片刻，还是如实回答道：“大约是......四千名。”
铸造的过程限制了人口的增长速度，因此火矮人相当希少，这里的火矮人算很多的了。
凯修斯继续追问道：
“那么现在呢？现在的黄铜堡垒里有多少火矮人？”
“三千七百四十一。”
沙林不暇思索地回答道。
凯修斯故作疑惑道：“你们火矮人寿命悠长，这一千年来，你们难道都没有新的人口降生吗？”
“当然有，只是......”
沙林面露苦涩，继续说道：“火巨灵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派来的掠夺者部队，掳走我的人民。”
凯修斯语气平静地说出残酷的事实：“所以说......沙林阁下。”
“火巨灵容许黄铜堡垒存在，唯一的原因就是你们能为他们提供火矮人奴隶。”
沙林忍不住反驳道：“火巨灵曾经尝试奴役我们全族，可他们失败了！”
“因为你们被奴役后，不再愿意铸造新人口了，不是吗？”
凯修斯抿了口酒，继续说道：“他们放弃奴役计划，是因为想要源源不断的奴隶吧。”
他轻笑一声。
“沙林阁下，你知道物质界有种叫韭菜的植物吗？人类农夫每等他长出一茬，就会收割一茬，这样就能持续得到食物......”
火矮人贵族的胡须不断颤抖，他打心底不愿意相信，可对方所陈述的无比接近于现实。
“而现在......”
“在大苏丹的盛怒之下，你觉得他们还会容许黄铜堡垒存在吗？”
凯修斯的声音如同一道道雷电，字字都直击沙林的心头，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沙林沉默许久，才嗫喏地开口。
“那......凯修斯陛下，我们该怎么办？”
凯修斯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他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
只要说动了火矮人贵族，剩下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燃烬帝国。”
凯修斯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个名字。
“您的意思是......”
火矮人顿时低头沉思，神情犹豫，但他最终还是抬起头来，咬紧牙关.
沙林紧张地注视着凯修斯，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是这样......那只能多谢您的好意了，凯修斯陛下。”
“请容我拒绝，火矮人不会成为任何人的眷属、奴隶，几千年前是这样，几千年后依旧是如此。”
说到最后，他头上的火焰都在摇曳颤抖，可语气却颇为坚定。
火矮人向来是固执的，很少有人能改变他们的抉择。
“啪！”
“大胆！”
听到这句话，一直在旁边听着的半红龙人塞尔坎拍案而起，高声怒骂。
“陛下赐予火矮人如此宝贵的机会，你们竟然还不懂得珍惜！”
“竟敢拒绝凯修斯陛下！那就是在与我们为敌！”
顿时，大厅内的帝国军官、士兵们全都站起来，端起手中的步枪指向火矮人，面带敌意。
“你们想干什么？”
“火矮人永不为奴！”
火矮人们的神情也变得愤怒起来，他们拿起地上的铜锤、铁盾，与帝国的士兵对峙。
大厅内的空气似乎都充斥着火药味，在这样的局面下，再加上一点点火星就会爆炸。
可凯修斯却摆摆手，语气平静地命令道：“这是在做什么，都放下枪来。”
听到皇帝的命令，帝国的军官、士兵连忙放下手中的枪械。
他满不在乎地拍了拍火矮人贵族的肩膀，笑着说道：“沙林阁下，我想您是理解错了。”
“我的意思是......我们燃烬帝国可以成为火矮人城邦的坚定盟友。”
第455章 火矮人的结盟
“凯修斯陛下，您这是......”
沙林的眼中满是疑惑，那张铜脸上充斥着不可置信。
这位火矮人贵族是犹豫许久才下定决心拒绝的，他原本已经做好面对红龙皇帝怒火的准备，却没曾想——事情还有转机。
只见凯修斯微微颔首。
“没错，就是盟友。”
“平等合作、互利互惠关系的盟友。”
“沙林阁下放心吧，帝国绝不会像火巨灵那样言而无信，我甚至可以与你签订契约。”
“您......能说得具体一些吗？”
沙林试探性地问道，他的脸上满是惊讶。
平等关系的盟友。
互利互惠的合作。
他甚至不敢相信——这是一条高傲的巨龙、同时还是皇帝能够提出的条件。
凯修斯语气平淡地回应道：“帝国会派出军队，帮助你们抵御火巨灵的入侵。”
“与此同时，我们也会向你们售卖先进的武器、多样化的帝国商品，免除各项税务。”
“但是作为合作的基础条件，你们需要允许帝国的军队入驻黄铜堡垒，并支付一定的军费。”
“你们还要允许帝国的商人召唤、雇佣火矮人锻造物品，不过放心，他们会支付足够的金纳尔。”
“我们需要在黄铜堡垒内拥有一个燃烬帝国租界，并设立帝国大使馆，专门负责处理帝国与黄铜堡垒的各项事务。”
凯修斯轻轻挥手，火焰在半空中汇聚，构成一张魔法契约，其上的条款格外清晰，与他先前说的几乎完全相同。
“这......”
“凯修斯陛下，就仅仅有这些条件吗？“
沙林疑惑地问道，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原因很简单——
在他看来，这是一份完完全全的平等条约！甚至火矮人要获利更多！
开放商品贸易、支付接受保护的军费、允许帝国雇佣、设立租界和使馆......
这些在他看来虽然新奇，但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务。
没有强制火矮人劳动，更重要的是没有侵犯火矮人贵族的权威，完全不干涉他的统治。
难道说——这位看似凶残的龙皇帝真是位热爱和平的君主？
至少在现在的他看来，这份条约完全没有什么问题，对火矮人只有好处。
想到这里，沙林低下头来，语气感激且略带愧疚地说道：
“抱歉，陛下。”
“刚才是我误会您了，竟然以为您想要奴役我们！感谢您的宽洪大量。”
“不得不说，您......实在是我见过最为宽容、最为仁慈的君主。”
沙林拿起权杖，示意众位火矮人来到他的身后，紧接着语气郑重地说道：
“凯修斯陛下，如果是这样的话，黄铜堡垒的火矮人愿意成为帝国的忠诚盟友。”
“我们将会挥动铜锤，用火矮人独一无二的技艺，为您和您的子民打造出最为精巧的物品。”
“当，当，当！”
他身后的火矮人们齐齐以铜锤击打盾牌，发出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