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天崩地裂，世界哀鸣！
这次撞击如同陨石坠落，引得地面塌陷，碎石飞溅，尘土漫天，强烈的冲击波席卷大地，掀起一阵阵炙热的狂风。
地面上竟然出现了一个直径近百米、深达数米的巨坑，而在弥漫的烟尘中，格乌什正处在巨坑的中心，祂被打得双脚陷入岩石，手中的盾牌也碎裂开来。
“嗷——”凯修斯长啸一声，他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奋力挥动巨爪，狠狠地朝着仍处于持盾姿势的格乌什轰击过去。
“轰！”
地面上再度出现一个巨坑，毫无防备的格乌什被砸得深深嵌入地面，又是一口金色的神血从口中喷出，就连那包裹在体外的黑色板甲都被砸出一道道裂痕来。
这就是红龙奋力一击的威能！对于这头近六十米长的巨龙而言，光是其爪子就能造成超越大多数法术的效果。
但周身环绕的护体神光正飞速修复着格乌什的伤势，修补着其体表的黑色板甲，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祂的伤便好了大半。
“不愧是强大神力的化身！真是恐怖的恢复力。”凯修斯在心中暗自感叹，他原本还想趁此机会挥动巨爪，却敏锐地发现——格乌什染血的嘴角处出现一抹笑意。
看到那一抹笑容，凯修斯顿时心脏狂跳，一股极其危险的预感出现在脑海中。
不对劲！
瞬息之间，他便做出选择，扇动着那宽阔的双翼，驱散环绕周身的尘烟，脚踏地面，腾空而起！
而下一刻，在凯修斯惊讶的目光中，那战斧飞速旋转着折返回来。
“唰——”
战斧瞬间贯穿红龙刚刚所在的地方，释放出数百道血色刃光，几乎将那里的空间撕裂，随后才被格乌什稳稳地握在手中。
格乌什握着战斧轻叹一声，似乎感到略有些失望，那头红龙竟然小心谨慎到这种地步，没有让他得手。
但高空中的凯修斯却是感到颇为后怕，若是他刚刚再“贪刀”一点儿，再次挥动巨爪，恐怕他便已经被那柄战斧撕成碎片了。
死死地盯着远处的兽人神祇化身，凯修斯在心中暗骂：“真是危险的家伙......稍不注意就会丧命于此。”
如今，这场战斗的形势已经很清晰了——格乌什毫无顾忌，凯修斯却需要处处小心，时刻提防。
诚然，凯修斯还有自己的后手，可以瞬间逃脱回帝国，不再有失去性命的威胁。
但他一旦撤离，帝国在费安索北方的基业就都要都被兽人抢占，而红龙自己在帝国内部的威望也会大打折扣。
而失去了这次千年难遇的机遇，他恐怕一辈子都要窝在偏僻的北地，只能做一个寿命几千年的土皇帝了。
格乌什被黑雾包裹，再度缓缓飞起，他右手握住战斧，左手中再度凝聚出一根染血长矛，语气中充满自信：“我说过，神祇的力量远不是你能想象的。
凯修斯，我会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臣服于我，你也能受到多元宇宙亿万兽人的顶礼膜拜，只不过......”
他咧嘴一笑，才继续说道：“你会出现在我的神像下方，作为我永恒的坐骑出现。”
为了表达诚意，甚至有神力化作的契约出现在半空中，散发出诱人的气息，似乎签下它就能获得不朽的本质、强大的力量。
在格乌什眼中，这头红龙应该已经被吓破了胆，会为了保全性命而不顾一切——更何况祂给出的条件也颇为优渥。
只需要出卖尊严就能成为从神，多少凡人跪在祂面前都得不到这样的机会呢！
然而格乌什并不知道，祂给出的条件在凯修斯眼中毫无吸引力，毕竟他已经收集到数条成神的途径。
“嘶啦——”
凯修斯隔空挥动利爪，数道闪烁的爪形的力场毫不留情，将那神力化作的契约撕得粉碎。
红龙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兽人，冷声嘲讽道：“老绿皮，你莫不是死掉的信徒太多——以至于自己得了失心疯？”
“不识好歹。”
格乌什的目光一冷，额上青筋暴起，那只独眼中爆发出无比强劲的神力，血光直冲天际，将方圆百里的空间笼罩。
格乌什一步一步地向前走，每走一步，其体型便猛然膨胀一圈，散发出的威压也强劲一分。
最终，身高近百米的独眼兽人屹立在大地之上，祂左手执矛，右手持斧，身披黑甲，散发出一股来自远古蛮荒的恐怖气息。
那股属于强大神力的威压降下，使得凯修斯的肩头一沉，差点从天空中坠落，只能竭力挥动双翼以维持平衡。
原来直至现在，格乌什才以消耗神力本源为代价，展现出其化身的完全形态——战争、征服的具象化，不惜一切去追求胜利的兽人神祇。
凯修斯吃力地挥动着双翼，望着那庞大的兽人，却毫不恐惧，仍然露出一抹略带讽刺的笑容：“老绿皮，你竟然不惜消耗本源也要杀了我。
看来......你的老仇家在进攻你的神国吧，呵呵，你想要快速解决我这个威胁，我猜对了吗？”
“找死！”
格乌什怒气滔天，以血矛指向高空中的红龙，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一股极强的杀意将红龙锁定。
红龙竭尽全力，急速攀升，拖曳着绚烂的焰尾，瞬间冲破神力领域的封锁，来到数千米、甚至是上万米的高空中，遥遥望着地面上的兽人。
凯修斯虽然嘴上嘲讽，想要激怒这位兽人之神，但实际上却仍然不敢怠慢——毕竟这可是一位强大神力的存在消耗本源降下的化身，稍不注意就会被对方抓住机会，夺去性命。
“吼——”
红龙仰天长啸，来自内层位面的本源火焰、太阳的光焰都加持在他的龙躯上，不断涌动，顷刻间，凯修斯的身形也膨胀到百米多长，与大地上的那位兽人之神化身相近。
“轰！”
格乌什手持长矛、战斧，双脚再度踏碎地面，引得脚下的山丘骤然坍塌，而那百米高的兽人则猛然跃起数千米，瞬间与红龙来到同一高。
战斧凌空挥动，制造出贯穿天地的刃光，长矛掷出，将那天幕都撕成两半，这两件神器相互配合，一横一纵，几乎封锁了红龙的退路。
凯修斯瞬间做出反应——他利用元素大师、火元素位面权柄的能力，将全身都元素化，以损耗自身力量为代价，化作漫天火海，朝着下方的地表涌去，而他自己也隐没在火海中。
那带有杀戮本质的战斧将火焰劈开，能够穿刺万物的长矛将火焰贯穿，凯修斯体内的火元素权柄瞬间被“杀死”了五分之一。
在逃脱神器封锁的瞬间，那漫天的火焰滚滚涌动起来、迅速凝聚为实体，化作红龙庞大无匹的龙躯。
凯修斯顾不得其他，收紧双翼，收缩身体，以极其恐怖的速度朝着地面一头栽落下去，如同坠落的陨星一般。
“爬虫，你会死得很难看！”格乌什手握战斧、长矛，满脸恼怒，祂拖曳着阵阵血光不断追逐着，紧跟在红龙的后方。
“轰——”
凯修斯轰然坠地，引得大地再度剧烈摇晃、颤抖起来，在这种庞然巨物的搏斗中，大地早已饱受摧残。
此刻，面对这看上去不可战胜的格乌什化身，凯修斯似乎完全可以撕裂空间，抛下这里的一切离开。
但红龙并没有这样做，而是抬头仰望着天空中的兽人，感受到某种熟悉的气息，眼中顿时闪过一抹狡黠。
对于这种情况，他已经早有预料。
随即，凯修斯低下头来，对着地面大声喊道：“你们可要想清楚！如果我失败了，这片土地上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挡兽人的攻势了！我大可以放弃北艾瑟尔回归安泽塔，十年后，我依然能拉起一支征服者军队，可你们呢？
现在的精灵王国和矮人部族还有能力抵御兽人的攻势吗？你们难道想看到兽潮肆虐，格乌什变得愈发强大吗？”
红龙的声音慷慨激昂，这话似乎不是对格乌什说的，而是对隐藏在地面中的某个存在。
“难道这头红龙还有盟友？不好！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这里！”
高空中的格乌什眉头皱起，神情大变，眼中的怒火更加旺盛，他愤怒地咆哮着，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裹挟着磅礴无比的神力，朝着红龙袭来。
“轰！”
下一刻，大地崩裂，山峰摇晃，只见一位手握重锤、抵着矿石巨盾的石矮人从中爬出来，浑身都散发出浑厚的土黄色神光，与兽人的血色神力领域相互碰撞。
这位处于格乌什意料之外的“盟友”，竟然是一位矮人神祇！甚至还是在数月前与凯修斯打过一场的盾矮人之神、沉默的保守者——杜马松！
第684章 以一敌二
如果是与那头红龙单独作战，在耗费了神力本源的情况下，格乌什有充足的信心能迅速杀死对方，回到自己正在被攻击的神国。
但如果再加上一位中等神力级别的神祇，那胜利的天平便要向红龙一方倾斜了。
无论是凯修斯还是杜马松，格乌什都有足够的把握杀死对方，但这如果他们联手作战，则恰好可以与格乌什的化身相抗衡。
留给这位兽人之神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咔嚓——”
格乌什的长矛掷出，狠狠地插在了杜马松的矿石巨盾上，引得无数碎裂的矿石飞溅，却一时间没法将其刺穿。
而凯修斯则找准机会，从侧面猛然冲出，口中喷出威力恐怖的火焰洪流，瞬间将那神力化作的长矛吞噬进去。
格乌什只能以神力操纵武器，咬牙切齿地收回那柄染血长矛，并后退半步，与那巨龙与石矮人遥相对峙。
祂的面容扭曲、忿怒而怨毒，那只独眼中涌出滔天怒火，其声音如同雷霆轰鸣，回荡在这片遍地狼藉的战场上：“矮人，没想到自诩正义的你们，竟然会与一头残暴、贪婪的红龙为伍。
就在数月以前，这头红龙还杀死了你们的子民，占据了你们的城市，而现在你竟然与他并肩作战，真是愧对了‘盾矮人守护神’的名头！”
格乌什的目的很明确——挑拨离间，让红龙与矮人的联盟分崩离析。
杜马松依然没有言语，祂只是矗立在原地，那张岩石铸成的面孔上阴晴不定，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最终，祂还是上前一步，将那沉重的巨盾狠狠地砸进地面，令大地都凹陷、坍塌下去。
“轰！”
无数沙砾、矿石顺着地面附着而上，使那面盾牌变得更加厚重，也让岩石矮人的体表生出一层坚不可摧的铠甲。
土黄色的神光蔓延开来，形成半球状的神力领域，艰难地对抗着格乌什的血色神力领域，维持了一小片“自留地”。
凯修斯注视着远处的兽人，戏谑地一笑，淡淡地嘲讽道：“如果矮人仍旧占据着艾文德尔丹，那么我和他们之间确实有难以消弭的矛盾。
但现在，艾文德尔丹已经改名为飞龙之都，燃烬帝国与矮人间的矛盾误会已经彻底解除了，我们没有打下去的必要。
而我们却有了共同的敌人——也就是你，老绿皮，你对矮人一族的威胁远比我要大，他们哪怕是倾尽全力帮助我这个曾经的仇敌，也势必要阻拦兽人在物质界的扩张。
您说对吧，我暂时的盟友——杜马松殿下？”凯修斯对着杜马松这位数月前的敌人笑了笑，直截了当地陈述出利害关系。
其实在数月前，凯修斯就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并做出猜测：杜马松并未彻底离开主物质位面，而是将神力本源埋藏在大地中。
这位盾矮人守护神留在这里，应该就是为了完成其未竟的任务——阻挡兽人南下。
而这也是凯修斯始终不撤回帝国本土的底气所在，他知道，面对降临于大地的兽人之神，矮人神祇们绝不会坐视不管，袖手旁观。
杜马松并没有回应，只是沉默着看向兽人之神，脸上的表情格外坚定，显然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祂知道，对于矮人而言，最好的情况当然是他与兽人两败俱伤，最好是红龙陨落，格乌什元气大伤，但矮人神祇们也能看出——凯修斯还没有拉着兽人同归于尽的力量。
因此，祂们只能帮助较弱的那一方，尽力维持平衡，防止兽人不受控制地疯狂扩张，以至于让掌管战争、力量等领域的格乌什实力大增。
杜马松当然不会傻到将这头屠杀过盾矮人的红龙当作盟友。
但在如今的局势下，祂也只能咬咬牙与这头红龙达成暂时的“军事同盟”，共同对抗格乌什，抵挡兽人的疯狂扩张。
格乌什有些气急败坏，抬起手中的长矛，怒吼道：“杜马松，你就是个无可救药的懦夫！总有一天，你的子民会被那头红龙屠戮殆尽！”
凯修斯则是毫不留情地讥讽道：“无趣的揣测——如果让你得到机会，恐怕是整个矮人族群都会灭绝，孰轻孰重，这位杜马松殿下还是分得清的。
老绿皮，不要再煞费苦心了，费安索大陆上兽人的扩张——就到此为止了！”
红龙昂起头颅，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滔天的火海伴随着咆哮声倾泻而出，将半边天空都染成红色。
格乌什面色阴沉，握着长矛、战斧的双手微微颤抖：“好，很好.........这就是你的底气吗？
但你并不知道，神祇之间亦有差距，我会让你见识到——何为强大神力！”
那属于兽人之神的神力领域再度扩张，那血色神光几乎将天空与大地笼罩，变得愈发狂暴、肆意。
无论是凯修斯的祖代龙威，还是杜马松的神力领域，都只能在格乌什释放出的威压下苦苦支撑，甚至变得支离破碎，如同狂风暴雨中飘摇的小舟。
“唰——”
格乌社手臂肌肉隆起，青筋暴起，染血的长矛携带着足以穿透一切的锥形神力，破空而来。
而兽人就这样单臂握住长矛，制造出恐怖的的声势，朝着不远处的矮人发起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