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格乌什用那只独眼恨恨地注视着凯修斯，眼神无比阴沉、怨毒，恨不得将其抽筋扒皮.
祂怒吼道：“凯修斯，算你运气好！记住——当我再度降临于这个世界，你的死期就到来了!”
随即，在那庞大兽人的头顶，一道血色神光冲天而起，格乌什的化身即将突破物质位面与外层位面的界限，回到祂的神国中去。
凯修斯先是松了口气，随后仰望着天空中的血色神光，那双淡金色的瞳孔突然涌现出一股难以掩饰的贪婪。
要知道格乌什的五大神职分别是：兽人、纷争、生存、力量、领地。
其中包含着混乱，邪恶，憎恶，兽人，力量，战争等诸多神力领域，除去兽人种族神特有的神职外，它们与凯修斯相性极高。
顿时，他的心中涌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已经把格乌什得罪死了，倒不如再拼死一搏，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将格乌什的神力化身吞噬！
想到这里，凯修斯不再犹豫，全力挥动翅膀，在杜马松有些惊愕的目光下腾空而起，朝着天空追逐而去。
在那万米高空中，那血色神光的速度愈来愈快，其中呈现出兽人的面目。
为了顺利回到外层位面，格乌什这具化身已经将物质的东西一并抛弃，只留下了最纯粹的精神体与神力。
然而就在空间波动，世界隔膜即将被穿透时，红龙拖曳着绚烂的光焰，如同流星般划破天际，出现在格乌什化身的身后。
“凯修斯！你找死！”
格乌什那张半透明的脸上出现惊恐、愤怒、慌乱等多种情绪，祂想要用神力凝结出武器，将那追逐而来的红龙击退。
但现在的祂已经化作纯粹的精神、神力混合体，影响物质位面的能力远没有降临在索罗身上时强大。
凯修斯狰狞一笑，金瞳闪烁：“格乌什，你下次降临在这个世界上时，被杀死的可就不只是一具分身了。
记住——我会让你的本体彻底陨落！让兽人这个低劣的种族不复存在！”
“轰——”
顷刻间，口中涌出暗红、银白交错的火焰，两种力量本质完全相反的火焰纠缠在一起，逐渐散发出黑洞般的恐怖吸引力。
天空中出现一头火焰组成的，数百米长的斑驳巨龙——那便是掠夺吐息的化身。
“该死的！你竟敢这样亵渎一位真神！”
“凯修斯，快停下来！你会后悔的，你无法承受我的怒火！”
格乌什残存的神力化身疯狂地咆哮着，不断地反抗、挣扎，却仍然难以逃离掠夺吐息的那股引力，最终被那头“巨龙”彻底吞噬进去。
混沌之火焚烧着格乌什的神力化身，将其化作混乱、无序的神力，并将其中格乌什的印记泯灭。
而秩序之焰则使其变得有序起来，使其逐渐凝聚成一枚血色的光球，能够被凯修斯所吸收。
不过相比于刚刚降临时的格乌什化身，其中的神力已经是十不存一。
“战争、力量、生存......真是美妙的神力。”凯修斯用龙爪握住那团血色的光球，脸上满是亢奋。
满身的血液、伤口，在获得力量的满足感面前，都显得那样不值一提。
而望着天空中的景象，杜马松有些呆滞地矗立在原地——祂实在没有想到那头红龙会大胆到这种地步，竟然会去吞噬格乌什的分身。
杜马松知道，这头胆大妄为的红龙对矮人一族的威胁绝不会小，但此刻，他还有格乌什这个更古老、更强大的敌人。
红龙也注意到了矮人的目光，他转过头来，扇动着翅膀，与杜马松遥相对视。
从那道目光中，凯修斯竟然能感受到惊讶、敌视、忧虑等多种复杂的情绪。
对于这位“临时盟友”的反应，凯修斯倒是并不意外，毕竟自己数月前还杀了祂的子民，攻占了对方庇护的城市。
要是就因为这场战斗，杜马松就对自己放下戒备、表示友好，那才是奇怪。
凯修斯的嘴角翘起，露出一抹礼貌的笑容，并微微颔首：“多谢您的出手相助，杜马松殿下。
替我向摩拉丁陛下表示最真挚的问候，愿祂能够在这场万年的神系战争中取得最终的胜利。”
红龙的话语格外亲切，就好像矮人是他最亲密的盟友——而他也从没有屠杀过矮人民众、占领过他们的堡垒一般。
“......”
回应他的依旧是沉默。
最终，杜马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以巨锤撑地，躯体融入岩层中，而那缕厚重的神力气息也彻底消失在物质位面。
杜马松也离开物质位面，继续参与到那场神系间的战争中，来自多元宇宙的无数矮人、兽人将在空间乱流中厮杀、搏斗。
对于这些真正的神祇而言，化身间的战斗不过是脆弱物质界上的一场游戏罢了。
......
“吼——“
一声悠远的吼声自天边传来，盖过了兽人的嘶吼，也压过了炮火的啸叫。
飞龙之都，或者说艾文德尔丹高耸的城墙前，那激烈的战斗竟然停了下来，无论是兽人勇士，还是帝国士兵都颇有默契地停了下来。
虽然停止了战斗，可这些兽人们脸上的表情却远比与敌人厮杀时更加紧张、忐忑——毕竟这关乎他们兽人一族的未来。
兽人们放下了手中的长矛、骨棒、石斧，帝国士兵们也放下了手中的步枪、火箭筒，他们齐齐转过头来，望向那声音的来源地——
只见一头无比庞大的红龙出现在远方的天空中，展开那无比宽阔的双翼，将太阳的光辉遮掩。
“是凯修斯陛下！”
“凯修斯陛下万岁！伟大红龙万岁！”
在光辉的照耀下，这些帝国士兵们满脸狂热、虔诚，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发出震动云霄的热烈欢呼。
兽人们则是满脸绝望，神情压抑，手中武器接连掉落，甚至直接跪倒在地上。
而索罗也是从被神明附体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环顾着周遭一片狼藉的战场，望着出现在远方天空中的红龙，顿时如遭雷击。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喃喃自语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索罗很清楚地知道，从今天起——他们乌戈大草原兽人一族的未来，就此破灭！
第686章 死去的兽人
“唰，唰，唰——”
伴随着空气被扇动的清脆响声，红龙挥动着双翼，从高空中缓缓降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片战场上的众生。
“帝国万岁！”
“凯修斯陛下万岁！”
帝国军官、士兵们的欢呼声如同接连不断的浪潮，伴随着红龙的降下，那声音也一浪更比一浪高。
而在更远处的飞龙之都中，无数士兵鸣枪致意，双足飞龙们齐齐张开双翼，伸长脖颈，昂首长啸。
红龙在大地上投下狰狞、巨大的阴影，伴随着他逼近地面，那阴影也愈来愈大，竟将包括索罗在内的数百只兽人都笼罩在其中。
磅礴的龙威降下，如同沉重的山岳般压在在场的每一只兽人心头，令他们心脏砰砰直跳，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索罗跪在地上，低垂着头颅，感受着那股扑面而来的威压，顿时感到如坠冰窟，混身剧烈颤抖，冷汗如雨。
这不可能！
那头红龙竟然赢了！
这怎么可能呢？索罗所信仰的那位强大的、战无不胜的父神——竟然输给了燃烬帝国的皇帝！
“父神！”
“父神，求您给予我们庇护！”
“那头红龙回来了！父神，您快出手杀了他！”
他在心中疯狂地祈祷、咆哮着，可无论如何，那个熟悉的声音并未再次响起，回应着他的只有一片寂静。
此刻，索罗终于确信——那位父神已经将他们，将乌戈大草原的兽人彻底抛弃，不管不顾。
想到这里，这位兽人酋长双目空洞，两眼直勾勾地发愣，像是遭了雷击似的一动不动，就那样跪在焦黑的土地上。
炮火的呼啸、帝国士兵的欢呼声如同潮水般将他包裹，令他感到耳旁一阵刺耳嗡鸣。
曾经的一幕幕也在脑海中浮现：前任酋长巴图的死去、赤血部落的崩溃、得到父神的恩赐、培育新生的兽人......
索罗呢喃道：“我是赤血部落的大酋长，我是被父神选中的勇士，我是即将带领兽人崛起的英雄......”
他本该拥有辉煌无比的未来，他本应掀起滔天的兽潮，征服费安索的北方，可这一切——都被那头红龙摧毁了！
沉默了片刻，他猛然抬起头来，望向天空中挥动双翼的红龙，瞪着眼，咬着牙，燃烧着无尽的怒火。
就是这头红龙毁掉了他的一切！让他的希望、他的未来、他的雄心壮志都被焚烧成灰烬！
不，他还有最后的一线生机，只要——杀了那头该死的红龙！
顿时，在极度的愤怒下，索罗体内的兽人孢子被唤醒！
这只近六米高的兽人浑身肌肉隆起，满脸通红，双目圆瞪，额角上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涨，眼里射出万丈怒火。
他捡起地上的长矛，将其握在手中，随即举起长矛，脚踏地面，高高跃起，有些神志不清地愤怒咆哮道：“我要杀了你！”
尽管兽人高大魁梧，但在这体长近六十米的超巨型红龙面前，他就像一只跳起来的绿皮蚂蚱，显得格外渺小、可笑。
“看啊，那只绿皮竟然妄图挑战陛下！”
“真是不自量力。”
“是啊，就连他们的神都败在凯修斯陛下的手下，他又怎么敢......”
看到这样的景象，围观的帝国士兵们议论纷纷，但大多是语气嘲讽，也有人义愤填膺，认为这是对凯修斯陛下的羞辱。
但无论是谁——哪怕是兽人一方的士兵，也不认为索罗的“刺杀”会成功。
在肉眼可见的巨大实力差距面前，纵使战斗技巧再娴熟、勇气再充沛，也是无济于事。
“不自量力。”
凯修斯目光冷淡地注视着跳向他的兽人。
随后，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嘴角处突然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试试从老绿皮那里抢到的东西——到底有没有效果！”
红龙伸出爪巨爪，将五根锐利的指头张开，其掌心处那枚血色的光团骤然变化，凝聚成一根染血的长矛。
磅礴的威压轰轰烈烈地散发开来，使方圆百里内的生物都不由自主地恐惧、臣服、心中慌乱，这并不是龙威——而是战争、力量、混乱、兽人等领域的神力。
在看到染血长矛、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波动的一瞬间，索罗猛然瞪大双眼，身体都僵硬起来，巨大的震惊、恐惧如同重锤般击中他的心脏。
“这，这是......父神的气息？”
索罗的声音都变得嘶哑、颤抖起来，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一时间，他的脑海中涌现出纷杂的念头：难道父神的无上神力已经被这头贪婪的红龙夺走？那他这个自诩为神眷者的人——又该怎么做？
但凯修斯没有给他多少思考的时间，红龙仍旧嘲讽地微笑着，握住那根染血长矛，操纵着这一缕神力。
“轰——”
伴随着天空的轰鸣，血色的神光蔓延开来。
顷刻间，所有的兽人都感到一股肉体、精神乃至于灵魂都被别人捏在手中、时刻会破碎的浓郁恐惧感——就连半空中的索罗都不例外。
在兽人们惊恐、畏惧的目光中，红龙挥动那染血的长矛，以矛尖指向半空中的索罗。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