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伴随着惊天动地的爆鸣声，深黑色的烈焰撕裂天空，携带着毁灭一切的神力，朝着提亚马特的后背贯穿而来。
而远处，凯修斯也挥动龙翼，腾空而起，一道极其摧残、耀眼的火柱从他的喉咙深处喷出，贯穿数千米的天幕，同样轰向五首巨龙的要害处。
此刻，凯修斯的心脏剧烈跳动，胸口处的龙晶不断闪烁，浑身都在冒出炙热的蒸汽，如同即将过载的引擎，显然是已经竭尽全力，从他口中喷出的吐息足以轻松摧毁一座城市。
虽然卡祖尔与凯修斯在刚才还是相互厮杀的仇敌，也许在不远的未来也会置对方于死地。
但至少现在，他们是拥有共同利益的盟友。
提亚马特注视着两道凌空轰来的龙息，眼底透出一抹轻蔑与冷漠：“卑微的凡物——就凭你们，也配与我为敌？”
祂背后的双翼骤然展开，磅礴的神力化作一道令人绝望的屏障，那两道吐息根本无法撼动屏障分毫，都被阻挡在外。
然而卡祖尔并未死心，祂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一旦卡瑞克思被放逐，提亚马特集中力量夺取祂的躯壳，祂只有魂飞魄散的悲惨下场。
“提亚马特！”
卡祖尔愤怒地咆哮着，以血肉之躯撞了上去，拼上性命疯狂撕咬，竟然硬生生地撕开了那道神力屏障。
“只要将你驱逐出去，这一切就都是我的！我的！“
卡祖尔的眼中迸发出凶戾的光芒，却没有注意到提亚马特的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
突然间，一只神力凝聚成的、庞大到夸张的龙爪凭空出现，竟然将这头千余米长的太古红龙凌空握住，令祂动弹不得。
“提亚马特......”
卡祖尔发出不甘的怒吼，但祂诧异地发现，自己体内的力量竟然像是被抽干一般，半点都释放不出来。
这怎么可能？
提亚马特只是冷笑：“卡祖尔，你的一切力量都来源于我，你以为我不会提前在你这副身躯上布下后手？”
顿时，太古红龙庞大的龙躯上浮现出隐秘的符文，正在闪烁着五色的光辉——那是提亚马特的神力束缚，祂的躯体就这样被固定在空间中，像一具失去生命的木偶般动弹不得。
而另一只龙爪伸进了卡祖尔的躯体，将某个半透明的、红龙模样的虚影从祂的身体中抽了出来。
那正是卡祖尔的灵魂。
卡祖尔恼怒至极，面目格外狰狞，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灵魂被逐渐剥离出身体。
“不要再试图挣扎了......这就是你的命运，卡祖尔。”
提亚马特冷漠的声音回荡在天空中：“你就是为此而生的，你所经历的一切，无论是喜怒哀乐，都是我精心编排好的。”
“你这一千多年的生命的全部意义，就是为我培育一具合适的躯壳，为五色龙族的复兴而献身。”
“放心吧，你的灵魂很快就会被清洗干净，我会让你成为神国中的一员，继续为我而战。”
听到提亚马特刺耳的话语，卡祖尔的神情愈发狰狞，到最后祂惨笑一声，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露出一抹疯狂的笑容。
“既然如此——我敬爱的、至高无上的陛下啊，请接受我的最后一次献祭吧！”
话音未落，祂的灵魂急剧膨胀，不断地闪烁，像是即将被撑裂的气球。
卡祖尔近乎癫狂地大笑着，声音无比狂乱，像是呼啸的烈风：“哈哈哈哈！我感受到了！这就是掌控一切的感觉！”
“提亚马特，你是在害怕吗？”
“你——”
提亚马特的语气中透出一抹慌乱。
卡祖尔竟然不惜泯灭自己的灵魂也要发动自爆！
“轰——”
下一刻，伴随着惊天动地的爆鸣，卡祖尔身体彻底爆炸开来，体内贮存的毁灭神力如海啸般倾泻而出，灰烬疯狂地蔓延着，周遭的空间都被这股力量扭曲，天空仿佛被炸出一个直径数万米的窟窿。
卡祖尔就这样死了。
直到最后，这头太古红龙也在疯狂追寻着那至高的力量，不愿意成为提亚马特手中的提线木偶。
这位看似忠诚的神眷者才是提亚马特最大的“逆子”，连凯修斯都感到自愧不如。
在顶级半神的舍命一击下，就连提亚马特的神力屏障都被打破，祂的灵魂也遭受到了重创，布满焦痕。
而卡祖尔的自爆也动摇了卡祖尔身上的封印，趁着提亚马特被重创，这位癫狂的龙神挣脱恶龙之锁，朝着五首巨龙的灵魂体扑过来。
“去死！”
在卡祖尔疯狂的撕咬下，“咔嚓”的声音响彻天空，提亚马特的白龙头颅竟然在促不及防间被撕扯下来，坠向地面。
被释放出来的神力顿时将数座山峰封冻，化作白雪皑皑的雪山。
“卡瑞克思！”
提亚马特发出痛苦的嘶吼，四道破坏力极强的龙息喷涌而出，贯穿了卡瑞克思的胸膛。
可这位火焰之主却毫不在意，用硕大的龙爪扒住提亚马特的黑龙头颅，将那锐利的爪子狠狠刺进祂的眼窝，将拖曳着粘液、血液与纤维的眼球直接撕扯出来。
第863章 神怒
要知道这次降临物质位面的可不是单纯的神力投影，而是灵魂的化身，蕴含着提亚马特的大部分神性本源。
一旦灵魂受到重创，其神祇本体都会遭受严重的损伤，后果不堪设想！
而卡瑞克思的这一番疯狂的攻势竟然摧毁了提亚马特接近半成的灵魂化身，致使对方损耗了数千年、甚至是上万年的积淀。
“该死的疯子！”
提亚马特怒不可遏地咆哮着，似乎已经丧失了理智，沦为狂暴的野兽，磅礴的神力涌动而来，填补着提亚马特的伤口，祂的白龙、黑龙两颗头颅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
战局愈发焦灼，卡瑞克思的攻势重创了祂的两颗头颅，却也彻底点燃了提亚马特心中最深沉、最纯粹的恶意。
祂并非仅仅是一位强大的怪物，她是龙类的始祖，是象征着恶毒与贪婪本身的神祇，也是神话传说中的“诸神之敌”。
是时候让这狂妄的毁灭化身见识一下，何为真正的、属于神明的终极绝望。
“够了——”
五颗头颅同时发出的咆哮并非简单的声波，而是一道扭曲现实的神怒敕令。
声音所及之处，空间本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法则短暂地屈伏于她的意志。
卡瑞克思周身的焚世之火被强行压制、收缩、消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牢牢攥住。
五颗受伤的头颅高高昂起，并非为了再次分别攻击，而是以一种亵渎神圣的同步姿态，在空中交织成一个完美的、象征着龙类终极邪恶的五首巨龙图案。
它们的喉咙深处，不再是各自元素的光芒，而是涌现出同一种颜色——一种吞噬一切光线的、虚无的暗色。
神职显现：
【万龙终末之息】
这是提亚马特真正的力量，是祂作为龙类之神所执掌的“邪恶”“贪婪”权能的具现化。
提亚马特作为邪龙之神、恶龙之母的终极使命，就是让拥有残暴、贪婪、邪恶等特质的色彩龙族成为多元宇宙的主宰，为旧的时代划上句号，创造一个属于色彩龙的新世界。
此刻，祂将这份为五色龙族准备的、埋藏在命运尽头的力量提前抽取，从无数个可能的未来中选定巨龙统治大地的未来，并将其提前喷吐而出。
这样的攻击需要消耗提亚马特的神性本源，但此刻，这位五色龙后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诸神的大军即将到来，祂必须不惜一切代价降临于物质位面，才能实现自己谋划数千年的伟大计划。
轰——
五道暗色的洪流从她口中奔涌而出，并非元素，而是概念的具现化：
红龙之首喷吐的不再是火焰，而是龙类所掌握的“燃烧”的法则。祂所触及之处，任何物质都会剧烈燃烧起来。
蓝龙所喷出的也不单是闪电，而是能量本身的寂灭。雷电、魔力、乃至于最基本的粒子，都在触及这暗流的瞬间泯灭，化作绝对的死寂与黑暗。
那绿龙所喷出的不再是毒气，而是“生命”本质的凋零，是强制性的死亡概念。它能够剥离一切生灵的生命力，使其腐朽溃烂。
......
这五道洪流在空中交汇，融合成一道无法用颜色、声音或温度描述的黯淡奔流。
它几乎是无声无息，却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绝望。
它所经过的路径，空间像被擦除的污渍一样消失，露出下方扭曲混乱的位面底层结构——那是一片连混沌都无法形容的虚无。
望着那被摧残成废墟的空间，凯修斯竟然感受到一股由衷的恐惧、震撼，忍不住呢喃：“这就是......真正的神怒吗？
在成为类神力生物以后，凯修斯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发自本能的恐惧。
就连先前在地狱直面提亚马特本体时，祂都没有这样的感受。
是啊。
掌控万物，影响法则，这才是神祇的真正力量。
凯修斯在位面壁垒的“温室”里待得太久了，以至于变得有些傲慢自负——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与诸神那宛若天堑般的差距。
先前的各种化身、赐福不过是迫于物质界法则的小打小闹，眼前蕴含着神性法则的攻击才是真正的“神战”。
眼见这两位神祇的吐息即将相撞，凯修斯毫不犹豫地挥动龙翼，为自己施加十几个加速法术，化作赤色的流星划破天际。
伴随着刺耳的音爆声，凯修斯瞬间逃到即几十公里以外，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中，哪怕是半神也只能勉强存活。
天空之中，那股宏伟的奔流径直冲向卡瑞克思。
“哈哈哈哈！来得好！提亚马特，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卡瑞克思狂乱的笑声回荡在天空中，这位癫狂的龙神猛然吸气，喉咙中喷出烈焰的洪流，其中包含着“净世之火”“复兴之炎”，那吐息中仿佛孕育着一个个位面的毁灭与重生。
轰——
两道吐息骤然交汇在一起，释放出无数道令人难以直视的光芒，天空中再度蔓延开无数裂痕。
这不再是单纯的能量对撞，而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法则、概念的正面交锋，是神性道路间的碰撞。
在这以吐息交汇点为中心，半径上万米的球状范围内，物质界的法则被彻底摧毁，空间簌簌崩裂，化作如同星界般混乱无序、充斥着神力风暴的虚空。
要知道这场爆炸就发生在落日城的不远处，那恐怖的余波将半座城市吞噬，城内的一切——无论是房屋、地面还是居民都化为齑粉，只留下一个混杂着烟尘的半球状空洞。
最终，还是身为邪龙之神的提亚马特更胜一筹，那暗光如同锋利的锥子般刺穿了卡瑞克思的龙焰，瞬间贯穿数万米的空间，轰击到那庞大、狰狞的赤色龙躯上。
咔——
下一刻，卡瑞克思的鳞甲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痕，透出无数道耀眼的光芒，其身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裂、瓦解。
周遭的空间疯狂扭曲，先是躯干，随后是四肢、脖颈乃至于头颅，都像是被打碎的玻璃般崩裂开来。
即使是复兴之炎熊熊燃烧，也无济于事，根本无法阻止来源于法则的崩溃。
在身躯崩溃的过程中，卡瑞克思却没有丝毫的痛苦、不甘，那张狰狞的龙脸上依旧挂着狂乱的笑容，祂狂笑着咆哮：
“没用的，提亚马特，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一切都毫无意义，只不过是多挣扎几天罢了——”
“哈哈哈哈哈！这宇宙也不过是个骗局！”
不过即使是这样的吐息，也无法彻底杀死身为“复兴之神”的卡瑞克思。
伴随着空间的彻底崩塌，高空中出现扭曲的黑洞，产生出强劲的吸引力，吞噬周遭的一切，也将卡瑞克思的最后一点真灵吸收进去。
但在被放逐到喧嚣空隧的最后一刻，卡瑞克思扭过头来，向百里开外的地方投来一道的目光，呢喃低语道：“凯修斯，我在外层位面等待着你，总有一天，我会取回属于我的东西......”
在感受到那目光的瞬间，凯修斯顿时感到一股发自灵魂的恐惧，卡瑞克思的声音如同低语般回荡在祂的耳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