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
“你们这群卑鄙无耻、道貌岸然的败类，竟然选择在这个时候袭击我的神国——”
那声音正是来自于这神国的主人，五色龙后，恶龙之神提亚马特！
诸神用冷漠的眼神俯瞰着这片广袤的神国，仿佛看到了那深藏于山峰深处的五首巨龙本体。
天空中的那头白金巨龙昂首长啸。
只见巴哈姆特化身为手持权杖、身披银袍的老者，冷声说道：“到此为止了，提亚马特，你的暴行已经威胁到了多元宇宙的秩序与平衡。”
“懦夫——”
提亚马特的怒吼声撕心裂肺，令人心惊胆战：“巴哈姆特！正是有你这种畏手畏脚、藏头露尾的懦夫，我们巨龙一族才会从统治者的宝座上跌落，沦落到如今的境地！”
“可你却不知廉耻，数万年来还在与昔日背叛我们的诸神厮混，你是龙族的耻辱，是艾欧血裔的耻辱！”
巴哈姆特依旧是那幅睿智老者的模样，表情淡漠，只是眼神变得阴冷了几分：“族群的衰落与兴起本就是多元宇宙运转的规律，你所谓的‘为了龙族’，倒不如说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
多说无益，诸位共同出手吧。”
巴哈姆特举起权杖，背后浮现出数万米长的白金巨龙虚影，那巨龙张开巨口，霜白色的吐息如同星辰汇聚成的瀑布般，倾泻而下，将所接触到的一切邪祟罪孽净化。
而在祂的背后，正义之神以仅剩的独臂提尔高举战锤，一双燃烧哭泣的双眼出现在天空中，那象征着对世间万物的悲悯，绝对公正的审判。
一道道耀眼的光束从那双哭泣的双眼中降下，将无数造下罪孽、杀戮凡人的恶龙无情泯灭。
而在庄严的审判圣歌中，一道直径千米、宛若撑天巨柱般的光芒则投向神山的中心，朝着一切的罪魁祸首——提亚马特轰击而来。
与此同时，那些神秘尊贵的身影同时出手，数道蕴含着神力的光芒也从天而降。
正义、光明、秩序、悲悯、战争、死亡......磅礴的法则之力交相辉映，破坏着提亚马特之巢的神国本源，使得这里的一切都逐渐走向崩溃。
“不——”
“诸神，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提亚马特发出绝望的悲鸣，神国内神力凝聚成五色五首的庞然身影，展开遮天蔽日的龙翼，阻挡在神山之上。
“提亚马特陛下！”
“母神！我们还有机会！”
神国内幸存的信徒们望着天空中那伟岸的身影，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溺亡者，发出亢奋的呼喊。
但很快，他们的声音变得愈发微弱，透出绝望的气息。
“不，不会吧......”
“提亚马特陛下竟然......“
在无数热切、虔诚的目光注视下，那五色五首的巨龙在十几道神力的合力轰击下逐渐崩裂，发出痛苦的哀鸣，仿佛随时都会溃散。
轰鸣声、爆炸声愈演愈烈，沉默的气氛却在神国内部的信徒之间蔓延。
信仰正在逐渐黯淡，心中的那尊神像正在逐步走向崩塌。
怎么可能。
他们的神，那位无所不能的恶龙女王，不朽之后，竟然要输了。
......
与此同时，物质位面，中部平原。
两道吐息撕裂天幕，正在高空中激烈地对拼着，产生出的冲击波将方圆十几里内的一切摧毁，在地面上制造出巨大的、岩浆横流的半球状空洞。
提亚马特所化的三首巨龙原本正占据上风，但就在这时，祂的体表骤然碎裂开来，那庞大而狰狞的龙躯如同脆弱的玻璃制品般，浮现出无数裂痕。
“诸神——该死，偏偏是这个时候！”
提亚马特面色狰狞，从喉咙深处发出重重叠叠的嘶吼，其吐息的力量也骤然减弱，被凯修斯的龙焰反推回足足数千米的距离。
“那群老家伙终于肯出手了啊......”凯修斯咧嘴一笑，抖擞躯体，体内的神性燃烧起来，口中的龙焰变得更加旺盛，如同倒悬的瀑布般，遮蔽天空。
“轰！”
龙焰以极快的速度推进，遮天蔽日，也将高空中的那头三首巨龙淹没。
提亚马特浑身都燃烧起来，整头龙像是一枚即将融化的蜡烛，烈火熊熊焚烧，鳞片、皮肤与血肉接连从身上脱下来，露出森白的、狰狞的骨骼。
“凯修斯，算你好运！如果不是那群卑鄙无耻的混账，你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提亚马特痛苦地咆哮着，声音中压抑着血肉爆裂的脆响，语气里满是即将失败的不甘。
凯修斯步步逼近，声音平静而淡漠，像是北地的冰湖般：“提亚马特，在你选择降临物质位面的时候，你应该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刻，诸神不会坐视一位邪神在物质位面称雄的。
不要再狡辩了，这根本就无关运气，只是因为你输了——你输给了我！输给了燃烬帝国！”
“巨龙的耻辱！”
提亚马特咬牙切齿，却只能骂出一句苍白无力的话语，对凯修斯的冷嘲热讽已经是无能为力。
祂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回到神国，诸神绝不会放过这个将祂彻底解决的机会，或者说那群阴险狡猾的家伙巴不得提亚马特的灵魂永远沉沦于物质位面。
到那时候，祂的神性就会被诸神瓜分，成为祂们的战利品。
若是本体被杀死，神性本源被夺走，神国被摧毁，提亚马特将彻底失去卷土重来的机会。
因此，提亚马特不敢赌。
但凭什么？
凭什么祂谋划千年，最后却败给了一个出生不过几十年的龙崽子？
凭什么这该死的叛徒能够轻松得到祂所想要的一切？
“不，不该是这样！凭什么是你？”
提亚马特的双眼死死盯着远处的和红龙，粗重地喘息着，鼻孔中冒出硝烟与毒雾。
凯修斯报以冷淡的目光，挥动双翼，以锐利的龙爪撕裂身前空间，瞬间来到提亚马特面前。
提亚马特的周围浮现出无数道空间裂痕，那些如同蛛网般裂痕逐步开裂，形成一道道通向外层位面——更准确的说是通向巴托地狱之阿弗纳斯的通道。
凯修斯能看出，提亚马特想要带着祂的灵魂，拖着这具残破的身躯一齐逃离。
纵使已经千疮百孔，这具神躯也是祂投入无数资源，献祭了数百万人的性命才得到的。
但他是不会让对方如愿的，既然来到了他的帝国之中，岂能容这老家伙轻松脱身？
“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我亲爱的陛下？”凯修斯怒极反笑。
“给我滚开——你这无耻的败类，龙族的叛徒！应该被扒皮抽筋的贱种！”
提亚马特已经有些气急败坏，全然没有神祇应有的气度，几乎是不顾一切地撕裂空间。
祂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自己的灵魂每在物质位面多待一秒，祂的神性本源就会多损耗一分，可能需要至少数千年的时间才能恢复。
此刻的物质位面就像一座围城，外面的人想要进去，里面的人却想要出来
曾经的祂无比渴望摧毁城墙，进入到这座围城中，成为这里唯一的主人。
而现在的提亚马特却迫不及待地想要从这里逃出去，回到自己的神国，抵御诸神的联手入侵。
一切都是因为这头该死的红龙。
如果不是他......
提亚马特甚至产生了逆转时光，回到几十年前将凯修斯提前杀死的冲动，只不过纵使是神祇也没有这样的能力。
哪怕是太古时光龙，也无法随心所欲地穿梭于时空之中，这是违逆宇宙底层法则的。
三首巨龙的身躯正在不断闪烁着，体表的神力光辉时而明亮，时而黯淡。
感受着体内神力如开闸的洪水般的急剧流失，感受着那正在动摇、破裂的神性本源，提亚马特心急如焚。
但在凯修斯的刻意加固下，周遭的空间如同钻石铸造的城墙般，结构紧密，坚不可摧。
“提亚马特陛下，既然都来了，就算不死，也得给我蜕一层皮吧！”
凯修斯轻蔑地冷笑着，随即抬起龙爪，猛然攥紧，掌心中传来空气爆裂的声音。
帝国领域：囚笼！
哗啦——
无数金色的锁链从虚空中伸出来，牢牢地缠绕在提亚马特的神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将脖颈、爪腕、双翼、尾巴都牢牢锁住。
这场景格外诡异：
曾经不可一世的究极生物，以摧毁旧世界为己任的神孽，此刻却像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牲畜般被捆绑在原地，等待着屠夫的宰杀。
第874章 最后的心脏
“放开我！你这愚昧的亵渎者——”
提亚马特奋力挣扎着，那庞大的龙躯在天空中扭动，强大无匹的力量使得空间战栗，掀起阵阵涟漪，却始终无法彻底挣脱凯修斯的束缚。
凯修斯挥落龙爪，金色的长矛从天而降，如同神罚般从提亚马特的后背刺入，从胸前贯穿而出，散发出邪恶神力的血液凌空飞溅，腐蚀大地。
刺啦！
刺啦！刺啦！
紧接着，上百支金色的长枪从虚空中刺出，在提亚马特的身上制造出无数血淋淋的血洞。
此刻的祂像是绞刑架上的罪人，被钉死在高空之中，动弹不得，惟有鲜血汩汩流淌，其身下已经被侵蚀出一个狰狞的裂痕，其中弥漫着剧毒的烟雾。
“你输了，提亚马特。”
凯修斯注视着面前的三首巨龙，平静地说道：“将这具身躯留在这里，我可以放你离开，你也不想自己的神国被诸神摧毁吧？”
“凯修斯......你错了。”
提亚马特惨笑着，用疯狂、憎恨的目光投向远处的凯修斯，满嘴利齿咬紧，恨不得将其撕成碎片。
“命运所给予的馈赠，早就在暗中标好了价码，你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凯修斯皱起眉头，冷声说道：“提亚马特陛下，你的废话太多了，还请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凯修斯——”
血肉被撕裂的声音响彻天空，提亚马特不顾插在身体上的金色长矛，强行扭动身体，大片的血肉、皮肤被撕裂开来，露出血淋淋的内脏、森白的骨骼。
终于，那庞大的龙躯彻底爆裂开来，五色五首的虚影从那龙躯上腾空而起，骤然脱离——那是提亚马特的灵魂。
凯修斯并没有阻拦，凭借他现在的力量，除非搏命，否则他还无法阻止一位真神回到外层位面。
更和他没有必要阻止。
提亚马特，巴哈姆特，无论是恶龙女王还是善龙之神，其中的谁占据绝对的上风对他而言都没有好处。
他需要多元宇宙中的龙族维持在相对平衡的状态，这样他才能继续左右逢源，不至于在神祇们眼中失去价值。
“凯修斯——我会继续在地狱里期待着，我要亲眼看到你被那个存在厌弃、身陷绝望的时候！
到那时候，我会将你掳掠到地狱的最深处，但我不会杀了你，我会让你活着，在痛苦与死寂中活上无尽的岁月！”
周遭的空间被那五首巨龙的虚影疯狂搅动着，形成直径上千米的巨大漩涡，五双幽深的、充满恨意的双眼死死盯着凯修斯，最终消失在漩涡之中。
“我诅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