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本来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如今,那有资格接任,有资格引领下一个时代的几方家伙都是或多或少存在著一些问题。
新的时代将要开始了。
鼠人王国的未来应该被他们这些或多或少都是拥有著缺陷的家伙来引领吗,这点已经是出现了答案。
如果他们适合的话,那么自己也就是不会诞生了。
视线落在面前那被摆放在最高位上冷漠注视著一切的身影上。
“鼠人王国需要归于秩序,鼠人王国需要拥抱战争。”
“为了您的意志。”
注视著那冷漠注视著一切的身影,低声的呢喃。
无论是获得神明赐福降下神器的鼠战,还是那作为神明使者,诞生圣者的鼠人祭司,甚至于就连绳七都是远要比神殿守卫们更加的拥有资格。
绳七的老师,那化作圣物的鼠人祭司如今还陈列在小神殿中被鼠人们膜拜。
他们都比起神殿守卫们更能够代表那伟大的神明。
但是在这一刻,这个白色的家伙却已经开始述说起了这样的话语。
“也是为了神明。”
旧时代还没有过去,新时代的帷幕只拉开了一道浅浅的缝隙,有的人已然退场,有的人傲慢的目空一切,有的人沉迷于眼前的事物对于一切都是不闻不问,也有的人已经是做好了登上舞台的准备。
只是这一切都是还需要等待,等待那位高高在上的家伙逝去。
…………。
草原城里,喧闹废墟。
这片嘈杂凌乱的地方也是出现了一点变化。
最显著的变化,大概要属于那喧闹废墟中央立起的一根石柱了吧。
简陋而又歪歪扭扭的花纹雕刻在这根石柱上,并不标准,满是错漏,却也已经是够了。
这片嘈杂凌乱的地方并不是没有优秀雕刻师的存在。
只是这样粗劣的石柱就是已经够了,如果花纹再准确一点,那么不久之后就会有神殿守卫们抵达这片他们从来都是不屑于多看上一眼的废墟了。
对于这些卑微的家伙来说,这样一根粗劣的石柱已经是够用了。
不时会有鼠人来到这根石柱前跪拜。
取出那对于他们来说珍贵无比的东西来,向著那伟大的神明献上。
卑微的家伙给不出丰厚珍贵的祭品。
死去的老鼠,蠕动的蠕虫,青草,一些林林总总的东西,但却是他们能够给出最好的东西了。
对于祭祀,每一个鼠人都是那么的认真,丝毫不会有敷衍的存在。
捕捉到的老鼠会是那最为肥硕的,青草要选取那最鲜嫩的部分,就连蠕动也是得那最为修长的,长到一松开手这蠕虫自己就是能够把自己缠绕成一个球,这样的蠕虫才是最好的,也是能够被献给伟大神明的。
对于献给神明的祭品,这些最为卑微的鼠人们有著自己的一套选拔标准。
最近血菇在鼠人们中的流通越来越少了,倒并不是因为那些到来的鼠人领主们。
实际上这些鼠人领主相互之间的争斗反而是将更多的血菇抛洒到了这片草原上。
只是更多的,血菇回到了它原本的作用上,被吃下。
因为杜远的赐福,抚平了那血脉劣化带来的苦楚之后,血菇就是成了最好的补品,能够让那孱弱的身躯变得健壮,也能够让那带著残次的命运发生改变。
鼠人王国里第一次的出现了自由民的概念。
在杜远的恩赐中诞生,那些躲藏在城市阴影里的鼠人,那群追逐于东方远征军身后的鼠人。
在血脉中的畸变与劣化被抹去之后,这些家伙得以解放。
鼠人议会剥离了鼠战手中东方远征军的独立性,但却是把更多的资源与军队给填到了鼠战的手中。
这带来了一个问题,大量的繁育室出产的青年鼠人被鼠人议会直接调配,在抓起一根简单的长矛之后就是被填充进鼠战手里的东方远征军,成为那庞大军队的一份子。
可伴随著控制区域的扩大,越来越多城市的建设,在这片辽阔的草原上出现了鼠人的缺口。
但一些需求却十分迫切。
就比如那相互斗争的需求。
什么都是可以推移,但是要和竞争对手比划比划的时候却一定都是不能输。
青年鼠人因为鼠人议会的调配,出现了巨大的缺口。
一队队刚被组建起来的鼠人佣兵也同样是需要补充兵员。
于是乎一个个刚刚从城市的黑暗角落里,从那混乱的拾荒者里爬出来的鼠人也就是被纳入了视线。
平心而论,这些家伙是不错的兵员,起码没有那些青年鼠人那么闹腾。
虽然也是作为消耗品而存在。
血菇流入这群鼠人佣兵的手中,那草原城里那逐渐落寂的武器工坊与甲胄作坊也得以被挽救。
那原本伴随著东方远征军的离去与鼠人们对于周围区域散落部落的清扫而落寂的武器工坊与甲胄作坊在一个个鼠人领主的争斗中,在一队队鼠人佣兵的争斗中活了过来。
但这些武器工坊与甲胄作坊出产的东西又实在是没有什么难度,草原城里的喧闹废墟中,一个从城市阴影中走出的,那曾经的残次鼠人,在那大爪祭司开设的武器工坊外驻足了许久。
许多天后,一座简陋但是有模有样的高炉在草原城中的喧闹废墟中被第一次建设了起来。
在众多底层鼠人好奇的注视中,一个鼠人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铁锤,脸庞上满是兴奋。
这柄铁锤是他冒著被那些大爪祭司打死的风险从一间武器工坊里偷出来的。
在兴奋的表情中,铁锤重重的落下,砸在面前那刚刚从高炉中流出的炙热铁水中,这一瞬间,滚烫的铁水四散飞溅,溅了这举锤的鼠人一身,也溅了那围拢在这简陋高炉看热闹的鼠人们一身。
瞬间,惊恐的惨叫声在这喧闹废墟的一角回荡。
一次失败的尝试,也是那成功前的铺垫。
不久之后,一间武器工坊在喧闹废墟中正式的开张了。
不是一件大事,却是代表了一个可能,在杜远的赐福中,那摆脱了卑贱命运的底层鼠人们正在从阴影中攀爬而出,为自己寻找著出路。
似乎证明了一件事。
或许并不需要鼠人祭司,他们也是能够独自在这片土地里顽强的存活下去。
这些家伙不是诞生于那一间间扭曲的繁育室,也不曾像是一件货物一样被买卖,虽然就在不久前他们比起那些被买卖货物还要更加卑微,蜷缩在阴影中。
直到杜远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
拉开一张皮料,这是一张经过了精细处理的皮料,细腻,透亮。
需要耗费不少的功夫。
褪去其上依附的绒毛,刮去油脂,放入尿液中浸泡,晾晒,一系列复杂的工序之后才能够得到这样的皮料。
这是她花费了好大功夫才在那鼠人领主的制皮工坊里学来的。
欣喜的展开,爱不释手。
摊放在面前的石桌上,迫不及待的取出了一柄刻刀,在其上刻画著,很快,一个飘逸的符号跃然于这张被摊开的皮料上。
熟练的割开手腕处的血肉,点点鲜血流淌。
一旁矗立的呆愣鼠人注视著这一幕的发生,情绪中有著些许的波动,却是最终也还是什么都是没有说。
鲜血被小碗接住,各种研磨而出的粉末与其混合。
制作出了一碗鲜红的染料,被小心的取出涂抹在这被刻画而出飘逸符号上。
期待的视线被投注在这皮料上,也不负众望,一点蒙胧的青色光辉从这被刻画出的飘逸符号上诞生,带出一股清风。
只是这光芒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的就是暗淡了下去。
却也足够让人欣喜了。
欢欣的话语中,那纤细矮小的鼠人抬起了头,在笑容中向著一边矗立的呆愣家伙说道。
“看!我成功了!
我就说吧,我就说吧!
这些图案里一定有秘密!”
欢欣中,这纤细矮小的鼠人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皮料,痴迷的看著其上那已经暗淡了下去的图案。
只是这抹欢欣却又是在不久之后就是褪去了。
放下手里的皮料,视线落在身后,那里一张同样精致的皮料陈列,这块皮料更加的巨大,其上铭刻的图案也要来的更加复杂。
这是一副眼熟的图案,被鼠人们跪拜,被鼠人祭司们供奉的图案,临摹著杜远投下神柱而雕刻出的图案。
望著这幅图案,这纤细矮小鼠人眼中的痴迷更甚。
“伟大的神明啊,你又是留下了什么秘密呢?”
痴迷中呢喃。
一边,那守护在一旁的呆愣鼠人脸庞上却是出现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视线停顿在这纤细矮小鼠人那伤痕累累的手腕上,也停留在这纤细矮小鼠人那在极短时间里就是瘦弱了一圈的身体上。
旗遵守了自己的承诺,一件又一件来自于狼兽人部落的图腾,奇特的器具还有一些奇怪的石雕被他给送了回来。
这矮小纤细鼠人的思路是正确的,也是不正确的。
神明降下的图案中确实蕴藏著力量,她成功的在一根怪异的图腾柱上找到了这个能够扰动清风的图案。
这证明了她思路的正确,也给鼠人们打开了一个新的可能。
只是她选择的目标却又是错误的,因为杜远留下的石柱上并没有隐藏什么秘密。
…………。
伴随著军队的膨胀,鼠战对于这支军队的管理也逐渐出现了几分凝滞。
过于庞大的军队而且还在不断膨胀的军队已经快要超脱了鼠战的指挥上限。
只是他却是迟迟都是没有再次任命新的鼠人军阀。
鼠战对于鼠人军阀的任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忌讳,但自从第二次远征中那场惨败之后,他就是打定主意不会再把过多的期望投注在这些家伙的身上。
如果那座城市能够快些被他陷落,那么许多事情都是会大不一样。
但是那群家伙太过于短视,葬送了一切。
想到这里,鼠战脸上的表情就是挂上了几分狰狞。
作为鼠人大统领,鼠战手中的鼠人将领却是乏善可陈,甚至在之前,更多的是在处理后勤相关的事务。
因为他根本就是不信任手里的这帮蠢货。
但是伴随著手中军队的日渐膨胀,却也还是不得不将手中的力量分散出一些去,也为了快些结束这场拖沓的战争。
鼠人们已经吃下了这片辽阔草原三分之一的区域,大量的部落与草原种族在他的驱赶中向著草原深处狂奔。
草原越发的拥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