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马当先的抵达救下了即将殒命的草叉骑士。
漆黑鼠人果断的放开了手中的骑士大剑,向著身后狂奔,梵蒂冈骑士大部队就要到了,在即将进入黑暗的时候停顿,用血淋淋的猩红眼眸深深的看了身后的两个家伙一眼,尤其在那草叉骑士上久久停顿。
消失在黑暗中,汇聚在这里的鼠人一哄而散,那位领头的梵蒂冈骑士将手中握住的骑士大剑给抛到了一边的街道上,没有冒然的去追击,他们并不擅长在那复杂的环境中作战。
身后,其他的梵蒂冈骑士策马抵达,一位将那领头骑士的大剑带了过来,一位夹著那稚嫩的孩子抵达。
这位领头的骑士,跨下了战马,拉起了那倒地的草叉骑士。
推开面罩,认真的向著那草叉骑士道谢。
“谢谢你,谢谢你拯救了这里的人们!”
出现的一张年轻的面庞,这位强大的领头骑士出乎意料的年轻,他的身后,一位位的梵蒂冈骑士推开头盔上的面罩,露出的尽数都是年轻的面孔。
或者说,梵蒂冈骑士们都是格外的年轻。
狼狈的草叉骑士从腰间取下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取出一块染血的面饼,推开面罩,往自己的嘴巴里塞去,他伤的很严重,可是他却是连去请医生的钱都是没有了。
只能是依据村子里的土办法,生病了,就是吃饱一些。
通红粗糙的面孔上尽是那因为疼痛而出现的苦楚,那位领头骑士注意到了这一点,紫色的光芒落下,给梵蒂冈骑士带来了治疗。
流淌的鲜血止住了。
远处,高耸的城墙上轰鸣声响起,回荡到这里,战争再次开始了。
梵蒂冈骑士们拉上了面罩。
领头的骑士向著草叉骑士拂胸致敬。
他们还有著事情做,很快,就是再次狂奔离去。
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哇!是骑士爷爷!”
是那稚嫩的女孩,奔赴战场的梵蒂冈骑士们依然没有把这个小家伙给带走,这小家伙的第一句话就是让草叉骑士愣住了,他和这小女孩都是有些别扭,好吧,草叉骑士面罩下的摸样是有些破灭这个小姑娘的想像了,而草叉骑士也对于被这样称呼有些不习惯。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大眼瞪小眼。
却也是冲淡了这里那凝重的氛围,就连不远处那堆积尸体,祭祀某不知名邪恶神明的简陋祭坛都是没有那么刺眼了。
这片区域被草叉骑士拯救,只是这座城市却要面对更加严峻的情况了。
那漆黑鼠人没有被杀死,虽然他的就任被草叉骑士打断,但这也只能是拖延上一段时间而已,不久之后,涌动的鼠潮可能就会在城市中降临了。
这可不是一种好情况啊。
第260章 ,神明的命运交托给了凡物们
战争间隙,一处墓园被正式的修建了起来。
无字的墓碑林立,绵延。
激浪城公墓。
沾染血迹的士兵在这里矗立,鲜花来自于金色麦田学院,这应该是一件肃穆的事情,只是汇聚在这里的身影怎么看都是带著几分疲惫和麻木。
一具具尸体被葬入墓中。
漫无边际的鼠人再次涌了过来,没日没夜的攀爬著高耸的城墙,那位鼠潮中的大人物越来越没有耐心了。
支持的十分勉强,城市中,许多不同声音出现了,只是尽数被观星教宗给压下了。
并不是没有好消息。
观星教宗再次收到了一封回信,一位强大的军阀做出了决定,愿意对于这座城市施以援手。
是的,军阀,这段时间里,动荡里,那腐朽的帝国已经快要到了连名头都是勉强支撑的地步,一个个行省的掌控者已经在实质上的成为那独立的大军阀。
本来黄金行省那曾经的总督也是应该踏上这一步。
只是很可惜,鼠人的到来毁掉了一切。
黄金麦田学院,富庶的地域,丰饶中积攒的大量魔法骑士,还有这座庞大的城市,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筹码,也不怪,意气风发之中,这座城市也被改换了名字,以激浪命名。
只是很可惜,鼠人的到来将一切改变。
城市中变得不再安全,即便地下的符文石柱牢牢的压制住了鼠人在地下的活动,阻止城市外的鼠人大部队涌入城市,只是流逝中,那细碎的漏洞实在是太多了。
那些细碎的漏洞无法阻止零散的鼠人进入城市。
漆黑鼠人在黑暗中完成了就任,那些城市居民汇聚的街区,即便点燃了烛火,安插火把,火焰将黑暗尽数驱赶,却再无法阻止鼠人的涌动。
一处小型街区被鼠人们攻陷了。
留下了一处简陋的祭坛和堆积的尸体。
骇人的同时,也作为一种宣告。
城市守军没有出现,梵蒂冈骑士也没有出现。
他们在吃力的应对著城市外的鼠人军队。
至始至终,鼠人一方都是没有将手中全部的筹码压上,面前的这座城市不值得如此,鼠人一方,漫无边际的鼠人战士,资深鼠人战士,凶暴骑士,还有巨大投石机,这就是出现在战场上的所有。
数量也是力量,在一开始没有做到有效的应对后,如今纠结多少力量,都是有些于事无补了。
这些怯懦的鼠辈在汇聚成漫无边际的潮水之后,将要把这座雄伟的城市给淹没了。
最近,城市中的贵族与观星教宗之间的矛盾愈演愈烈。
这些大贵族们在面对这般情况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与这座城市,与这座城市中的居民同进退的想法,他们提出了另一种办法。
离开这座城市。
这是一个只在大贵族之间流通的想法,并不现实,对于这座城市中的大多数来说,如果放弃城市,闯入旷野,鼠人们并不是傻子,他们也不会放弃对于离开者的追逐,高耸坚固的城市都是姑且无法应对鼠人的袭击,何况是在空旷的旷野之上。
即便逃得出部分人,那恐怕也是要以这座城市和这座城市中的绝大部分人作为断尾。
观星教宗拒绝了这个提议,并不奇怪,保全教会和信徒的关键是这座城市和这座城市中信仰观星之神的信徒,而不是那些大贵族。
只是,情况的逐渐恶化,却在逐渐的让那些大贵族思考这个策略的可能性。
这些大贵族的祖辈都曾经是这座城市历史上,或者说这片土地历史上那些有名有姓的英雄和人物。
被鼠人占领的金色麦田外围,一座伟大神明的神殿被竖立了起来,猩红的池水摇晃中,尸体沉浮,一种新鲜的东西出现在主大陆上,猩红开始在这片金色的麦田上弥漫。
来自于神明的污染,来自于那猩红的血池。
如果时间再拖的久一点,那么恐怕幽眼人族们重新夺回这片土地,那象征着丰饶的金色麦浪也是不再可能出现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那丰饶不再属于人类。
极短的时间里,复杂而又凌乱的脉络就是被鼠人们在这金色中一处处的城镇废墟中创建起来。
到来的一个个鼠人农场主接管了那人类村落小镇的布局。
很难说鼠人们究竟是在迈向文明,还是在一路向著蛮荒无所顾忌的狂奔,即便他们已经切实的组建起一个庞大的帝国来。
但是怎么说呢,他们虽然对于文明一知半解,但是却是能够在文明国度遗留的废墟中去摸索那一鳞半爪。
许多属于幽眼人族的东西在被大量的从废墟中翻找出来之后,被这些底层的鼠人半懂不懂的运用了起来。
起码锅这个东西切切实实的被鼠人佣兵,鼠人牧场主,还有那些鼠人自由民给运用了起来。
似乎有著哪里不对劲,这样的过程,按理说,鼠人们不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东西了,只是大规模的使用和学习却是从现在才刚刚开始,近的不说,远的,那野猪人们便就是擅长烹饪。
只是仔细思考一下,又好像并不奇怪。
鼠人帝国中真正的平民,真正的自由民,是在鼠战和鼠人祭司们分道扬镳叩开了那高耸的山脉带著军队闯入那片辽阔的草原开始才真正的开始出现。
鼠人帝国的架构从部落时代开始就一直都不是从下而上,而是由上到下,直到如今,神明,祭祀,信仰,血菇,权利,这些东西以外的需求才是开始真正的冒头。
因为逐渐扩大的鼠人自由民,鼠人佣兵,鼠人牧场主,因为这些群体的逐渐扩大。
村落的废墟中,带著好奇的鼠人们从废墟中翻找出一件又一件新奇的东西,尝试著理解,也是尝试著使用。
在废墟中捡拾文明遗留的一鳞半爪。
激浪城。
伴随著招募和兵员的补充,情况却没有多少好转。
漫无边际的鼠人战士永不停歇的在高耸的城墙之下嘶鸣,相互堆叠中攀登著那高耸的城墙。
防守的很吃力,依靠轮换勉强支持,只是即便是这样,城墙上守军的精神还是逐渐的绷紧,已经快要到达了极限。
观星教宗逐渐的越来越强硬,对于那些大贵族,他已经看到了希望,一支庞大的军队即将开赴这里,他要做的只剩下了坚守。
而城市中,那些大贵族的私军在此时显得是这样的刺眼。
强硬之中,大贵族们逐渐完成了抱团,同时,一些小手段被用了出来。
幽蓝激浪家族,在观星教宗介入之后,这个曾经强大执掌行省的家族就是逐渐的沉寂了下来,名义上,这座城市的主人依然还端坐在那城市中央的城堡的王座上,实际上,谁都是知道,这只是一个借口,一个名义,那幼子也只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
观星教宗真的对那纯洁少女真的很好,那天夜里不惜背负残暴名号也将那汇聚在大殿中的一个个公子们尽数斩杀,更是专门派遣了一对梵蒂冈骑士驻守在这城市中心的堡垒附近。
城市中的一切动荡仿佛都是没有波及到这里。
在那法师升到天空的明光照耀下,就连花圃中的花朵都是依旧保持了活力,娇艳,摇曳。
那纯洁的少女或者现在已经要称之为夫人了,依然美丽,时不时脸庞上出现恍惚的表情,身上的衣裙换成了一种朴素的黑色。
一朵被保护的很好的花朵,这并非是一种蔑视,实际上,能够被这样的小心保护,这本身就是一种幸运。
她似乎格外的忧愁,恍惚过后,视线更多的就是放在了那在花圃中的幼子上,这并不奇怪母亲本就是关爱自己的孩子,这是一种本能。
只是作为那笼中的金丝雀,她最近却是显然忽视了许多东西。
那幼子的变化很大,在最近,明明不大的一孩子,最近却是一下就是变得成熟了不少,一副上位者做派,这没有什么,毕竟这幼子如果能够顺利长大,那么他理应会成为一个大人物,只要这座城市还存在,只要观星教宗还在。
观星教宗是真的把那纯洁的少女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只是这个为观星之神奔波了一辈子的家伙就连表达关爱都是每每表达的不是那么的顺畅。
这幼子最近犯了一个错误,也可能不是他决定要这么做的,毕竟这么小的孩子能够懂得什么,只是不由的被引导了而已。
年幼的幼子觉得自己应该是这座城市的主人,无端的对于观星教宗有了几分敌意,毕竟观星教宗并不是很在乎这幼子,也不是很在乎这块地方还是否属于幽蓝激浪家族。
这并不应该,只是对于这一切,那一袭黑裙的夫人却是没有去过多的理会,这段时间里,她时常恍惚,也可能是她自己内心深处也隐约带著埋怨。
埋怨那个总是一本正经,带著距离感的老人。
一场宴会在那明亮的城市中央,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中举办,观星教宗得到了邀请。
铺出大门的红毯,来回奔走的侍者,还有那依旧衣著光鲜体面不已的一个个贵族。
一席紫色长袍的观星教宗出现在大门前,由一队明显刚刚从战场上退下,浑身沾染血迹的梵蒂冈骑士护送。
在那情况愈发危急的情况下,梵蒂冈骑士们也不由的要踏出城市,来回的于战场上冲锋,来缓解城墙上守军的压力。
他们的到来,一下让场上的声音凝滞了下来,这些染血的骑士与这样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门前的侍从率先反应了过来,脸上挂著笑容的迎上,可只是被那染血的梵蒂冈骑士瞥了一眼,脚步停顿,身体多出了几分颤抖。
观星教宗没有理会门前驻足的这些家伙,冷著脸的大步向前他的身后,燃血的梵蒂冈骑士紧随其后。
没有理会任何的规矩,也没有给这座府邸中汇聚的家伙留下任何的颜面,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代表著观星教宗与这些大贵族们即将彻底的撕破脸皮。
他们有能力影响这座城市的命运,甚至有能力影响那更高处的,那天穹之上的争斗的结局。
天穹之上,凡物无法观测的地方,猩红的界域中,杜远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