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腿的老约翰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
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弯刀。
“海洋之灵注视著我们,懦弱者没有资格回归大海!”
双方碰撞在一起,相互厮杀。
最后的结果没有什么悬念,毕竟鼠人们仅仅是主动搁浅到这处岛礁岸边的战舰数量就是超过了十艘。
老约翰被一个阴险的鼠人斩断了那条粗糙的木腿,栽倒在地,鼠人们一拥而上,饱受折磨的鼠人战士们现在对于撕咬血肉的冲动很是强烈。
显然,这个可怜的老家伙将要经历的事情可能并不美好。
最后关头。
一个布袋被高高的抛了出去,向著不远处的火盆中落下。
七彩的火焰在岛屿上炸开。
不久后,火焰停歇,不少的鼠人战士们活下来了,只是却被点燃了,在地面上疯狂的打滚。
这样的画面出现在这片海域的许多地方,绳七在强攻飓风岛外的那圈岛礁。
这引发了飓风岛上居民的应激反应,毕竟这些岛礁沦陷之后,战争的火焰就会被在他们的家园上正式点燃了。
大量的帆船,飘荡在昏暗的海面上,那座屹立在飓风岛海岸上的高耸灯塔迸发出了难以想像的亮光。
那些像是狼群一样游荡在这片海域上人类舰队成群结队的从海洋深处出现。
混乱的争夺就是要开始了。
鼠人们并不是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实际上,一些黑色的火油被抬上了投石机。
在对于连绵丘陵中的矿产进行挖掘的时候,一些黑色的粘稠黑油被鼠人们发现,当然,这些黑油也会被投入到战争中,只是受限制于鼠人们挖掘出来的黑油都是以煤矿的伴生产物而存在,无法大规模的开采,又兼之肿胀鼠人的被使用。
这些黑油就是显得有些鸡肋了,直到海上战争的爆发,大爪祭司们将这些无人问津的黑油从角落中翻找出来。
毕竟这些黑油表现出的特性中,有著一条极其的适配与著海洋上战争。
于水面上燃烧。
激动的大爪祭司们急切的催促著奴隶鼠们加快动作,一桶桶黑色的液体被抬上了投石机,尖锐而又兴奋的呼喊中,这一桶桶的黑油被向著那些靠近的人类舰队抛洒过去。
下一刻,火焰于双方的阵营中被一起点燃。
无数的火球袭击了西方舰队,其中更是有著几艘倒霉的澡盆战舰被打穿了舰体,海水涌入,开始向著大海深处沉没。
而另一边,黑油在海洋上弥漫,鼠人们的准头并不好,却索性,这些黑油桶恶意不需要多么强大的准头就是能够发挥作用。
火焰在海洋之上蔓延。
一艘艘巨大的风帆战舰冲破火焰向鼠人的西方战舰群冲来,海面身上燃起的火焰并没有对于这些人类战舰造成多么巨大的影响,但是对于那些与海面上漂浮的帆船来说就不是如此了。
为了包围自己的家园,这些战士自愿搭乘帆船奔赴这处双方交战的岛礁带。
只是那燃起的火焰可并不会因为他们的勇气和信念而退让。
一艘艘帆船成了海面上的火球。
事实证明,这些黑油的确很适合被在海上战争中使用。
用这些黑油来杀人就像是用火焰炙烤鲜肉一样的简单。
这样的画面并不美妙,但是奇怪的是,却没有多少人真正的退缩了,依旧有著源源不断的帆船向著海洋上冲入,从那弥漫的火焰中冲出。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勇气,或许和鼠人们毫不掩饰的展示自己的光辉事迹有著关系。
好吧,即便绳七并不像鼠战一样的狂躁,但是作为一个鼠人将领,显然他也不会和那些异端讲究什么仁慈。
杀戮,毁灭,残忍恐怖的祭祀,这些都是鼠人们途径区域会出现的画面,这些画面并不被做掩饰,直观的暂时给所有途径区域的智慧生物见证。
能够轻易的摧毁见证这一画面的家伙们对于鼠人们妥协的念头,这样的画面。
无疑,岛屿居民选择了和鼠人们殊死搏斗。
并不意外,毕竟古老的传说中,每一个岛屿居民都会在死亡之后于海风中回归大海,这是一个很被重视的传统。
死亡不是那么的令人畏惧。
但问题出现了,鼠人们不是简单的进行杀戮,那样怪奇可怖的邪恶仪式是那样的让人不寒而栗。
被鼠人们这样炮制,死后真的能够在海风中回归大海吗?
不寒而栗中,这样惨烈的画面出现了,茫茫无边际的简陋帆船冲破连绵的火焰,向著那一座座岛礁冲去。
战争不是那么的有序。
哀嚎的鼠人吸引了众多粗大的触手冲出水面,攀附在那些走向沉没的鼠人战舰上抓取著一个个惊恐狂奔的鼠人战士。
周围的鼠人战舰们并没有对于自己的同僚伸出援手,仍由那些可怜的家伙与那逐渐沉入大海的战舰上狂奔与绝望喊叫。
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应对,人类舰队靠近了。
又一轮的齐射发生了。
绳七开始了大声的呼喊,在咆哮中,丝毫没有回避的意味,毫不畏惧的对冲。
对撞,即将在鼠人西方舰队和人类舰队们之中发生。
第304章 ,船骸废墟
刺耳的声响,来自于战舰与战舰之间的碰撞。
平心而论,无论是人类的战舰还是鼠人的战舰,都不是那样的娇小。
六十八米的长度,十八米的宽度,八米的高度,这是人类战舰的数据,就像是一处海洋上悬浮的广场一般,而这样的战舰,此时这片海域上一共汇聚了三十八艘。
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数据,或许是受益于法师和法术的存在,这些岛屿居民的工业能力显然是强于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
只是很可惜,他们面对的敌人要更加夸张一点。
半径二十,高度六米,这就是鼠人的战舰的数据,逊色于人类的风帆战舰,只是全钢铁组铸造这一点和舰队的数量规模又是弥补了这一点。
鼠人战舰的数量近乎是人类风帆战舰的一倍,其中堆积的鼠人战士数量也快要超过这些人类风帆战舰中水手的一倍。
这一刻,双方碰撞在一起,以一种近乎惨烈的姿态。
海洋上的这场战争在这一刻走到了最为野蛮的那一刻,昂贵的战舰以一种最为原始的姿态相互碰撞。
这样的画面来自于绳七的逼迫。
一开始,双方依然是在海面上相互追逐,依仗著灵活的机动性和对于这片海域的熟悉,风帆舰队想要将这场战争拖入他们节奏中,那种你追我赶的海上追逐战中。
只是绳七比起他们想的还要更加的果决。
鼠人的西方舰队从始至终都是没有理会那些人类舰队,而是自顾自的向著前方前进,甚至越过了那片正在发生混乱争斗的岛礁,绳七对于人类们进行了一次极为有效的误导,他的目标从始至终都不是这些零散的岛礁。
他要攻击的是面前的这座飓风岛,这座巨大的岛屿,他要将战争的火焰给弥散到这处岛礁居民的最大家园上。
在岛屿居民们察觉到这一点并反应过来的时候,绳七已经带著西方远征军闯过了那条岛礁带。
他们已经离岛屿很近了。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别是在鼠人们对于这片海域并不熟悉的情况下。
鲁莽的前进。
丛生的暗礁,涡流,复杂的海况,这些都是西方舰队靠近飓风岛阻碍。
在这个过程中,那特殊的船体结构为西方舰队带来了不少的助益。
澡盆子形状的舰身,带来了巨大的浮力和极浅的吃水,鼠人战舰能够毫无阻碍的通过大部分存在暗礁的海域的,这些澡盆战舰甚至连和海面下,那些危险礁石碰撞的资格都没有。
极好的通过性。
当然,也不是没有什么坏处,在面对涡流的时候,鼠人战舰的表现就是没有那么的好了,由奴隶鼠们输出的动力还是不够强劲,面对那些海洋中强劲的涡流,被像是玩具一样摆弄,难以挣脱。
情况有好也有坏,并不那样的绝对,对于西方舰队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又是多出了几艘漏水的鼠人战舰,还有一些在海面上的某处位置停顿开始了自发的旋转。
只是作为西方舰队统帅的绳七却是对于此并无什么感觉,其兴奋的催促著西方舰队中的其他成员继续前进,一面飘扬的红色旗帜被高高的悬挂起来。
在人类舰队的启发和自己的思考中,绳七很轻松的拓展出了鼠人旗语这样一条分支,依靠各种各样颜色的旗帜来指挥庞大的西方舰队。
比起人类那种复杂到能够传递大量信息的完善规制来说太过简陋,但是对于鼠人的西方舰队来说却是够了。
现在应该著急的并不是鼠人。
不久后,人类舰队回来了,不再远离,拉扯鼠人战舰,而是主动迎了过来。
做过很多尝试,人类舰队,想要将鼠人的西方舰队拉走,只是很显然,现在吃了秤砣的是鼠人,掌握主动权的也是鼠人。
对于绳七来说,即便是将手中的鼠人战舰全部损毁搁浅在面前这座巨大岛屿的海岸上,也不是一种多么惨烈的代价,不久之后,源源不断的鼠人战舰就是会再次补充过来。
这并不值得犹豫,而对于这些岛屿居民来说,他们愿意那炙热的火焰在自己的家园上熊熊燃烧吗。
于是乎,这样的一幕便就是发生了。
海岸前,双方的战舰以一种最为粗鲁野蛮的形式相互碰撞在一起,是接舷战。
碰撞中,鼠人的澡盆战舰并没有表现出全金属应该有的强度,刺耳的声响中,率先扭曲变形的往往是这些金属铸造的澡盆子。
并不奇怪,岛屿居民的风帆战舰虽然是木质的,但是却有著多重结构和复杂的支撑,而鼠人的战舰虽然全由优质的钢铁铸造,但却只有著一层单薄的舰身。
甚至可以说这样的碰撞中,岛屿居民的风帆战舰完全碾压了鼠人的澡盆战舰。
可是,接舷战比拼的并不完全是双方战舰的素质。
涌动的海浪中,一束束照明术被升上天空,世界突然明亮了起来,碰撞也是就要发生了。
刺耳的声响是金属扭曲变形的声音。
还有瞬间出现的几乎让所有的东西都是要腾空而起的剧烈震荡。
没有多少好消息,鼠人那扭曲变形的战舰牢牢的镶嵌进了他们的战舰中,双方一时半伙大概是分不开了。
水手长第一时间开始组织起了秩序,不对,那不是水手长,那是大副,也对,现在这样糟糕的情况也是不需要他掌舵了。
原本甲板上还摆了大桶大桶的酒,那是壮胆的,死之前连口酒都喝不到那也是太糟糕了。
但是该死,现在那些酒估计都是去喂了海神,虽然这不是什么坏事,或许海神在接受了这样的供奉之后会庇护我们,但是我还是更想要自己先喝上一口。
一脸络腮胡子,身上穿著一身紧绷绷脏兮兮贵族礼服的大副手中还握著他的黄铜望远镜,只是在碰撞中,这黄铜望远镜有了一些变形。
大声的呼喊。
我很想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是身边的家伙在吵吵嚷嚷,该死的,是那些在一个月前刚刚上船的新人,这些家伙真是不懂规矩,在上面的头头说话的时候,是绝对不能顶撞的。
这样的不满的想著,但却也是不知不觉的侧耳听起了他们在大声嚷嚷什么。
几个黝黑的年轻人在大声的嚷嚷,说著那关于水手长的事情,终于,终于是有人知道水手长去了哪里。
那个倒霉的家伙被横飞的出去的酒桶打落下了战舰,现在大概已经是去见海神了。
胡子拉碴的大副眼神已经是要杀人了,那些不懂规矩的新人们还在吵吵嚷嚷。
不自觉的挺起了胸膛,期望大副不要看到自己。
在这个时候,一个鼠人已经沿著双方战舰交错的地方爬上来了,瘦弱的家伙用著猩红的眸子打量著甲板上的所有人,只是迎接他的却是一柄重重落下的黄铜望远镜。
这一刻,那大副话语的最后一句终于是被听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