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并不是什么都是没有获得。
在盛大的祭祀中,绳七的威望得到了空前的提升。
这一刻,无数的鼠人于他面前狂热欢呼的时候。
绳七于高高的祭台上高高举起的自己的双爪。
不过这样的感觉不错。
…………。
鼠战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壮举,他从那两处大陆交界的地方闯入人类帝国,并于今日正式跨过那漫长的距离,几乎从大陆上贯通了整个人类帝国。
这并不容易,但是鼠战做到了。
这个傲慢的家伙于今天第一次目睹面前这条广袤的仿佛没有尽头似的大河,这条苦咸的大河。
踩在一处怪奇尖锐的礁石上,可惜,在这漫漫长夜里,一切看的都不是那样的清楚。
海浪拍打著这处海岸,噼啪的声音不断的于耳边回荡,鼠战脸上挂上了一丝惊叹,对于面前的这条广袤到难以想像的大河。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凭借着自己的力量,鼠战灵巧的于这一处处怪奇锐利的岩石上跳跃,这样举动自然是危险,不过那也要分对谁。
对于鼠战来说却显然是不算什么了。
在一处尤为低矮的礁石上伸出了爪子,捞起了一点海水。
闻了闻之后,尝了一口,表情拧巴了起来,那些鼠人商队里的大爪祭司描述的没有错误,这海水的确是又苦又咸。
十分难得的,鼠战做出了这样的动作。
莫名有些违和,毕竟这家伙几乎是趟著一条血路闯到这里的,这一路上,无边的杀戮对于他来说都是轻了。
这段路程到了后期,面对身后追逐而来的人类军队,手中的鼠人却是越来越少。
可越是这样,这个家伙却越是表现的狂暴,作为一种回应。
他手中的这支东方远征军越是虚弱,他表现出的姿态就愈是更加的狂暴,近乎是泄愤似的对于途径的人类城市进入摧毁。
虽然这些城市里没有像是激浪城那样的雄伟城市了,但是他这样的姿态的确是吓到了不少的对手,表现的不够疯狂又是怎么能够一路冲过无数的关隘抵达这苦咸大河河畔呢?
不知道多少的幽眼人族在鼠战的注视中死亡。
而如今,这个恐怖的无皮邪魔,杀戮使者,仅仅只是描述就是足以让幽眼人族孩童停止哭泣的可憎可怖家伙,好奇的捧起了一捧海水,尝了一口,脸庞上挂上了那拧巴的表情。
的确违和,不过却并不奇怪。
鼠战这个狂躁傲慢的家伙这一生里虽然大部分填充的都是战争,杀戮,毁灭,红色蜥蜴,白鼠,但并不都是这些。
毕竟鼠人祭司们鼓捣出来那些新奇小玩意的最大单人卖家就是鼠战。
在草原上据守的那段时间里,鼠战就很喜欢摆动那些精致的小东西。
虽然这一幕,既难以想像,又难以描述。
这样的姿态只出现了短暂的一小会儿。
鼠战不再对于面前这片无边无际的苦咸大河进行更多的探究了,实际上,他来到这里当然不单单是为了那贯通人类帝国全境这样的壮举。
一些更要紧的事情必须要被提上日程了。
抬起头来,身后的海岸上,一双双猩红的眼睛停顿,注视著鼠战的背影。
这是十分骇人的一幕,不过也要看对谁来说。
鼠战只是轻轻转过身子去,面前所有的那些猩红的眼睛就都是纷纷的低下了头,没有一个鼠人敢于直视他。
实际上这段时间的大奔逃并不是什么好处都是没有。
此时这些汇聚在鼠战身后的这一支安静而又沉默的军队就是一项收获。
这场无休止的奔行就像是一次大浪淘沙,不合格的家伙被尽数淘汰,面前的这些家伙总算是合格了。
可以得到鼠战这样一个评价。
只是合格的代价是十不存一。
鼠战需要补充自己手里的军队了,这是一件很是要紧的事情。
毕竟其他人不清楚,作为鼠人大统领的鼠战还能够不知道自己手里的这些家伙是个什么德行吗。
再合格的鼠人军队也需要数量上的支撑。
精兵这个概念虽然在鼠人中也是存在的,只是很可惜,稍后鼠战要面对的战争规模估计一点都是小不了,而在这种时候还自大的去应对那就是愚蠢了。
鼠战并不觉得依靠现在自己手中的这点力量能够支撑起那即将到来的盛大会战。
即便这些家伙已经算得上合格,能够被称呼为一支勉强看的过眼的鼠人军队。
索性,那些鼠人祭司并没有放弃,没有放弃鼠战手里的血菇。
这些家伙手中的商队依旧在不断的,前仆后继的来到鼠战的身边。
他们现在已经是鼠战最大的依靠了。
说来也是怪异,曾经双方恨不得把对面给打出狗脑子来,但是如今鼠战还就是只能依靠这些恼人的鼠人祭司了。
怎么说呢,壮举是要付出的代价的。
鼠战成功的激怒了幽眼人族,激怒了那些大贵族,那些教会,皇室,那群法师,甚至连普通的农夫现在都是恨不得吃他的肉。
怎么说呢,这仇恨拉的有点太大了,大到鼠战都是要有些扛不住的程度了。
不够遥远的地方,一串漫长到延绵到视线尽头都是没有彻底落下的点点火光在浩浩荡荡的行军。
不用怀疑,这就是鼠战惹上的麻烦,一支庞大到了极点的队伍。
幽眼人族已经很久都是没有那么的团结了。
皇室,贵族,法师,骑士,商人,平民,佣兵,教会,一切的一切,所有的人都在这一刻放下了矛盾,走向了联合。
这才是堆砌出了这样一支庞大到难以想像的队伍。
魔法骑士和梵蒂冈骑士们一起擦拭长剑,佣兵们和农夫们一起扛著武器谈天说地,法师们在维护一架架刚刚从各大工坊中推出的狰狞魔能武器教会牧师们在一旁围观,贵族们相互汇聚在一起相互碰杯。
能够压下所有矛盾,能够让这些家伙走到一起的东西不多。
仇恨,无边无际的仇恨。
鼠战倒是没有干什么太过缺德事情,就是单纯的杀的太多了,毁灭和践踏的太多了,缔造的仇恨太多了。
太多的仇恨了,难以释怀,难以放下的仇恨。
漫长的队伍,无数的人,或是欢笑,或是疲惫,麻木,痛苦。
他们手中握著的东西各种各样,长剑,弯刀,弓箭,巨斧,战棍,草叉,镰刀,法杖,乱七八糟的。
这漫长的队伍,无数的人,在那火把的斑驳火光中,于这片大地上前行,身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空荡与荒芜,不远处一片废墟存在。
大堆的尸体被随意的抛置在废墟中,谁干的不需要有疑问。
不久后,又是一些身影从废墟或是旷野中出现,加入这支庞大的队伍中,加入这场庞大的行军中。
某种意义上,鼠战的确是干出了一件难以完成和了不得的事情。
…………。
一片混乱的营地在一处海岸边的高耸崖壁上落下。
这里是一处不错的天然港口,崖壁后的海域有著足够的深度,可供庞大的战舰停顿。
实际上已经有鼠人来到这里了,那些鼠人商队已经到了,像是闻到血腥味道的鬣狗。
一条从崖壁下的蔓延向上的道路已经被开凿了出来。
贸易已经开始继续了。
领头的大爪祭司正在和那鼠战的亲卫队头领进行激烈的争吵。
为了拿到一个更加优势的价格,为了获得更多。
这些家伙犀利的进行著谈判,只是效果不怎么样,再怎么犀利的谈判在对上了这些脸庞上没有多少波动的呆愣家伙之后都是显得那样的无力。
无论这些大爪祭司在说什么,迎接他们的都只会是那张呆愣平静的面庞和一个一定不会改变的报价。
这太让人挫败了,时常会有一些大爪祭司被气的哇哇大叫。
当然,这不会影响最后交易的结果。
这些鼠人商队是永远不会亏的,无论鼠战给出一个多么挑战底线多么夸张的价码,他们都不会亏,没有其他更多的原因。
那些鼠人领主流出了足够夸张的余量。
交易达成,大量的俘虏,那些东方远征军的战利品,年幼的,老迈的,恐惧的,这些祭品,被像是牲畜一样挑选,当然,当然要选择更为健壮的。
这条漫长的航线加上鼠人那不靠谱的战舰,这些叠加在一切,带来的损耗是极为恐怖的。
健康的,健壮的,年轻的,状态好的,大爪祭司们在挑选自己的货物。
掰开嘴巴,观察牙齿,细皮嫩肉的不能够,最好要带点伤痕,这样的货物带回去之后还能够吹嘘两句,加上一个强大战士的名号,能卖出个更好的价格。
不过优质的货物有限,而参与购买和挑选的大爪祭司却并不只有一位。
动作很是急切,抓紧时间。
不多时,一大批的战利品就完成了交割,有的大爪祭司心满意足,有的焦躁不安,却索性这场交换还没有结束,接下来,更多的东西被摆了出来,幽蓝色的眼眸,带著繁复花纹的物件,单独被关押的强大战士,新一批的货物。
喊叫声出现了。
大爪祭司们在驱赶自己挑选好的货物们登船。
一个妇人紧紧的抱著自己的孩子。
性情不佳的这位大爪祭司挥舞起了手中的鞭子,表情可怕极了,并不奇怪,因为他来的不是那么的实时,没有挑选到什么好的货物,此时多出了几分急躁。
鞭打中,妇人放开了手中的孩子。
绝望的哭嚎和卑微在此时回荡。
鼠人们驱赶这些可怜的家伙向著那些澡盆战舰上涌去,取而代之作为交换的是一群眼眸中带著好奇的青年鼠人们。
青年鼠人们乌压压的涌入这块地方,这些家伙即便是经历了漫长航行的折磨,也几乎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眼神中却也还是带著那样的好奇。
虽然迎接他们的依然是鞭打,还有那冷漠的可怕的鼠战亲卫们。
这的确是一场交换,实际上,一个被俘虏的幽眼人族能够换起码十个青年鼠人,鼠战最近急需补充手中的兵力。
所有最近都只接受青年鼠人最为交易的单位。
只是这样漫长的路途运输成了一个麻烦,为了更有效率,大爪祭司们会将超过澡盆战舰几倍承载数量的青年鼠人填入战舰里。
于是乎你能够见到这样的场面,一层层的青年鼠人们被胡乱的垒起,高高的叠起来。
这让这些澡盆战舰的承载能力到达了一个很恐怖的数字。
而更恐怖的是青年鼠人的死亡率。
被这样运输,即便是生命力顽强的鼠人也是很难承受的。
实际上一个幽眼人族俘虏能够交换的青年鼠人要来的比成交价远远更高。
如果将那些在运输过程中死去的青年鼠人们给算在其中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