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甘国阳抵达旧金山后，就按照整个路线路行动，路上不做任何耽搁，该参加、该拜访的也都照顾到，做到面面俱到。
冯氏兄弟当过兵打过仗，在制定这类计划上很有经验。
他们计算好了可能的突发事件，打好提前量，算好时间冗余，很快做好了路线路。
于是，24号这天，甘国阳和王抚西顺利坐飞机抵达旧金山，果不其然在旧金山机场引起轰动和围观，大量提前得到消息的记者围过来进行采访。
这是甘国阳进入NBA后，第一次回旧金山过圣诞节。
说实话，甘国阳不知道这有什么可采访的。
但在一个娱乐化不断加深的社会，名人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
一个名人穿什么，吃什么，说什么，都会被放到聚光灯下品评。
在甘国阳刚刚到达美国的1981年，这里还残留着70年代政治浪潮的痕迹。
到1987年，商业娱乐已经完全取代了政治痕迹，年轻人关心的是体育明星、好莱坞电影、流行乐天王，民权、解放、自由，不再是主流话题。
由于事先有很好的路线规划，甘国阳很快上了冯氏兄弟安排的汽车，离开机场后，去了唐人街。
中华侨民奋进基金会安排了晚宴，平安夜招待甘国阳夫妻。
奋进基金会从高中开始就支持甘国阳的篮球事业，接着大学、选秀，奋进基金会没少出钱出力。
之后他们在旧金山一直多加照顾甘有为和甘家菜馆，所以这个人情甘国阳不能不接。
甘国阳是晚宴的核心人物，时不时有人过来和他敬酒，很多甘国阳都不认识，不过王抚西事先做了功课，她会告诉甘国阳，这些人是谁，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工作的。
令甘国阳没想到的是，晚宴进行到一半，还来了一位大人物——美国州长协会的主席，比尔-克林顿。
克林顿说，他正好在加州出席会议，得知阿甘回旧金山过圣诞节，特意过来拜访。
克林顿到来后，发表了政治演讲，让晚宴变得更加冗长——他这次来，是希望打开和加州亚裔的关系网。
甘国阳现在是华裔社交的话题开瓶器，你如果喜欢阿甘，我们就是朋友。
一场晚宴下来，甘国阳感觉比打了一场比赛还要疲惫。
他开始有点想念和乔丹的圣诞大战了。
紧跟着第二天上午，他参加了唐人街一家高级饭店的剪彩开业仪式，中午又是一顿好吃好喝。
下午去北侨中学参加水钟队的一个夺冠纪念活动，给北侨中学的学生签名、合影留念……
一直到晚上，甘国阳终于有时间去见见自己的老朋友，到内特-瑟蒙德那儿吃点烤肉，喝点柠檬水。
这次甘国阳带着妻子一起，见到瑟蒙德时两人紧紧拥抱。
瑟蒙德看上去和多年前没什么区别，黑人面相和皮肤抗老。
瑟蒙德紧紧抓着甘国阳的胳膊，道：“谢特，你这个狗娘养的，竟然更加强壮了，我简直不敢相信，你打什么生长激素了吗？”
甘国阳道：“当然没有，我只是稍加锻炼了而已。”
“稍加锻炼，我的老天，威尔特现在扳手腕肯定不是伱的对手了。”
“威尔特为什么没有来？我好久没见他了。”
“他本来说要来，听说你来，他就不敢来了，怕你和他扳手腕。”
张伯伦知道，论扳手腕自己绝不可能是甘国阳的对手了。
所以这次圣诞节聚餐他选择了避战，竟然跑到中国参加商业活动去了。
“威尔特前段时间到我这里来，留了封信在我这儿，说圣诞节的时候交给你。你拿去看吧，我去弄烤肉……这该死的老东西，还会写信了，荒谬。”
甘国阳拿过信封，打开一看，张伯伦写道：
“……我一直有关注你的比赛阿甘，你的表现更人赞叹，我准备在我即将出版的书里，把你排在中锋位置的第一名……”
“……我准备去中国看看，参加一些活动，了解一下这个神秘的国度，如何培育出你这样神奇的人物……”
“……对了，听说你开了家殡仪馆，我在想以后的葬礼不如交给你来办。我不要土葬，我要火化，不然棺材太长，而且埋葬我需要两块墓地的位置，太贵了，所以把我烧掉放进罐子里就行，上面刻：我打赌你想知道我的一切……”
“……我计划写两本书，一本小说，在1990年之前争取实现，等到出书的时候，你一定要为我捧场……”
甘国阳将信看完，王抚西好奇道：“信上写了什么？”
甘国阳抿了一口柠檬水，道：“一点人情往来。”
第461章 孩子
张伯伦号称是篮球皇帝，但球场内外的性格，给人感觉像个孩子。
爱玩，爱耍脾气，今天一个主意，明天一个想法，而且在关键比赛中容易掉链子，性格软弱，爱和教练吵架，在不同球队跑来跑去。
但另一方面，他又是个非常精明的商人，善于营销包装自己。
他超群的身体素质和恐怖的赛场数据，很容易吸引和迷惑一批没怎么看过他打球，或者对早期NBA不太了解的球迷。
他那些夸张的场外轶事，花花公子的做派，很更容易吸引媒体注意力，为他撰写新闻报道，让更多人对他感兴趣。
所以，随着退役时间变长，张伯伦不仅没有被遗忘，反而越来越多被提起。
这点比尔-拉塞尔和张伯伦是鲜明的对比。
比尔-拉塞尔在球场上是个成熟、坚毅的男人，是个不在乎数据，只在乎胜利和团队的领袖。
但离开篮球赛场后，其它领域就不是拉塞尔所擅长的了。
他跑去给电视台打工做解说员，做现场记者，但因为脑子里想的太多，嘴巴能说的太少，加上和里克-巴里这种人合作，最终没有取得什么好的成就。
他还参加了一些电影、电视剧的拍摄，但都是一些不叫座的冷门片，不特意去看根本不会注意到他参演了。
作为NBA历史上第一个黑人教练，他除了在凯尔特人兼任球员时拿到两个冠军外，再没有取得过成功。
他在超音速执教的四个赛季算是略有成就，但他的愤怒和对篮球的理解，始终和这座城市格格不入。
本赛季拉塞尔应聘成为了萨克拉门托国王队的教练。
截止到圣诞节前，国王队的战绩是6胜18负，西部垫底。
拉塞尔过于坚毅、冷酷的性格，注定了他无法成为好的教练，更不会成为好的解说员，好的商人。
在70年代，拉塞尔那种看重黑人权力，追求黑人解放的斗争心态，尚且能被年轻球员理解。
到了80年代，拉塞尔依旧是那种愤怒的黑人做派，动不动给年轻人长篇累牍上大课，这招已经对年轻球员没用了。
不仅没用，反而引起了球员们的厌烦和逆反心理。
国王队之前因为拉塞尔崇高威望和荣誉累计而产生的凝聚力，正在一点点消散。
而张伯伦在退役多年后依旧是媒体追逐的热点人物。
他同样拍电影，拉塞尔拍的是一些冷门片，张伯伦参演的却是大热片，和施瓦辛格合作的《野蛮人柯南》。
他参加的节目、访谈等，是收视率保证，大家都爱听他在电视上夸夸其谈。
他和喜剧演员合作搞跨界拳击赛，笑果十足。
总之，在篮球场上，张伯伦输给了拉塞尔，而且输的很惨，只勉强赢了一次。
但在篮球场外，张伯伦大获全胜，他是更好的娱乐明星，也是赚钱的高手。
甘国阳和瑟蒙德一起吃烤肉时，将信件的内容大致告诉了瑟蒙德。
瑟蒙德哈哈一笑，道：“这家伙是个商业奇才，你要把这封信好好的留着，以后又是一个噱头。我告诉你，在篮球场上赢球，你要听奥尔巴赫的，但如果伱想赚钱，就要听威尔特的，他知道怎么赚钱。”
甘国阳吃了一块猪排，味道让他怀念。
他说道：“我也会赚钱，我投资了一家殡仪馆。”
“我知道，我的老天爷，你怎么找到这样冷门的投资领域的？”
“掘金的卡尔文-奈特介绍的，我还投资了一家建筑公司，和肯尼-卡尔合伙。还有凯文-威利斯的大码西装生意，我也很有兴趣。”
“你这小子，总是搞点一般人接触不到的领域，我以为你会开个餐厅呢。”
“您一直说要搞个烤肉店，为什么到今天都还没行动。”
“快了，快了，已经在选址了，准备明年一月份开业，如果你能来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要不要投点，桑尼？衣食住行葬，我看你都可以涉猎。”
瑟蒙德的话倒是让甘国阳颇为心动，他的投资领域确实快要衣食住行等全覆盖了。
据说搞妇产接生，也是一项很赚钱的行业。
“如果只有你一家店实在是太小了，你一个人的资金绝对够，不必拉我入局。如果你打算做到全美连锁，我可以考虑投资，把它变成烤肉届的麦当劳。”
内特-瑟蒙德还没想那么远。
他的依仗不过是自己的一点名气和手里的秘方。
要做到全国连锁，背后需要付出的东西，瑟蒙德不敢想象，自认为没有那个能力。
甘国阳初步和瑟蒙德商量了一番，接着吃肉喝柠檬水，和朋友们一起打牌，闹腾到晚上才回去。
回去的路上，旧金山竟然飘起了雪。
这让甘国阳和王抚西异常惊奇。
在波特兰，下雪实在太常见了，到了冬天雪下的没完没了。
但旧金山天气温暖，过去一百多年，市区的下雪纪录只有寥寥几次，而且大多集中在2、3月份。
上一次在12月份下雪要追溯到1882年，100多年前。
虽然雪不大，但白色的雪花随着月光飘落，很多在家中过圣诞的人都出门来看这罕见的雪天。
甘国阳和王抚西从车上下来，两人决定踏着雪步行回去。
“湾区竟然也会下雪，一定是在迎接你的到来~”
“别胡说，怎么还封建迷信呢？下雪就是下雪而已。”
“不，我觉得就是为了迎接你，雪象征着好消息。”
“我来旧金山，一般都是来打爆金州勇士的，能是什么好消息呢。”
“当然不是，你没发现么，你能让周围的人更好，更快乐。你打球也能让队友变得更好，不是吗？”
王抚西这么说，甘国阳还真无法反驳。
他紧紧握住王抚西的手，将她搂进怀里，道：“你这么夸我，有什么目的，赶快和我说。”
王抚西推了甘国阳一把，道：“我夸你非要有目的啊？是不是周围的人和你相处都带着目的，你都习惯成自然了，觉得你老婆也是这样？”
甘国阳道：“你说什么呢，人到了一定境地，各取所需是在所难免的。威尔特，内特都是不错的人。但他们需要赚钱，篮球运动员，特别是早年的球员，都是吃青春饭的。”
王抚西拉住甘国阳，道：“我没说他们~我和你说着玩呢，其实……我也是带着目的的~”
甘国阳一愣，道：“你也带着目的？你想干嘛？我都和你结婚了，你还能怎么着？让我再娶一个，给你当姐妹。这我可做不到。”
王抚西狠狠掐了甘国阳一下，道：“你想的倒是挺美！为什么非得再娶一个，就不能…就不能我俩生一个嘛！”
甘国阳一惊，道：“你想生孩子？这么想不开？”
“我想和你生，不行吗？”
“不行，我还是个孩子呢。”
“你狗屁孩子！哪有你这么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