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他真的是想来个可视化训练的,可是练着练着太他么困了,盘着腿坐那儿就睡着了。
都是带孩子带的。
因为甘国阳即将要去打客场,所以昨晚他主动负责带小孩,给妻子一点喘息和休息的机会。
结果他儿子和他熬鹰呢,你不睡我睡,你睡我不睡,时不时嚎两嗓子要喝奶,一晚上根本睡不了一个整觉。
即便如此,甘国阳上午还睡不着,到点起床训练,下午被唐建国拉着参加了一个宣传活动,晚上坐上去休斯顿的飞机,终于清净自由了。
专机确实有专机的好处,一个人一排座位,宽敞,安静,戴上眼罩耳罩,就能好好休息一会儿。
甘国阳真是希望这趟飞机飞得更久一些,这样他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抵达目的地后,开拓者全队立刻前往酒店,此时大约是晚上九点多。
鲍比-贝尔曼允许球员们晚上出去找找乐子,但在12点之前必须回酒店,他会查房。
在职业球队很少很少有教练会这么做,教练和球员之间说穿了是同事,哪有管同事私生活的。
可球队又是個集体,集体需要管理,需要纪律,需要教练对球员施加一定的管教和压力。
贝尔曼并没有因为自己是新人教练而一味讨好球员,从上个赛季开始他就很强硬,和杰克-拉姆齐一样强硬。
在客场之旅中他会适当干涉球员的私生活,赛前不允许嫖妓,不可以喝酒,不可以赌博最多在飞机或者房间里打打牌玩玩。
比赛结束后,或者客场之旅打完的时候,允许球员们适当放松一下,干点自己爱干的事。
在阿德尔曼刚回波特兰的时候,媒体和球迷中有声音希望阿德尔曼能成为主教练,让贝尔曼做回助理教练的职位。
唐建国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但被韦斯特否决,巴克沃尔特也认为贝尔曼更适合做主教练。
因为贝尔曼比阿德尔曼更强硬更有原则,他敢于和球员们发生冲突,并且分寸拿捏的比较好。
在一支NBA球队里,没有冲突和矛盾是不可能的,一个教练如果总是委曲求全,向球员妥协,平时或许会比较和谐,但到了关键要劲的时刻,人心会像散沙般凝聚不起来。
贝尔曼定下规矩后,今晚果然没有人出去瞎搞,大家都在房间里睡觉、休息。
第二天中午到体育馆进行投篮热身训练时,贝尔曼能看得出,大家状态都不错。
下午四点多,开拓者抵达顶峰体育馆,准备客场对阵火箭的比赛。
1986年的西部决赛之后,休斯顿火箭和波特兰开拓者走向了两条不同的道路。
火箭毁于伤病和毒品,曾经围绕双塔建设的高人军团已经崩塌,只留下一些遗迹。
最大的遗迹当然是奥拉朱旺,这位1984年的状元这两年历经磨难,皈依伊斯兰后的他看起来戾气少了一些,但人似乎更加封闭沉默了。
曾经因为毒品问题被终身禁赛的洛伊德和维金斯在经历了两个赛季的无球可打后,联盟终于网开一面,解除了禁赛,让他们回归到了赛场。
但此时,已经物是人非,火箭不是曾经的火箭了。
上个赛季,一手缔造双塔的比尔-费奇教练离开了休斯顿。
顶替他的是曾经刘易斯教练的高徒,休斯顿大学的明星球员唐-钱尼。
钱尼在快船实在混不下去了,来到自己的故地,希望能给自己和火箭带来一些生机。
火箭队还送走了麦格雷,从国王交易得到奥迪斯-索普来辅佐奥拉朱旺,填补桑普森的空缺。
今年夏天的休赛期,火箭又召回了曾经被比尔-费奇开除出队的约翰-卢卡斯。
因为卢卡斯滥用药物,吸食毒品,费奇不想留着这个害群之马。
可惜的是,毒根已经深种,就算赶走了卢卡斯,也没能阻止维金斯和洛伊德的堕落。
卢卡斯、洛伊德、维金斯又都回来了,加上奥拉朱旺和索普,火箭似乎可以重回1986年的辉煌。
但他们已经缺少了一个最重要的人:比尔-费奇。
费奇因为对待球员太过于严厉,加上一张举世罕见的臭嘴,导致他和球员们关系紧张,和管理层的关系也不好。
所以他在一个球队呆的时间总是不长,走的时候经常和队内球员关系不好,甚至被政变下台。
这点他比迪克-莫塔还要糟糕,因为迪克-莫塔嘴巴没他那么臭。
然后接替他的总是一个和球员关系不错,善于搞人际的教练。
KC-琼斯、唐-钱尼都是这样的角色。
然而许多年后,当球员回忆起比尔-费奇时,都会承认,费奇是个好教练,他是最适合冠军球队的,只不过大家太年轻意识不到这一点。
拉里-伯德这么说,奥拉朱旺也是这么认为。
在经历了1988-1989又一个首轮游赛季后,奥拉朱旺对火箭,对教练感到失望。
在他看来,唐-钱尼试图讨好取悦每一个球员,但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
费奇在的时候和每个人都关系紧张,但相应的大家训练、打球时都会专注,生怕被费奇点到大骂一通。
钱尼不会这么做,他没有那么严肃,总是和球员保持松弛的关系。
这样当然你好我好大家好,可是到了比赛中,火箭变得缺少对抗。
甘国阳在上个赛季和火箭比赛时就明显感觉到,火箭没有了过去的对抗性。
在85、86赛季,开拓者每次和火箭比赛都是火星撞地球般的三秒区大战。
甘国阳每次打火箭双塔,都要送出五六个盖帽,然后再吃五六个盖帽,在篮下和对手玩碰碰车激烈对抗,到第二天肌肉骨头都酸痛。
现在可好,就连奥拉朱旺在面对甘国阳时都有些意兴阑珊,没有了太强的斗志。
因为打不过啊,一对一打不过,球队也赢不了。
今晚的比赛也是如此,开拓者在首节早早就确立了领先优势。
奥拉朱旺今晚完全不在状态,持球面对甘国阳接连失误。
反倒是火箭的前锋巴克-约翰逊发挥出色,撑起了火箭的进攻。
唐-钱尼在战术策略上并没有完全围绕奥拉朱旺,他试图走一个团队攻防的路线。
火箭的阵容其实不错,巴克-约翰逊,索普,弗洛伊德,维金斯,替补席上好用的球员也很多,有约翰-卢卡斯、迈克-伍德森、拉里-史密斯,都是很有实力的球员。
球队完全有能力打进季后赛,成为西部一个比较有实力的竞争者。
只不过没有绝对核心,导致火箭的比赛打得有些散,大家按照自己的想法各自为战。
球员状态好的时候,人人如龙,能赢下很多比赛,尤其是主场比赛。
一旦状态不好,核心不突出,教练管的也不严,就会一盘散沙。
上个赛季火箭45胜37负,这个成绩还是不错的。
但他们主场31胜10负,客场14胜27负,主客场战绩差距很大。
无法客场赢球,说明球队缺少纪律性和战斗意志,打不了硬仗。
今晚火箭上半场落后开拓者11分,到了第三节,外线抛开奥拉朱旺放开手脚,利用投射和突破发起进攻,一举扭转了劣势,将分差缩小到了2分。
关键时刻,开拓者放慢节奏,甘国阳在低位连续命中。
而火箭外线的手感无法延续,突然哑火被开拓者再度拉开比分。
到了第四节,火箭试图包夹,甘国阳接连助攻霍纳塞克和彼得洛维奇命中三分,一举奠定了胜势。
最终,开拓者客场116:107,9分的优势击败火箭,拿到了三连胜。
甘国阳拿下34分14个篮板3次封盖8次助攻。
奥拉朱旺只拿到12分,不过他抢下了18个篮板球。
今晚火箭是把奥拉朱旺当蓝领中锋用了。
比赛结束时,奥拉朱旺和甘国阳拥抱。
奥拉朱旺明显很沮丧,宗教无法抚平失败的伤痛。
甘国阳知道他在火箭这两年都不开心,在浪费天赋。
火箭这个球队历任老板既不像温伯格那样情绪稳定,也不像唐建国高调爱撒钱,从奥拉朱旺刚来火箭,在新秀合同上和奥拉朱旺耍心眼子压价就能看出来,还有加上之前在摩西-马龙的问题上拉拉扯扯,主打一个精神不太正常且运气不好又有点抠门。
也难怪奥拉朱旺要重新发掘自己的信仰,不然日子过不下去。
甘国阳拍了拍奥拉朱旺的肩膀,道:“阿基姆,实在不行,你就去南海岸找克莱德吧,我觉得你们搭档应该不错的。”
奥拉朱旺白了甘国阳一眼,道:“我是不会离开休斯顿的,我忠于这里。”
甘国阳道:“忠诚只会害了你阿基姆,好自为之。”
【1996年当阿甘决定重回NBA时,所有球队都对其发起了招募,但他还是决定回开拓者。
记者问他,这是不是因为你忠于波特兰,阿甘说,不,是因为波特兰忠于我。
于是,阿甘回到了他忠诚的波特兰。】
——————2025年出版,吴志雄著《阿甘正传》,节选。
第534章 肘着瞧
“忠诚”这一品格并不适用于每一个球员。
大部分球员和球队之间只是雇佣关系,大家签合同,今天在这儿打球,明天去那儿打球,就和换工作一样,不存在忠不忠诚不诚的。
只有超级球星才会和球队之间有高于雇佣的情感连接,这种连接本质上来说不是和球队,而是和当地球迷以及这座城市。
这是竞技体育运动区别于一般工作的特征,它承载了很多人的希望和情感,否则你凭什么代表这座城市呢?
对于70、80年代的球星来说,除非万不得已,或者球队决定不再合作,他们轻易不会离开母队。
奥拉朱旺从尼日利亚来到美国,到的第一个城市就是休斯顿,进入NBA后他又在休斯顿打球,至今快十年了,对这座城市他的感情是很深的。
所以哪怕局势艰难,哪怕火箭管理层经常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奥拉朱旺也没想过要离开或者请求交易。
不过甘国阳在比赛结束后的话像一颗小小的种子,掉进了奥拉朱旺内心的裂缝里,而这道裂缝是德雷克斯勒打开的。
也许这颗种子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腐烂,但也有可能在合适的温度和湿度中生根发芽。
当然,甘国阳是很欣赏忠诚这项品质的,年龄越大,越能感受到忠诚的可贵。
忠于感情忠于家庭,忠于国家,忠于民族,忠于自己的信念,都能让一个人拥有巨大的力量。
只不过在NBA“忠诚”一向不够纯粹,尤其是球队经常双标,一会儿忠诚,一会儿business is business,根据实际情况灵活掌握忠诚标准。
所以,伤害球员的不是忠诚,而是不守信誉、昏聩无能的球队管理层,和翻脸不认人的球迷。
随着NBA商业化越来越深入,未来球星和球队之间的纠纷一定会越来越多,球员自己要掌握好感情和金钱的尺度,在忠诚和自己的前途间做好平衡。
有实力,鱼与熊掌可以兼得,实力不够,甘蔗没有两头甜,总要挑一头。
当然,实力不够脸皮厚,直接修改忠诚标准,也不是不可以。
拿到三连胜,开拓者连夜坐飞机离开休斯顿,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圣安东尼奥。
这次客场之旅是走一遍德州三角,休斯顿、圣安东尼奥、达拉斯。
第二站圣安东尼奥受到的比赛关注度就非常非常高了,因为圣安东尼奥马刺队今年终于迎来了他们的状元秀,苦苦等候两年之久的海军上将,大卫-罗宾逊。
这场比赛不仅仅是罗宾逊第一次和联盟第一中锋甘国阳较量,同时也是他第二次在赛场上面对阿维达斯-萨博尼斯。
这两個人对罗宾逊而言都是巨大的挑战。
1988年奥运会上输给苏联,是美国篮球历史上的耻辱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