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凯尔听到这话，看了他一眼之后，庞大的身躯重新立了起来。
“不管是为了什么，总会有巨龙许下愿望的，就犹如我这般。
我们的数量不多，但也有十个，在族群离开之时，我们与世界绑定无法离开。
获得什么就得付出什么。”
凯瑟凯尔轻轻喷吐，砂石在空气中化为了简略的图像。
十只体型不一的巨龙显现出来。
其中就能够看见冰霜巨龙的身影。
“通过传承你我皆知，在虚空前进的路径上，世界的存活距离百不存一。
他们会吞噬路径上的一切活着的，只留下破败的世界躯壳。
但终究是有着一定的希望，只是这非常困难罢了。”
说到这里，凯瑟凯尔仿佛陷入了曾经的回忆之中。
“虚空到来的危机由世界传递向当时的各个凡世种族，但这些脆弱的生物，自然难以判断这样的预知是真是假。
我们这些倒霉的仅存的巨龙组成了一个组织，团结和武装这些脆弱的种族。
但是我们想的太简单了，我无法理解这些脆弱种族的思考方式。
自然我们失败了。”
说到这里，凯瑟凯尔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连遗憾都没有。
“不过那时候时间还算充裕，我们化为了不同种族的样貌融入他们之中，试图理解他们。
最后我们摒弃了那些寿命过于短暂的存在，选择了精灵与矮人，当然还有一些数量稀少但同样长寿的存在。”
布格雷特微微点头这样的选择他是能够理解的，毕竟只有同样长寿的生物，才至少能够和巨龙的思维同步。
像是人类这种寿命不够悠长的存在，还没有培养起来就死了，稍微睡上一觉就过了一两代人，这谁受得了？
凯瑟凯尔的诉说并没有停顿。
“起初我们做的很成功，我们将一些知识赠予了精灵，他们果然称霸了世界。
矮人们虽然心有不满，但在我们的控制下还算平衡。
但就在我们洋洋自得的情况下，叛徒们出现了。”
凯瑟凯尔的表情出现了明显的愤怒与厌恶，但更多的时候是无奈。
“唉，其实我们当时都知道，凭那时候那些脆弱生物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挡得住虚空。只是看上去有着可能性，一副欣欣向荣的假象罢了。
不知道是谁，将以族群的思维影响石头许下愿望的能力告诉了一部分的精灵。
陆陆续续的有不同分支的精灵出现了，他们之间相互有着矛盾与间隙，但还不至于生死以对。
但长久的寿命让他们怨恨难消，不停的积累。
可问题就在这里，那头该死的恶魔入侵了。
由我们协助的精灵对于矮人的压力实在太大，他们的王族被那头该死的恶魔所影响。”
布克雷特微微点头，他大概了解这段时期的一部分历史。
现在要以不同的视角听取这段历史的经过了。
“而那几个叛徒也冒了出来，毫不犹豫的投入了深渊。毕竟比起被虚空腐化，投入深渊他们反倒更自由的多。”
这一点布格雷特倒是知晓，在他们的传承之中亦有记载。
深渊之中甚至有着一头巨龙恶魔大君，甚至有着数量不少的恶龙。
投入深渊除了丢脸一点会被刻入传承之中之外，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损失。
会投入深渊的，性格本就恶劣，放大的那一点几乎毫无影响。
比起被虚空腐化成毫无理智的存在，投入深渊，反倒美好了不少。
会有巨龙这样选择，布格雷特一点都不意外。
“我们让那些精灵去帮助矮人们抵御邪神，但这时候的精灵本就有一些分裂，和矮人还有过数次战争。
想让他们去帮助，根本不可能，从那时候我们才知道，虽然我们看上去和这些种族生活的如此之久，自认为了解他们，实则也只不过是我们的臆想罢了。
不过好在最后那些矮人还是抵抗住了，但矮人也在那一战之后完全分裂，分散到了世界的各地。
精灵内部的矛盾也与日俱增，同族的背叛也让我们内部出现了裂隙，甚至相互为敌。”
说到这里凯瑟凯尔便停了下来看着布格雷特。
“现在，你知道了吗？”
第399章 赌约
听完讲述。
布格雷特扇了扇翅膀，落到了凯瑟凯尔的肩膀上。
声音略带嘲弄的说道。
“我还不知道你们嘛，肯定是自大妄为。说是合作协作，不过是趾高气扬的发号示令，一幅洋洋自得的模样。”
这话凯瑟凯尔并没有反驳，只是沉默以对。
当时或许没有这样的认知，但都千年过去了，摆烂的状态下，他反倒理清楚了曾经他们的错误。
但那也没有意义了。
“你都如此，更别提那些自大的蠢货了。”
这一点布格雷特还活着的时候就清楚的知道，当时他还经常会以同族自大的性格去戏耍对方。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同时代的巨龙当中较为知名的原因。身为辉光龙的他落了一个阴险的名号。
更别提他苏醒之后更是以一个弱者的视角，来体验着他曾经没有体验过的生活。
真真正正的去了解这些，曾经在他面前如蝼蚁一般的生物的生活。
所以当凯瑟凯尔简单的讲述完之后，他立刻就发现了最致命的那一点失败的原因。
他太了解自己的同类了，他都已经是自己同族当中最灵活多变，愿意放低姿态的存在了。
其实这么长久的时间跟在卡纳的旁边，耳目渲染的了解了许多隐秘的历史，在他死后。
特别是在冰霜巨龙死后的那一段航行之时。
卡纳时不时的会说起很多他了解到的历史。
其实对于卡纳来说，那段时间只是他在脑海中深挖曾经有所了解的历史罢了，避免完全忘记。
“你知道你们错在哪里吗？”
听到这样的问题。
凯瑟凯尔问道：“哪里？”
“我们不应该以我们为主导，因为我们并不被世界所承认。
救世的责任落不到我们的头上，我们只不过是为了我们自己存在的自私者罢了。
像我们这样的自私者，如何能够领导救世？那些平凡的生物又怎么可能真心的被我们领导认可我们呢？”
这算得上是布格雷特苏醒之后这段时间的领悟。
也算是在卡纳身上看到的不同点。
如果有着卡纳那样的能力以及对创世知识的了解，包括许愿的精准度。
哪怕是对半折，布格雷特也保证自己这些同类绝对会全部让愿望落到自己的身上。
以加速自身的成长，在靠着脑海之中的传承通过某种手段脱离世界，临走之前还能狠挖一波世界的资源。
既逃脱了世界的束缚还获得了成长。
不管是他们的传承，还是从先辈那里获得的知识，都可以知晓，想要真正的抵御虚空，唯有团结这颗星球上的所有生命。
这一点无可辩驳。
因为所谓的虚空入侵，并非是派出完全强大的个体毁灭世界。
而是密密麻麻的生物如潮水一般冲刷整个世界。
他们脚步不停，一波接着一波。
想要保护世界，就得在入侵的区域顽强的抵抗。
虚空的部队会穿过世界。
当他们的整体穿过世界之时，这个世界还剩下多少就是他们所保护下的东西。
如果只是单纯的强大的个体，能保护的东西何其稀少。
所以想要抵御虚空，唯有两点。
足够数量的兵力，较高的平均实力。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场有着时间限制的防御战，坚持的越久，保护的区域越多，胜利的果实就越大。
自私是成功不了。
“够了，你在这里说这些，不外乎觉得你能成功或者你身后的人能成功。
但我要说这些都没意义，时间不多了，世界的屏障即将消融，大量的邪神在外面虎视眈眈。
就像这片大陆一样，我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一个邪恶的存在，由世界和外界的邪神相互构成。
大地的哀嚎不绝于耳。”
凯瑟凯尔显然了解布格雷特来到这里的原因。
但对他来说没有意义，因为离得太近了，只剩下几十年，对于巨龙的时间感官来说太近了！
像他们如此长寿的生命，无法理解这么短的时间能做些什么。
“我们立下一道赌约如何？”
“没兴趣，到此为止吧。”凯瑟凯尔显然并不想听。
“走吧，别再打扰我了，叙旧到这里就该结束了。”
布格雷特不为所动。
“如果我说，如果你成功了，套在你身上的来自世界的枷锁便会自动的断开，任你离开呢？”
这话一出。
整个大地为之震颤。
凯瑟凯尔将自己身上的布格雷特抖落，巨大的脑袋顶了上去。
“你敢发誓？”
“切，果然是个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