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别声张,你也是过来偷吃宵夜的?那就来,我分你点。”
迪克随手将找到的剩菜分了一半给尤拉。
这神经大条的家伙也不客气,走过坐在桌子边就开始大吃特吃起来。
她和迪克是老朋友了。
当年在唤醒者密教于奥罗纳尔城搞事的时候两人就合作过,之后的三十日战争更是追随迪克准将打满了全场,她也是阿古斯之手的资深老兵,这会脖子上还挂着阿古斯之心吊坠呢。
相比其他德莱尼人对于迪亚克姆那夸张的尊崇和爱戴,尤拉这边的反应就真实了很多。
她吃了一根裂蹄牛红肠之后,左看看右看看,压低声音问道:
“怎么样?奈丽老大的滋味不错吧?”
“嗯,很润。”
圣人含糊的给出了一个超高评价。
这让尤拉眼前一亮。
果然,比起羞涩的万年老处女,还是圣枪大人放得开。
于是她又询问了几个私密的细节问题,给迪克整无语了,他放下勺子无奈的看着尤拉,这老朋友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中写满了各种八卦。
“我觉得我们还是别讨论这些问题比较好,我可不想看到你被奈丽责罚去边疆当斥候。”
迪克以一种“为你好”的老头子语气相当顺滑又狡猾的转换了话题,他问道:
“你的那个捧哏呢?怎么不见他?”
“嗷,马拉斯啊,他在离开阿古斯之后就去圣光军团了,随后又加入了斯芙拉克斯女士统帅的光铸舰队,整天在艾瑞达人的各个避难所星球之间到处跑。
表面上负责军令传递和新兵招募,但实际上也干点黑市买卖存点钱。”
尤拉随口说:
“他说要攒钱从星界财团的虚灵那里买一艘观光船,然后等到阿古斯光复后就带我浪迹星海呢,但我觉得那八成是坏男人骗我的话而已,但出门在外,总要给他留点面子嘛,我就假装相信了。
唉,自打吉尼达尔号坠落在这个该死的边缘世界后,我已经两百多年没和我男朋友联系了。
恐怕他都以为我牺牲了。”
“节哀。”
迪克随口说:
“但这是个检验你们感情的机会不是吗?那些忠贞的艾瑞达人在伴侣离去之后都会长久维持单身的。
不过你男朋友既然是圣光军团的招募官,那么对于艾瑞达人的其他避难所了解的肯定很多,我现在对那些地方的情况很关心,给我说一说。
之前在兽人的圣地里,我遇到了一个自称‘污染者’的大恶魔,它说它这些年一直在追捕我们的族人。”
“对!污染者塞纳留斯,一个善用瘟疫并驾驭死亡的超级大混蛋!”
尤拉咬牙切齿的说:
“在它出现之前,追捕我们族人的行动都由基尔加丹麾下大将‘破坏者’玛洛诺斯负责,那是个蠢笨强悍的大屁股恶魔领袖,做事蛮横但缺少条例,虽也会时不时爆发世界入侵,但都是小规模且可控的。
再加上有光铸舰队和圣光军团保护,在破坏者追逐我们的一万多年里,燃烧军团对我们族人的入侵并未造成过严重的损失。
但污染者不一样!
它就是奔着灭绝艾瑞达人来的!
在它掌权之后不到两百年里,就有七个艾瑞达人避难所世界被攻破被屠灭,受它麾下那支瘟疫魔军的影响不得不迁徙的避难所数量更多。
那个混蛋还洋洋得意的以‘艾瑞达人的毁灭者’自居,它把这当成是它的丰功伟绩。
那家伙渴望成为燃烧军团的恶魔三巨头之一,但它显然无法和专注于征服星海的征服者基尔加丹,以及躲在阿古斯世界不知道干什么的塑炼者萨奇尔这样的老牌领袖相提并论。
这家伙与其他两位大恶魔君主的行事风格也截然不同,它就是那种最纯粹的恶魔!圣人,你能想到的所有关于恶魔的暴力行径,那个污染者都做过!
它以毁灭为乐。”
“那是它的任务。”
迪克一边喝着裂蹄牛辣味牛杂汤补充损失的精力,一边说:
“它亲口向我承认了这一点,还说基尔加丹和萨奇尔不愿意对往日的同胞逼迫过甚,于是专门找了它来履行这个职责。我很好奇,圣光军团那边知不知道污染者塞纳留斯具体的来历?”
“倒是有过一下消息共享。”
尤拉想了想,回答道:
“大概就是在艾瑞达人避难所被不断攻破的那段时间里,圣光军团对所有艾瑞达星海氏族都发布了关于污染者的威胁公告。
据说那家伙和它麾下的几名毁灭大将都来自同一个被燃烧军团入侵的世界,那是一场由基尔加丹亲自指挥,而塑炼者萨奇尔在后协助的旷世大战。
污染者是被塑炼者一手引导堕落的典型,那是燃烧军团在艰难的拉锯战中取得的最辉煌的胜利之一。
还有小道消息说,污染者在它那个世界里曾经是功勋卓著的世界守护者来着,就如您在艾瑞达人心目中的地位一般。
总之它们曾经都是好人,但现在都是十恶不赦的恶棍。
不过它们出身的世界确实牛逼,根据圣光军团从虚灵那里得到的二手情报,那个世界顶住了燃烧军团的全面入侵,甚至还付出惨重代价之后击退了军团。
那是连我们和奥达奇人都没能做到的事。”
“哦?污染者还有帮凶?”
迪克来了兴趣,他大口大口的喝着汤,问道:
“给我详细说说,既然这家伙以追猎屠灭艾瑞达人为乐,那么我也不介意在可能的时候给它送上一记艾瑞达人的复仇之怒!”
“很好!我们就需要您这样威猛的悍将出马呢。”
尤拉摩拳擦掌的咬了一口大红肠,然后又给迪克介绍道:
“污染者麾下有三名凶狠的大恶魔作为它的爪牙,分别是执掌邪能幽灵狼群的‘弑灭者’莱坎索斯、执掌无尽蛮力的‘摧崩者’阿迦玛甘、执掌噩梦与腐坏的‘梦魇暴君’伊兰尼库斯。
这三个大恶魔都有摧毁艾瑞达人避难所世界的罪行。
它们和它们的邪恶主子一样沾满了同胞的鲜血,圣光军团的光铸者战士们对它们有刻骨的仇恨。
它们也是污染者用于摧毁世界的爪子和牙齿,那个狡猾奸邪的大恶魔领袖一般不会亲自出现,除非面临的世界入侵非常不顺利的时候。
据说它麾下执掌着一支由死亡、瘟疫和邪能铸就的腐朽魔军,那是由堕落德鲁伊和被称为‘邪能精灵’的家伙们组成的死忠者。”
“那些堕落的德鲁伊首领,应该不叫‘玛法里奥’吧?”
迪克消化着这些信息又问了句,尤拉摇头说:
“不!我没听说过那个名字,但我知道梦魇暴君统帅着一支被污染的魔龙军团,那是真正的巨兽!可不是德拉诺世界这些可悲的双头飞龙亚种。
据说圣光军团和那支魔龙军团数次交过手,双方各有损失。
总之,以我们目前对燃烧军团的了解,污染者派系已经是恶魔三巨头里难以被忽视的支柱了,距离污染者和征服者与塑炼者平起平坐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那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听马拉斯对我说过,据说污染者不喜欢驾驭千万恶魔粗暴的攻击某个世界,它更喜欢用‘自己人’,但这是因为正统恶魔的指挥权都在征服者基尔加丹手里,污染者根本插不上手,所以只能指挥一些边缘恶魔军团。
尽管双方偶有合作,但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各干各的。
根据那些情报网很惊人的虚灵商人的说法,大恶魔君主之间也有权力斗争呢。”
“那萨奇尔呢?”
迪克终于问到了他目前最关心的问题,他说:
“污染者组建了腐朽魔军,征服者驾驭着正统恶魔,那塑炼者呢?我们的‘老朋友’萨奇尔又有什么样的势力?”
“呃,它的派系消息是最少的。”
尤拉叹气说:
“倒也不是圣光军团的斥候们不给力,主要是那家伙绝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阿古斯,它很少会主动参与到燃烧军团焚灭星海的行动里,但每一次有它参与的战争都会搞出相当夸张的场面。
至于它麾下的力量主体
是曼阿瑞!”
高阶游侠用一种复杂的语气,咬牙切齿的说:
“萨奇尔把我们高贵的族人用邪能腐蚀堕落,将其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中。
他将宣称为一种‘保护’,除了大量高阶曼阿瑞作为施法力量之外,塑炼者还掌握着燃烧军团的情报系统,我听说所有纳斯雷兹姆恶魔和希尔瓦拉破坏魔女巫们都直接受它调遣。
唯一的好消息是,基尔加丹和萨奇尔好像真的遵循着某种规则。
它们并不会大规模主动入侵我们的避难所,所以一些族人认为基尔加丹和萨奇尔内心还残留着良知,那些冲动的蠢货曾试图和它们联络以求‘帮助’它们。
结果嘛,可想而知,完全就是肉包子打狗。
但您刚才说,您在兽人圣地遇到了污染者的投影?
啊,这就可以解释兽人的异动了,那些蠢材又被恶魔们驱使着成为了爪牙而不自知,尤其是那个上蹿下跳的暗影议会!”
尤拉骂道:
“根据我们的斥候得到的消息,兽人目前的战争狂热有大半都是那些心怀不轨的术士们掀起的!”
“在你们意识到兽人开始涉足邪能的时候,你们就该采取坚决的行动!现在我们已经失去了先机。”
迪克摇了摇头,叹气道:
“那些年轻的德莱尼人不知道这其中的凶险,你们这些万年老兵也不知道吗?我不相信维伦和哈顿老爹在收到这样的情报时还会优柔寡断?
我刚才已经‘教训’过奈丽了,所以,我现在想问问,我们的族人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才能让你们在这个世界里失去警惕到这个地步?
放任邪能的爪牙在眼皮底下活动了快十几年?”
“这不怪奈丽大主教,虽然那闷骚的老女人估计很乐意被您‘惩罚’。”
尤拉撇了撇嘴,这才低声说:
“现在德莱尼人被主教议会管理着,圣人,维伦大先知这些年都在修养,哈顿大执政官驾驭着军事武力作为族人的安全根基,这两个是没问题的。
问题出在几位大主教身上。
阿卡玛大主教和奈丽大主教都是参加过阿古斯之战的万年老兵,他们当然知道邪能的威胁,但以施法者阶层的领袖总督奥萨尔为首的‘年轻派’却觉得我们没有理由干涉兽人内部的变化,他们不是不知道恶魔的威胁,他们只是认为一小撮术士对邪能的追逐并不会短时间内影响到兽人的文明。
最重要的是,因为一小撮术士的异动,就对兽人整体采取军事行动这确实有些过于离谱了,咱们德莱尼人可干不出这种霸权主义的坏事。
因此,你也不能说大主教奥萨尔轻敌。
他确实是经过慎重考虑做出的决定,牧师阶层的领袖大主教玛拉达尔在这方面认同奥萨尔总督的意见,最后的大主教哈塔鲁是工匠阶层的领袖唉,他是个和平主义者。
作为守备官阶层领袖的阿卡玛大主教虽然坚持追查邪能踪迹,但他也要协调几位大主教之间的争端不能过于激进,因此,主战派只剩下奈丽老大一个人。
这是孤掌难鸣啊。
话说,您的女人都被欺负到这种地步了,您难道不该冲进卡拉波神殿,以警戒者圣人的威严和权势抓住那几个不知所谓的蠢货狠狠抽他们几个大耳光吗?”
“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对吧?就像是奈丽身旁的恶毒侍女一样,你对自己的定位还真是奇怪。”
迪克吃饱喝足,瞥了一眼尤拉,说:
“而且现在还不是时候呢,族人高层内部肯定出了问题,现在只是无法确定问题出在谁身上,但除了奈丽之外的四名大主教都有嫌疑。
我在阿古斯决战战场上亲眼见过阿卡玛跟随基尔加丹返回战场,他毫无疑问是个英雄!
但他的嫌隙也不能就这么被洗刷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