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天空中也有奇怪的家伙。
加尔鲁什抬起头,他眼中那只有死者才能看到的冰冷门扉已裂开了缝隙,几头长着不祥的黑色羽翼的鸟人正从门扉中盘旋着出现,它们飞掠向战场,手中提着黑色的阴冷锁链,似乎是要干扰这场旷世之战。
它们想得美!
小吼开始冲锋,被愤怒之心激起的怒火如臂指使的覆盖于战斧与躯体上。
他很愤怒,但他也很冷静。
他计算着冲锋的方位与力道,在合适的方位一跃而起,双手中的战斧抡圆了砍在一头黑色鸟人身上,在后者惊愕的注视中将它一分为二,也让那漆黑的锁链坠落下来又被小吼提在手中。
入手冰冷无比,似乎还带着某种死亡的气息。
每一根链条上都有怪异的符文在闪耀,似乎有自己的生命,它在小吼手中飞快的消弭,似乎这玩意就不该被活人持有,但眼前战场的老吼却被那丢下来的锁链捆住,将他拖离战场。
老吼咆哮着让邪能灌注更加凶狠,挣脱锁链看着奔向天空的渊铸战争之王。
他知道那家伙要跑!
它的邪恶主人在呼唤它的回归,一旦让它在这里跑了,绿皮们就得穿越生与死的鸿沟才有可能在另一个世界里找到它。
不行!
自己说好了要在这里终结过去。
“死!!!”
老吼一跃而起,手中的血吼爆发出破坏者的战争狂热,又在邪能愤怒的加持中化作一道浑厚的烈焰之刃凶狠砍入了渊铸塞纳留斯的脖颈。
利刃一滑而过,将那渊铸者的盔甲劈碎开,暴露出了其中怪异病态的痛苦灵体。
“杀了我给我一个安息.”
塞纳留斯惨叫着。
它祈求着安息,它知道被拖入噬渊意味着什么。
但那被劈碎的魂钢却犹如再生一般要将这灵体再次约束统御,而渊铸者的重蹄踹在格罗姆身上将他砸向地面,血吼也脱手而出摔向另一边。
“砰”
格罗姆砸在了地上。
他怒目圆睁看着那正在飞向天空的渊铸死灵。
他失手了,自己没能留下这个怪物。
但.
“Lok-tar ogar!!!”
那个与他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身影接替了他的位置,身缠怒火犹如烈火天神一样扑向高空。
他怒吼着,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地狱咆哮那样,他抓着一把战斧,那是坠落的血吼,那把深藏大恶魔战斗欲的战斧似乎并不顺从,但它乐于在这里处决一名必须死在这里的恶魂。
在老吼的注视中,血吼以完美的方位和姿态砍入了那狰狞渊铸者的额头。
就在魂钢的两角之间一路向下,他恍惚间看到了玛洛诺斯的幻影以双爪残暴的撕碎那死亡的造物,又在烈焰的锋刃滑动中将其分割切碎。
就如一道烈焰之痕残留于黑白分明的天空,彻底斩碎了死亡在暗地里塑造的另一道悲剧。
那手持血吼的兽人落在了地面,在他身后是彻底散架的渊铸魂钢化作的钢铁坠落。
那些被劈碎的统御符文黯淡下来,本该归于死亡的塞纳留斯的残灵也在烈焰加身中悲鸣着于空中化作一团火焰,稀稀拉拉的黑色冥殇随风而逝。
塞纳留斯死了。
这下它是真的死了,连最后的灵质都化作了一团在物质世界非常罕见的心能,就如一道光点漂浮在重新放晴的空中。
死亡之门再度合拢,只有一声叹息,随后就有阳光透过那破碎的云层照耀下来,正好照在了那转过身的年轻兽人身上。
他看着老吼,老吼也看着他。
血红色的邪兽人起身,上前几步,捡起了小吼丢下的毁灭战斧。
他发出了笑声。
在迪亚克姆温和的注视中,地狱咆哮以感谢的姿态向警戒者鞠躬,感谢他将处决自己的机会留给了另一名地狱咆哮家族的成员那位圣光的善者,仁慈的把这个机会,留给了自己的儿子。
多么完美的传承仪式啊。
像极了当年那个雨夜里,自己亲手将这把战斧从自己父亲手中夺取一样。
“被血吼杀死的恶魔将无法复活.”
老吼提着毁灭战斧,在光中姿态狰狞的对加尔鲁什咆哮道:
“来吧,孩子,做你该做的事,砍死你眼前这头恶魔!”
第370章群狼的逐猎它说,可以上了!为“霍整挺好”兄弟加更【25】
加尔鲁什握着血吼。
这把只有战歌酋长和战歌氏族的最强者才有资格握持的战斧在他手中并不驯服,那炙热的萨弗拉斯之火化作恶意的火苗焚烧着他的血肉,而玛洛诺斯的战斗欲也在斧头中以冷酷的眼神审视着这个年轻的兽人。
破坏者哪怕已经神魂俱灭,却也不允许自己不熄的战斗意志被托付给一个软弱的家伙。
作为血吼的“器灵”,想要被这疯狂的家伙另眼相看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但小吼不在乎。
他用自己的愤怒包裹着自己的手臂抵挡那深入血肉的灼烧,艾泽拉斯的创世之火没那么容易对抗,加尔鲁什能感觉到自己光铸的血肉正在被点燃、
这意味着他得速战速决,赶在自己被烧死之前战胜对面那个邪恶无比的“邪兽人”。
赤红的皮肤,如鬼一样的战吼,丑陋的骨刺还有那邪能点亮的双眼。
对方手里也有一把斧头,而他的怒意正在那战斧上缠绕点燃,那是强悍的生命在迸发战意时的力量,虽并非实体却也有着如火焰一样的焦灼。
毁灭战斧有些顶不住了。
所以,老吼也得速战速决,赶在自己随手捡来的武器被“融化”之前完成这场地狱咆哮家族的“战争传承”。
两人几乎同时开始了冲锋。
他们之间期待这一战已经很久了。
两把战斧撞在一起,兽人如角力一般对抗着彼此。
“刚才那一斧太完美了。”
老吼咆哮道:
“我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如果我是错的,那你就必须是对的,你得杀了我,你得给我安息。”
小吼沉默不语,只是一味的攻击。
他心中的情绪非常复杂,但他的攻势却没有因此变的软弱。
每一拳都蓄满了力量,每一斧子都充满了杀意。
对一名战士最好的敬意就是全力以赴的斩杀他,让他在最火热的战斗中倒下,让他死在刀剑交击的爆鸣中。
甚至不需要原力的灌注与加持,就用战士最传统的方式来决一死战。
让利刃起舞,让战技闪耀。
父与子之间的厮杀几乎没有过渡,当鲜血和伤痕迸溅时,生死之战就迅速进入了白热化,而在这塞纳留斯殒身之地的周遭,当迪亚克姆将塞纳留斯留下的那团心能以圣光包裹取下时,绿皮和玛格汉兽人也从两个方向冲了上来。
“格罗姆!”
奥格瑞姆看到地狱咆哮化作血红的邪兽人时,就知道格罗姆·地狱咆哮为了战胜塞纳留斯付出了何等可怕的代价。
大酋长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又握紧了拳头,他周围的所有绿皮酋长和督军们都咆哮着向格罗姆·地狱咆哮致敬,这个男人牺牲了自己的未来为他们斩断了过去的耻辱,让所有绿皮战士都得以再无负担的踏上前往群星的游猎。
卡加斯这个冷酷无情的屠夫甚至流下了几滴泪水。
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软弱过,但这一刻,卡加斯觉得自己那颗在囚笼中争取自由而不惜斩断手腕的冷酷之心又一次被触动了。
他服气了。
他自认为在格罗姆的位置上,自己肯定做不到如这家伙一样的牺牲和果断。
这家伙就是最强的兽人,没有之一。
但周遭的狼嗥声越来越近了。
阿祖卡·刃怒拄着那精灵宝剑回过头,剑圣的视力让她看到了群山之上奔驰的狼群。
戈德林的猎群来了。
不只有古老的镰爪德鲁伊,还有来自吉尔尼斯的狼人们,戈德林带着它们越过翡翠梦境来到了海加尔山,那染血的吉尔尼斯战旗被高高举起,而穿着战甲的吉恩·格雷迈恩也在山中咆哮着。
就在卡利姆多的银月之下,黑狼神和白狼神的猎群将决一死战。
“奥格瑞姆.”
杜隆坦的声音从另一侧响起,让大酋长回过头,看着驾驭着座狼向自己走来的结义兄弟,奥格瑞姆推开身旁保卫他的马尔考罗克,也驾驭着自己的座狼孤身上前。
两人再没有曾经那种见了面先互相拥抱的热切,此时分属于两个阵营中,他们之间就像是有一道无形的线将彼此彻底切割。
“一会我不会手下留情!”
杜隆坦说:
“你和的绿皮会去哪里我不管,但在你们逃出去之前,整个玛格汉部落都不会放过你们!就在这里,就在这片刚刚被恶魔肆虐之地,在这异界的银月之下.”
“不止有你们,还有人类,安度因·洛萨已经在那磨刀霍霍。”
奥格瑞姆发出了笑声,他说:
“在阿拉希高地他因为我们进攻大恶魔而放过了我们一马,他说算总账的时候也不会手下留情,就在今天!玛格汉和人类将联合起来灭杀战争部落。
黑狼神的猎群也会和白狼神的猎群在这里完成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
我们大概率赢不了,但我们也不会停下抵抗!”
大酋长指着那洒落在战场中央的渊铸魂钢的残骸,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玛洛诺斯的獠牙肩铠,他大声说:
“我们欠德拉诺的,我们欠你们,我们欠这个世界的都已经还清了!
自此之后,绿皮将重拾‘兽人’之名,黑卒将会把我们在艾泽拉斯的故事告诉给德拉诺的世界之树,我们已经做到了我们能做到的一切。
故乡是否会原谅我们,我们也已不在乎了。
杜隆坦,我的兄弟。
我和我的战争部落会离开这里,我们会前往星海,与黑狼神的猎群一起游猎,一个又一个世界,一段又一段旅程,就像是艾瑞达人的万年流亡。
但他们是为了保存火种的反抗,而我们是为了生存下去。
我不知道战争部落能坚持多久,或许很快最后一个绿皮就会倒在混乱的星海纷争中,但我们已经枷锁尽去,再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拦我们前进的脚步。
没人可以!”
奥格瑞姆停了停。
他将自己的毁灭之锤取下,放在手中充满感情的抚摸着,最终,他闭上眼睛,将这把雷霆包裹的战锤丢了过去。
不是给杜隆坦,而是丢给了一脸懵逼的盖亚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