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是什么强度的灵能力？”
“八阶。”石人说道。
陈景没信他的鬼话：“说全了。八阶初期也是八阶，八阶巅峰也是八阶。”
“我……算得上是八阶的后期了吧，S级70%进度的铁驭驾驶的泰坦，很难对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陈景点头，这还差不多。
这个侵入遗迹的人皇幡是本体的投影。它的强度应该没有达到9阶。如此说来，8阶后期的石人能够在这里如鱼得水而不被同化，甚至还有余力去帮助其他人，倒也说得通了。
“第二个问题，你组建的这个人树自救联盟到底是为了什么？有什么目的？”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修罗大人，你可知道这人皇幡里一共有几股势力？
之前是三股势力，如今是四股。
第一股，是我们人树自救联盟。第二股，是人皇幡机魂。
第三股，也是由被困在人皇幡里的幸存者组建的，叫做长城。
第四股，便是最近才突然出现的这罡风代表的势力，我想修罗大人应该是从第四股势力那边进来的吧？”
第280章 机会还是危机？
陈景想了想。
总共四股势力，三股是人皇幡的土著。
像是三国鼎立一般，由人皇幡的机魂一家独大。
然后人皇幡里面这些幸存者们自发地组建了两股势力，一个叫长城、一个叫人树自救联盟。
最后的外来势力，肯定是遗迹的总管了。
“我确实从你说的第四股势力那边过来的，”陈景说道。“你们这个长城和人树自救联盟，有什么区别吗？难道同为幸存者，你们还搞内讧？”
“不是内讧，是理念不和。我组建的自救联盟，是挑选那些原本实力强大的幸存者。
这些幸存者能够多多少少抵抗侵蚀，保留自我的意识。因此人树自救联盟的幸存者，进来之前全都拥有8阶之上的实力。”
卧槽？
全都拥有8阶以上的实力？到底有多少8阶被抓进来了啊！听他的意思，好像8阶跟路边卖的大白菜一样多呢。
陈景问道：“你们现在有多少人？”
“自救联盟现在一共有一百四十五个成员。”
陈景再一次震惊。
一百四十五？就是说神组织这些年抓了一百四十五个8阶进来？
一个8阶强者就是能够掌控数十个恒星系的绝对王者啊。平时想见一个8阶都不容易，结果现在你说有一百四十五个8阶沦为了囚徒。
更何况这么多8阶加在一起，绝对是一股恐怖的势力。足以平推诸多中型宇宙集团了。
仿佛看懂了陈景的意思，石人补充道：“这些人并不都是最近才被抓进来的，有些人甚至是千年之前的世代的人。
他们在这里饱受煎熬，实力十不存一。有些人跌落到了7阶的实力，就比如希尔德。还有些人更惨，如今只有六阶五阶的实力。
如今我手底下能够达到8阶的人，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所以我才想要从你手下把布鲁诺救出来。
你如果跟他相处久了就知道，他性格有点坏，脑子有点傻。但是拿他当打手的话还是很好用的。”
陈景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说实话，现在8阶的人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无法战胜的敌人。他自己的爆发力和防御力都是8阶中后期的层次。
唯一吃亏的就是续航能力。
陈景现在战斗的时候依靠的还是古武职业的精元。虽说精元的能量转换效率和存储容量都比其他职业的更高，但毕竟不是无限的。
真的遇上8阶的敌人，一旦陷入僵持阶段，陈景几乎必败无疑。所以他下一步的计划必须是赶紧提升到8阶的层次去。
“你说的人皇幡的机魂我理解，就是器魂嘛。”陈景说道。“但那个叫做长城的组织呢？和你们自救联盟有什么不同？”
听到长城这个组织，石人的话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他们……长城的首领……非常的厉害。在得罪神组织被抓进来之前，是我们那个时代的弄潮儿。8阶巅峰的铁驭，连续蝉联了十五届宇宙职业联赛的冠军。”
谈起那个人，石人的语气里竟然有一些敬佩和畏惧。
要知道这个石人进来之前，绝对也是8阶中后期的人物啊。8阶，在整个人类联盟里都是最顶级的。抛开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甚至已经被人传颂成传说的老古董9阶不谈。
从人类联盟建立之日起，8阶就是人类能够抵达的进化最前沿了。因此能够让8阶的石人从心底里发自肺腑的尊敬，很明显那个‘长城’的首领，是真的很强、很有魅力。
“他这么强吗？那个长城的首领和你是一个时代的人?”陈景问道。
“非常强！他虽然是8阶，但是战斗力绝对是9阶之上了！”
“话说，”陈景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抓进来的？宇宙职业联赛我也有所了解，最近几百年都没有人蝉联过超过十届宇宙职业联赛的冠军。”
“哎。足足一千多年了，这还是外部的时间。算上时间流逝，在这人皇幡里面我待了差不多有一万年了。一万年太久，久到我都觉得自己真的是块儿石头了。”
“一万年！”陈景咂舌。
足足被困了一万年，当了一万年的囚徒，这特么……
也太惨了。
“你……”陈景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基本的同理心也是有的。此刻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没事的，都习惯了。”石人摇了摇头。“一开始确实每天都在焦头烂额的想办法脱困，结果越来越急躁、越来越抑郁。后来有一天，我突然就想通了。”
“想通什么了？”
“想通了，我就是块儿石头，焦躁什么？从那天开始，我把我全部的身体都转换成了石头材质的。以往我使用灵能的时候，最多把外表皮转化一下。五脏六腑、大脑都还是人肉组成的。
但是自从我想通了，我就把我的大脑、心脏都变成了石头。你还别说，这样子真的就不在着急、不再烦躁了……”
陈景苦笑地摇了摇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接着说长城首领的事情。他以前的名字叫做李海、是唐大集团的接班人，原本打算的是等他家老头子彻底隐退，他就接手集团大任的。结果谁想着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
“唐大集团？”陈景出声提醒。“人类联盟里可没有这个集团。”
石头人听了这话，愣住了：“怎么可能！唐大集团在人类联盟的集团排行榜上面高居前三的位置、独自掌控了一整个星域，并且其他的9个星域也有着他们的生意。
他们是做运输物流的公司，集团业务横跨了星际间的粮食、物资、武器、资源、能源、飞行器等等多个行业。你怎么可能没听说过他们！”
“真的没有。”陈景说道。“现在不说联盟前十、就是前五百都没有一个叫做唐大的集团。”
“……”
石人有些默然。
他的石头眼睛突然变成了透明的物理结晶，闪闪发光地望了望天空。
“真的被抓进来太久了啊。”石人的声音有些悲哀。
“确实太久了，还想出去吗？”陈景问道。
听了这话，石人还没反应。
挂在陈景腰间的希尔德赶紧抢话：“想出去，我要出去！修罗大人你能帮我们脱困吗？！”
“你倒是积极……”陈景失笑。
从刚才第一次见面，陈景的实力就处于碾压希尔德的状态。但是即使陈景再强，希尔德也没有对陈景表露的过分恭敬。
这就是曾经身为8阶工程师的骄傲。
曾经站在宇宙之巅，怎么会甘心居于人下。
嗯。
和现在的希尔德判若两人。
希尔德的眼眶深陷，里面看不到眼球，黑乎乎的一片。但此时他的表情无比的讨好、甚至是谄媚。
陈景甚至觉得，真真的有两道实质性的光线射了出来，急迫地看着自己。
“真的能带我们出去吗？”希尔德又问了一次。
旁边的石人不说话。
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是从满地碎石开始轻微地震动能够看出来，石人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静。
陈景想了想，说道：“想出去？按理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真的？！”
“但是我得知道你们为什么被困在这里，是什么力量在阻止你们出去呢？我得先知道这些情况，才能开始做计划。”
希尔德有些兴奋地转头看向石人。
这里的情况，石人比他更清楚。足足被困在人皇幡一万载，他自己都不奢求有朝一日能够重见天日了。
结果你现在突然告诉他，有希望脱困？
石人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整理自己的措辞。
“如果说有什么东西在阻拦我们的话，你肯定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人皇幡的机魂。但其实不是这样的。阻拦我们自己的，就是我们自己。”
陈景疑惑：“你们自己？”
“人皇幡的同步过程之所以不可逆，就是因为它并不会直接杀死我们。”石人悲哀的说道。“如果有一架泰坦，上面的部件数以亿计。在连续前年的征战里面，它一直未曾陨落损毁。但是它身上的每一个部件、都被替换过好几次。
到了最后，它全身上下没有一个部件是最初的那具泰坦身上的了。那你说，这个泰坦，和之前的泰坦还是同一个泰坦吗？”
陈景失笑。
怎么石人又给自己说了个哲学问题。
这是个很典型的‘忒修斯之船’的思辨，在蓝星上很早就有人提出来过。但是与蓝星不同的是，宇宙坠落世界的科技水平呈现辗轧的姿态。也许蓝星再发展几百年、达到了科技突破的瓶颈，才能够追上来。
陈景笃定地说道：“当然是同一架泰坦，因为机魂还是那个机魂，未曾变过。”
石人摇摇头：“没有这么简单。关于机魂是如何诞生的，至今也没有一个定论。只是知道和那虚无缥缈的混沌世界有关系。但是整个宇宙的工程师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机魂是独特的、独一无二的。
如果同一个机械构筑两次，99%的操作、步骤、零件都相同。但只要有那么1%的不同点，机魂都是截然不同的。所以你说那一架全身都被替换了零件的泰坦，前后机魂是相同的一个，不对。
如果构件不用，那机魂很显然也是不同的。”
石人的语气有些沮丧、有些落寞。
里面还夹杂着深深地疲惫。
陈景听出来了，石人这说的是他自己。
他是在拿泰坦的例子，比喻被困在人皇幡里的人。
人皇幡的同步、侵蚀过程，陈景也体验到了。就是通过一个个微不可见的肉瘤种子扎根在幸存者的身上，然后通过寄生行为让你本身的肉体衰败死亡。那些寄生的种子则越长越大。
最后，幸存者就成了浑浑噩噩、令人恶心的人树。
让石头人绝望的一点是，他全身上下的东西都在人皇幡里面被替换过了一次。
虽然他不像其他人，对于侵蚀毫无抵抗之力。
他的灵能力可以有效的阻止肉瘤侵蚀。但是人体的更新是动态的、持续不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