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无数血花从无双至尊的体内爆开。
他被漫天剑丝穿透，凝成的每一缕鲜血，都射到千万里之外，远远看去，就像被无数的红色丝线包裹成的蚕茧。
很多人在血线的尽头，看到了无尽虚空。
嘶！！
现场比死寂还死寂，紧接着，阵阵抽气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傻在当场。
“你，到底是谁？”
无双至尊面色发白，近乎于疯魔。
石小乐却没有理他，而是看着脚下的大地，脸上相继闪过思念，落寞之色，最后，全部转化成了期盼与欣喜。
“三十万年，你们是不是等得太久了，好在我没有让你们失望，所有的事情，都将见分晓。”
石小乐手一挥。
漫天霞光从虚空迸出，九玄大阵表面的裂痕，消弭一空，气息越来越玄妙，最后变成了一片若隐若现的光幕。
可纵然是无双至尊，此刻都生出无法撼动大阵的感觉。
紧接着，大阵内部云海滚滚，好似龙腾虎啸，一座又一座山峰显现出来。
无数雕梁画栋的楼阁，宛如画中的亭台小榭，绿水假山，勾勒成气象恢弘，胜似天外仙境的山庄，仔细一数，恰好是十座。
而在十大山庄之外，更有无数隐藏在云雾中的奇山异水，羊肠小道，高古平原等等，环绕在四周围，其布局之大气，构造之精巧，古往今来无任何一个武林门派可比，连百分之一都不及！
“这，这才是九玄山的真貌？！”
“昔年的十尊山庄，竟繁荣至斯，原来那些典籍是真的。不，它们根本未能形容出十尊山庄真正的精彩！”
“古今第一圣地，难怪！”
世人惊叹不休。
而那几名九玄山的后辈，更是目瞪口呆，最后齐刷刷朝着石小乐所在的方向下跪，以头碰地，泣声大喊道：“恭迎大庄主祖师！”
事到如今，他们如何猜不出石小乐的身份。
石小乐冲向天际，释放出一股如魔似狂的气息，覆盖了整个东胜世界。在这股气息下，无双至尊双腿发软，眼中闪过无以复加的惊骇之色。
此时的石小乐，又比刚才强大了不知多少。这个存在于古史中的大庄主，竟比传说还要可怕千百倍，世间怎会有这种人物？
嗙嗙磅……
一场大战在无尽虚空展开，这是三十万年来的第三次，只不过这次发难的，是无上恶魔大道。
这一战无比激烈，任何一股气劲散出，都足以毁灭小半个东胜世界。很多至尊震惊地发现，大庄主的功力，不逊色剑帝和生死之主。
三天三夜后，石小乐战而胜之。
“恶魔之主！”
世人心中浮现出四个字，但没有谁敢喊出来。
下一刻！
一股无上剑道之气，一股无上生死之气，皆从石小乐体内爆出，混合着无上恶魔之气，形成了一股灭世之力，震得无尽虚空都出现了道道裂痕。
“什么？！”
东胜世界噤声，所有武者都吓傻了，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难道说，那两位惊鸿一现，却留给世人无尽震撼的剑帝和生死之主，也是眼前这位屹立在虚空的大庄主？
一人身负三大无上之道，简直是空前绝后，古史第一！
三道合一，石小乐的气势不断攀升着，一举达到了此生的绝巅，整个东胜世界都出现了满天雷霆，却始终隐而不发。
因为石小乐，已经遁入了无尽虚空。他迈出一步，空间倒转，几个时辰后，他看见了一处对峙的战场。
一方是三个人，另一方则是孤身一人，四个人的气息，远胜无双至尊不知多少。
察觉到有强敌靠近，四人皆是看了过来。
“孩子，你终于来了！”
石轩中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
这三十万年来，他与三大天外强者交手了不知多少次，有胜有负，但总算拖住了他们。事实上，近来石轩中已经隐隐力竭，再没有援手，他最多支持万年。
“爹，让你久等了。”
石小乐眼前闪过一幕幕。
时至今日，他才知道那一次在彩虹州，为何自己去见石轩中时，会出现不祥的预兆。（第八百三十一章）
因为他和父亲，皆是一界之子。两子相遇，必会发生劫难！
他与父亲的分身，兹夜国师相遇，后者被卷入虚空乱流，九死一生。
他与父亲相遇，父亲消失人间三十万年，而他也差点身死道消。
虽然一切都有原因，但谁又能说，不是天道冥冥中的作用使然？
幸亏石无忧出生很早，被自己坏掉了一界之子的气运，否则，他与石无忧必然也无法共存。
至于现在，以石小乐的境界，自然不需要忌惮这些了，想到此，他大喝道：“父亲，今日你我父子合力，将这三人诛杀于此，结束十六世界的恩恩怨怨。”
手一挥，无上生死之道注入石轩中体内，令他的伤势以极快的速度复原着，看得三大天外强者脸色阴沉无比。
“哈哈哈，我儿远胜于我！”
石轩中身上爆发出几乎不弱于石小乐的气势，因为这三十万年来，他同样在战斗中领悟了很多。
“加上我姐妹二人。”
“石哥哥！”
清脆的声音中，一红一白两道娇小的身影，出现在石氏父子身边，赫然是多年前远去的小红和北宫石灵。
她们二人的真实身份，乃是远古至尊，比石轩中所在的年代，还要早了十多万年，并在当时就掌握了无上大道，可惜古史破灭，几乎没有她们的记载。
二女虽然修成了无敌功力，但似乎哪里出了差错，记忆无法恢复，不仅模样仍如当初，连看着石小乐的目光，都一点没变。
四大半破碎级强者联手，一下子，三大天外强者腹背受敌。
他们的个人实力，本就不如，数量又处于劣势，仅仅一刻钟后，就相继被打爆，散成血雨点点。
这些血雨，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消失无踪。
“哈哈哈，多谢！”
笑声震长空，一道人影忽然凝立在无尽虚空，白衣无尘，面容俊美至极，逸散出的可怖气息，宛如能碾压世界。
他看着石小乐四人的眼神，带着猫耍老鼠的戏谑。
“我是该叫你齐暮楚，还是该叫你道极生，抑或是其他名字？”
石小乐看着对方，叹道。
齐暮楚大笑道：“石兄乃千万世不出的人杰，有资格知道我的真名，我就是齐暮楚，只不过南海的那位，只是我的一股灵魂体所化。”
他此刻的形象，赫然是曾经的南海第一天才齐暮楚，但是很快，又变成了背叛东胜世界的道极生，旋即变成了第三个人，第四个人……最后又变回了齐暮楚。
“灵魂分体！”
石轩中面色凝重。
他曾经考虑过这种路子，但最终没有采用，因为「灵魂分体」，比「分身之法」还要艰难，还要危险。
灵魂乃是至尊的本源所在，分出的任何一股出了差错，都会导致灵魂的不完整，无法重聚。也就是说，一个分身出事，就会彻底断送前路！
不像「分身之法」，最多伤及资质。
当时石轩中面临内忧外患的局面，也根本没时间继续研究，否则的话，他或许也会走上这条路。
“为什么，以你的实力，在第二次天地大决战，稍用手段便可颠覆东胜，为什么不出手？”
石小乐问出了一个最想知道的问题。
“石兄啊石兄，我虽是明古世界之人，但以你我的高度，早已无需局限于地域之别。明古世界是胜是败，于我何干？当然，侵略十五世界的战事，暗中推动的人却是我。”
齐暮楚淡然一笑，道：“多年前，我便走到了尽头，距离破碎虚空，只有半步之遥，可是这半步，却始终无法迈出。我想见识更广阔的天空，遨游更精彩的宇宙，岂能被约束于此！”
“后来我才知道，想要破碎虚空，除了无上的资质和努力外，还需要汇聚此方宇宙的气运。所以我便布下了这个局，制造十六世界的连环杀戮，并充分利用天地规则的周期循环，以万千生灵之精，蕴于一炉，助我羽化飞升！”
齐暮楚的脸上，带着浓烈的狂热与向往，忍不住想要向人分享他的喜悦：“石兄，你相信吗，十六世界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一次浩劫，几乎都是我一手策划的。普通人要死，武者要死，那些至尊更要死。”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你们这几位半破碎级强者，唯有你们，才是天地之精的重要组成部分。否则，当我会容忍你们活那么久吗？”
北宫石灵怒斥道：“你为了一己之私，居然如此恶毒！”
齐暮楚哈哈大笑：“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世界本没有善恶真假，只有胜败生死。石兄，只需杀掉你们四个，我便可以迈出最后半步，多谢！”
话音刚落，齐暮楚一枪捣出，枪芒犹如千万龙蛇，搅得无尽虚空都差点崩灭。他明显掌握了无上力量之道。
石小乐四人疯狂迎上，六种无上大道融合为一，硬撼枪芒。
磅的一声！
无尽虚空大面积裂开，有神光溢出，那是另一个次元的宇宙。
五人这一战，打得天昏地暗，好多次差点联手破碎虚空，可总在关键时刻，被一股强横力量弥平。
五十年之后。
“爷爷，爹！”
朗喝声中，一名强大无匹的白衣剑客加入战团，他是从红尘中归来的石无忧。很多年前，石无忧便进入了其他世界，同样靠自己，凝聚了无上剑道。
阵阵大道之音响彻苍茫宇宙，六人各施其法，战斗余波令万道辟易，就这样又打了一百年。
石小乐忽然笑道：“齐暮楚，你输了。”
远处，又有两道半破碎级身影疾掠而来，竟是两个一模一样的石小乐，且每个人，都掌握了三种无上大道。
“分身之法，不可能！”
齐暮楚面色狂变，叫道：“就算是分身之法，他们若掌握无上之道，我不可能毫无察觉……等等，是分魂之法！”
唯有分魂之法，才能共享无上大道，不需要第二次渡劫大战，只需不断补全境界。
石小乐道：“千百世筹谋，你终究功亏一篑。”
三体合一，石小乐头顶的百会穴豁然贯通，力与魂合，气润周身，体内自成三个小周天循环。
无尽的灵气将石小乐吞没，好似长河奔涌，令他的功力以瞬息狂飙之势暴涨，一下子压倒了齐暮楚。
随着石小乐连挥三剑，齐暮楚当场被斩成道气点点，充溢天地之间。
“输了……”
一声满含痛苦与遗憾的呢喃，戛然而止。
石小乐信手一招，一道昏睡的身影从遥远的虚空飘来，是多年前以命守护东胜的圣后。
她只剩一丝灵魂之力，这些年被石轩中放置在虚空深处，以无上境界稳固状态。
石小乐伸手需按圣后的头顶，在无上生死之道的滋润下，圣后的灵魂之力，不断壮大，直至完全复原。
“轩中，乐乐，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