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艾丽卡身上的铠甲再度发出耀眼的辉光,形状也发生了转变。那持有圣枪的右手护臂上结出龙鳞一样的小盾,右肩的肩甲则变化成狰狞的龙头,又有一条白芯红绸的华美肩带不变在龙头的齿缝中,倜傥的招展在艾丽卡身后。
迎着口含熔岩再度撞来的熔岩大蛇,艾丽卡高高跃起,犹如苍鹰一样睁开双臂,眼中闪出昂然闪亮的铮然锐光,唱出冷酷而杀虐的言灵:“这城和此中全部的都要毁灭——不拘男女老幼、牛羊驴马,皆数用刀杀尽!”
绸带般真红色的火光在艾丽卡身边荡起,层层叠叠的缠绕在她手中的圣枪之上。
从未有一刻,艾丽卡如此明白的感应……自己的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醒悟。
艾丽卡在空中顿了顿,然后目光一肃、高声呼喝——
“战士们啊!现在,于耶利哥吹响角笛!”
以这句言灵作为扳机,艾丽卡身上突然散发出炽烈的红光晕光,双手像是攥着锥子一样倒握圣枪,如彗星一样向着熔岩大蛇俯冲而至!
重重一枪,狠狠戳在了熔岩大蛇的喉咙之上。犹如喷射的鲜血一样,滚烫的熔岩从圣枪撕裂的伤口中如浪般涌出。
吃痛之下,它忍不住发出了震动宇宙的嘶吼声。身子四周的大地逐步融化、化为松软的熔岩,而大蛇则是发狂一样的冒死搅开航体,将四周的熔岩尽力泼洒出去,试图以此逼退艾丽卡。
此时,两边的态度竟是玄妙的转换了过来。
喷涂着熔岩和流火的百米高的巨蛇被压抑在下,而试图屠龙的圣骑士反而高居其上。
“有……最后一击。”
感受到体内充足的气力,身披铜铠的艾丽卡有些依依不舍的低语道。
好像感受到她的意图,艾丽卡手中的圣枪也通人道的低鸣着,轻微的股栗了几下。
“……是吗。是如此啊,我清晰了。”
被圣枪告诫了什么,艾丽卡的面貌变得严肃了起来。
她遥遥瞄准小心而惊怖耳朵看着自己的神兽,将手中圣枪逐步压平,以枪尖直指它的身子。然后以这为中心,在空中迟钝而庄严的划了一个大大的十字。
然后,艾丽卡双手握住圣枪,以枪尖对天微举过甚,一字一句唱出了宣布战斗完的最终言灵——
“——汝为龙,有罪!”
全部都和以前雄真展望的一模一样。
这场架打完以后,日光山果然就只剩下了一个架子。
中禅寺被索性从地上抹除,中禅寺湖里面全都是翻涌的污浊黄水,里面还漂浮着大量的木头、残叶和碎石。
从中禅寺湖向东走,便看到东照宫的废墟。
在战斗的余波中,东照宫里面的建筑大半都倾塌崩毁——五重塔拦腰折断仅剩下一个塔基,日落门和唐门从中心断裂成了数节,只剩下了一根大约两根柱子。时不时还能看到惊慌的山公从东照宫的废墟内钻出个脑壳,冲着四人龇牙咧嘴一阵请愿。
“看来这些山公是变不回去了。”
雄真看着这一幕,心情不禁有些繁杂。
他将脱力而又断了腿的罗濠背在身后,向着山下走去。
罗濠现在已经没有效双腿勾住他的腰的气力,因而雄真索性将双手背在身后,十指交插犹如秋千一样托住罗濠的身子,让她能紧紧稳稳的坐在自己的手内心、勒住自己脖子的双臂不至于过于用力。
黑发的幼女则是开高兴心的坐在雄真掌内心,双臂环着雄真的脖颈,犹如撒娇的幼猫一样将脑壳整个的担在雄真的肩膀上,用脸颊轻轻蹭着雄真的脖颈。
……完全没有一点伤员的样子嘛。
跟在雄真身后,安妮一脸不爽的看着被雄真背在身后的罗濠,面具之下嘴唇微微一动,碎碎念着什么。
某种意思上,她现在的状态和雄真最近似——
落空明白、赤裸着上身,下身也仅仅围着一块破布,犹如野人一样的东尼被史女士最粗暴的抗在肩上。那姿势就像是扛着大米一样,和史女士的装扮变成了异常喜感的比拟。
在以前的战斗中,东尼手中的螺旋剑被齐天大圣的陆续猛攻活活从中心打断,倾圯成像是敲碎的犬齿一样的形状。
作为螺旋剑的质料,在排除了虹之臂的权能以后,东尼的右臂也显露出了可骇的伤势。他的右臂就像是伸进了转笔刀用力冲突了一阵一样,皮肉切开向外翻卷,表现出了最集中的螺旋状血痕。从他的手背开始向上疏散,陆续到肘部左近的位置,淋漓的鲜血四溢横流。
虽然钢之加护让东尼的身子几乎坚不可以摧,但齐天大圣的凿击在他的身子上留下了一个个的小洞。
只见东尼的背上、肩上、胸前留下了七八个像是枪弹一样的弹痕,在皮肉没有破的环境下、骨头却独特的向下弯折,看上去就像是机器塞螺丝的地方一样。以这些伤口为中心,液化肿起的紫色蛛网从东尼的皮下疏散着,隐约勾勒出肋骨、肩胛骨和脊柱的形状。
如果东尼是一样人,这种水平的伤势不赶紧送去抢救,估计即刻就要嗝屁了。
但对于弑神者的壮大性命力来说,只要没有就地殒命,无论多么紧张的伤势也不会继续恶化。根基上,身子总能主动调节从新恢复过来。
在以前的几次作……冒险之中,东尼即是凭借着这种小强一样的性命力,才荣幸苟活下来的。以东尼的性格,但凡让他嗨起来的架、他一样是不会无伤的。
在获取钢之加护以后,东尼的这种行事样式还要更嚣张几分。
虽说雄真最清楚,就把东尼扔在原地他必定也不会出什么问题……但问题是,在媒体和消防凌驾来的时候,东尼必定是稳稳的醒不了。虽然雄真借日本媒体和军方一个胆量,他们也必定不敢把东尼报道出去。
……无论如何说,东尼现在在国际上还挂了个意大利的王的名声。就算没其余人晓得,但光是被一堆人瞥见东尼赤条条的躺在这,雄真就感受这着实有点丢人。
还好东尼昏迷以后钢之加护就主动休止了,否则就算雄真磨破了嘴皮子,生怕安妮也不会和议自己背着一个满身血污的大铁块子下山。
“这是……”
就在安妮心中暗骂东尼为啥如何沉的时候,前方雄真便好似看到了什么一样,罗濠也惊异的发出了一声低呼,索性停了下来。
安妮微微一怔,随即想也不想,即刻紧走两步跟了上去。
后果看到的东西,却让她不禁哑然。
“……山公?”
“嗯,山公。神马厩上头挂的猴像……没想到居然保存这么无缺。”
雄真看着这东西,眼中闪起微薄的亮光。
在地皮上零零星散的躺着的,是三块各残破了一小块的猴型浮雕。
那是挂在神马厩上方的八块山公浮雕之三。这三只山公,便正巧是盖住自己的耳朵、眼睛、嘴巴的那三只。
这三不猴所代表的,即是年代的人们的行事法则:不听邪说、不看邪行、不说邪话。在神马厩的八只山公当中,这三只即是作为核心存在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