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只必要接触她的身子跨越三秒,雄真就能将兰斯洛特索性吃掉。
但现在的话,环境已经不同了——
刚一晤面乃至还没有比武,便索性武断的燃烧自己的性命换来气力的兰斯洛特,让雄真必需凝望他的搦战。
“你说,这里地方太小了是吗。”
雄真的目光认真了下来,悠然道:“既然如此,我就给你更大的园地,能让你带领三百骑士同时奔驰的无际战场……但那样的话,也意味着你不但要击败我一人,还要同时面临我的人民、我的军队。最后提醒一次,你确定要如此选定吗?”
闻言,兰斯洛特露出了清新的可爱微笑。
“再好但。”
她注视着雄真,铿锵有力的答道。
因而那一刹时,天下刹时倒转。
那是繁花似锦的终末的乐土。
空气中丰裕着春日的阳光、夏季的气息。地上野花怒放,森林里溪水流淌,爬虫游走,绿意萦绕,野兽沉浮,又有貌美的妖精在湖中嬉戏。
最令人注视的,是在远方蔚蓝色的苍穹之下徐徐滚动的纯白高塔。
“那是……”
不从之兰斯洛特喃喃着。
她湖蓝色的瞳孔中有难以置信的光芒在颤抖着。
“——这里是伊甸。”
雄真沉静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我的……王国。”
不从之兰斯洛特蓦然扭过甚去,仰面回答着雄真。
他眼中闪烁着的苍色的光芒已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比深渊加倍深沉,比星空加倍深邃的黑色瞳孔。
这个男子以前的目光着实是太过深远,深远到狂妄的水平。她乃至感受这个家伙所注视的其实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后的什么东西。
但现在,她却感受到这个男子实着其实的将目光瞄准了自己。
那目光是如此锐利,如刀、如针、如雷般迅捷而有力。光是被他回答着,兰斯洛特就感受自己像是被什么凶险的东西锁定一样……一种莫名的惊怖感情不自禁。
那是被蛇、被苍鹰、被猎豹回答着的惊怖感。
“光是被看着,我居然都有些惊怖了。”
希波吕忒突然露出了甜蜜而绚烂,如太阳般绚烂醒目的微笑:“但……我却不曾想到,这久违的惊怖竟是如此甜蜜。”
说吧,她摆荡动手中的圣枪Excalibur,跨立在从她身后的虚空中冲出的白色战即刻。
而她身后的十数位骑士也崩散开来,在空中伸展变形,变化成了骑士和战马的组合。
深灰色的骑士,黑色的战马,飘动在空中、群集在希波吕忒身边的骑士团。
那钝色的骑士团,光是颜色就给人一种惨重的质感;那种蓄势待发的姿势,给人一种集团狩猎的猛禽一样的错觉。
“来吧!伊甸的魔王!让我的惊怖之心落到实处——向我、向我的战士们展现你的伟力吧!”
豪迈的女杰被白色的战马托着,最后一个升到了空中。
那挨挨挤挤的散播空中的三百余骑重装马队散播在雄真眼前一百二十度的大气中,以蓄势待发之态将他围困在原地。
见到这种姿势,雄真不禁笑出了声。
“哎呀,你这是搞什么啊。这姿势弄得我好似是被四十个脚男困绕了一样啊。”
雄真孤身一人,在开满花的平原上呵呵的笑着:“啊,当心点,希波吕忒。不要踩到了我的花。”
若是换个人来大约会有些为难的排场,但希波吕忒却总感受有人在应和雄真的笑声一样。
是……鬼魂吗?伏兵?
她小心的向四周张望着。
希波吕忒还记得,雄真声称这里是他的王国。既然是王国,就要有战士才是。何况他以前还问了自己,是否要面临他的人民、他的军队……这不会是玩笑之话。
……于是说,军队在哪呢?
“既然你已经摆好阵势了,我把你晾着也有些分歧礼仪。”
雄真看着仍然在燃烧着自己的性命,发出璨璨光芒的希波吕忒,露出了一个至心的微笑:“就让你看看吧。我计划击败最后之王的手段——”
“——我的骄傲、我的全部……我的人民。”
跟着雄真的话语,他身后的空气猛烈的颠簸起来。
就像是幻术排除一样。在雄真身后刹时闪现出了无限无限的人民,其数迫临十万。
没有同一的克服,没有同一的口号。高矮不同,有老有幼。
他们中的大无数人并没有像是甲士一样的精气神,希波吕忒光是看着,就能分别出此中的渔夫、猎人、魔力师、祭奠、门生、作家、炼金术师……
这些绝对不该发现在战场上的人,也挨挨挤挤的站在雄真身后,以一样的目光注视着希波吕忒和她骑士团们。
这让她莫名的有些心慌。
虽说,一样人的话,别说是十万,哪怕是一百万,她的骑士团也能毫不疲倦的将其扫数斩杀——人数在她眼前早已落空了意思。
……但,当前的阵势有些不同。
即使并非战士,也仍然混杂在阵势之中。今后处直至彼端,没有人摆荡、没有人怕惧、没有人是被强制而来。
全部人都是自愿保卫他们的王国,他们的王土,他们的王。
希波吕忒终于颤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