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他才笑道：“无当师姐，却莫要开玩笑才是。”
很显然，他自是不相信的。
东海是何处？
那可是金鳌岛所在，碧游宫所处。
实实在在的截教大本营。
这些年的经营，通天教主对于东海的掌握不能说是绝无缺漏。
但却也基本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了。
所以许临渊却自然可以确定——此间他和无当圣母所在，怎么也不像是东海的任何地方。
“我却未曾开玩笑。”
而无当圣母此时却也似乎早料到了许临渊会是如此反应。
此时也是捂嘴娇笑两声，旋即便是轻轻抬手一挥：“师弟且看，那是什么！？”
而随着她这轻轻一挥袖袍。
许临渊便也是赫然见得。
那远方原本将一切尽皆遮掩的那层层混沌之气，此时也是随着无当圣母的拂袖而缓缓散去。
而随着那混沌之气散去。
许临渊却也是终于得见了，此地的形貌。
只见遥遥远方，确实是高山巨木耸立。
但在更悠远之处，却是还有一棵最惹眼的树木立于天地之间。
那是怎样的一棵树？
平心而论，许临渊至今为止所见的天地灵根已然可说是数量众多。
单单临渊界内，天地五大先天灵根那都是齐全的。
每一株先天灵根，却也都能实打实算得上是让人惊叹的灵物灵株。
可是无论是那一株先天灵根，却都比不上此间许临渊所见的那棵树。
那是一颗巨大到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树木。
其一根树枝便仿若群山万障，其一片树叶就仿若遮天蔽日。
其立于天地之间——是实打实真正意义上的‘纵贯天地’！
其宏伟与巨大，其玄妙与威势难以言喻。
而更关键的是，许临渊能察觉到。
他的神识被遮掩，他的灵觉被掩盖——那‘隔断天地’一般的玄妙，正是自这棵巨树之上而来！
于是，许临渊对于这棵巨木的来历自也不做他想！
“通天建木——此灵根竟真的存在～‖ ？”
他忍不住自蒲团上站起身来，目光灼灼地看向那棵巨木。
随后，他却又是看向无当圣母：“如此说来，无当师姐...这里是‘方丈仙岛’？”
他自然明白了此地是何处
因为那棵通天建木，已然说明了一切。
此木事实上并非是谁人所见，而是一个与‘末法时代’‘无量量劫’近似的传说。
其同样是由道祖鸿钧在昔年紫霄宫讲道之时所说——那位执掌混沌至宝‘造化玉碟’的道祖，确实是知晓很多三界如今都无法揣摩的事情。
而所谓通天建木，便也是其中之一。
“三岛十州，混沌之遗留也。”
“生于方丈仙岛‘都广之野’，其大无边，九曲连环通天地。”
“天清地和，仙佛昌盛之时。”
“此木便为隔断天地之木。”
“绝地天通，万物末法之时。”
“此木便为唯一通天之道。”
如此言语，于三界却不算是什么秘密。
其意思自也不难理解。
道祖所言便也是说，可连通天地的通天建木生于方丈仙道。
在如今这种仙佛长生，天清气和的时代。
通天建木这连通天地的效果便是隔断天地，为仙佛所忌惮。
但若是到了末法时代。
那么通天建木就是唯一的通天之木。
乃是末法时代，唯一的灵气所汇。
但是很显然。
就如同末法时代，其本身就是三界的一种传说一样。
通天建木本身也同样是一种三界传说一般的事物。
尤其是据说是其所生之处的‘方丈仙岛’。
恰如此前所言。
方丈仙岛乃是‘三岛十州’之一。
而三岛十州虽是处于东海，但其本身却是混沌遗留。
无法测算，无法推演，更无法寻找。
只得那混沌巨鳌所拖曳而动，每三百六十五万年才会出现一次。
而且哪怕每次出现，时间也是极短。
甚至进入其中，也全凭机缘。
尤其自那混沌巨鳌被女娲娘娘所斩，取其四足之后。
三岛十州更是消失于三界，再无人可寻。
故而可想而知，虽据说方丈仙岛上有那通天建木。
但是至今为止，却真就没人能确定这个消息。
“师姐，这到底是...”
于是许临渊也是自然拿目光直看向无当圣母。
却是真好奇此间缘由到底为何。
“师弟却有所不知。”
而无当圣母却也自不隐瞒。
或者说得确切一点的话——她让许临渊来到此地，本也就没有打算向他隐瞒什么。
“昔年万仙阵破之后...”
她开始讲述昔年之事。
而说来却也很简单。
昔年封神之战的最后，万仙阵被阐佛二教所破。
三位圣人齐战通天教主，截教大势已去。
彼时无当圣母却是勉强从万仙阵中杀出，却也身受重伤。
一路更是为那彼时的阐教副教主燃灯道人所追杀。
“我最终却自忖难逃，却打算自灭真灵索性与那燃灯同归。”
无当圣母笑道。
但其言语，却是一点都无有笑意。
而许临渊也只一听，就能听出自家这位师姐是个何等霸烈的性格。
毕竟恰如此前所言——真灵自灭可不是说说而已。
那是真正几乎无人会用，堪称玩命的手段。
“．～ 我彼时却初尝试自灭真灵，尚未完全。”
“但那燃灯见状就惧了我手段，当即就远遁而走！”
而说得此处，无当圣母也是嗤笑一声：“无胆匪类罢了。”
此话一出，许临渊也是神色怪异。
无当圣母自灭真灵要与人同归于尽，那燃灯道人逃跑其实倒不算奇怪。
但无当圣母说那燃灯是无胆匪类，此话也是不假。
毕竟那燃灯道人却是出了名的胆子小与没骨气。
否则且不说他以紫霄宫中听道客的同辈身份拜元始天尊为师。
单单只是他先当散修，再拜元始，最后又入佛门，就可看得出其性子绝非是什么霸烈忠心之辈。
面对无当圣母欲要自灭真灵，对方逃了倒也算是符合其人设的。
但关键却显然在于燃灯道人逃离之后
“那燃灯遁走之后，我自灭真灵虽是未成——但却也损了真灵本根。”
“原本至多再有片刻，便要陨落的。”
哪怕时至今日。
她回忆起当初的画面，却依旧是有些后怕。
恰如她所言。
她当时是真想要自灭真灵，与燃灯道人同归于尽。
但是在燃灯道人果断选择逃跑之后，她却自然没有和空气同归于尽的道理。
但彼时，她的真灵却已经是折损了大半。
原本应当是绝无生还之理。
但也正是在那时候..汗.
“我自灭真灵所造成的灵力波动，却恰好破开了周遭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