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惜了。”
“你只差那一步，就能登上那天人之境。”
“但是你若不去破镜，老天爷又岂会将你伤到这等地步，你又怎么会陷入绝境？”
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
“你闭嘴，你的声音吵到眼睛了！”
“唉，看来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很不喜欢我。”
苏昌河一步一步走近：“不过很巧的是，我也不喜欢你，所以我来杀你了。”
李寒衣忽然笑了：“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仗着人多，也敢言杀。”
苏昌河笑了笑：“是啊，我就是喜欢人多势众，仗势欺人，不然我为什么还要建立暗河呢？”
“你以为我已经死定了？但是你信不信，我还有一剑之力，这一剑之后，我会死，但你也活不了？”
苏昌河沉默片刻：“我信。”
李寒衣缓缓说道：“但是我却不会对你出剑。”
“……”
“我这一生都在问剑，追寻剑道之极巅，平生最爱与天下剑客交锋，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也有大欢愉，若能在生死之间见得天外之天，证那剑上之剑，我就算死了又有什么妨碍？”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胜又如何，败又如何。”
这四句话看似矫情。
实则洒脱到了极致。
在场之人，哪怕是与她有血海深仇的柳生，也都眼神微动，若有所思。
“既然我的路到此为止，便也懒得再苟延残喘了。
她轻声呢喃：“最后一点力气，还是看看这天地风景吧，拿来杀你苏昌河，又有什么意思？”
“……”
苏昌河脸色变了。18
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羞辱！
那张阴柔俊美的脸，扭曲到了极致。
哪怕在场这些人都是大恶人，大枭雄，此刻也无不心惊肉跳。
他们从未想到，人类的表情竟然能怨毒到这种程度。
鬼啸般的山风越来越凄厉，苏昌河抬起掌，一股黑气在他身体周围流转，似是地府里的阎罗临世。
“你永远都是这样！看不起我！”
他猛地一步踏了过来，怒喝道：“想在死前看风景？我让你看个够！”
他对着李寒衣一掌推出！
这一掌好似阎罗出世，杀威滔天。
一掌就将那口自动护主的飞剑打飞。
一身白衣，在瞬间染成了红色。
李寒衣被击了出去，跌落在地，她那双动人心魂的眼睛，呆呆的望着天空。
除了疲惫之后的解脱，她还有些不解。
她不明白，这辈子，老天爷为何如此针对自己？
“就这样吧。”
李寒衣轻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薛笑人提着剑走过来，也轻叹了一声：“走好！”
剑落，身首异处。
这下便是天人至尊，也救不活她了。
“她的头颅，我们暗河带走，身体就留给柳生先生了。”
“我会把她砍成一千零八十片，然后做成一顿丰盛的食物，去祭奠我儿。”
柳生但马守忽然话锋一转：“暗河大家长，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忽然间身受重伤？”
“……”
“我没感觉错的话，她那时候应该进入了一个非常玄妙的境界，用你们中原人的话说，就是天人合一？”
“是啊，”苏昌河笑道：“但是天不要她。”
“天不要她？是什么意思？”
“天意啊！”
“当真有天意这种东西？”
柳生忽然感觉背脊有些微微的发凉。
“天意如剑。”
苏昌河收敛笑容，惆怅叹了口气：“她是天弃之人！”
“错了！”
有人纠正道：“她是弃天之人！”
“嗯？谁在说话？”
所有人的精神再次绷紧。
他们的神念扫荡四周，但是除了他们六个人和一具无头女尸，哪有其他人？
“她、她……！！”
霍休面无人色，失态的尖叫：“她在说话！！”
所有人身体僵硬。
看向薛笑人手里提着的美人头颅。
“我的妈呀，有鬼！！！”
薛笑人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么惊悚的事情，他都快疯了，连忙把脑袋扔出去。
“扔我脑袋？你已有取死之道。”
那颗脑袋晃晃悠悠的飞起来上，一双眼珠子好奇的打量四周。
“这个世界的天道不简单啊，一个照面就把本体关了小黑屋……”
“不过无所谓，我们会出手！”
“这次的逼，我装定了！你们都别和我抢！！”
头颅飘飞。
同时，那具还在不断喷血的无头尸体，缓缓站立了起来。
一双满是伤口的玉手，接过了头颅，缓缓放在了断裂整齐的脖子上。
被砍下的头颅重新接上了。
【李寒衣】声音有些疑惑：“不是，怎么感觉怪怪的？另一个我的胸有这么平吗，简直一马平川啊！”
她身体里响起另一个声音。
同样是女子的声音，却冰冷如千年玄冰：“白痴灵凤，反了！”
“你提醒她做什么，让她就这样去装逼岂不美哉？”
“黛玉你心眼太坏了！噢噢，这样——”
她抱着脑袋两侧，用力一扭。
随着一声让在场所有人三观碎尽的嘎吱声中，装反的脑袋正了过来，脖子上的血痕也缓缓消失。
《北冥重生法》效果逆天，能让武者将自身气血连接虚空气脉，源源不绝，能以蓝条来换血条。
接头而已，小事。
【李寒衣】扭了扭脖子，眸子里的疲惫和伤痛全部消失，只有从星空外坠落下来的金色光辉。
雀跃，兴奋。
那是马上要拷打土著的跃跃欲试！
“桀桀，这把高端局，看我操作！！”
她嘴里再次出现其他人的声音：“刚才询问了一下小寒衣，她说你只能用剑，这叫尊重人设。”
“用剑啊……行吧，她怎么样了？”
“元神破碎，要养几天，她这个还不算麻烦。”
有人忧愁的叹气：“龙女那边才是真正的麻烦……”
……
……
“千年只一现！”
“一剑狂千年！”
不就是只准用剑来装逼吗？
这有什么困难的？
上官灵凤当场加载了【天剑非天】的山寨技能组。
天柱之巅，风云骤变！
一团团云气轰然散开！
明明是湛湛青天白昼。
破军摇光星，却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绽放出无法形容的光彩！
阳光骤然黯淡了下去。
一股狂傲得无法形容的精神波动，横扫天下十九州。
这一刻，大明，大宋，北元，吐蕃，大理，乃至于海外外域的宗师，大宗师们，以及天人至尊们，纷纷抬头看向天柱山方向，神色愕然到了极点。
他们都感受到了那道狂识。
那是一种宣告，也是一道战书。
“我不是针对谁，我只是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