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久打断道：“等一下，什么是天授之人？”
这老僧显然有点惊喜过头，不知道从哪讲起了，让唐久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天授之人。”
老僧缓了口气，才娓娓道来：“是数百年前烂陀寺一位祖师爷留下的，当年祖师爷早已经被接引离开大虞，但突然有一天，老祖重伤返回烂陀寺，只留下一句等待天授之人带领后人冲破遮天蔽日，得见光明，就魂归西天了。”
“后来，经过本寺数百年的研究，得知这和一场波及整个天地的灾难有关，天授之人就是能带领我们走出劫难，离开这里的人。”
唐久听明白了，‘遮天蔽日’这个词他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之前听林朝夕和袁戈也说过，但具体是什么他不知道。
不过这老和尚是怎么判断他是‘天授之人’的！
第五十四章 世界的真相越来越远
“你是怎么判断出来我是天授之人的？”
面对唐久的话，老僧沉默了，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沉默了好一会，他才道：“老僧也不确定大人到底是不是天授之人。”
出家人不打诳语，老僧没有用巧言巧语哄骗唐久，老实的交代着。
这让唐久眉毛一挑，手中的绣春刀又一次泛起金黄色刀芒。
“等等，大人。”老僧见唐久又要动手，连忙出言阻止，道：“大人，虽然老僧不确定您是不是天授之人，因为当年老祖并没有留下关于天授之人的只言片语，是以我也只是猜测出来的。”
不等唐久有动作，又接着道：“第一点大人您是气运之体，气运之体极为难遇，第二点则是您的实力，老僧从来没在哪里听说任何一个人在您这个年龄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所以，老僧断定，您就是天授之人！”
“行了，老和尚，你就别瞎蒙了，大人确实是你嘴里的天授之人！”
袁戈在唐久叫停之后，就来到了他的身边，所以老和尚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不过老和尚说完之后，他讥笑着出声反驳老和尚的猜测，但也确定了唐久确实是天授之人！
“嗯？”
唐久转头疑惑的看着袁戈。
袁戈转头看了一下四周，才示意道：“这事回头再说。”
唐久知道，这事袁戈有些话不能当众说出来，也就压下困惑，没有在追问。
不过，这烂陀寺的人，让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袁戈坐实了唐久天授之人的身份，烂陀寺又苦等天授之人数百年，那他是下手还是不下手？
“打不成了，你是烂陀寺的主持了。”
袁戈嬉笑着对唐久说道。好像看见了什么喜闻乐见的事一样，笑的异常灿烂。
唐久没好气的瞥了袁戈一眼，无奈道：“什么我就主持了。”
“大人。”老僧在一旁开口了，“您确实是烂陀寺的主持了。”
袁戈在一旁笑的前仰后合，良久后，才解释道：“烂陀寺是没有主持的，只有找到天授之人，才能立他为主持，这个传统已经持续了数百年了。”
唐久努嘴，问道：“那他呢？”
袁戈道：“他可不是主持，他只是辈分够高而已。”
老僧跪着点头，表示赞同。
唐久顿时无语，出来一次，自己变成和尚了？
“没错，你不光是和尚了，还是和尚头。”
袁戈好不容易忍住的笑又憋不住了，强忍着对唐久说道。
唐久一口回绝：“本官不可能做和尚的。”
“没关系的，大人。”老僧忙道：“您不用剃度，您只需要接下主持之位就可以。”
唐久更无语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
袁戈这时收敛笑容，道：“接下吧，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说话的同时，袁戈还不停地向唐久眨着眼睛。
“既然如此，那本官就接下了。”
唐久见状，只能无奈的接下，等过后再问袁戈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僧泪流满面，泪水滑落到嘴角，和鲜血混在一起，大喜的向唐久叩首：“净无拜见主持！”
唐久不耐烦的摆手道：“行了，起来吧。”
杀是杀不了了，那也不能让他再跪着了。
老僧站起身的同时，身体又恢复成原本的模样，还是那么苍老，那么慈悲。
转头看了看四周，老僧低沉道了句佛号：“阿弥陀佛。”
唐久也看着周围已经倒地不起，没有呼吸的尸体，不过他没什么表示，死了就死了，不然还能怎么办？
难不成让他赔命？别闹了，好不容易收敛的杀气，再激发出来也不是啥难事。
“主持，可否容净无安排人收敛了尸首？”
唐久点头应下。
既然不能动手，那还是打扫干净的好，况且现在看来，这烂陀寺以后还成了他的人，难保以后用得着。
当夜。
唐久和袁戈坐在一间看起来还算保持完整的土屋里。
“大人，有的事我现在不能说，您就别急着问了，最迟不到一年，您就能知道内里的详情。”
袁戈抢先开口，把唐久要问的话堵了回去。
唐久思考了一会，才问道：“我只问你一句话，我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袁戈苦笑着摇头，没有回答。
“怎么？”唐久一挑眉毛，道：“不愿意说？”
袁戈还是摇头，苦笑道：“不是我不愿意说，是我也弄不太明白，我们年轻一辈都对那件事有所耳闻，但知道的都不多，所以我只能说，您是天选之人，但具体的事，要等您去了那里才知道。”
“我们这一代的年轻一辈，基本上都从那里出来，就是为了找你，你不要小看你身上气运，现在虽然效果不显，但只是现在所处的层次不够而已。”
“包括小夕吗？”
“嗯。”袁戈点头道：“林朝夕也知道一些，但估计她不比我知道的更多。”
唐久不再说话，也不再追问，就这么安静的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直坐到了第二天清晨，唐久缓过神来，发现袁戈已经不在，顿时苦笑了一下，暗道：“竟然入神了，幸好没出事，不然被杀了都不知道。”
唐久愣神之际，丝毫没有感觉时间的流逝，也对身边没有任何的察觉，这如果有敌人来袭，那估计他已经身首异处还不自知。
“看来，我还是没接触到这个世界的真相啊。”
唐久心底暗叹，每次他都觉得自己已经接近了这个世界，但每次突然出现的消息又告诉他，他所知道的还只是皮毛。真正的世界还没对他敞开。
“大人，您醒了？”
袁戈打着哈欠走进土屋，无精打采的问道。
“你一直没睡？”
“没有啊，你入定之后，我就在门口守着了。”
唐久心下感动，袁戈就是这样一个人，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没什么正事，但很多事根本不需要唐久的吩咐，他就已经做好了。
这让唐久省下了很多时间，也少了很多烦恼。
“你去休息一会吧，我去看看那个老和尚，咱们就离开这里。”
第五十五章 雍州！马踏江湖最后一站
“怎么样了？”
不用去找，唐久出门就看见老和尚坐在不远处一座浮屠前面诵经。
“主持，已经都处理好了，所有人都下葬了。”
老僧站起身，面色不悲不喜。
“那就好。”唐久颔首，他准备回去了，关内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不能在这里耽搁。
“那本官即刻就要返回大虞，有什么事派人通报本官。”
老僧摇头：“主持，不必如此。”
唐久看向他，有点不解。
老僧呵呵一笑，憨道：“老僧要和住持一起走。”
“不行！”
唐久想都没想就拒绝。
他一个锦衣卫镇抚使，身边跟着一个老和尚算怎么回事，而且老和尚张口闭口的主持叫着，这太不像话了。
老僧凄苦，悲凉又坚定道：“大人，烂陀寺已经等您数百年，终于等到您，老僧一定不会离您半步的。”
“不行。”
唐久半点不肯退步。
老僧突然望向远方，呢喃道：“既如此，那老僧只能厚着脸皮了。”
……
接下来的两个月。
整个大虞风声鹤唳，不只是江湖，就是朝堂都争吵不断。
争吵的中心就是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唐久。
两个月的时间，唐久带领锦衣卫从东走到西，又从南走到北，高举屠刀将整座江湖踩在脚下，杀人不计其数。
凡是有过罪行的门派，无一例外，都被唐久光顾过，所过之处，鸡犬不留，寸草不生。
最后被逼无奈，所有江湖中人竟然组成了一个联盟。
试图抵抗锦衣卫的屠杀。
由丐帮牵头，再加上五岳四海的众多门派，还有一些江湖散人，全都汇聚到丐帮总坛。
丐帮是大虞最大的一个帮派，凡是乞丐都是丐帮弟子，总坛设立在雍州。
雍州府城和大虞任何府城都不一样，其他府城不是建在交通要道就是风景秀丽之地，唯独雍州府城，是建立在水上的城市。
其实说是建在水上也不准确，只是说雍州水多，城内水系发达，所有的建筑都围绕水道边修建，百姓平时出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走路，要么乘船，不然的话，只能下水游泳。
此时初春，雍州已经非常温暖，再也不见有人裹着厚厚的棉袄，基本上都是粗布短打的装扮，码头边苦力们呼和着号子，往商船上装载着货物。
最近几日雍州城多了很多人，所以日常供需也大了很多，这让雍州上下，不管是商户还是苦力亦或是百姓都笑开了颜。
平时一天只能赚数十文，现在却能赚到上百文，好的一天甚至能赚上千文，这种时候可是不多，所以他们做的都分外卖力，争取多赚一点，好给家里的婆娘孩子做件开春后的新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