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整个辽东所有城卫由锦衣卫接手。”
“第三,王爷您要告诉我这辽东到底有什么秘密!”
郭孝儒没有半点犹豫,直接道:“第一第二两点都没问题,第三点不行!”
唐久挑眉,想说些什么,被郭孝儒抬手打断:“第三点你现在不需要知道,知道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现在先天以下没人可以打败你,但是如果你知道了这个事,不到今晚,你就会身首异处!”
“这......?”唐久低头不语,他是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这么严重。
从林朝夕的态度,还有袁戈的神秘,甚至于成仇方面他感觉得到。
辽东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吸引了无数人,虽然表面上平静,但是暗地里异常活跃。
只是他猜不透这里到底有什么,值得这么多高手前赴后继,不断杀人或者被杀!
郭孝儒欣赏的看着唐久,缓声道:“唐大人,其实老头子我很喜欢你,年轻,有天赋,心思机敏。如果不是郭家已经自身难保,老头子我一定收你做义子。”
“所以,老头子奉劝你,不要在实力不足的时候试图知道你不该知道的事情,这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唐久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但他不习惯把生死掌握在别人的手中,这让他没有一点安全感。
不过虽然没有知道事情的详细始末,但也知道了这事不是他现在能参与的,也就不再多想。
早晚有一天,他实力足够强大的时候,就算他不想知道,也会被卷入进去!
“谢过王爷。”
唐久真诚感谢。
“嗯。”郭孝儒微笑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态。
“行了,该说的都说完了,我也该回去了,这身体可经不起折腾咯。”
“哦,对了。”郭孝儒步子很慢,快到门口的时候,好像突然想起什么,道:“让你的人回去吧,别围在兵马司了,像什么样子,我回去之后就签个令,让他们只听从锦衣卫调遣。”
“是,王爷。”
唐久起身目送郭孝儒出去。
对于郭孝儒,他略微改观,并不单纯像以前那样当做敌人看待。
反而有点同情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操劳大半辈子,最后沦落到如此境地。
但他也没有彻底放下心,对于这种头发上拨根头发都比他心眼多的人,就算看起来没有一点威胁,也不可能被他轻看。
至于前次派三千铁骑截杀他的事,郭孝儒没说,唐久也没有提起。
那本就是朝廷和辽东一脉的博弈。
唐久几人,甚至锦衣卫和那三千铁骑都只是斗争的牺牲品而已。
不管是皇城,还是武威郡王,在当时都不会在乎他们的死活。
他们只在乎有没有得到自己该得到的利益。
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当初不被郭孝儒放在眼里的唐久,现在已经可以面对面坐在一起。
时间不过短短数月而已。
所以郭孝儒才会这么欣赏唐久吧。
武威郡王的马车上。
郭孝儒病恹恹的裹在厚厚的锦绣棉被里,脸色有点苍白。
黑衣中年人勾了几下火炉,想让车厢内温度高一些。
“王爷,您没必要亲自出来去见他的。”黑衣中年人小心的将被子裹严实,轻声说道。
“无妨。”郭孝儒此刻比之见糖就是,状态更加不如。
好像出来一次,就消耗了为数不多的精力。
“咳咳~”咳了两声后,郭孝儒轻轻闭上眼睛,喃喃道:“不见一次,不放心啊。”
黑衣中年人面有忧色,也不再说话,只是一边不停地扒拉几下火炉,一边嘱咐马夫稳一点。
唐久坐在包间中,没有心思打量房间内奢华的装饰,而是闭目想着什么。
突然。
唐久睁开眼睛,看着大门的方向。
“吱~”
门打开,林朝夕轻笑着走进房间,然后随手关门。
“怎么?谈完了?”坐在唐久身边,伸出纤细洁白的手给唐久茶杯填满后,也给自己倒一杯。
“嗯。”唐久不意外林朝夕出现在这里,以他的能力,知道这事不难。
“没有得到想要知道的消息?”
唐久叹息:“比本官想的还要复杂啊。”
林朝夕正色道:“如果唐大人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唐久听到林朝夕的话,沉思了一会,拒绝道:“不必了。”
“难道......?”林朝夕嘴角勾起一丝笑容道:“难道唐大人怕了?”
“呵~怕?”唐久直视林朝夕的双眼:“本官从来不知怕是什么东西!”
唐久确实不怕,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重活一世,怎么可能还会怕死呢?
没有收回目光,更加凌厉的目光注视着林朝夕:“你对本官到底有何企图?”
林朝夕对唐久的目光视若无睹,轻笑道:“现在还不知道时机,等时间到了,唐大人自会知晓。”
“而且唐大人放心,那件事对您只有好处,绝不会有半点坏处。”
“希望如此!”唐久说完,收回目光,不再理他,起身离开包间。
林朝夕看着唐久离开,浅笑一声,也踱步走出房间。
唐久回到千户所后,叫来一个校尉,让他传信兵马司,除了留守的人以外,其余人都返回千户所。
既然答应了郭孝儒,那就说到做到,他相信郭孝儒不会为了这一点小事出尔反尔。
况且接管兵马司,本来就是为了打草惊蛇。
现在蛇已经惊到了,那就没有再继续打草的意义了。
而且唐久有预感,这是他第一次见郭孝儒,可能也是最后一次见。
皇城那位和郭孝儒状态差不多,不过肯定不会走在他的前面,只有看着郭孝儒走了,他才会彻底泄了这口气。
第七十三章 ‘天官盟’再现
锦衣卫这次动作震惊了整个辽阳府。
接管城门,缴械兵马司,大都督府认怂,向兵马司下令以后归属锦衣卫调动。
这些事都成了百姓们的谈资,酒馆茶楼小摊随处可见人们在窃窃私语。
唐久和袁戈穿着便装,坐在一个小摊上,大冬天忙的浑身是汗的摊主拿了两个大碗,填满热水,笑道:“两位客官,看着眼生,来点什么?”
袁戈一副公子哥模样,大冬天的那把折扇晃来晃去,随口问道:“老板,你这有什么拿手的上来就行。”
满脸不差钱的样子,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
“得嘞。”摊主哈腰搓着手应了一声,转身回到锅灶边忙活起来,动作麻利的紧。
“来了吗?”唐久一身黑衣,外面披着羊绒大氅,对袁戈问道。
袁戈转头向远处望了一眼,点头应了一句:“到了。”
唐久看着忙活的摊主,觉得他们的生活也挺好的,不用打打杀杀,不用考虑即将到来的危险。
虽然累一点,但是最起码活的安稳。
“老板。做好了给我们放在桌上就行,一会我们回来吃。”
袁戈从袖子里掏出一颗碎银,用手掂量一下,放在桌上。
摊主头都没回,大声回了一句:“好的,客官。”
等唐久和袁戈走远后,围坐在摊位各个桌子上的人才敢大点声音议论着他们两人。
“这种公子哥不去雏凤楼,跑到这边做什么?”
“嗐~估计是玩腻了,来尝尝鲜。”
“我看也是,来来来,喝酒。”
“对,喝酒。”
袁戈落后唐久半个身位,向着刚才他望去的地方走去。
两个人走到一个不太起眼的客栈,开的年头应该不短了,装修和牌匾都有点老旧。
正值晌午,客栈大门敞开着,一楼只有几个衣着朴素围在一张桌子上,桌上只有两道素菜。
即便是这样,几人也都不太敢动筷子,生怕不够吃。
袁戈先唐久一步走进客栈,故作嫌弃的打量着简陋的环境,大声喊道:“掌柜的。”
“来咯来咯。”没看见人,先听见声音。
顺着声音看过去,胖墩墩的客栈掌柜从大堂一边的门洞走了出来。
“对不住,客官,刚才忙了一下,怠慢您二位了。”掌柜的走到他们旁边,点头哈腰的道。
“掌柜的,你们客栈我要用,包下了,你们都走吧。”袁戈从袖口又掏出两锭银子一抛,掌柜的和那桌正在吃饭的都下意识的接住。
“这.....?”掌柜愣愣的看着袁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出去!”袁戈大喝,面色变冷,瞪着掌柜和那桌客人。
“好好好。”掌柜这才反应过来,拿着那锭他一个月都不一定能赚到的银子,跑了出去。
那桌客人拎着放在桌边的破包跟着跑出去,生怕这位公子哥反悔一样。
唐久走到一张桌边,坐了下来,向袁戈点点头。
袁戈左右看了下,一把抄起桌边的长凳,猛地扔向二楼靠近楼梯的房间。
“砰!”
房间窗户破碎,一道人影窜了出来,双手持刀劈向带着呼啸的长凳。
“哧~”
长凳被他劈成两半,从他身边擦过。
然后身体在空中一滞,落在楼梯中央的缓台上。
这人身材中等,相貌普通,唯一骇人的就是左脸眼角到嘴角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像一条蜈蚣一样趴伏着。
还会随着他愤怒脸的扭曲不停地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