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
败得欣慰,败得释然,心中的纠结,仿佛随着断臂一起砍落下去,孤独缺卸去了所有的伪装,卸下了所有的心防,说他过够了这样的日子,只想要一个解脱。
“所以你就要我背上弑师的罪名!”
“孤独缺烂人一个,杀了我,只会获得无数赞誉。”
“自欺欺人!你只是恐惧报应,只是逃避罪责,真想了结,就去赎罪,将你欠下的,还给你伤害过的人!”
“赎罪……”
孤独缺何尝没有想过,但……不愧是他教出来的笨徒弟,看他看得真明白,真透彻。
不过,现在他还有什么可恐惧的?
“你看我倒是看得清楚,但你自己呢?你又赎了多少罪?你又何尝不是在逃避?”
“我的罪,赎不清。”
“哪里赎不清?谁定下的你该赎多少?公理正义?忠烈王?还是你自己?是,你杀了娆女霏霏,你的亲生母亲,但那是什么情况?公理正义审判过吗?忠烈王了解过吗?你自己,真正面对过吗?”
“我、我……”
“你怎样,你若正视过自己的内心,就对我说一次,‘我,羽人非獍,杀了我自己的老母’。”
“你不要逼我!”
“我就是要逼你!”
孤独缺瞪视着笨徒弟,面对斩来的神刀天泣,面不改色。
“……我、我、我杀了我的母亲。”
良久,羽人非獍终于单手捂面,说出了血淋淋的事实。
“谁都知道,那是一个意外,你没做错什么,但忠烈王和你那群‘朋友’,没人对你这样说,你自己也从不这样想,层层的回避和掩埋,让意外的过错,成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
羽人无言,忽见孤独缺转身就走,“你要去哪里?”
“等你想清楚,再来找我吧,那时,或许我们都将有所不同。”
可能吗?羽人期盼着,陷入了迷茫。
半山腰。
岳天行一行人,看着孤独缺踉跄下山,默默的让开了道路。
孤独缺扫了一眼众人,忽然有些欣慰,他是对忠烈王、慕少艾等人很有意见。
但他也承认,这些人都是真心关心羽仔的,只是好心办了坏事。
好心总比没心强,有人关心,总比孤独一人强。
孤独缺无言下山,岳天行想了想说道,“西风,你们去看看羽仔的情况,我去看看孤独老头。”
“……好。”
西风小妹看着风雪中孤独的坐在凉亭的羽仔,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她最不擅长面对这种情况了。
狂欢,是一群人的孤独……岳天行忽然想起记忆中的羽人非獍,说过的一句话,一时间,也不由感触,“不用说什么,让羽仔知道,就算孤独,也不是孤单,就够了。”
孤独,并不用孤单吗?
燕归人看看周围一群人,看看远去的孤独缺,亦不由感触,很多时候,不用孤单,就已经是幸运了。
良久,离开落下孤灯的孤独缺,忽然回身,看着跟在身后的岳天行,恢复了嘻嘻哈哈的口吻,“呦,这不是岳少侠么,怎样,打听到了我是个多么烂的人,准备为武林除一祸害?”
“怎么,害怕本侠道趁人之危?”
“月不全孤独缺,不是不知道什么是害怕的不。”
“那本侠道要帮你止血疗伤,你也不怕我做手脚了?”
“……尽管来,谁怕谁是孙子。”
(本章完)
598.第598章 597再攻魔界
598.
2023-12-28
来找孤独缺的,不只是岳天行。
就在岳天行给孤独缺包扎伤口的时候。
一大群武林人围了上来。
“孤独缺,为你的罪行偿命吧!”
“找你的,告辞。”
孤独缺刚想说,找我的,不用连累你,就见岳天行已经抢先咻一下不见了。
孤独缺打发了这群武林人,他断臂又不想再杀人,身上不免又添了几道伤。
岳天行又咻的一下出现,见他又要为自己处理伤口,孤独缺有点没好气的说道,“伱这是专门拿我练手来了?”
“是啊,你这边机会比较多的样子。”
“……你又何必管我这样一个罪有应得之人。”
“投缘吧,而且,虽然不知道你对羽仔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但我没感觉到你有恶意,你很关心羽仔,我不想我的朋友,失去一个关心他的人。”
“……你知不知道羽仔的过去?”
“不知道,没人跟我提起过。”
“想不想知道?”
“如想吧,羽仔要说,我就听听,不说,我也不用打听,看一个人,不一定要看他的过往,有时候,现在就足够了。”
“只看现在吗?……倒也不算坏了。”
“所以现在你有什么打算?断了条胳膊,应该要退隐武林了哦?”
孤独缺对岳天行伸出握着刀的手,“你看这是什么?”
“所以你还要在这江湖中沉浮吗?”
“只是还有几件事要做,岳小哥,咱们就此分别吧,今后有缘,再来一起喝酒抬杠。”
“……好吧。”
岳天行拍了拍孤独缺的胳膊,“老哥自己保重。”
他知道孤独缺想要做什么……笨徒弟不能让他解脱,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赎清一身的罪行,干脆就去做件轰轰烈烈的事情。
岳天行回到落下孤灯时,正巧见到西风小妹一行人下得山来,一问才知,慕老头来了,正在陪羽仔喝闷酒。
一道身影忽然化光而至,脱俗仙子谈无欲来到,却不是来找羽人非獍的。
而是专门来找岳天行的。
原来是佛剑分说从万圣岩出来了。
当初佛剑分说使用阿那律眼,被元祸天荒暗算,正是被万圣岩的高僧救走的。
随后万圣岩被黑雾魔龙封锁,最近才解开封印。
谈无欲前来探查情况,佛剑分说得知武林近况,立刻前往萍山,找到练云人,说想要请练云人再次拔起萍山之巅,好让他再次使用阿那律眼,透视异度魔界。
练峨眉表示她与阎魔旱魃一战,消耗不少,需要七天恢复元功,而且异度魔界得知万圣岩解封,再见到萍山飞起,必然能联想到阿那律眼,从而做出防范。
所以就要在萍山拔起时,组织一次进攻,攻破异度魔界的防护。
谈无欲就说,他正好获得了魔界第一殿的地图,得知有一处名为妖独池的所在,是异度魔界释放大型秘法的地方,魔界要用秘法遮掩,必会在此处施法。
所以这次攻击,不但要在原始雨林牵制魔界兵力,更要有人闯入魔界,闯进妖独池,破坏遮掩秘法。
而练峨眉要拔起萍山,还要护持佛剑分说,刀无形仍在闭关修养,两大超级高手都不能参与进攻异度魔界。
慕少艾和谈无欲自然要利用这这七天时间,寻找尽可能多的高手进攻魔界。
白发剑者、叶小钗、天险刀藏,这都是不会缺席的。
叶口联盟也会出动王隐和段忍。
谈无欲还去了鬼梁兵府,请求支援,鬼梁天下借出了三名高手和三百精锐武士。
慕少艾过来,一是看看羽人非獍的情况,二就是来让羽人帮忙。
谈无欲则是仍觉得力量不够,听说岳天行最近跟魔界又有摩擦,而且同行之人中,还有那位很厉害的水晶湖壮士,便找了过来。
岳天行答应帮忙,不过只答应自己会去帮忙。
西风小妹当然也想要出一份力,岳天行就说,别见狂华还没有趁手的兵刃,让她带别见狂华去找铁十三。
然后又将圆儿和也呆这俩小的,直接送回正一天道总坛。
至于燕归人,仍是无可无不可。
“燕兄是想去凑个热闹,还是咱们过后再聚?”
“都可以。”
这边岳天行和燕归人都答应帮忙,和谈无欲一起来到原始雨林之外时。
叶小钗、天险刀藏、金八珍,鬼梁天下派来的三名高手,三百精锐武士,王隐和段忍,三百炫惑盾战。
白发剑者和羽人非獍在外围照应,并在众人突入之后,伺机闯入火焰魔城。
慕少艾没来,去给练峨眉炼药了。
异度魔界那边,除了派去北嵎的五万魔兵,应仍有三万左右的兵力。
不过阎魔旱魃并未选择将其投入这场战斗。
中原的魔化地脉都被清除后,异度魔界产出的魔兵,只够填补北嵎那边越发激烈的战斗的损失。
面对这次攻势,魔界选择以雨林的地形,和将雨林魔化后,设立的种种阵法,辅助魔将魔兵予以还击。
“鉴于上次魔界以迷阵将众人分割,本侠道制作了一批定位法器。”
岳天行发给每个高手一块玉佩,“玉佩上面会显示两个亮点,红色的指向雨林之外的定位阵法,蓝色指向最近的同伴。”
众人拿了玉佩,开始向雨林进发。
与此同时,练峨眉调息完毕,拔起萍山,让佛剑分说使用阿那律眼。
岳天行和燕归人一组,刚一进入雨林,就感觉到浓郁的魔气,和强烈的秘法波动干扰。
越是深入,干扰越强,初时定位玉佩还有用,深入千余丈,定位玉佩和叶口联盟的科技定位装置,就全都失效了。
岳天行感知中,异度魔界已然将原始雨林的核心区域,构建成了相对简单的秘境。
忽然一股莫名空间波动,岳天行已被拉入电闪雷鸣的黑暗空间,铁链声从黑暗中传来,巨大的雷狼兽驮着赦生童子现身。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