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没用了,就要死!
“大人……我们之前做的事情,都是被逼的呀!”
老者声泪俱下。
李淼双手一摊。
“那我不管,你们的祖宗闹事,你们跟着起哄,我不找你们找谁去?”
老者喊道。
“明教啊!苗王啊!”
李淼却是不屑的一笑。
“他俩我又不是不杀,你们该算的也得算上,一码归一码。”
“再说,我这不是正要去宰了那个逼你们作恶的人吗?这你们不出把力,合适吗?”
两人都没有把话说清,却是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李淼是想让他们跟自己一块去找那个苗王,而老者怕苗王见他们做了叛徒,直接催动蛊虫把十二宗支的人全部都整死。
之前他们暗中提醒、留下线索,也是存着将此事告知朝廷,让朝廷来杀苗王,自己站在一旁顺水推舟、隔岸观火的心思。
李淼走上前,伸手按在他头上,摇晃了几下。
“老头儿,是不是我刚才没杀你们,你们就觉得我是个大善人了?”
“想着卖卖惨、哭几嗓子,就能支使着我替你们卖命杀人,你们躲在后面看戏?”
“你别忘了,我锦衣卫可不出善人。”
李淼森然一笑。
“比恶人更恶,比凶人更凶。”
“大错砍头,小错剁手,矫枉过正,斩草除根。杀到你们宁愿去死也不敢作恶为止。”
“这,才是锦衣卫。”
李淼的手逐渐弯曲成爪,紧紧的扣在了老者的头上,越来越紧,越来越紧,直到老者哀嚎出声,头上流下血来。
“况且,莫觉得自己说的干净,就能把自己刨出去了。一窝子狗屎,偏偏就开出你们这些白莲花来?”
“十五年前去顺天府,你们没出人?”
“明教的蛊兵攒了那么多,你们没出力?”
“鬼才信!”
“想活命,先把投名状交上来再说。”
老者已经经受不住折磨,只感觉再过片刻,自己的头颅都要被李淼生生捏碎,只得哀嚎出声。
“大人!大人!我去!我去!”
李淼这才撒开他的头,任由老者扑倒在地,涕泪横流,不住喘息。
半晌,等到老者缓过劲儿来,李淼这才淡淡说道。
“地上躺着的,挑几个得力的大巫带上。”
“咱们这就去宰了那个什么苗王。”
老者闻言,却是一愣,旋即急切说道。
“大人,不等等朝廷大军吗?苗王可不似我等这般不堪,若是有什么闪失怎么办啊?”
李淼奇怪的扫了他一眼。
“我看起来时间很多的样子吗?”
“利索点,杀完这边的人,我还要赶去顺天府杀人呢。”
————————
与此同时,十二宗支寨子外。
永戒终于赶到。
安梓扬跟在后面,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只感觉自己要一头栽在地上、昏死过去。
天可怜见,永戒经过行迟传功,加上自己之前的底子,现在可是实打实的绝顶。跟他这个二流中间,差了三十个柳白云,还得饶两个梅青禾。
永戒轻功赶路,他被拖着走到了此处,不晕死过去已经是极限了。
“大师……大师,我,我不行了……”
说罢,安梓扬“咣”的一声摔在地上,两眼空洞,整个人仿佛都成了黑白色。
永戒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施主且在此稍候,我去找一下丐帮的劳帮主。”
说罢,闪身离开,留安梓扬在此闭目调息。
半晌,永戒便带着劳奇峰走了回来。
“大师,这位小兄弟,随我来吧。小心些,莫让其他几派的人看见了。”
劳奇峰交代了一句,便领着两人到了李淼进入的密道门口。
“李大人已经进去了,你们要是去找他,从此处进去即可。”
“其他几家人都在,我不好离开太久,先走了。”
说罢,转身离开。
永戒转头看向安梓扬。
“施主,你在此等着。若是我出不来,你也好替我带个信儿回少林。”
安梓扬却是强撑着笑了笑。
“我也下去。”
永戒盯着安梓扬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一丝犹疑。
但,没有。安梓扬是认真的。
“为何?此事与施主没有关系,何必犯险?”
安梓扬抽了抽嘴角,试图露出一个潇洒的笑容。
“大师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真话就是,明教得罪了我安家,差点害死了我父亲。我就算是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干等着别人替我报仇。哪怕是亲口在它坟上吐一口痰,也值得我下去走一遭了。”
“假话呢?”
安梓扬笑了笑。
“假话是,我自幼丧母,跟玲儿境况相似,也知道大师对她有多么重要。”
“我带走了他的父亲,要是带不回去,那我也没脸活着,干脆一起死了利索。”
真假难辨,何者多何者少,都藏在安梓扬那玩世不恭的神态下面。
永戒忽然觉得这小子没有那么讨厌了。
“咦?我这话好像说的,很有水平啊…”
安梓扬忽然抬手摸了摸下巴,眼角余光促狭的看向永戒。
“得赶紧记下来,回去说给玲儿妹妹听,她听完一定崇拜死我了。”
“……”
阿弥陀佛,还是讨厌。
第159章 从天而降的掌法
老者带路,后面跟着李淼和三个大巫,在溶洞内七拐八绕,便到了一处毫不起眼的洞口。
几个苗人都是面色发白。
显然,那个苗王,就在此处。而这些十二宗支的苗人,也是真的怕她怕到了骨子里。
李淼一边走着,一边随口问道。
“说起来,你们之前说的‘解封’苗王,是什么意思?”
老者小心翼翼的前行,一边左顾右盼,一边回答道。
“我们用一些特殊的蛊虫封锁了苗王的感知。”
“苗王的身体和习性已经近似于蛊虫,若没有外界刺激,就会陷入休眠。也是如此,我们才敢暗中做些手脚,将线索交到大人手中。”
“只是,若她醒过来,立刻就会发现我们做了什么。到时我们必死无疑。”
“之前是想着朝廷没有收到线索,我们也没有机会再传信,只能唤醒她。弄死我们之后,朝廷大军扫过来,她应该还会留着一部分人听用。”
说到此处,老者不由得叹了口气。
“但她要是见了大人,知道我们引了外人进来,怕是就不会留手了。”
“哦。”
李淼应了一声,不置可否,几个苗人的心就更加沉了下去。
复行数十步,老者停住了脚步。
“大人,就是这里了。”
他蹲下身,掀开了地面上一处伪装的极好的石板,露出了里面的一只坛子。
老者抱起了那只坛子,转头看向李淼。
“大人,这就是封住苗王的蛊虫。死一只,整个禁锢体系都会崩溃,苗王也会醒来。”
“苗王的恐怖,真的不是我们夸大。”
“大人,再想想吧,真的不等等朝廷大军了吗?”
李淼看了他一眼,抬手就是一记玄天指。
“啰里吧嗦。”
啪。
哗啦啦——
噗呲。
一声轻响,坛子应声而碎,碎片落在地上,露出了一只通体乌黑的蝉,被李淼一指点碎。
一片寂静之中,几个大巫的面色越来越白。
通道之内,只有几人愈发粗重的呼吸声回荡。
半晌,忽然从洞穴深处,传来了“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的声音。起初还微不可闻,而后逐渐变得密集刺耳,直听得人耳膜震颤,仿佛要裂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