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在穆念慈惊喜、窘态的神情中拿过菜刀,手起刀落。
“噗!”
拜谢“終於有時間了”、“行者商丘”、“不会游泳的胖子”、“YI998”大大打赏,感谢所有月票支持的大大们。明日月票加更。
“拉伱入懐”、“溪山行旅图”大大投了二十多张月票,以前写书没收过这么多,“終於有時間”大大等级都执事了。小说上架了三位大大要是还在追读,作者单独给加更一章,要不然总是心里不安。
第62章 大雪挽刀弓,夜黑杀人时
“镖头、呼延镖师回来了?”
“杨老哥好。”
杨铁心听见院内动静,掀起门帘从屋内走了出来,看到张望岳、呼延雷,自是欣喜,等见到杀鸡的周岩,忙道:“周镖师怎做这事?念慈这丫头。”
穆念慈颇为手足无措,周岩过来拿刀、落刀是那样的果决,她手上还沾染着鸡毛,也不知道如何向父亲解释。
周岩笑道:“杨前辈莫要在意,我手熟。”
呼延雷解释:“杨老哥别当周兄弟是外人,他确实手熟,时常到郊外狩猎,一手的好绝活,我等到周兄弟家,宰杀下厨,都是他一手包揽。”
“那也不行。”杨铁心执着。
穆念慈这才回神过来,对周岩说道:“周镖师速到屋内,剩下的我来做便可。”
他笑了下:“也行!”
“给你打水净手。”
“多谢!”
张望岳等人先行入屋,穆念慈打了清水过来,周岩接木盆时看了一下对方掌腕内关处,随口说道:“你在练枪?”
“你看出来了?’
“内关部位磨皮,是枪把子蹭的。”
“嗯!”穆念慈点头,“可是父亲不让我练。”
“为何?”
“杨家枪法传男不传女。”
周岩没见过穆念慈的拳脚功夫,但知道对方学有洪七公“逍遥游”拳法,在风陵渡的时候看到使刀,出刀虽凌厉,但刀法稀疏平常。倘若修炼枪法,往后在镖局张望岳、呼延雷都可指点,杨家枪、呼延枪法、岳家枪,大好的资源。
“回头我等对杨前辈说一下?”
“可以吗?“穆念慈惊喜。
“不破不立,总不能让正宗的杨家枪法失传。”
“多谢周镖师。”
“无需客气。”他净手,不等穆念慈拿毛巾,两手在空中甩了一下,“我们带了酒水过来,你便不要再去打酒。”
“晓得了。”
风打着旋儿在屋檐下咽呜,周岩带了酒水从檐下走了过去,穆念慈开始忙碌起来,她觉得生活就该这样,有落脚之处,烟火气息,朋客来往。
她这样想来,觉得身子都轻盈了不少。正所谓心安就是归处。
周岩进入屋内,见张望岳、呼延雷都已经上炕。他自来熟坐在炕头,笑着说道:“在镖局的时候听东家说前辈拒绝了被直聘成镖师想法,要按规矩考核。”
杨铁心实诚,道:“已经麻烦镖头等人,要是破例,落下口舌,岂不是为难镖头。”
“我看穆姑娘掌腕有磨皮,这是在为了考核练枪?”
“丫头喜枪。”
呼延雷立刻道:“简单呀,要是剑法拳法,周兄弟可以指点一二。修行枪术,我和镖头都可以言传身教。”
张望岳点头:“确实如此。”
杨铁心脸上有为难之处。
周岩道:“前辈怎了,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祖训杨家枪法传男不传女。”
呼延雷以为多大事情,听闻杨铁心这样说来,劝阻道:“我说两句,老哥别嫌唠叨。”
“怎会。”杨铁心忙道。
呼延雷道:“呼延枪法何尝不是如此,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可久而久之便成了抱残守缺,得不到进步。我在镖局落脚,和镖人切磋,结果一来二去,枪术反倒是精进,归其原因,无外乎取长补短。所以念头也通达起来,在镖局心血来潮,会传授趟子手几招。老哥是杨将军之后,我们是自家人,不藏着掖着,我如今修炼正宗的岳家枪法,这是镖头所赐。周兄弟修行全真武功,可他也非全真教弟子。练武教学,有教无类。”
杨铁心有点吃惊,他走南闯北,自知道全真教,没料到周岩还修行全真教武功。
张望岳道:“杨家有如此家训,或许更多考虑的是枪法凌厉,一旦落入心怀不轨之徒,伤天害命,为非作歹,可如今老哥只有穆姑娘孝顺,再考虑这些祖训,不合时宜,总不能因此而丢了传承,如此以来,岂不是罪人。远的不说,就拿岳家枪为例,祖上的岳家枪法源自岳将军,将军虚怀若谷,岳家枪法保家卫国,但凡有志者不分男女,皆可学习,将军女儿就是枪术大家。我将岳家枪法传授给呼延镖师,便是在传承将军意愿。习武如量体裁衣,既然穆姑娘喜枪,便当循循善导,我看不如这样,老哥也别瞻前顾后,你教杨家枪,我再讲岳家枪法传授给穆姑娘。枪法有朝一日倘若能在穆姑娘手中发放光大,将军有知,也会欣慰。”
呼延雷道:“呼延家枪法也没问题。”
杨铁心忙到:“镖头如此说来,我怎还敢不识好歹。”
呼延雷道:“杨将军也是岳爷爷麾下,老哥如此抉择,杨将军当含笑九泉。”
“是我眼界短浅,惭愧。”
周岩自始至终少有发言,可一切又都因他而起,不着痕迹解决了这件事情。
然后他便听呼延雷道:“我看周兄弟不妨和穆姑娘一道学习岳家枪法,你天赋惊人,远超出我,你要枪法大成,或许使将出来,便如岳爷爷亲临那般。”
呼延雷这话说的让张望岳都心动不已,“周兄弟,如何?”
周岩道:“镖头传授,哪有不学之理,技不压身为次,如若能顿悟得岳家枪使其发扬光大,实乃义不容辞之责。”
“痛快,呼延家枪法传承也靠周兄弟了。”呼延雷大喜,“来来,喝酒为庆。”
杨铁心吐口气,没来觉得内心轻松下来。
穆念慈做事利索,不大一会,先送了野菜炒鸡蛋、蒸酿豆腐等几个下酒菜过来。周岩打的酒是“菊花白”,四人推杯把盏,气氛好不炽烈。
周岩但觉这“菊花白”其味清醇、酒性柔和,着实不逊色襄阳的“菊花酒”,他如若知道元好问词“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里面提及的酒便是这“菊花白”,约莫会唏嘘万分。
穆念慈摆上炖酥软的老母鸡汤,杨铁心道:“镖头、呼延镖师往后传授你岳家枪、呼延家枪法,我亦教你杨家枪法。你还不答谢一下。”
惊喜刷的填满了穆念慈心田,实在是不曾料到周岩不久前才说帮自己说服爹爹,那知非但爹爹传授枪法,竟还可以修行岳家枪、呼延枪法。
她内心好生感激周岩。
“多谢两位前辈。”
……
寒风呼啸,满天大雪缓缓飘落。
穆念慈挑起帘子,张望岳、呼延雷、周岩、杨铁心依次走了出来。
交错的脚印延展向院外,出了门扉,镖头道:“老哥请回,明日镖局见。”
“好!”杨铁心拱手。
三人转身,在风雪中上马,穆念慈诧异的想着周岩的“夜照玉狮子”去哪了?
马蹄哒哒的敲开风雪。
周岩自挂钩拿了弓囊,拍掉雪花,背在身上。
张望岳看了一眼周岩,忽说道:“周兄弟猜到了我要做什么?”
“东家要找雷骆算账,总不能镖师、趟子手一股脑过去打群架。四海对福安下手,罪魁祸首就是卢镖师、苏镖师、鲁镖师。晚间饮酒,镖头还没有风陵渡客舍那次痛快。所以我猜是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大雪挽刀弓,夜黑好杀人。”
张望岳笑而不语。
呼延雷这才如醍醐灌顶:
“君子不报隔夜仇,痛快!”
第63章 古之恶来,地上阎王
卷着雪的风像是涨过来的潮,拍打着方中套圆的油纸窗,发出簌簌声响,万籁俱静的夜里,这响动分外刺耳。
年轻的鲁镖师从炕头起来,走到窗户这边,顺着窗缝向外面看去。
北风怒吼雪花卷,犬吠咽呜夜中来。
苏镖师端了瓷碗,大口饮酒,遂说道:“你别这样疑神疑鬼,难不成张望岳还能蛮横无理的杀过来,这里是大兴府,可不是风陵渡。”
苏镖师提起风陵渡,卢安卢镖师面色又难看起来。
风陵渡之战,黄河帮三头蛟侯通海按照出发之前师兄鬼门龙王的交代,直奔临安府,当然还被黄蓉如影随形的催逼着。
千手人屠两个弟子“铁臂罗汉”、“卷地虎”则被周岩擒了审问,镖队过黄河便被斩杀。除此之外,黄河帮、彭连虎麾下参战的得力人手皆覆没,余下的虾兵蟹将想要通风报信都不知道自家老大在哪里。
四海镖局东家、镖头、三位谋划了此事的镖师心情就像是马跑梁一样颠起落下,福安的镖队出发,心情爽的不行,自认万无一失。可掐算大致时间,福安的镖队遭遇劫持存活下来的人丧家野狗般该回中都的那个时间段,福安却是商客络绎不绝,稳如泰山。
雷骆、镖头、卢镖师等人心情跌宕起来。
卢镖师初始到赵王府询问过,沙通天回话是莫要杞人忧天。月前再去打探,人影都没见。就这样的惴惴不安情绪中,福安的镖队入了中都城。
晚间三人便碰头在了一起。这个时候,自知道黄河帮失手了,如今也不是找沙通天的时候,当务之急,合议个应对之策。
鲁镖师被苏镖师揶揄,他讪讪走了过来,坐在炕头。
苏镖师道:“即便黄河帮失手,福安又不知道被背后是我们花钱雇人,何惧之有,明日找崔长顺打探不就一清二楚。”
卢镖师面色低沉,微微点头:“也只能如此。”
“要不先找东家,花钱雇几个狠手在镖局坐镇。”鲁镖师提议。
卢安道:“不可,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苏兄弟说的对,不能自乱阵脚,明个先找崔长顺打探。”
“可我就是心里面不安。”鲁镖师说道。
“天塌下来还有东家、镖头顶着呢。”
“这倒也是”鲁镖师附和,端起了酒碗。
犬吠声依稀响起,鲁镖师又要起身,卢安瞪眼,年轻镖师坐了下来,但觉得如坐针毡。
风大雪疾,微光透窗而出落在院内,鳞次栉比的建筑沿着院墙延展而出,周岩、张望岳、呼延雷身形时而出现,时而又隐匿进了一片白色中,起起伏伏,已经靠近到了苏镖师居住的四合院。
周岩等人先是去了四海镖局,值夜的是一名很寻常的镖师,三人遂到了卢镖师那边,对方老婆小妾坐炕头,唯不见对头。
苏镖师、鲁镖师不曾成家,这都是知道的事情,风雪夜里面三人潜行过来。
周岩顺着门缝,看到油纸窗上的灯影,低声对张望岳、呼延雷说道:“就在这里。”
“三个臭皮匠,肯定看到镖队回来后合计怎么遮掩此事。”呼延雷骂了一声。
周岩低沉笑了笑,道:“我进去,百息结束。”
呼延雷嘿的一笑:“这么有把握。”
周岩自是有了,竞镖的时候都将苏镖师打趴在地上,夺了卢镖师大枪,荆州之行,一来一回,得机缘增内功,能有什么难度。
张望岳自是相信周岩,他武功不凡,如何察觉不出来再见到周岩之后,对方气息的一些变化。
“快去,我等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