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从镖人开始 第77节

  但见马上骑一红衣女子,眉眼英气,手提长枪,晚风飒飒,掀着红色披风猎猎作响。

  “女贼匪?”呼延雷、王逵、杨铁心均一愣。

  那女子似也没料到镖队中亦有一名身穿红衣骑青骢马,提铁枪的女镖人,她目光在穆念慈身上停留一瞬,便看向了呼延雷等人。

  “你们谁主事?”

  呼延雷道:“在下中都福安镖局镖头,途径宝地惊扰到女侠,还望海涵。”

  女子道:“啰哩吧嗦的不说了,我只要骡马、镖货,不伤你等性命,速速离去。”

  呼延雷道:“镖队丢了镖,等同害了我等数百口人。”

  “简单呀!”女子忽笑:“入伙不就没有问题。”

  呼延雷、王逵、杨铁心都不曾料到对方会如此说来,一时哽语。

  呼延雷回神过来道:“女侠说笑了,望给个人情路,待走了这趟镖,定携厚礼入寨答谢。”

  “真要那样,我大费周折劫镖做甚,好了,言尽于此,要命还是要镖,给你十多息考虑。”

  女子说是让呼延雷考虑,可话音落下来,自她身后忽的涌出五六十名弓箭手,张弓搭箭,瞄准镖师、趟子手。

  “呼!”呼延雷粗重吐口气。

  “镖头决定呢?”女子问。

  “保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

  女子一句话落在呼延雷心头如刀戳。

  “来人,推镖车、赶骡马。”

  女子一声令下,百余名兵卒呼啸而来,推车的推车,驱骡马的驱骡马,转眼功夫便走的干干净净。

  那女子适才提枪笑道:“得罪了!”

  言落,女子掉转马头驰骋离去,弓箭手这才缓缓退入夜色。

  “镖头,怎办?”杨铁心问。

  穆念慈跃下马来,到呼延雷这边道:“我去跟梢贼匪。”

  呼延雷自不差审时度势随机应变的能力,他道:“杨老哥安排人快马加鞭到镖局将这事汇报总镖头。王老弟、穆姑娘带得力镖师跟梢这伙人,贼匪不似寻常杀人不眨眼呼啸来去的丧心病狂匪徒,定有固定落脚之处。我前往开封府振威镖局打探一番,看可知这伙贼人消息。余下镖师、趟子手由杨老哥操心,就地等候。”

  呼延雷这番救急安排端是面面俱到,无可挑剔。

  时不待人,王逵、穆念慈当即带了数名身手不错镖师,籍着夜色追赶向贼匪。

  那女子并没有劫走呼延雷、王逵等人马匹,杨铁心书信一封,安排镖师牵两马昼夜兼程向中都,呼延雷则直奔开封府。

  ……

  新丰美酒斗十千,相逢意气为君饮。

  八角凉亭上青瓦片整齐排列,干燥的空气里面弥漫着酒香。

  亭内两少年对向而坐,高谈阔论。

  陆北河已微醺,他道:“关于杜康酒,还有个故事叫‘杜康造酒醉刘伶。’镖头可曾听闻?”

  “愿闻其详。”

  周岩自太湖入了长江,一路无事情,吃住都在大船,他自己修行之余,也会指点梁小武等几名趟子手武功。众人肉眼可见的精气神充足起来。

  三月下旬,大船到襄阳。

  因惦记镖局是否有荆州镖之事,他不去蛇谷,径直北上,途中抵达开封府,拜访振威镖局少镖头。

  两人有君子之约,陆北河特意备了洛阳杜康酒盛情招待。

  振威镖局到福安送信镖的镖师早就赶了回来,周岩自对方口中得知吕客商确实到了福安,呼延雷、王逵、杨铁心等人押镖,总镖头亦安排镖师一路快马加鞭报信。

  陆北河还言他亦曾留意开封府周边黄河码头,不曾有福安镖队过河。

  周岩得此讯息,心安不少,便在振威镖局多逗留两日,和陆北河喝酒论武。

  两人意气相投,惺惺相惜,自少不了切磋一番,周岩钦佩对方出神入化双枪,言谈之间,竟无意得知陆北河是岳家军陆文龙之后。

  他自是少不了唏嘘感慨,镖头张望岳要是得知此事,定当欣喜。

  福安镖局、振威镖局往后互相帮衬,不在话下。

  喝酒期间,他甚至浮想联翩,镖头张望岳、振威少东家陆北河。

  山川河岳,似暗合着那首《满江红》中“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之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陆北河提及杜康酒,周岩洗耳恭听,对方侃侃而谈:“据说杜康在洛阳龙门九皋山下开了一个酒店,店门上贴着一副对联,‘猛虎一杯山中醉,皎龙两盅海底服’。横批:‘不醉三年不要钱’。名士刘伶路过这里,看了对联,不禁哈哈大笑。”

  陆北河说到此处,亦哈哈一笑。

  猛地里振威镖局少东家说辞就被滚滚雷音打断。

  “周兄弟……”

  陆北河、周岩皆一愣,循声望去,但见呼延雷大步流星而来,身后还跟着振威镖局的一名镖师。

  “呼延老哥?”

  周岩眨眼睛,颇觉得视线内一幕如幻觉。

  ……

  呼延雷自淮河快马加鞭,他的乌骓马神骏,两日便到开封府,入城直奔振威镖局,向镖局值守的趟子手送上拜帖,镖师接待,说周岩也在镖局且和少东家饮酒。

  呼延雷大喜,当即让镖师引路,直奔而来。

  周岩慌忙起身,“老哥怎来这里?”

  呼延雷抓起桌上酒碗一饮而尽,酒水压了心头火,镖头道:“镖在淮水被人劫了。”

  周岩大吃一惊,“老哥慢慢说来。”

  呼延雷落座,言简意赅说了红衣女子劫镖的事情及其当时安排,自己来意。

  周岩看向陆北河:“劫匪头目是红衣使枪女子,少东家可知来历?”

  陆北河道:“京东路、河北路所活跃稍具实力的有七八股力量,大齐余孽、聚啸山林贼匪、还有官逼民反的义军,他们相互之间互分互合,会携手对抗金人、临安府朝廷,也会因利相互厮杀,但要说红衣使枪女子,却是不曾听闻过。”

  陆北河这话落下,豪爽道:“我正得闲,便随周镖头走一趟,看看劫匪来历。”

  呼延雷道:“这如何使得。”

  “镖头无需客气,倘若不是周镖头,振威早就在大齐余孽手中栽了跟头,这恩情不报,如何心安。况且还不曾说完‘杜康造酒醉刘伶’的故事,不吐不快。”

  “好,我便一路听少东家说杜康酒的故事。还有,福安望北,振威虎踞中原,我看往后两家镖局可相互帮衬。”

  “说的好。”

  陆北河对周岩、呼延雷道:“事不宜迟,待我禀明义父,即刻动身。”

  “有劳。”

  振威的少东家离去,呼延雷粗重吐口气,心道有周兄弟在,待总镖头赶过来,这镖或许还有挽回的希望。

第116章 铁掌水上漂

  三月的清晨,空气里还带着些许的凉意,淮水河岸的林间搭建了十多处草棚,日头还没有升起来时,炊烟浮动在树梢。

  穆念慈练了一趟枪法,总感觉心神难宁,无甚效果,她便收了铁枪,走到营地那边杨铁心身侧。

  “爹,你说这趟镖还能挽救回来不?”

  穆念慈是随王逵在内几位镖师一道跟梢红衣女子。

  几个人身手相当不俗,真要单打独斗,贼匪当中也鲜有对手,加之江湖经验丰富,无声无息的随上驱赶着数百匹骡马的队伍自没有什么问题。

  一路尾随,到了蔡州,对方上千人呼啸进入嵖岈山。

  王逵带着镖师蹲守监视,穆念慈则返回报信,到眼下时,已过五日。

  杨铁心道:“那女贼匪也非滥杀之人,等总镖头到来,或许有转机。”

  “嗯!”穆念慈点头,情绪颇为低沉。

  “你怎了?”

  “那女贼匪年纪不过比女儿稍长,却能带着千余人劫镖,女儿则眼睁睁看着却束手无策,感觉毫无用处。”

  “傻丫头,话不是这样说的,需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真要这要说来,周镖头年纪不也和你相若,可看看镖头武功,你差多少?”

  倘若杨铁心拿别人比较,穆念慈难免不服,但他抬出周岩,她是心服口服。

  “也不知道镖头如今在哪里,他如若在,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荆州那趟镖,也是遭遇劫匪,他便力挽狂澜。振威镖局在新野遇大齐余孽,同样因镖头化险为夷。”

  “至少不会如此束手无策。”杨铁心叹息一声。

  他这话才落下,猛地便听蹄音由远及近迅速靠近了过来。

  两人齐齐望去,未见人马,但外围值守的趟子手已经兴奋的喊了起来,“呼延镖头、周镖头来了。”

  穆念慈一愣,周镖头怎来了?

  ……

  笼罩营地数日的沉闷、压抑气氛随着周岩、呼延雷的抵达荡然一空。

  周岩向杨铁心等几位镖师稍作介绍振威镖局的少东家陆北河,众人在草棚中席地而坐,穆念慈便说了跟梢对方的结果。

  原主当趟子手期间,不曾来过蔡州,但周岩有两世为人的知识,却是清楚。

  蔡州向南便是庐州地界,嵖岈山山势险要,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春秋时代吴楚在此争雄,吴王死后,葬于天磨蜂下。隋朝窦建德兵败嵖岈山,战死后葬在凤鸣谷。唐末农民起义军首领王仙芝部将尚让曾屯兵嵖岈山,后与黄巢合力守山。再往后,李自成都曾在此地养过兵马。

  穆念慈言简意赅陈述,有镖师道:“周兄弟,你看现在如何安排?”

  陆北河始终在作着观察,他在开封府振威镖局和周岩两日相处下来,亦敬佩对方武功性格,为人不拘小节,说话做事张弛有度。武功比较自己,只高不低。但新野相逢,不曾看到福安镖队,自不知对方带镖队的手段。如今设身处地,但见福安一众年长镖头、镖师言谈之间对周岩敬重听服,隐有视马首是瞻的姿态,他暗自感叹。

  自己在振威也是如此,可毕竟有少东家的身份在头上,周岩就是凭真才实学德艺服人,这样比较,自愧不如。

  镖师发问,周岩道:“还是按呼延镖头安排,等总镖头来,我到王镖头那边再探究竟。”

  周岩说再探究竟,知道他行事作风的呼延雷、众镖师便知道他是要深入虎穴,将对方实力摸个一清二楚。

  穆念慈忙道:“我带路随镖头。”

  “好。”

  “还有我。”陆北河道。

  “自然”

  陆北河“哈”一声,周岩这样的姿态,端是令人舒服。

  三人都是昼夜兼程,腹中空空。

  趟子手很快送来了早膳。

  饭以瓷碗来盛,鱼也在碗中,是从淮水捕捞而得,一尺长短的鲫鱼,不及掌宽,乃鲫中上品。

  周岩、陆北河蘸汤食鱼果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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