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幸好没伤到要害，而且及时找到了输血者，手术很成功，她已经度过了危险期。”
柳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对我点点头：“你很好。”
她转头看着方致雅：“你让我很失望。”
方致雅说：“属下知道错了，请狱长处罚。”
柳监阴着脸说：“你是应该受到惩罚。”她向后伸手，随行狱警递给一条武装带，她扬起武装带“啪”一声，武装带重重落在方致雅的身上。
我眉头紧皱，这个时代居然还会有体罚，不过我虽然心疼方致雅，却也不敢说什么，这个时候如果为她仗义执言，那不是讲义气而是情商太低。
柳监整整抽了十几下，抽得累了才停手，她丢掉武装带，脸上的神色好看了一些，说：“幸好有林医生在，这件事必须给我捂住。”
把事情捂住就是不让这件事传到上级领导耳朵里去，我知道许多地方领导都是这样做的，让事情在内部消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方致雅疼得满脸都是汗珠但仍然站得笔挺，大声说：“是。”
柳监继续说：“那个张倩，你太纵容她了。”
方致雅说：“是，我会对她加强管教。”
柳监向门外走去，忽然转身走到我面前，拍拍我的肩膀，说：“你辛苦了。”
我学着狱警的立正，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柳监离开之后，方致雅的脚一软打了个趔趄，我急忙扶住她，她感激地看我一眼，然后大声说：“所有人都听好了，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所有狱警立正，喊道：“是。”
方致雅挥挥手：“都出去吧！该干嘛干嘛去。”
我把她扶到隔壁的病床上，她的屁股沾了个边马上就“嘶”一声，触碰到伤口了，我让她趴在床上，然后给她解裤子，她双手抓紧皮带，说：“你干嘛？”
我面无表情地说：“你要是不想在身上留下一条条难看的疤痕的话，就乖乖听我的话。”
她说：“不是有女护士么？叫她来帮我。”
我说：“她没有任何护理经验，你确定让她来？”
她扑棱棱的大眼睛看了看我，放开了手说：“还是你来吧！”
第十三章划船不靠浆
方致雅主动脱掉警服趴在床上，我掀起她后背的衬衫，触目惊醒的红肿，幸好并没有破皮，当我把药膏涂抹在伤口上时，她又“嘶”的一声，眼泪都掉下来了，我说：“现在知道疼了，刚才怎么不叫？你们监狱长是不是有毛病啊！看起来斯斯文文像个女教师，下这么重手。”
她说：“打得好，她打得越重我就越是心安。”
我说：“你也有毛病吧！在医学上这叫斯德哥尔摩症。”
她说：“这么奇怪的名字。”
我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给她讲起了故事，说是在瑞典的首都斯德哥尔摩，发生过一件抢劫案，几个男性劫匪，劫走了六名银行女职员，关在一个地下室里。在长达半个月的时间里，匪徒们对她们不断恐吓，告诉她们，他们可以杀死她们，但是他们并不杀；告诉她们他们本来可以给她们更大的苦难，但是他们没有给。到她们被救出来时，一个非常奇怪的事发生了：所有的受害者都对匪徒们感恩戴德，有一个女性嫁给了其中一名劫匪，另外两名则倾尽家产为罪犯辩护。这是一个很典型，很能引起兴趣的案例，犯罪心理学上专门为此取了一个名词，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她说：“你举得例子不大贴切，但是症状还是有点类似的，她打我出了气，我的职位就保住了，所以就算我挨了打也是对她心怀感激。”
我无语，在她的后背和臀上涂满了药膏，说：“你前面也有伤，是你自己涂还是我帮你？”
她的脸顿时红透了，小声说：“你如果愿意的话，还是你帮我吧！”
我当然愿意了，太愿意了，看起来我没白巴结她，当她翻过身来的时候，我看呆了，我第一眼看她的时候就知道她的身材很好，但没料到这么好，她抓了件衣服把自己盖了起来，娇嗔道：“你看什么呢！”
我老脸一红，说：“美呆了。”
她“哼”了一声，说：“原来你以前都是伪装的，我还以为你的医德真的那么高尚呢！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把药膏给我，我自己来。”
此时我可不能听她的，抢过衣服丢到一边，说：“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去做，我可不想这具毫无瑕疵的身体上留下难看的疤痕。”
她惊呼一声，无助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一脸认命的表情。
涂抹了药膏之后，我帮她穿好衣服，她此时已经浑身发软，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任由我操作，我把她扶起来，说：“我们可以出去了，我还要观察吴管教的情况。”
她一本正经地开始打官腔，说：“林医生，还请麻烦你照顾吴管教，出了问题我唯你是问。”
我呵呵一笑，对她鞠了一躬，说：“遵命，我的大队长。”
她的大眼睛扑棱扑棱闪了几下，然后露出得意地笑容，小声说了句：“不许把刚才的事情说出去。”
医务室里小碧和小美正在给吴管教清洗身体，有她们在，倒是免除了我的尴尬工作，不过接导尿管还得我亲力亲为，在大腿上动了手术还是必须导尿的，要不然让病人起床上卫生间容易伤口崩裂。
方致雅现在好像很介意我做这种事情，皱着眉头说：“都有两个女护士了，以后这种工作让她们做就可以了。”
我说：“你们这里如果有一个护士专业的女犯人，那我就轻松了，这可是技术活，不是随便一个人就做得来的。”
她说：“你可以教会她们，如果她们仅仅会洗洗身子，要她们何用。”
我说：“我可以教她们，但主要靠实践，以前在医院实习的时候有很多病人以供实践，这里只有两个病人都这么惨了，拿她们练手于心不忍啊！”
她说：“谁说拿病人来练手了，她们刚好两个人，互相拿对方练手。”她对小碧和小美说：“三天之内，你们必须给我学会这项手术。”
......
方致雅走后，小碧和小美围在我身边，说：“林医生，这手术难不难学？快来教我们。”
我说：“倒是不难学，只要心细手巧，正好现在有时间，我来教你们吧！”
现成的病人要做这种手术，我就拿她来当教材，我准备好导尿管，说：“你们看好了，首先要找到尿道口，咦！在哪呢？”
我再次感叹女人的身体真是太复杂了，每个人的都还不重样，上次给朱敏做手术，找尿道口就花了我五分钟时间，估计这次也是够呛。
小美和小碧七嘴八舌地说：“这边，这边有一道口子。”“不对，口子太大，应该是这里，有一个凸起的地方。”
我一一否决了她们认定的地方，说：“你们也是女人，难道就从来不观察一下自己的身体吗？”
小碧红着脸说：“没有，挺不好意思看那个地方的。”
小美说：“有呀，但是我的观察点不在那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