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这个能以一己之力打残巫妖两族，迫使巫族和妖族都在这洪荒天地间迅速落幕，同时也是当今天地之间当之无愧的圣人之下第一人的姜凡。
牛头和马面心中，只有敬畏，再无其他念想。
“呵呵。”姜凡轻笑两声，“既然如此，那便前面带路吧。”
“是，两位请随吾等身后。”牛头和马面恭敬再行一礼，随后便转过身去，在前面为姜凡和伏羲带路了。
姜凡与伏羲对视一眼，便跟了上去。
“姜凡前辈，其实这地界当中，本也没有这么多孤魂野鬼。虽说洪荒天地间的确曾积累了无数元会的阴魂野鬼，但数千年时间，吾等也早已是将之该往生的往生，该灭杀的灭杀了。”前行途中，牛头忽然开口说道。
“哦？听这意思是，这其中另有隐情？”姜凡饶有兴致的问道。
反正行进途中无事，听听这地界的怎么说也好。
“确实有一些隐情。”牛头说道，“姜凡前辈应当也知晓，六道轮回盘乃是地皇大人以自身所化，成为天道的一部分。而它运转过程当中，一部分是天道之力加持，另一部分，却是这天地间的生灵之力加持。”
“你的意思是？”姜凡目光忽然凝重了些许。
实在是他最近为生灵之力的事情有些头疼，此刻又听到这四个字，却是仿佛忽然明白了什么。
“不错，这天地间的生灵之力，总量无端减少了一些，致使六道轮回盘的运转出现了一些迟滞。”
“虽说总体来讲影响并不太大，六道轮回盘的运转不会因此停止，但是……这效率总归是打了折扣的。”
“这种现象，已是持续了近千年之久，两位前辈眼见地界这么多孤魂野鬼，其实大半原因，都在于此。”牛头恭恭敬敬的说道，将此中原委尽数说出。
“姜凡道友，如此说来，倒还真怪不得地界了。”伏羲闻言也是目光凝重。
他当然知道，这牛头和马面说的应当是真的。
若非是这天地间的生灵之力出了问题，被那藏于黑暗之中的幕后黑手窃取，姜凡也不至于要他主动转世，去成为人族当中的一员了。
姜凡沉吟半晌，随后也并没有回应什么，淡淡开口说道：“继续带路吧。”
闻言，牛头和马面目中现出一点点失望之色，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继续默默在前面带路了。
他们本希望，姜凡能有什么办法来解决此事。
毕竟生灵之力的减少，致使六道轮回盘运转迟滞，这件事情已是让他们的地皇帝江为此愁了近千年。
若是有可能，他们也希望姜凡能拿出办法来，帮助地皇帝江解决这件事情。
……
许久之后，牛头和马面，带领着姜凡与伏羲，来到了地界深处。
姜凡抬眼看去，只见这地界天空中，一个巨大无比的圆盘正在缓缓旋转运行着，静谧而祥和。
姜凡见状却是上前一步，朗声说道：“帝江道友，故人前来，为何不现身一见？”
“哈哈哈哈，姜凡道友，数千年未见，仍是风采依旧啊！”六道轮回盘当中传来阵阵笑声，而后一道身影从中走出，赫然是一个头戴帝冠的中年。
正是那数千年未曾谋面，原本的巫族地皇，祖巫帝江。
看着帝江从六道轮回盘中走出，姜凡轻笑说道：“风采依旧是风采依旧，就是想念老朋友了，本想着过来看看，结果道友还不主动出来相见。”
“道友方才若是再不出来，本座可能就要砸了这六道轮回盘，再请你出来了。”姜凡似笑非笑说道。
帝江闻言眼皮子一抖，哈哈大笑说道：“姜凡道友可真会说笑，来来来，坐下说坐下说，我这地界环境简陋，还请两位道友莫要见怪啊。”
说罢，帝江一挥手，众人面前顿时现出一张石桌，上面摆着美酒灵果，桌旁有几张石凳。
姜凡当仁不让的坐了下去，待到帝江与伏羲也都坐定，姜凡淡淡开口说道：“帝江道友，本座的来意，你也应当知晓了，怎么说？”
“若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话，就给伏羲道友安排一下吧？”
“方便，方便，这个自然不成问题！”帝江闻言笑道，“不过此事暂且不急，两位道友与我也都是数千年未见了，也不妨先在此叙叙旧，闲聊一番，再办正事。想来应该也不会耽误多少吧？”
姜凡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说道：“既然如此，也好，那便先叙叙旧，再办正事。”
第93章 哟，元始道友，好久不见啊
地界，六道轮回盘前。
姜凡、伏羲与帝江于石桌前对坐，把酒言欢。
曾经在巫妖大劫当中生死相搏的对手，如今却是这般相安无事的坐下来叙旧。
但是两方都不曾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一般。
“姜凡道友，遥想当年，你我初次于紫霄宫相遇，帝江还甚是仰慕道友的惊世道解，也曾想过与道友结交，引为至交好友。”帝江唏嘘道，“只是没想到后来阴差阳错的，你我之间竟是走到了那个地步，唉。”
姜凡淡笑说道：“往事如烟，何必介怀。”
“哈哈哈，不介怀不介怀，帝江也不过是有些感慨罢了。”帝江忽然笑道，“不过帝江其实心中亦有一个疑惑。”
“当年道友与通天道友来我巫族十万大山寻那一只寻宝鼠，道友曾经自称人族姜凡。”
“可是，当时人族还远未被女娲圣人创造才是。以如今的眼界观之，道友这跟脚，确实是与那些孱弱人族一般无二。这么一来，帝江倒是有些不解了，道友是如何知道人族的？”
“又或者说，道友作为天外来客，是如何知道，这洪荒天地间在巫妖大劫结束之后，人族将会取而代之，大兴成为天地主角的？”帝江盯着姜凡的面庞，如此说道。
这，确实是他这许多岁月以来，埋藏在心的一个最大的疑惑了。
闻言，姜凡却是笑而不语，只是端起酒杯，示意帝江同饮。
开玩笑，小爷我可是知道洪荒剧本的，这能告诉你吗？
好歹是从地球穿越过来的，看过那么多的洪荒流小说，洪荒剧本从盘古开天辟地大战三千混沌神魔直到后世的封神大劫西游小劫，哪个环节姜凡不是背的滚瓜烂熟？
甚至说道祖鸿钧，对于洪荒剧本走向恐怕也不见得比他姜凡更熟。
什么是预言家呀？（战术仰头）
而且还是永远都不可能被刀的那种！
见姜凡没有给他揭晓谜底的意思，帝江尴尬一笑，但也淡然揭过此事，而后继续说道：“其实这数千年，帝江于这地界掌管六道轮回的运行，也曾反复想过当初之事。”
“当初巫妖大劫，帝江实是被我族盛况蒙蔽了心智，竟是想要学那妖族屠杀人族来炼制神兵。”
“倘若当初，我巫族不曾对人族动手，想必也不会惹得姜凡道友出手了吧，甚至在妖族那般屠戮人族的前提下，我巫族，或许还能与道友形成联手。”
“若是那般，想必结局也会大有不同，兴许如今这洪荒天地，是我巫族与人族共同统治也不一定。”
“可惜，这洪荒天地间终究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帝江感叹说道，神色之间有着无尽惋惜与懊悔之意。
但是对于此言，姜凡却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他自然不会告诉帝江，即便当初巫族不曾屠戮人族，没有惹得他姜凡出手，巫族也不太可能继续兴盛。
原因很简单，还是那两个字，剧本。
按照原本的洪荒剧本，在没有姜凡这等天外来客作为变数的前提之下。
巫妖大劫，是一共会发生三次大战的。
第一次巫妖两族正面大战，巫族胜，妖族败，道祖现身命令两族万年不得再战。
这是先前就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甚至姜凡还带着女娲旁观看戏。
第二次巫妖两族正面大战，大都天神煞阵对决周天星辰大阵，平局而终。
第三次，巫妖两族两败俱伤，双双从洪荒天地舞台中落幕。
只不过因为有了姜凡这么一个变数，在巫妖两族屠戮人族之时，就惹得姜凡盛怒出手，打残了巫妖两族，逼得他们提前从洪荒舞台落幕。
所以，这才没有了后面的两次大战。
但如果说，假如，当初巫族真的未曾屠戮人族，姜凡的确不会对巫族下手，只会对付妖族。
但是巫族真的就能逃过这一劫，成为与人族平分洪荒天地的霸主之一吗？
答案是，绝无可能。
原因是道祖鸿钧不会同意。
鸿钧是要以自身与天道融合的，是天数的维护者。
天数注定巫族衰落，那么鸿钧就绝不会允许它继续兴盛下去。
所有的洪荒小说中都曾流传一句话。
洪荒天地间，大势不可改，唯有细节可以修。
所以当初姜凡以鸿蒙爆珠击败了巫妖两族联手之后，还非要去覆灭妖族，打垮巫族。
其实大半原因，都是考虑到要让巫妖大劫的这个结果，按照原本洪荒剧本的路线走下去。
和他姜凡是否真的凶残嗜杀，没有半点关系。
“道友，往事已矣，无需追忆。好歹你巫族族群，如今也算是保全了下来，虽然是迁移去了幽寒北地，但这结果，总比那妖族要好上了太多。”姜凡淡淡说道。
“咳咳，道友说的不错，是帝江自己着相了。”帝江尴尬干咳说道，“姜凡道友，你来我这地界，一路过来，可有什么看法感想？”
“看法感想？”姜凡玩味看了一眼帝江，而后悠悠说道，“做的倒也还算不错，帝江道友数千年时间能把天地间的孤魂野鬼清理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出乎我的意料了。”
听闻此言，帝江心头一喜。
当初他惨败于姜凡之手，如今能听到自己的老对手加上故人对他这般称赞，帝江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只不过，这地界当中的运行体系，还需要一些完善。本座看来应当是人手方面的问题，道友若是有所需要，可以从幽寒北地那边抽调部分合用的巫族进入地界，融入地府体系。”姜凡淡淡说道。
此言一出，帝江顿时一愣，而后心中又是一喜。
这姜凡竟然主动开口，允许他从幽寒北地抽调巫族战士进入地界？
这对于巫族来说，可算是一件好事情啊。这地界虽说幽暗阴冷，但是好歹也比那满是烟瘴的幽寒北地要强得多。
虽然只能抽调一小部分进入地界，但帝江也已经很是知足了。
“道友大恩，帝江心中铭记！”帝江起身，郑重的向着姜凡抱拳行了一礼说道。
姜凡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道：“这也是你们巫族自己争取的，数千年将地界轮回运行的也还算不错，本座也不是那等睁眼瞎之人，自然也知道给你们巫族一些甜头。”
“至于往后，能不能得到更多，那就要继续看你们的表现了。”姜凡淡淡说道。
帝江闻言心中大定，立马领会了姜凡的意思，郑重说道：“道友放心，帝江必定严令下去，继续在这地界当中恪尽职守，为洪荒天地轮回尽心尽力！”
姜凡摇了摇头，却是说道：“罢了，叙旧也叙得差不多了，道友，我们还是开始办正事吧。”
“不错，帝江道友，还是正事要紧。”伏羲也开口说道。
“对对，既如此，那便请了。”帝江答应下来，而后挥手向着那天空中巨大的六道轮回盘一指。
“轰隆隆——”六道轮回盘顿时发出阵阵轰鸣之声，绽出六色神光，一股古老轮回气息弥漫开来。
“道友，我已将六道轮回盘中人道打开，你可自行散去道境肉身与神通，走入其中即可。”帝江做完这些，转身对伏羲说道。
“有劳帝江道友。”伏羲向他行了一礼说道。
而后，伏羲转身，向着姜凡拱手说道：“姜凡道友，洪荒天地间生灵之力出了问题，为护持人族，伏羲愿意轮回转世。只不过，还有一心愿，希望道友能够答应。”
“道友请讲，只要能做到，我必尽我所能。”姜凡闻言，神情肃然起来。
“也没别的，只是想拜托姜凡道友，照顾好我妹妹女娲便好。”伏羲正色说道。
然而听闻此言，姜凡却是内心古怪起来。
怎么听起来像是大舅哥遗言？
等等，为什么脑海中总有一股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