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年修仙的我长生不死 第15节

气机察觉到有人靠近,他立即俯身将修士手中那块自己交出去的灵石蛊取回,又抠出对方紧紧攥在手里的符箓,提起修士被砍下的脑袋,扯下补丁披风快速裹住,提气一个纵身翻越巷道,迅速离去。

不消片刻,陆续一些人影出现在巷道口,看到地上的尸体,有人惊呼,有人则眼神闪烁贪婪,盯着两名先天身上的钱袋,但看到那无头的修士尸体时,又纷纷冷静下来。

在混乱的散修聚集地内,杀人与被杀,委实再寻常不过。

几乎每日都会有人死去,其中被杀的先天自是最多的,谁没见过死人?

但这次,竟有人干掉了胡同街的修士,若出手的是金字坊的人,那么接下来一段时间,只怕聚集地会更混乱了。

陈登鸣提气纵跃,风驰电掣很快返回了自己的住处。

他迅速挖出自己藏着的另外一块灵石,而后从各个角落取出炼制的篾片蛊、泥鳅蛊。

随后将披风里裹着的修士脑袋敞开,任血蜈蛊吸走面部毒血,防止被人瞧出什么端倪,而后便以修士之血,在墙上涂写一行字。

转身夺门而出。

恰在这时,邻居许微仿佛听到动静,打开窗户正好看到陈登鸣出门,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神色惊讶。

“陈郎君,你这是......?”

陈登鸣稍稍驻足,看了眼许微那已消肿了不少的俏脸,迟疑片刻,还是提醒道。

“金字坊和胡同街之间的战斗,只怕会更激烈了,许小姐,你最好还是换个地方避避吧......”

“换地儿?”

许微错愕,又有些迷茫垂首道,“换哪里?我......我没有灵粒去换更好的居所了......城内除了棚屋外更好的居所,只有仙师有资格居住……”

陈登鸣心内暗叹,深深看了眼许微,“我准备出去先避避,许小姐,你保重!”

话罢,陈登鸣转身便匆匆背包离去。

“出去?离开聚集地?”

许微看着陈登鸣离去的雄壮背影,一股冲动到了嘴边,让她禁不住很想喊出‘带上我’这样的话语。

然而话到了嘴边,她强咽下去,只喊道,“陈郎君,等等……”

陈登鸣回头,一个暗影陡然袭来,惊了他一跳,下意识以灵犀一指夹住,香风扑鼻,却是一个刺绣有鸳鸯的钱袋。

“这?”

陈登鸣诧异看向那边。

但见许微耳根略带羞红,黛眉轻蹙道,“妾身不知你究竟惹上了什么麻烦,不惜要离开聚集地,但所谓江湖救急,跑路须备好盘缠,妾身虽出身卑微,却也是懂得,这些灵粒都是妾身一些积蓄,都是干净钱,希望你能用得上,聚集地外有妖兽,你,万万小心......”

说到最后万万小心四个字时,窗户已是‘嘭’地关上。

陈登鸣握住手中干瘪钱袋,哭笑不得,正欲退回,但见窗户都已关上,唯有作罢。

他现在并不困难,但他发现却无法拒绝这种真诚的馈赠。

一如曾经他初来乍到时,缩在对方屋檐下,对方随手所赠的那一餐饭。

他到现在竟还记得那餐冷饭的香味,居然比任何曾经所吃的山珍海味还要铭记于心,因为那那餐饭里,多了一种东西——真诚!这或许是冷漠而残酷的修炼长生路上,唯一还散发温热闪光的东西。

有时候,有困难找朋友,决不是一件丢人的事。

真正丢脸的是,有困难的时候,竟然无朋友可找。

想到许微刚才还说没钱换居所,却又肯拿钱给他跑路,心内不由百感交集,唯有远远道一声。

“多谢,待我改日归来,必加倍奉还!”

“待你改日归来,或许也不用还了……妾身,用不上了……”

窗户之后,许微神情忽喜忽忧,俏丽容颜扣人心弦,清雅动人。

到了末了,她也没喊出‘带上我’这样冲动而冒昧的话。

不仅仅是缺乏勇气,更是感到迷茫。

对于对方是否会答应的迷茫,更对于即便答应了,未来好坏与否都是未知的迷茫。

二者毕竟也只是普通邻居,她原先纵有意搭伙儿,奈何陈登鸣瞧不上她,更遑论如今她已身陷囫囵。

修仙路上,如此妾有意郎无心的无缘之人,又岂会在少数......

...

...

(又是将近六千字更新,很卖力啦)

021:杀人者,金字坊无名小卒

一夜过后。

散修聚集地内的棚户区,一间房屋门口,两拨人正在剑拔弩张的对峙,气氛异常沉凝严肃,空气中仿佛都流动着细微的电流,稍有点火星就能爆炸点燃。

周遭诸多居住在此的落魄户早已远远避开,唯恐殃及池鱼。

此时,破落的棚户门已被蛮力撞开,撞碎的木头碎渣散落四处。

房屋里面的墙壁上,一行涂写在墙壁上血迹斑斑歪歪扭扭的字迹,清晰可见。

“杀人者,金字坊陈登鸣!”

房屋中的地面上,一个修士脑袋瞪着双目,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颇为瘆人。

任谁都看得出,这修士死前的不甘和猝不及防。

杀人者不讲武德搞偷袭,但只看那脖颈处的刀口,就明白此人一刀斩首时的果决狠辣,快、狠、准,是个胆大包天的人物!

胡同街的老大名叫钱渊,是个须发皤白的独臂老者。

他此时眼如两道利电,罩定地面上的脑袋,又缓缓闭目,冷硬从口中一字一顿挤出几个字,“好!好!好!”

谁都能听出这三个‘好’字中所蕴涵的愤怒,其身周一众人均是大气不敢出,噤若寒蝉。

对面另一伙人便是金字坊的人,此时金字坊的老大徐宁就被簇拥在人群中。

他自然是不惧对面的死对头的,甚至此时看到那墙上的字和地上的人头,再看到对面死对头那张臭脸,他就想笑。

他向来也是率性而为之人,此刻就真的大笑了起来,笑声震得周围屋顶上的瓦片震颤,惹得对面胡同街的人各个怒目而视,刺激得身旁一众手下也跟着一起大笑。

“徐宁!你过分了。”

钱渊陡然睁开双目,眼神闪烁骇人光芒,身上灵气波动,散发强烈灵威,一众先天在这股灵威下各个面色发白。

“过分?”

徐宁笑声稍歇,淡淡目视钱渊鼓掌笑道,“老钱,你我斗了这么多年,一个月前我手下的老林在外惨死,你说不是你们胡同街做的,今日这件事又怎么说?

你竟敢派人来挖我的人,还好我这位陈兄弟是个人物,有胆魄又有忠义......”

钱渊怒声道,“现在是我的人死了,这陈登鸣只是区区凡人,凭什么在那么短的时间连杀三人,其中还有一位修士。我怀疑就是你精心设计好的。”

“笑话!”

徐宁冷哼,“你这位手下,也不过是区区练气一重天的实力,他防备不周,被陈登鸣干掉也很正常。

灵气固然是比先天真气厉害,但不提前设防,先天杀修士的例子又不是没有。

更何况,你莫要忘了他是从哪里来的......而且,就算是我精心设计的又如何?”

此番话一出,登时气氛再度变得紧张,双方俱是怒目而视,有修士已经掐诀,大有立即开战的架势。

钱渊咬牙,无比气恼,脑海中思绪百转,也有些惊异。

他也已隐隐打听到,骆家的那位大小姐,好像前段时间是去参加妙音宗和其他修仙宗门联合组织的任务,随后就带回来了一个人。

而这个人,就是陈登鸣。

他本也是依附骆家某位大人。

只不过那位大人与徐宁背后的人并不对头,因此双方才多年互相不对付。

眼见徐宁招揽了陈登鸣,他却慢了一步,故而才想挖来陈登鸣,同时试探其口风,打探其来历以及与骆大小姐之间的关系。

本也是打算威逼利诱,区区一个凡人,晾其也不敢反抗。

未曾想这个凡人却如此胆大妄为,竟然砍死他三名手下而后趁夜逃走了,如今他算是人没招到,还折损了人马,丢了脸面。

此时木已成舟,若要找回颜面,还得先找到这个凡人,却不宜此时再与徐宁开战,以免便宜了其他虎视眈眈的势力。

钱渊面色难看冷哼,唤人收走手下头颅安葬,撂下一句狠话,便带着人乌泱泱离去。

徐宁难得看到钱渊这个老对头吃瘪,这阵子因老林的死而丢失的颜面,也在今日被陈登鸣送的惊喜找了回来,心情舒畅至极,当下哈哈笑道。

“兄弟们,传下话去,陈登鸣是我徐宁器重的人,谁也不可为难他。他只要回来,我徐宁必重重有赏!”

话虽时这么说,在场一众人羡慕的却少,只感到钦佩。

得罪了钱渊,这赏赐,可不好拿哟。

更多人佩服的不仅仅是陈登鸣的胆大妄为,更佩服他的审时度势以及谨慎心细,干掉胡同街的人后便迅速跑路,直接离开了散修聚集地,而不是跑去金字坊的地带躲着。

如此一来,至少短期内,旁人很难找到他。

长期的话,野外妖兽肆虐,只怕是凶多吉少。

不过,暂时仍是好过待在聚集地内。

毕竟胡同街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根本藏不住,金字坊的修士再怎么庇护,也不可能十二个时辰保护在一个凡人身边。

说白了,凡人的命不值钱。

一个凡人得罪了一位强大的修士,下场往往就是死路一条。

当钱渊和徐宁这两位练气六重的修士同时盯上了陈登鸣时,那就不是福了,而是祸。

“陈郎君......”

棚户区的角落中,许微紧抿嘴唇,神情紧张,眼神中浮现忧虑与惋惜。

她实在没想到,平日里和和气气,深居简出的陈登鸣,竟会突然如此胆大妄为,杀修士,他怎么敢想的,他又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一刻,许微只觉她竟然仍是缺乏对这位邻居的了解。

可惜,只怕将来再也做不成邻居了。

...

此时,散户聚集地外的山野之中。

陈登鸣已极其谨慎地缩在一个山缝内,吃着干粮恢复体力的同时,静静看着远处地面上焚烧的一炉香。

自昨夜离开散修聚集地后,他并未立即走远,而是等夜色白天到来,才彻底离开聚集地,寻找到这一处临时的栖身之所歇脚。

这里四周已被他布置了不少陷阱,一些坑洞内还埋藏了石头蛊、篾片蛊。

蔑片蛊害人,是将炼制的竹蔑蛊一片,悄悄放置陷阱中,行人过之,蔑跳上行人脚腿,使人中毒痛苦。久而久之,蔑又会跳入膝盖去,令人脚小如鹤膝。

这种蛊经过炼制后细如牛毛,很难察觉,修士也会中招。

而此时,前方焚烧的一炉香,则是陈登鸣以炼蛊诀炼制的一种蛊香,可吸引来蛇、蜈蚣、蟾蜍等毒物。

他准备先培育出部分蛇蛊用以散布周围预警,而后再争取在未来三个月里,修炼突破到练气一重,成为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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