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元的语气很是洒脱,低声说道:“想要让那些高层信服,哪怕有我爹在上面压着,我这个曾经的纨绔也是得一点一点的积累威望的。”
说着,许元有些苦恼的叹了口气,半开玩笑道:
“而且,我面临的问题可比你还大,毕竟,我家可比你家有钱多了。”
“.”
看着他嬉皮笑脸模样,李君武有些忍俊不禁,但这抹情愫闪过之后,便是无尽的落寞:
“你和我不一样,我.没法做到像你一般。”
“这世上不存在生而知之者,你从未学过类似的技能,怎么可能处理得来。哦,我父亲除外,他好像是从六岁还是七岁就开始布局夺权了。”
“那你呢?”
“我也不是生而知之者,但情况比较特殊。”
许元略微沉吟,低声说道:“你是知道的,我家经常会来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什么尚书,什么大理寺卿,什么王侯也都是经常打交道,耳濡目染之下肯定比你这质子的见识要多得多。
“而且,我爹基本都不会避讳我们,相府的卷宗在我小时候从来都是随时查阅。”
说到这,
许元面露了一抹尴尬:
“额也有例外,那些卷宗被我拿出去卖了十几份过后,我就进不去了,不过这事也得怪你们。”
听闻此言,李君武啐了一声,吐槽道:
“你们三个自己喜欢装大头,与本姑娘何干。”
许元耸了耸肩,抬手指了指身后,笑道:
“总之能力这种东西是可以锻炼出来的,就拿刚才举例子吧,这种逼宫夺权的戏码,我家内参库里收录了大概几百份案例,通读一遍,怎么也能找到解法。
“所以啊,
“人都是一点一点成长,君武你不用那么自责。”
“.”
李君武安静了片刻:
“.你说这么多就是为了安慰我?”
“算是吧。”
“多此一举,浪费时间。”
“啧,你特么”
“不过挺有用的。”
李君武一双柳眸弯成了两条月牙,笑靥澹清如月,令人惊艳。
许元愣了一瞬,随即吐槽:
“能不能别这么笑,怪渗人的。”
李君武见到他的神色,轻哼着仰起白皙的下颌:
“本姑娘天生丽质,你有此反应也算正常。”
许元翻了白眼,道:
“你这头发,你这甲胄,这么笑只像是勾栏里的小相公,我可没龙阳之好。”
“.”
李君武眼尾一跳,咬了咬牙:
“等长发生起,再好好打扮一番你就知道本姑娘有多漂亮了。”
说着,也不等许元反应,李君武便冲着他摆了摆手:
“至于现在,小天子你退下吧,本宫要处理公务了。”
“.”
对视一瞬,许元垂下眼帘微微一笑,装模做样的双手合拢俯身行礼:
“喏。”
说着,踩着小碎步后退几步,直接离开了她所在的大堂。
看着他离开,李君武不自觉的咬了咬唇,轻轻的将手掌按在了起伏的胸脯之上,感受着其下那不断加速的心跳,随即又不屑的轻哼一声.
卢柏邹临死之前供出那些可能是细作的将领被李君武以各种理由软禁起来,那些世家大族与行商侠团的资源也被顺利的征调。
而许元趁着这个空隙前往,紫檀路的甲字七号店铺。
这是一家会员制度的酒肆,装潢清幽典雅。
许元踏入店铺之后,已然恭候多时的司子镜直接迎上前去,将怀中的一个小盒子递给了他。
而除此之外,
许元还在柜台之后,看到了一个半透明的酒罐中锦浸泡的头颅。
沐青。
作为京畿地区黑鳞司长的司子镜在许元到来之前,便已然将一切安排得妥当。
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司子境便将沐青给暗杀掉了。
看着这一幕,许元满意的离开了。
城防大阵与军队被彻底收拢,城内的细作也被一步步排除,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
而也就在许元踏出酒肆的一瞬,
“宕——”
“宕——”
“宕——”
九声警钟,没有任何征兆的骤然响彻在了镇西府城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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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9章 亮牌
九声钟鸣?
仰望着城防天幕泛起的涟漪,许元眸中的思索带着一缕犹豫。
在大炎边境,遇什么敌,鸣几声钟都是有着极为严格的律法定则。
三声钟鸣代表小股敌袭,六声钟鸣则代表全城戒备,九声则是大军压境,而高阶修者袭城,按照律法理应只用是奏响七声钟鸣才对.
“三公子,还请立刻随下官前往府衙。”
在思索之时,司子镜的声音骤然从一旁传来,不知何时这位黑鳞卫京畿司长已然从酒肆中走出,此刻正满脸严肃的盯着他:
“镇西府城如今已然属于后方城镇,骤然遭遇袭城恐怕也会引发一系列的混乱。”
许元略微皱眉,瞥了一眼四下无人的街道:
“城内的一切不是已经被军管了么?”
在镇西军的组织之下,许元来此酒肆沿途的大多数的街道上都已然被清空。
司子镜语速很快:
“不够,时间不够,他们来的太快了,哪怕军队强制介入,半日时间也只是清空最底层的庶黎,根本来不及做更多的事情,更别提整个镇西府城只是名义上归拢于郡主,其中还存在宗门的细作和大量的骑墙派。”
说到这,司子镜顿了一下,声音带上了一丝急迫:
“您如今已然表明身份,在这最混乱时节,极有可能会有人想要对您不利。”
“.”
有人想对自己不利,许元当然是知道的。
毕竟在某些人眼中,李君武和迦忆两个人捆在一起可能都不如他许元一个人重要,所以他只身一人在城内晃悠未尝不是在钓鱼。
毕竟宗门一方不太可能派遣强者潜伏在已然戒严镇西府城内刺杀于他,想要动手那就得动用镇西军中的高级细作。
敢刺杀,那就让天夜顺手处理了。
不过看着眼前阴柔男子满脸的严肃,许元也知道继续以己身打窝的风险已然快要不可控。
毕竟,
那些可以重伤甚至诛杀蜕凡的城防重器此刻已经启动。
哪怕有天夜在旁护佑,正面挨上一下也估计够呛。
思绪至此,许元望着视野尽头那高耸的城墙,吐出了一个字:
“走。”
话音一落,
司子镜拱手行礼,裹挟着许元朝着如今镇西府城最安全的府衙疾驰而去
突然奏响的钟鸣扰乱了府城的庶黎,扰乱了那些世家大族,但却未曾扰乱城墙之上轮值的守军。
镇西军第二镇并非是常驻于后方的二线部队,而是自漠南都辖府前线轮换下来修整的精锐。
远处地平线上,一团巨大烟尘犹如荒古巨兽正朝着镇西府城倾轧而来。
但城墙之上,守军之中的不少老兵甚至还在谈笑风生。
“老刘,上面不是说来袭的人是高阶修者么,怎么府衙那边敲了九声钟?”
一名屯将被手铠包裹的五指轮流敲击着城垛,有些古怪的问道:“看这烟尘架势,不似高阶修者,反倒类兽潮。”
西泽洲领土狭长,北临大漠,南接万兴山脉,镇西军的敌人并不单单只有鞑晁,军情紧急之时,调拨一部分南下去万兴山脉一带助阵打古渊,而且在大漠之中游弋巡逻之时,偶尔也会遭遇狼群或者虫潮一类的袭击。
屯将身旁的刘姓将领,透过护城天幕盯着远处铺天盖地而来的烟尘,语气倒是带着一抹严肃:
“晴朗天气,城防大阵可以检测方圆百里,九声钟响必然是兽潮,估计是那些圣人引诱出来的吧。”
屯将摸了摸下巴,轻笑着说道:
“这也挺好,若是只有圣人袭城,功绩多半与我们这些大头兵无关,如今有妖兽来袭,倒正好弥补了一点。”
刘姓将领明显皱了皱眉,压低了声音:
“李麻子,你是真不怕死?你知道圣人代表什么吗?”
屯将闻言不加思索的说道:
“上面的人不是都说了么,我们这边也有圣人助阵,打起来过后只管运功即可。”
“你可真单纯”
“老子咋就单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