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望挣扎着，却发现越是挣扎，锁链捆得越紧。更可怕的是，他感到自己的记忆正在被读取——从幼年修行到化身裁天剑，每一个重要时刻都被黑暗秦望如数家珍。
“多么感人的故事。“黑暗秦望陶醉地闭上眼睛，“尤其是你牺牲自己封印混沌那段...真是愚蠢得令人心疼。“
他突然睁眼，漆黑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红光：“但你知道吗？你所谓的牺牲，不过是第四至尊计划的一部分！“
秦望瞳孔微缩：“你什么意思？“
“还不明白吗？“黑暗秦望大笑，“第四至尊创造你，就是为了让你成为容器——不是封印我的容器，而是容纳我的容器！“
他一挥手，星海中浮现出一段被尘封的记忆：洪荒初开时，第四至尊站在混沌与秩序的边界，将自己的恶念剥离。但剥离出的恶念太过强大，无法消灭，只能暂时封印。
“所以他创造了传承体系...“黑暗秦望的声音充满蛊惑，“一代代传承者，不断稀释恶念的力量，直到你的出现——完美的容器，能够同时承载混沌与秩序。“
秦望心头剧震，这段记忆与他在种子深处看到的片段吻合。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如果真如你所说，为何我现在还能反抗？“
黑暗秦望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恢复：“因为仪式还没完成。不过...“他伸手按在秦望额头，“马上就会了。“
一股恐怖的吸力传来，秦望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抽离。就在即将沉沦的刹那，他听到了许仙的声音：
“师弟，记住你教我的——混沌与秩序，本就一体！“
这声音如晨钟暮鼓，唤醒了秦望最深层的记忆。他突然明白了一切：“原来如此...这就是第四至尊真正的计划！“
黑暗秦望察觉到异常：“你...？“
秦望不再抵抗，反而主动拥抱锁链：“你不是要融合吗？来吧！“
灰金光芒从他体内爆发，锁链上的记忆符文一个个亮起。但这一次，不是黑暗秦望在吸收他，而是他在吸收黑暗秦望！
“不！这不可能！“黑暗秦望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消融，“你怎么能逆转...“
“因为这才是正确的融合方向。“秦望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不是混沌吞噬秩序，而是秩序包容混沌。“
星海开始崩塌，黑暗秦望发出不甘的怒吼。当最后一丝黑暗被吸收，整个空间轰然碎裂！
现实世界中，许仙和文曲星君焦急地等待着。突然，悬浮在半空的黑卵剧烈震颤，表面所有“眼睛“同时流下血泪。
“要出来了！“文曲星君紧张地握紧卷轴。
然而，预想中的恐怖场景没有出现。黑卵安静下来，缓缓落在地面。卵壳从顶部开始裂开，一道身影踏出——是秦望！
他看起来与之前没什么不同，唯有眉心竖痕变成了完整的灰金色，双眸中偶尔闪过一丝黑芒。
“师弟！“许仙惊喜地迎上去，“你成功了？“
秦望微微点头，目光却望向虚空：“成功了，但也失败了。“
文曲星君不解：“什么意思？“
“第五至尊没有被消灭。“秦望轻声道，“它现在...就在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许仙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
“我容纳了它。“秦望平静地说，“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混沌与秩序必须共存，否则宇宙就会失衡。“
文曲星君若有所思：“就像阴阳相生...“
秦望点头，突然抬手划开一道空间裂缝：“我得走了。第五至尊虽然被控制，但它的影响还在。星盟内部还有其他被污染的修士，名单在这里。“
他递给许仙一枚玉简，又看向文曲星君：“星君，阴阳问心钱背面有第五至尊的标记，所有用它检测过的人都可能被暗中污染。“
文曲星君脸色大变，急忙取出铜钱检查，果然在背面发现了一个极小的眼睛图案。
“还有，玉衡界的灵瞳者集体失明不是意外。“秦望继续道，“他们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星盟地底有一座密室，里面藏着...“
他话未说完，突然闷哼一声，眉心竖痕闪过一道黑光。
“时间不多了。“秦望咬牙道，“我必须立刻前往虚空深处，在完全控制第五至尊前不能回来。“
许仙急切地问：“那我们能做什么？“
“培养种子。“秦望指向许仙丹田，“当它开花结果时，新的天规就会补全。那时...“
他突然抬头看向远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有人来了。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从青元古道回来的人！“
说完，秦望一步踏入空间裂缝，消失不见。
就在裂缝闭合的瞬间，一道金光从天而降。来人金袍玉带，面容威严，赫然是——龙无极？
“诸位，我回来了。“龙无极微微一笑，“混沌已灭，天下太平。“
许仙和文曲星君对视一眼，同时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警惕——秦望最后的警告言犹在耳：不要相信任何从青元古道回来的人！
而眼前的龙无极，衣角还沾着青元古道特有的黑苔...
............
龙无极的金靴踏在星盟总坛的白玉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环顾四周满目疮痍的景象，眉头微蹙：“看来我错过了不少精彩场面。“
许仙不动声色地挡在文曲星君身前，右手虚按丹田，那里有灰金种子新生的根须在轻轻颤动——不是预警，而是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复杂波动。
“龙盟主归来真是及时。“文曲星君捋了捋胡须，阴阳问心钱在袖中无声翻转，“混沌刚退，您就现身了。“
龙无极听出话中机锋，却不恼，反而露出苦笑：“星君怀疑我也是情理之中。“他抬起右手，掌心浮现一团纯净的金光，“但请看看这个。“
金光中浮现一段影像：青元古道深处，龙无极被锁在一座黑晶牢笼中，浑身缠绕着黑雾。牢笼外，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身影正在施展某种邪术。
“我被复制了。“龙无极收起金光，“那个叛变的'我'才是真正的混沌傀儡。“
许仙眯起眼睛：“龙盟主如何脱困的？“
“说来惭愧。“龙无极叹息，“是秦望救了我。他在与第五至尊对决时，余波震碎了黑晶牢笼。“
文曲星君突然咳嗽一声，许仙会意，话锋一转：“龙盟主可知星盟地底有间密室？“
龙无极的表情毫无破绽：“密室？我闭关前并未设立什么密室。“
就在这时，许仙丹田内的种子根须突然剧烈收缩，传来一阵刺痛。他强忍不适，仔细观察龙无极的衣袍——那上面的黑苔形状古怪，像极了密室入口浮雕上的纹路！
“盟主一路劳顿，不如先去休息。“许仙假意关切，“等我们清理完战场，再详谈不迟。“
龙无极微笑颔首，转身走向主殿。待他走远，文曲星君立刻布下隔音结界：“你发现了什么？“
“他衣角的黑苔...“许仙低声道，“我在种子共享的视野里见过，那是密室入口特有的'噬魂苔'！“
文曲星君脸色骤变：“所以他刚从密室出来？“
二人正商议间，缑回匆匆赶来：“许师兄！玉衡界的灵瞳者有了新情况！“
玉衡界的灵瞳者们被安置在总坛东侧的净心阁。这些天生异瞳的少年原本已经失明，此刻却集体面向西方，空洞的眼眶中流下血泪。
“他们突然变成这样...“负责照料的医修声音发颤，“嘴里还不停重复一个词——'双子'。“
许仙走近最年长的灵瞳者，少年立刻抓住他的衣袖：“许...许仙大人...地底...双子...一个真...一个假...“
文曲星君与许仙交换了一个眼神。所谓双子，难道是指两个龙无极？
突然，所有灵瞳者同时尖叫起来！他们指着地面，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景象。许仙丹田内的种子再次传来预警——这次是明确的方向指引，直指总坛地底！
“星君，你留下照看他们。“许仙下定决心，“我去密室一探究竟。“
“太危险了！“文曲星君反对，“至少带上...“
许仙摇头，拍了拍丹田：“有师弟的种子在，混沌伤不了我。而且...“他压低声音，“如果龙无极真有问题，您在这里才能稳住局面。“
趁着夜色，许仙悄然来到总坛后山的古井边——这是种子指引的密室入口。井壁上爬满了噬魂苔，手碰上去会传来细微的刺痛，仿佛被无数小牙啃咬。
“果然在这里...“许仙运转功法护住全身，纵身跃入井中。
井水冰冷刺骨，下潜约莫十丈后，侧壁出现一条隐蔽的通道。通道尽头是一扇青铜门，门上雕刻着两具相互纠缠的骷髅，正是“双子“图案。
种子根须从许仙丹田探出，轻轻触碰门锁。灰金光芒流转间，青铜门无声开启，露出后面幽深的阶梯。
许仙谨慎下行，越往下走，空气越潮湿闷热。墙壁上的苔藓发出微弱的荧光，照亮了阶梯上新鲜的脚印——大小与龙无极的靴子完全吻合！
约莫下行了百丈，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中央矗立着一座水晶棺椁，棺椁周围环绕着七根黑晶柱，每根柱子里都封存着一个修士的魂魄——赫然是这半年来失踪的星盟精英！
“原来在这里...“许仙心头火起，正要上前查看，突然听到棺椁中传出微弱的心跳声。
他屏息靠近，透过水晶棺盖，看到里面躺着一个少年。少年约莫十五六岁，面容与秦望有七分相似，眉心却有一道漆黑竖痕。更诡异的是，他胸口插着半截裁天剑碎片，伤口处不断渗出金黑交织的血液。
“这是...秦望的...“许仙正惊疑间，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发现我的小秘密了？“龙无极的声音在溶洞中回荡。
许仙猛然回头，看到龙无极站在阶梯口，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但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水晶棺中的少年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纯黑没有眼白的眼睛！
第654章 问心之祸·黑暗降临，第四至尊留下的...答案
“欢迎来到双子之间。“龙无极缓步走近，“介绍一下，这位是秦望的阴暗面——我们称他为'夜尊'。“
许仙后退几步，暗中催动种子：“你果然投靠了浑沌！“
“投靠？“龙无极大笑，“不，是我主动接纳了混沌！“他的面容开始扭曲，皮肤下浮现出黑色鳞片，“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完成第五至尊未竟的事业——打破天规束缚！“
许仙突然明白了一切：“你们在培育新的至尊容器！“
“聪明。“龙无极——或者说混沌化的龙无极——赞许地点头，“秦望太固执，不肯完全释放混沌之力。所以我们创造了'夜尊'，一个纯粹的混沌载体。“
他走向水晶棺，爱怜地抚摸着棺盖：“只要再吸收三个大罗金仙的魂魄，他就能苏醒了。“
许仙冷笑：“你以为我会让你得逞？“
“你？“龙无极轻蔑地瞥了眼许仙的丹田，“靠那半死不活的种子？别天真了。“
他打了个响指，七根黑晶柱同时亮起，七个魂魄发出无声的惨叫。强大的魂力被抽出，注入水晶棺中。少年“夜尊“的睫毛开始颤动，似乎随时会醒来。
许仙知道不能再等，全力催动种子。灰金光芒爆发，化作无数根须刺向龙无极。后者不闪不避，任由根须贯穿身体——但伤口处没有流血，只有黑雾涌出！
“没用的。“龙无极的身躯逐渐雾化，“在这里，我是不死不灭的...“
许仙突然变招，根须调转方向，猛地刺入七根黑晶柱！柱子应声而碎，七个魂魄得以解脱，化作流光飞散。
“找死！“龙无极暴怒，黑雾凝聚成巨爪拍下。
许仙避无可避，眼看就要被拍成肉泥，水晶棺突然炸裂！一只苍白的手从棺中伸出，稳稳接住了这一爪。
“我还没允许...你杀他...“少年“夜尊“缓缓站起，声音如同金属摩擦。他胸口还插着裁天剑碎片，每说一个字就有黑血渗出。
龙无极立刻跪伏在地：“主人恕罪！您提前苏醒了...“
“夜尊“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向许仙。那双纯黑的眼睛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许仙...师兄...“
许仙浑身一震：“你...认识我？“
“我当然认识你。““夜尊“露出诡异的微笑，“我是秦望斩出的恶念，承载了他所有的黑暗记忆。“他指了指胸口碎片，“包括他对你的...嫉妒。“
许仙如遭雷击：“嫉妒？“
“他嫉妒你受师尊宠爱...嫉妒你天生道体...““夜尊“的声音带着蛊惑，“甚至嫉妒缑回看你的眼神...“
龙无极趁机插话：“主人，别跟他废话了。只要吞噬他的魂魄，您就能完全...“
“闭嘴。““夜尊“一挥手，龙无极如断线风筝般撞在墙上，“我要怎么做...轮不到你教...“
许仙趁机观察四周，寻找脱身之路。但“夜尊“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别费心了...这间密室被第五至尊的规则笼罩...除非...“
他突然闷哼一声，捂住胸口。裁天剑碎片似乎在与他的身体产生排斥，伤口不断扩大。
龙无极急忙爬过来：“主人，您需要更多魂魄稳定形体！我这就去...“
“晚了...““夜尊“抬头看向虚空，仿佛在凝视某个遥远的存在，“他来了...“